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從俘獲師尊的心開始 第8章 翠煙初試媚骨針
吳三的死訊像陣陰風，在囚鼎島飄了兩日就散了。趙執事雖沒查到真凶，卻對剩下的九個輔鼎盯得更緊，每日除了練養骨操，還加了「考覈」——說是考覈，實則是七脈派來的低階弟子在挑選「合用」的鼎爐。
第三日午後，三個穿綠袍的女修踏上島。綠袍上繡著纏枝煙紋，是合歡宗七脈中「翠煙脈」的弟子，專司媚術與控魂，最擅長挑選能「承媚術」的鼎爐。為首的女修約莫二十七八歲，眉眼間帶著一絲媚氣，是翠煙脈的外門管事，姓柳。
「趙執事，把人都帶過來吧，測『媚骨』。」柳管事聲音柔媚，指尖卻夾著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尾綴著淡粉的煙紋——是翠煙脈的「媚骨針」，能測出鼎爐是否能承載媚術，針入麵板後，若針尾煙紋變深，便是上佳之選。
雷昆混在九個鼎爐裡，心裡一緊——媚骨針不僅測媚骨，還能引動體內靈骨的氣息，比驗骨鏡更刁鑽。他悄悄運轉斂氣訣，將純陽靈骨的氣息壓得更沉，同時在指尖藏了一點之前備好的「滯氣散」——這是他用漁村常見的「沉水藻」磨的，能暫時放緩經脈中靈力的流轉，讓媚骨針的感應變遲鈍。
考覈的木桌擺在空地中央，柳管事坐在桌後，另外兩個綠袍弟子站在兩側，手裡各端著一個銀盤，盤裡放著十幾根媚骨針。鼎爐們按順序上前，每人間隔一步，背對柳管事站好。
「把後衣領拉開。」柳管事話音剛落，第一個鼎爐就哆嗦著拉開衣領，露出後背。柳管事指尖一彈，一根媚骨針「咻」地刺入他後背，針尾的煙紋隻亮了一下就暗了下去。
「凡骨媚根，無用。」柳管事揮手，弟子便將那鼎爐拉到一旁，顯然是被淘汰了。
第二個、第三個……接連五個鼎爐被測出「凡骨媚根」，隻有第六個靈骨上等的鼎爐，針尾煙紋亮了半分，柳管事才點了點頭：「尚可，記上。」
輪到雷昆時，他深吸一口氣，拉開後衣領，後背的麵板因常年練操而緊實，卻也留著不少之前被鞭子抽過的淺疤。柳管事的目光在他背上掃過，眉頭微挑：「倒是結實，就是靈骨差了點。」
話音未落，一根媚骨針已刺入他後心！
針尖剛觸到麵板，雷昆就覺一股細微的靈力順著針尖滲進來，像條小蛇，順著經脈往丹田鑽——這是媚骨針在探查「媚根」，同時也在感應靈骨的契合度！他趕緊將指尖的滯氣散悄悄按在後背上，借著麵板的溫度化開，順著經脈流轉，剛好擋在媚骨針的靈力前。
針尾的煙紋遲遲沒亮，柳管事皺了皺眉，又加了一分靈力：「怎麼回事？連凡骨媚根都沒有？」
滯氣散的效果漸漸顯現，媚骨針的靈力被擋住大半，隻剩一絲探到丹田邊緣，觸到雷昆刻意散出的凡骨氣息。針尾的煙紋終於亮了，卻隻亮了一絲，淡得幾乎看不見。
「廢柴。」柳管事嗤笑一聲，拔出媚骨針，「下一個。」
雷昆鬆了口氣，拉好衣領，默默退到被淘汰的鼎爐隊伍裡。他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既沒被翠煙脈選中，也沒暴露靈骨，還能繼續以「廢柴鼎爐」的身份，等著去七脈的機會。
後麵的三個鼎爐裡，又有一個被測出「尚可」，加上之前那個，一共兩個被翠煙脈選中。柳管事滿意地收了媚骨針，對趙執事說：「這兩個留下，剩下的八個，按原計劃送去其他脈。」
趙執事連忙點頭：「是，柳管事。」
等柳管事走後，被淘汰的八個鼎爐裡，有幾個麵露沮喪，顯然是想被翠煙脈選中，哪怕當鼎爐也比去其他脈強。雷昆卻沒什麼情緒，他知道，翠煙脈的媚術鼎爐最是短命，被選中看似是機會，實則是更快的死路。
回到石屋，雷昆摸出懷裡的築基訣玉簡，借著月光繼續推演。離去七脈隻剩最後兩日，他必須把築基的所有步驟都記熟，確保突破時萬無一失。
半夜，雷昆被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吵醒。他睜開眼，看見一個黑影從石屋門口溜進來，悄悄走到白天被翠煙脈選中的那個鼎爐床邊，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
是另一個靈骨上等的鼎爐，名叫張奎！他沒被選中，心裡嫉妒，竟想殺了被選中的鼎爐，取而代之！
雷昆沒出聲，隻是默默看著。張奎剛要動手，被選中的鼎爐突然醒了，驚呼一聲：「你要乾什麼？」
張奎慌了，舉起匕首就刺，卻被那鼎爐躲開，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石屋裡的其他鼎爐都被吵醒了，亂作一團。張奎見事敗露，轉身就想跑，卻被雷昆伸腳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殺人滅口？」雷昆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就不怕被趙執事發現？」
張奎爬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雷昆：「關你屁事！我要是被選中，就能去翠煙脈，就能修煉，總比在這囚鼎島等死強！」
「你殺了他，也成不了他。」雷昆站起身，走到張奎麵前，「翠煙脈的媚骨針測過一次，就記了他的靈息，你就算替了他，一測就會暴露，到時候死的還是你。」
張奎愣住了，顯然沒想到這一層。雷昆趁機上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匕首，壓低聲音：「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不然，不僅你要死，我們所有人都要被你連累。」
張奎看著雷昆眼底的狠勁，又看了看周圍憤怒的鼎爐，終於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雷昆把匕首扔在地上，對其他鼎爐說：「都彆聲張，就當沒發生過。要是被趙執事知道，我們誰都彆想去七脈。」
鼎爐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點了點頭——他們都想離開囚鼎島，沒人願意惹麻煩。
張奎感激地看了雷昆一眼，默默爬回自己的稻草堆。雷昆卻沒理他，轉身回到角落——他幫張奎，不是為了好心，而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離去七脈隻剩兩日，他不能讓任何意外打亂自己的計劃。
夜色再次恢複平靜，雷昆躺在稻草堆裡，摸了摸後背上媚骨針刺過的地方，那裡還有一絲細微的刺痛。他知道，這隻是考覈的開始，到了七脈，還有更多更凶險的「測試」等著他。
但他不怕。
隻要能拜入楚紫煙門下，隻要能突破築基，再多的凶險，他都能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