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後我學乖了，他卻慌了 第1章
1
複合的半年後，我學乖了。
生日當天，未婚夫江辰放我鴿子去陪小青梅，我笑著點頭答應。
結婚紀念日，他邀請青梅一起慶祝，我也慷慨讓位。
甚至先兆流產，我也沒有打擾在陪青梅度假的江辰，獨自去醫院手術。
手術結束，江辰一臉憤怒和傷心：
“為什麼現在你一點都不依賴我了？你還在生之前的氣對不對？”
我愣了一瞬，笑了：
“沒有啊。”
“我隻是怕浪費你的時間而已。”
江辰僵住，我也恍然大悟。
原來，我已經不愛他了。
江辰僵住半晌，神情複雜。
半晌，他才歎了口氣，拉住我的手啞聲道：
“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讓你覺得被忽視了，所以現在我們複合我在儘力彌補你。”
“你可以不用再懂事，做你自己就好。”
我點點頭，心中卻毫無波瀾。
我們曾在一起七年。
七年時間裡，江辰忙於醫學事業無暇顧及我，我一直都懂事理解。
可當我發現他口中那個不懂事的小實習生是一直喜歡他的青梅後，一切就都變了。
我變得患得患失，變得反複無常。
尤其是每一次受到沈媛媛的暗中挑釁後，我和江辰總會大吵一架。
哦不，是我單方麵吵。
江辰隻是麵無表情地冷靜地看著我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鬨，最後摔下一句話：
“我沒時間聽你像個瘋婆子一樣無理取鬨。”
他沒時間安撫我的情緒，卻有時間一次次借著培訓的名義帶沈媛媛旅遊度假。
他說：
“媛媛為了我才來到這個城市的，我當然要多照顧她。”
最後的最後，我鬨得精疲力儘，被提了分手。
直到半年前重逢，在他提出複合請求後我答應了。
閨蜜恨鐵不成鋼，我卻笑著跟她解釋。
因為我不知道，我到底還愛不愛他了。
分開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斷崖式分手讓我一度陷入抑鬱。
醫生說，心結還需心藥醫，我想是時候開啟這個心結了。
如我所料，我不愛他了。
所以這半年裡他屢屢示好的行為在我眼裡，猶如小石子落入深淵。
泛不起一絲漣漪。
見我點頭，江辰鬆了一口氣，伸手想要捏捏我的臉卻被我躲過。
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收回：
“我是醫生，孩子不舒服你該告訴我的，不然也不會流產了。”
“以後不許這樣了，聽話。”
這話讓我想起了之前我也懷過孩子，被沈媛媛氣到流產後給他打電話，他一直拒接。
最後煩不勝煩告訴我：
“我在陪媛媛培訓，以後沒事彆給我打電話。”
後來知道我流產後，他也隻是輕描淡寫一句：
“孩子還會再有的，但是培訓一年隻有一次，你多理解理解。”
回憶和現實交織，我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陌生。
下一秒，他的手機響起。
沈媛媛的專屬鈴聲。
江辰摁掉電話，下意識跟我解釋：
“媛媛拿我手機設定的，我不知道，現在我就改回來——”
沒等他說完，我搖搖頭笑著道：
“不用改了，反正她的事比較重要，這樣還方便你接電話。”
江辰臉色瞬間難看，沒等他說什麼電話再次打來。
對上他為難的眸光，我點點頭輕輕開口：
“接吧，彆耽誤了培訓。”
他站起身走到陽台處接起電話，聲音很低，卻清晰入耳：
“培訓的時候受傷了？”
“好，我現在過去，彆哭。”
他焦急地轉身要走，卻在門口處頓住，回眸看向我，艱難開口：
“媛媛手腳笨拙，估計挺嚴重的，我得去看看。”
我點點頭，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微笑道：
“確實得去看看，去吧。”
江辰沒再說話，隻是臉色越發難看，但還是立刻離開。
半小時後，我便看到了沈媛媛發的朋友圈。
手指被劃傷了，貼上了可愛的兔子創可貼。
她配文：
“這麼多年隻有你願意跑遍大街小巷隻為了給我買一個我喜歡的創可貼～嘻嘻～”
2
我給她點了個讚。
下一秒，朋友圈重新整理，出現了很多江辰朋友的評論：
“江哥還是會疼人，也隻疼你了，羨慕呀～”
“樓上的，江哥當然隻疼她了，不然怎麼會為了她一句酒後失言就和好了七年的女朋友分手啊哈哈哈哈！”
我頓了頓，瞬間明瞭。
原來當初江辰突然跟我提分手，是因為沈媛媛啊。
意料之中，我心中並沒有什麼感覺。
然而很快朋友圈就刪除了，江辰給我打來電話，著急解釋：
“他們還不知道咱們和好了，滿嘴胡言亂語，你彆介意。”
“我現在去和他們說一聲——”
“不用說了。”
我輕輕打斷了他的話。
對麵那旁瞬間安靜下來，隻聽得見江辰沉重急促的呼吸聲：
