和倒黴仙君假戲真做了 卻火半妖宋無忌
卻火半妖宋無忌
薑唯翻卷宗的時候看到,蕙心宗掛了個舊案在天鹿湖的府衙裡。
一百一十二年前,天鹿湖南鎮出現了個連環殺手。起先隻是殺低階的凝氣期散修,後來便是到了定神境。
連續殺了五個定神境散修後,這個連環殺手的目光投向了妖獸。
妖族聚靈而生,本就數量稀少。而那個連環殺手有專門獵殺低階妖精與新生妖靈,所以天鹿湖周邊那一代的妖族,在這一百年間,幾乎一個能長大成熟的妖都沒有。
蕙心宗前後派了很多批門生下山調查,都無果,便列為懸案,掛於天鹿湖府衙。
如今負責這宗舊案的,是當初第一批跟著師姐們下山調查的門生,她已然金丹境,能獨立負責事件調查。
薑唯翻出通息之簡,正要找這個人問一問。
想了想,思文給她的通息之簡改了許可權,且不知會不會暴露,她隻得又塞了回去,轉頭看向裴儘。
裴儘目睹了她全程操作,老老實實把自己的通息之簡取了出來,在上麵尋到了“宋無忌”這個人。
宋無忌聽完裴儘一席話,也明白了她們為何聯係自己。
“所以,你們懷疑這殺人殺妖的凶手,是衛藏須殘念在作祟?”
當年定風五絕何其出名,又是五大宗門的開山師祖。拜月山莊之事一出,驚動了整個修真界。
宋無忌對此事自然也有所耳聞,她沉吟片刻,道:“我下山去一趟天鹿湖,你們等我半日,今夜子時,府衙門口見。”
那連環殺手慣愛午夜行凶,這個時間去調查,似乎也合情合理。
子時,三人候在府衙門口。
薑唯斂息冥想,裴儘閒來無事在練劍,江其覺得有意思,纏著裴儘說要學。
醜時一刻,天邊火光乍現,如流星璀璨,徑直砸了下來。
塵煙四起,唯一毫無防備的江其被嗆得直咳嗽。
一條赤紅的長尾一甩,驅散了煙霧。
薑唯辨彆出來者氣息之中的不同,稍有訝異,“麒麟?”
宋無忌轉了轉腕上的手鐲,語氣樂觀:“不是麒麟,我一個半妖,頂天了隻是個四不像。”
說罷,宋無忌拱手抱拳,道:“路上有事耽擱了會兒,還請浮遊君見諒。”
薑唯起身,“無礙。”
“走吧,我帶你們去把案發現場都走一遍。”
宋無忌辦事風風火火,拍了道移形換影符,帶她們將案發現場挨個察看了。
受害修士共二十三人,低階妖精三十一,新生妖靈難以統計,但保險估算,也有上百了。
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有的內臟丟失,有的金丹被剖。
而斷定她們均為同一人之手,看得是氣息。
追蹤氣息是妖族特有的本事,當時宋無忌隻是凝氣期卻被師姐帶下山幫忙,正是看中她那一半妖族血統裡帶著的天賦。
薑唯摩挲著胸口上的玉墜的紋路,不由道:“非魔所為?”
宋無忌歎道:“若是魔,那就好辦多了。”
可偏偏卷宗中記載,案發現場沒有任何靈氣與魔氣甚至於妖氣的波動。
宋無忌嘗試了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怨氣。
若是衛藏須的屍身,如之前拜月山莊那般,想來會留下怨氣,可是並沒有。
也就是說,凶手很大可能,隻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凡人。
由此,也讓薑唯聯想到一個人。
想到,她那長生的妹妹。
宋無忌又說:“這作案地點與手法毫無規律,浮遊君打算從何查起?”