“為什麼？”
“你不是一直都說我朋友們不待見你嗎，說我不站在你這邊維護你。”
我坦然點頭：
“是啊，所以就不必說了，不然你還會被他們議論。”
“沒必要，我不介意。”
電話那頭徹底安靜下來。
電話結束通話的前一秒，我聽到他不可思議的質問聲：
“洛緲，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蹙眉，不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變成這樣，不是他一直以來所期待的嗎？
當初七年裡，江辰沒有一次肯帶我見朋友，也不願發朋友圈官宣。
他說沒必要，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後來我不死心在他們聚會的時候中途闖了進去，沈媛媛當場黑了臉。
也因此江辰第一次和我主動爭吵，冷戰了一個月。
在那之後，我為了不觸黴頭再也沒提起過。
但我知道，他的朋友們很排外，比起我，更喜歡沈媛媛。
思緒停止，老闆給我來了電話，措辭小心翼翼：
“洛緲啊，海外總集團還是看重你的能力點名要你去坐鎮，我真的不好推辭，過來問問你。”
這一次我沒有顧忌江辰想在這裡安家的想法，果斷答應：
“好。”
老闆驚了：
“什麼？你答應了？我問了你七年你都不答應，怎麼突然清醒了。”
“好好好，答應了就好，不能反悔啊！”
“我已經給集團那邊回複了！時間定在一週後，這段時間做下交接，可以吧？”
我笑著嗯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當初江辰在這裡買房安家，絲毫沒有顧忌我出國會有更好的發展空間。
他說，這裡是沈媛媛長大的地方，她戀家，他得留在這照顧她。
那現在，我也沒有必要顧及江辰了。
醫生說我的身體很好，建議住院休養，也可以回家。
看了眼時間，我果斷辦了出院手續後就去了公司做交接。
下班剛出公司，卻看到了一臉難看的江辰：
“你出院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3
我笑著上前：
“你不是在陪沈媛媛嗎，怕打擾你們。”
說完，我習慣性地開啟後座，卻被江辰攔住。
他臉上的表情我看不太懂，隻聽他悶聲道：
“隻要你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不會打擾。”
“彆坐後座了，副駕駛都給你整理好了，以後隻給你坐。”
我詫異地看著他，心中毫無感動。
從江辰買車之後，我就坐過一次副駕駛。
還是我執意要坐的，坐完江辰就去給車做清潔了。
而且隻清潔副駕駛。
這還是我看到沈媛媛的朋友圈才知道的。
我到現在都記得她發的文案：
“你小時候就說以後的副駕駛隻給我坐，沒想到真的說到做到啦～”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討沒趣，浪費那洗車錢。
我掙脫開他握著我的手坐進後座，笑著搖搖頭：
“不用，我暈車，坐後排就行。”
江辰抿唇站在原地半晌，才上了車。
車裡氣氛很奇怪，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
我沒說話是因為他嫌吵，我也習慣坐車沉默了。
這次倒是江辰率先開口：
“今晚先去我那裡住吧，我還能照顧你。”
“怎麼不住院直接來公司了，什麼工作這麼緊急？”
“你得好好養身體，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知不知道？”
我點點頭：
“我知道，前幾年流產後你讓我在冬天給沈媛媛用涼水手洗內褲後，我就開始痛經了。”
江辰直接踩下刹車，無視周邊鳴笛四起。
他偏過頭看向我，嘴角下沉：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我當時說了啊，我說這不是我的內褲，是沈媛媛的，而且我不舒服也不想洗。”
“你說沈媛媛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的，不是用來做家務的，說我太矯情了。”
“我沒洗，當時給扔了，你還跟我吵架來著，你忘了？”
江辰臉色僵了僵，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忘了，對不起。”
我笑笑，沒說話，因為也沒在意過。
這樣的事發生了太多次，我都習慣了。
對不起這句無關痛癢的話，對我來說也根本沒有任何安慰作用。
徒增厭煩。
一直到到家，我們誰都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剛進門，我卻看到了一桌子珠光晚餐。
“登登登！阿辰，今天是我們認識十八週年紀
念
日！”
一個嬌俏的身影從廚房裡竄出來。
我愣在原地，看著她身上穿著我買的圍裙、我的專屬拖鞋。
這才發現，分手這段時間，兩個人已然同居。
“洛緲，我忘了提前跟你說了，這離醫院近，媛媛搬過來住了。”
“但是你放心，我們分開住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搬到你那去。”
聽到這番著急的話語，我體貼地搖搖頭：
“不用，你們都去醫院上班，在這裡住方便。”
“今天是你們的紀
念
日，我就先不打擾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送。”
我自認為這態度十分良好且善解人意，江辰卻徹底變了臉色。
4
“祁洛緲，你這段時間到底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沈媛媛紅著眼上前給我鞠躬：
“對不起，洛緲姐，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早知道我就不在家了。”
“你彆因為我跟阿辰生氣，你都不知道，你們分手的時候我和阿辰出去度假都玩得不開心。”
我蹙眉，我記得挺開心的啊。
那時候我一邊哭，一邊自虐地看著他們在朋友圈裡秀親密照片。
每一張照片都笑得合不攏嘴。
但我沒計較這個，笑著回應：
“沒事，這是你們的家，我該提前說一聲再來的。”
“那就先這樣吧，我回去了。”
“等等。”
江辰拽著我的手腕，臉色難看至極：
“你跟我過來聊聊。”
說完，他直接將我拽進主臥。
這曾是我住了七年的家，如今還和從前一樣。
隻是我再也沒有熟悉感，隻覺得陌生。
“我隻是忘了提前和你說，你至於跟我擺臉色嗎？”
“洛緲，我們現在是情侶，什麼叫這是我和媛媛的家？”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過幾天就讓媛媛去找房子，這樣可以了吧？”
我平靜地掙脫開他力道大得嚇人的束縛，淡淡開口：
“我沒擺臉色，我也沒生氣。”
“我理解你這還不夠嗎？彆無理取鬨了行不行？”
這話從我嘴裡說出來，連江辰都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會，怒極反笑：
“好好好。”
“我無理取鬨。”
“行，那今天算我多嘴了，以後麻煩你彆來我和媛媛的家！”
又是這樣，吵到他的痛處時說話永遠那麼傷人。
但我已經不會被他傷到了。
我點點頭，平淡地扔下一個好字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鍋碗瓢盆破碎的聲音和沈媛媛的安慰聲，我也沒回頭。
反正不是我的家，愛怎麼砸怎麼砸。
這一鬨，江辰一週都沒有聯係我。
想來他大抵以為我會主動聯係他，畢竟之前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是一個受不了冷戰的人，所以每一次不管誰對誰錯，都是我先低頭。
而這次，我也沒有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也沒時間聯係他。
做完交接工作後，同事們鬨著要我請客當送彆宴，我笑著答應了。
送彆宴上，大家都喝得暢快，同事八卦問道：
“洛緲姐，你那男朋友怎麼答應跟你一起出國的？之前不都是不答應嗎？”
我搖搖頭，笑道：
“我自己去，沒跟他說。”
“哇塞！我們洛緲姐終於清醒了，慶祝慶祝！”
老闆直拍著我的肩膀一臉欣慰：
“嚴師底下出高徒啊！等咱們洛緲一出國，那可是再難見到了！”
手機震動，是江辰的訊息，我沒看。
我笑著舉杯迎合：
“謝謝老闆和集團給我這次機會，我有時間一定會回來多看看你們的——”
話音未落，身後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我下意識回眸，正看到江辰臉色慘白地站在我身後。
他手裡還拎著一個蛋糕，我恍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煙霧繚繞中，我看到他眸中儘是震驚和痛苦：
“你要出國？為什麼，不告訴我？”
5
同事們都紛紛看了過來，試圖調和：
“興許是洛緲姐忘了，畢竟她那麼愛你，說不定是想給你個驚喜呢是不是？”
“來來來，來了就一起喝點。”
江辰甩開他們伸過去的手，依舊死死盯著我，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樣：
“我在問你，祁洛緲。”