“回去第一處案發地點。”
薑唯再度察看了一圈。
此地就是一處荒郊野嶺,但零碎長了些草藥。蕙心宗外門修士所能支配的資源少,是以她們會自己下山采摘草藥。
這第一個受害人,便是因此而死。
“用卻火看看。”薑唯說。
宋無忌沒明白,她看向裴儘和江其,以為她們倆是浮遊君仙尊的人,多少會明白。
薑唯無奈,驅動靈力,落在宋無忌的手鐲上。
卻火手鐲出自她故友周芷鳶之手,也就是先前衛藏須殘魂中所提到的“於淵”。她是定風五絕中的煉器師,也是她們五個人之中,唯一一個並非雙道並修的人。
火焰自手鐲中彌漫開來,化作絲絲縷縷通紅的靈機。
薑唯不吝提點:“卻火的特性是輔助控製火靈,你稍加引導,將你感知到的氣息化為火靈,如此一來,我們便也能看見你眼中的氣息。”
空氣中飄散著稀碎的火靈,宋無忌隻是觀察了幾息,就領悟出了要訣。
頃刻,麵前的火靈向同一個方向聚攏。
時隔多年,早前的氣息已然沒有留存。但宋無忌用通息之簡一一記了下來,能嘗試複刻出當時氣息環布的景象。
“氣息到這裡就斷了。”宋無忌道。
身後的江其四處張望,指著一處洞口道:“那兒你們看過了嗎?凶手第一次犯案,應該還不太熟練,想必不會選擇距離自己住處太遠的地方。”
薑唯也是這麼想的。
宋無忌搖頭,道:“每個案發現場,方圓二十裡之內,我們都搜尋過,自然也包括這個山洞。”
薑唯感應到玉墜散發出異樣的靈機,說:“進去看看。”
裴儘皺了皺眉,不知為何,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進入洞府,宋無忌很自覺地亮起卻火為眾人照明。
此地並無什麼異樣,宋無忌來看過多幾次了。
薑唯撫摸著石壁上的青苔,未曾感覺到濕潤。
這青苔,隻是假象。
薑唯將玉墜摘下,上頭篆刻“定風”二字。
玉墜散出的清風吹到儘頭的石壁上,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壁上憑空多了個石像。
巨獸張著口,舌上刻著一道圓形的法陣,正亮著淡淡的光芒。
宋無忌問:“這是什麼?”
裴儘出身崇吾,一眼便認出來了,“是隱獸陣。”
專門用來隱匿氣息的藏身法陣。
薑唯揮手一抹,麵前的石像縮小化成一個銅環,“這是阿淵的本命法器,守義。”
摘下銅環,薑唯把它戴到手上,破開了隱獸陣。
穿過陣法,瘴氣撲麵而來。薑唯掏出幾枚破瘴丹給她們分彆服下。
“小心!”裴儘拔出薑唯腰間的不行劍橫在她身前。
一隻手臂突然衝了上來,尖銳的指甲劃過劍刃,發出刺耳的聲響。
宋無忌見狀,眼疾手快掐了個法訣,掏出乾坤囊,將這隻手臂收了進去。
“給我看看。”薑唯接過乾坤囊,用衛藏須的殘魂與之相觸,互為融合。
這隻手臂,是衛藏須的。
找思文的時候,廢了不少靈力。眼下薑唯沒有空餘的法力再使用九龍鼎,她回頭掃了一圈:“你們誰會彈曲子?”
“還魂曲嗎?”裴儘躍躍欲試,“上回我聽過,應該不難複刻出來。”
薑唯取出古琴春華,猶豫片刻,交到裴儘手裡。
養育裴儘的是大戶人家,是以她琴棋書畫、女紅花藝,樣樣精通。
裴儘盤膝而坐,低頭看見琴頭刻著春華二字,已然知曉這件法器的原主是誰了。
是定風五絕的素無情,亦是傳聞中,讓薑唯欲罷不能,無情道破的女人。
裴儘收起探究的心思,指尖撥動琴絃。
春華是把好琴。
還魂曲的前奏響起,中途確實亂了一個音。
不知為何,裴儘竟對此,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