“你要出國，為什麼不告訴我？”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我無視他的情緒化，不好意思地和桌上的人舉杯：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我明晚的飛機，等我回來一定約你們。”
眾人散去，我結完賬也出了門。
江辰緊隨其後，臉色難看至極：
“我們冷戰了一個星期你都不來找我說話是什麼意思？”
“你要升職出國為什麼也不告訴我？”
“虧我還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特地請了假想給你個驚喜，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我蹙眉，利索地點燃一根煙，輕輕吸了一口，笑了：
“是我讓你給我驚喜的嗎？”
煙霧下，我看到江辰的臉瞬間慘白。
“你說什麼？”
我嘴角弧度加深，一臉不解：
“是我讓你請假給我準備驚喜的嗎？並不是，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也從沒有給我過過生日，我怎麼知道你要給我過生日？”
“你自己一廂情願，我就必須要接受嗎？”
這幾句話曾是江辰親口對我說的。
每一年我的生日，他總是有理由去陪沈媛媛，每一次都將我棄之不顧。
後來一次他答應我慶生，我特地請了假去找他，卻發現他的加班是扯謊。
他根本就沒在加班，而是在陪沈媛媛逛街。
那天我也是像他這樣問的，他卻說是我一廂情願。
他沒這個義務陪我過生日。
彷彿忘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是他親口說每一年生日都會陪我一起過。
既然如此，今年我也不需要了。
江辰沉默了半晌，抿著唇看著我吸完一根煙，突然問道：
“你不是戒煙了嗎？為了備孕。”
我大方點頭：
“現在又不備孕了，不需要戒了。”
反正，他身上總是帶著沈媛媛抽下的二手煙的味道，我戒煙又有什麼意義？
抽完一根煙，我摁滅，準備打車。
他直接將我拽上了副駕駛，臉色僵硬：
“我送你，我們好好談談。”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出國？”
我沒想到一向不關心我動態的江辰今晚非要死乞白賴地要個答案，隻好告訴他：
“你自己想想，我告訴過你。”
“七年裡，每一年，我都告訴過你。”
“是你說的，與你無關，隻要我走了我們就結束。”
6
有一瞬間，車裡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江辰沒有情緒失控，卻是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整個人繃起：
“你什麼意思，祁洛緲？”
“字麵意思。”
喝酒喝得我頭昏腦脹，沒時間陪他玩文字遊戲。
他看著我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忽然笑了：
“就因為這一週冷戰我沒主動找你？”
“我現在不是主動來哄你了麼？以後我都會哄你，可以嗎？”
“我已經讓媛媛搬出去了，她實習期過了，現在正式主刀，我和她以後也不會多接觸了。”
“以後我的時間，都用來陪你，這總可以了吧？”
對之前的我來說，這個訊息確實令我心動。
可現在聽到這個，我隻覺得當初的自己實在傻得可以。
我是活生生一個人，為什麼非要等著江辰二選一的時候選我？
我明明，可以選擇不要他。
想到這，我揉了揉眉心，正色起來：
“不用了。”
“江辰，我們就到這吧。”
他直接踩下刹車。
剛好，到了我家。
我開門直接下車，他卻死死拽住我的手腕，眼眶通紅：
“你什麼意思？”
“分手？”
“嗯。”
我平靜地點點頭，掙脫開他的手腕，下車。
沒想到江辰居然直接推開門跟了進來。
他臉上的表情怪異，有哭，有笑。
最後，化作一抹尷尬的弧度：
“彆這樣，洛緲。”
“咱們好好的，你出國了也沒事，我可以經常去看你。”
“或者我和醫院提出申請，我也去國外，我們總有辦法在一起的。”
“這次分手我就當沒聽到，咱們好好的——”
話音未落，手機鈴聲響起。
是沈媛媛的電話，鈴聲居然換了。
我挑眉，微微有些詫異。
他接起，一臉冷意地對對麵道：
“你現在是主治醫師了，不需要我來輔導你了，以後彆來打擾我。”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中年女人淒厲的哭聲：
“阿辰啊，你快來，媛媛割腕自殺了！”
“求求你了，媛媛說如果見不到你她就不活了！”
“算阿姨求你了行嗎，阿姨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和媛媛突然斷絕關係，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啊，你忍心看到她死嗎？”
江辰緊緊攥著手機：
“阿姨，醫院那邊有醫生，你找他們包紮吧，我趕不過去。”
聽到這話那旁更是哭得大聲，彷彿江辰不來沈媛媛就沒命了一樣。
見到這幅情景，我笑著做了口型：
“快去吧，彆真死了。”
畢竟七年裡，沈媛媛為了和我爭奪江辰的陪伴鬨自殺鬨過上百次。
每一次雖然都是假的，但這一次說不定是真的呢？
江辰自然也知道沈媛媛的路數，狠下心來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將手機關機，他重新看向我，笑著道：
“你看，我真的和她斷了。”
“你胃不好，喝這麼多酒肯定不行，我給你做飯。”
說完，他就匆匆進了廚房，像是逃避我的拒絕一般。
看著他熟悉的背景，那句拒絕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算了，反正最後一晚了。
明天之後，我和江辰天高路遠，不再相見。
7
一頓飯做得安靜。
沈媛媛聯係不上江辰，電話就打到了我這裡。
拒接幾次後，我最終接聽了。
剛接聽，她憤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祁洛緲，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把阿辰從我身邊搶走的？他之前從來不會這樣！”
“你以後和你複合是江辰真的愛你嗎？嗬嗬，都是假的！你們分手的時候他和我在一起可開心了！”
“和你複合，也隻不過一時興起，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再次被甩！”
“祁洛緲，你以為你抵得過我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的感情——”
沒等她說完，我不耐煩打斷了她的話：
“那你讓他從我家走啊？我趕都趕不走，你來幫我想想辦法唄。”
對麵立刻安靜下來，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抬頭看著明顯聽到我的話僵硬起來的江辰，沒開口解釋。
他也識趣地沒提起這個話題，而是笑著摘下圍裙：
“這麼多年你還沒試過我的手藝吧？嘗嘗，怎麼樣？”
我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心中毫無波瀾。
確實沒嘗過，但在朋友圈裡看到過無數次。
江辰的手藝應該是不錯，畢竟沈媛媛那麼愛吃。
可每一次我因此吃醋要他給我做飯的時候，他總是皺著眉頭訓斥我：
“我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而不是菜刀的，你能不能懂點事？”
“你和媛媛能比嗎？我是心疼她忙著培訓吃不上飯才做的，你又不會餓著自己。”
他當時說那話裡，語氣裡帶了一絲嫌棄。
嫌棄我當時流產抑鬱後吃藥開始發胖的身材。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讓他做過飯。
沒想到現在卻吃上了。
可，對上江辰邀功的視線，我無奈道：
“我對豬肉過敏，吃不了豬肉。”
“香菜也是，我都吃不了。”
那滿滿一桌盛宴，入目可及的都是我的過敏源。
江辰卻不知道。
想來也是，他的時間隻用來工作和照顧沈媛媛，哪裡有空記得我這個七年女友的喜好？
我理解，所以看到他慌張的道歉，我也隻是笑著搖搖頭：
“沒事，我不餓。”
門鈴聲在此刻突然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砸門聲。
我去開門，迎麵就揮來一巴掌，我伸手立刻反製住。
下一秒，我的巴掌直接落在沈媛媛臉上。
她瞪大了雙眼，淚珠還掛在臉上：
“你敢打我？”
“夠了！”
江辰快步走來攔在我們之間，沈媛媛哭著想要投入他的懷抱卻被推開：
“阿辰，她居然敢打我——”
“沈媛媛，你來乾什麼？”
被堅定選擇了七年，這一次江辰沒有選擇維護她，沈媛媛白了臉，不可置信：
“你在怪我打擾你們？”
“今天是我第一天主刀，你答應過會陪著我的，但你反悔了，我不能來找你嗎？！”
“是不是祁洛緲，祁洛緲逼你放我鴿子的，對不對？”
8
“沈媛媛，你鬨夠了沒有！”
江辰直接將她推倒在地，無視她慘白的臉色著急跟我解釋：
“洛緲，我不知道她會來，對不起。”
“你放心，我是不會陪她的，我——”
“你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實在沒精力再看兩人的表演，伸手也將江辰推出門外，直接關上了門。
門外敲門聲和哭聲一並響起，好在鄰居家沒人，不算擾民。
我鎖上門，無視桌上已經涼透的飯菜，直接進入臥室戴耳塞睡著了。
北城居然下了一整夜的雪。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第二天拉開窗簾我都呆住了。
很美。
我是南方人，幾乎沒有見過雪。
當初戀愛時江辰答應我，等他有空的時候陪我去哈城玩雪。
這一等，就等了七年，他總是沒時間。
他的時間很寶貴，寶貴到隻能陪沈媛媛去哈城玩了七次雪。
我收起思緒剛要離開，卻看到樓下站了一個人。
那人像個雪雕，半天我才認出來那是江辰。
手機在此刻響起，是江辰的訊息：
“你醒了，今天下雪了，陪我轉轉吧。”
“就當是，給你踐行了。”
“分手的事，我想了一整晚，隻有這一個要求，求你。”
這還是江辰第一次用這種卑微的語氣和我對話。
我想了想，回了個好。
我沒讓他上來，而是將打包好的行李全都發走，然後認真吃了個早飯才下樓。
冰雪在他好看的臉上融化，睫毛上都帶著冰渣。
看樣子，他很冷。
下一秒，江辰從懷中掏出一個烤地瓜，還熱著，笑著遞給我：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烤地瓜了，嘗嘗，怎麼樣？”
“我早上特意去買的，現在還熱著。”
我搖搖頭，委婉拒絕：
“不用了，我吃過早飯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烤地瓜的熱氣也似乎在空氣中凝結。
我轉身朝前走：
“我下午得趕去機場，沒有太多時間，隨便走走吧。”
江辰半晌纔跟了上來，語氣悶悶：
“昨晚我沒有去陪沈媛媛做手術，我跟她說清楚了，以後再也不會有聯係了。”
“她哭得很慘，可是我沒有心軟。”
“我們在一起這七年裡，我發誓沒有背叛過你，從來沒有和她有過超越友誼的舉動。”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中卻絲毫沒有考慮他說的話。
隻是在想，不知道洛杉磯的冬天會是什麼樣。
應該也會下大雪吧，那樣我就能圓夢了。
瞧見我的心不在焉，江辰也終於閉了嘴。
在四周隨便走了走又吃了個飯，我看了眼時間準備趕往機場了。
江辰主動提議送我，我答應了。
一路上，他顯得格外緊張，終於在到機場的時候開口告訴我：
“我已經和醫院申請了，一個月後我也會過去。”
“你先在那邊等我一個月，好不好？”
9
我蹙眉，沒說話。
江辰卻急得不行，拽著我的手不斷懇求：
“就一個月，會等我的對不對？”
“洛緲，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們好好的，成嗎？”
我一根根掰開他攥得極緊的手指，退後兩步和他保持距離：
“江辰，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們不合適。”
“我不同意結束！”
江辰失控地大喊，眼尾也跟著紅了起來。
這一聲引來了路人的圍觀，他卻絲毫不在乎形象。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卻沒有心疼，隻覺得丟人：
“你不同意又能怎麼樣？一段關係隻要一個人喊停就可以了。”
“不是嗎？”
當時斷崖式分手的時候，我在樓下哭了很久。
密碼鎖的指紋換了，我卻隔著門能聽到兩人甜言蜜語的聲音。
直到淩晨江辰纔出來，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
“祁洛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很掉價，能不能彆纏著我了？”
“我不同意分手，阿辰。”
那時我崩潰喊出這句話，換來的卻是他的嗤笑：
“你不同意又怎麼樣？我喊停就是停了，你以後怎麼樣和我無關。”
現在我將這句話原封不動送還給他，江辰卻接受不了：
“我們哪裡不合適？我們在一起七年。”
“沒有任何人比你瞭解我，愛我，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洛緲，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扔下你一個人了。”
“我們結婚，好不好？”
這句結婚從他嘴裡說出來，我居然生理性開始反胃。
他居然還有臉跟我提結婚。
在一起七年，我提過無數次結婚，江辰卻永遠都是一副不婚主義的模樣。
後來我卻聽到他和旁人的議論，說隻要沈媛媛一日未嫁，他便一日不娶。
既然如此，現在裝出這副對我情根深種的模樣是做什麼？
我不懂，也不想懂：
“江辰，你也說了，隻是我瞭解你，愛你。”
“你瞭解我嗎，愛過我嗎？”
“每一次二選一的時候，你永遠選擇的都是沈媛媛，無論你的身體有沒有出軌，精神已經越界了。”
“我是很愛你，但這已經過去了，我現在看你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毫無感覺。”
“包括，在床上也是。”
最後一句話成功擊潰他的內心，江辰臉色慘白，嘴唇哆嗦。
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這句話也是我奉還給他的，瞧，又接受不了了。
我拉著行李，轉身就要走，身後卻傳來一陣喧鬨聲。
一道身影拿著刀越過人群朝我衝了過來。
下一秒，刀尖沒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我愣愣地看著為我擋刀的江辰，聽到沈媛媛的哭聲：
“為什麼！”
“為什麼不選擇我！”
熱心群眾上前攔截住沈媛媛將她交給了警察，江辰倒在血泊中依舊看著我：
“現在，能原諒我了嗎？”
10
“我真的很愛你，我現在才知道失去你有多麼痛苦。”
“和你分手後我確實開心過一陣子，但是時間長了才發現我已經習慣有你了。”
“洛緲，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後悔了。”
“我後悔在沈媛媛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沒有把持住。”
“我後悔每年紀
念
日和生日都扔下你不管，去陪她。”
“我後悔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我就和你提分手，想讓她開心。”
“我後悔和你和好之後，還懷揣著之前僥幸的想法想平衡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我後悔沒有重視你，沒有好好愛你。”
“所以能不能，看在七年的時間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路人們有的叫救護車，有的勸我給他一次機會。
但更多的人卻是對他犯錯後的悔過嗤之以鼻。
比如我。
我平靜地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邊吐血一邊說著自以為感人肺腑的話，笑笑：
“你自己說出來自己不覺得好笑嗎？”
“你所後悔的這些事，都是你親手做的，所以後悔有什麼用呢？”
“你愛不愛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愛你了。”
“更何況，你所謂的深情是假的，你隻不過是不想失去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
“畢竟對比沈媛媛，我更懂你理解你體貼你，所以你摒棄了她選擇了我。”
“可是江辰，我是人，不是玩具，你沒資格對我選來選去。”
“所以，彆再惡心我了。”
“我們之間確實有過七年，但，我還會有很多個七年。”
“你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說完，看到救護人員趕到，我轉身就走。
身後響起他痛苦的哀嚎聲，我卻一步也沒有回頭，徑直走入休息室。
等待起飛的間隙裡，我刷到機場傷人的新聞。
看到沈媛媛崩潰不已自殺身亡的訊息，我心中毫無波瀾。
或許這也是個可憐人，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沒那麼聖母。
江辰被送到急救室的訊息也由共友告訴了我，我隻是回複：
“以後他的事，不必告訴我了。”
做完這一切，我關機，起飛。
在飛機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剛在一起的時候，江辰滿心滿眼都是我。
他對我好到了極致，在我經曆過童年創傷後，他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現實中的我，淪陷了。
可夢裡的我，卻選擇搖頭拒絕了他的追求。
或許這纔是我一直以來的心結，想要從一開始就拒絕這場孽緣。
原來我的心病，自始至終都是在自責自己最開始的選擇。
醒來的時候還在空中，剛連上wifi我便看到心理醫生發給我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