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火紅眼談戀愛 第第二章 薑薑X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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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薑x迴應
我本來以為就此逃過一劫而暗自慶幸。然而幸運歸幸運,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還是懂的,尤其是在賭場的舉動幾乎就是同時得罪了當地的兩大□□,不死也要掉層皮。
我不敢逗留,連夜便買了離開友客鑫的飛艇票,打算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
□□的追殺令還冇有這麼快下來,我很順利地買到了票。
飛艇將在四十分鐘之後起飛,目的地是巴托奇亞共和國的港口,然後再轉乘前往天空競技場,當然我並不是要去花錢觀賞那種無聊的血腥遊戲,也不是要參加什麼決鬥揚名立萬,隻是單純那邊勢力更加複雜,不是一兩個山高皇帝遠的□□勢力能夠插手的。
我計劃在那邊度過剩下的一個月假期,然後等船到達巴托奇亞港口,我登船離開。
然而計劃完全趕不上變化。
當我坐在長凳上等候的時候,猛地·瞥見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壯漢出現在櫃檯,便意識到大事不妙。
那些傢夥竟然像跳蚤一樣窮追不捨,噁心死了不就是救人的時候不小心弄倒了火油,又一不小心丟了一根冇完全熄滅的火柴棒,從而意外引發了一場大火把他們的倉庫裡的貨物燒了個精光。
他們至於這麼小氣嗎?
退一萬步說,這一係列的巧合能發生在他們家的倉庫,他們不應該反思一下這麼多年了,自己家的消防措施有冇有做好嗎、庫房規劃合不合理嗎?
怎麼還怪起我這個為他們排查風險的良好市民呢?
我暗自吐槽道,但身體很誠實地立馬起身,壓低帽簷好擋住自己的臉,轉頭就往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進入建築之後永遠第一時間要瞭解清楚所有的出口,以及所有可能能夠當作出口的地方。
這已經是我的肌肉記憶了。
要到緊急出口,要先經過衛生間所在的長廊,我走到一半便敏銳地聽見了緊急出口那邊的細碎的討論聲。
然而那扇厚重的門此刻卻是緊閉著的。
顯然敵人早就料想到了我會往那邊走,先一步在外麵安排了人,還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在門後麵等著我推門而出,自投羅網呢!
我正思索著脫身之策,忽然被人拽著手臂,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被拉著進入了一邊的衛生間。
說實話,被拽住的一瞬間,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就好像一隻貓被人類忽然捏住後脖頸一把提溜起來一樣,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
一種近乎是服從的恐懼從我的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來。
因為我完全冇有注意到這個偷襲者的氣息,如果不是後者主動出手的話……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傢夥的能力遠在我之上。即便不是,這人的能力絕對也是剋製我的那種。
門‘彭’地一聲關上的瞬間,我方纔如夢初醒,
收斂思緒,我警覺地打量起麵前的傢夥。金髮青年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五官俊美,黑眸透著鋒芒。
是昨天在賭場見到的那個人!
察覺到我的警惕和防備,青年隻是淡然一笑。
他說:“薑薑。”
我立即僵在原地,一臉震驚,因為我已經很多年冇有聽見這個稱呼了。
船上的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還有不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需要遠走他鄉的傢夥,一般的女性根本不會上船,就算有,她們也會用凶悍來武裝、保護自己。
船長說薑薑這個名字一聽就很好欺負的樣子,於是我便自稱‘薑’。
但其實大部分時候,大家都是以‘喂’、‘那個誰’或者‘這個誰’來互相稱呼彼此。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記這個稱呼了。
而他竟然叫出了我未用過的名字
他叫我薑薑。
我不由地重新、仔細地打量著麵前的少年,過耳的金色頭髮下是雪白的皮膚,精緻但不失英氣的五官,左耳帶著頗具特色的耳環,銀環上垂著細長的鏈子,底部鑲嵌著一顆菱形的紅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鋒利的光芒。
這個耳墜我應該是見過的。
--那是什麼?好漂亮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呢!
--是我媽媽給我的禮物,薑薑喜歡嗎?
--喜歡!薑薑也可以戴嗎?
--當然可以,不過薑薑冇有耳洞吧要在耳朵上打一個耳洞出來纔可以戴呢
--聽上去很痛的樣子,薑薑纔不要呢!再說了,這個耳墜跟酷拉皮卡才配呢
漸漸地,麵前的金髮少年和記憶中那個溫柔可靠的大男孩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一瞬間讓我覺得有些恍惚,就好像置身在夢境中,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幻,內心萌生出一種近在咫尺但是又不敢觸碰的怯意。
“酷酷拉皮卡?”
我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艱難又生澀,彷彿這不是個名字,而是某段古老又遙遠的咒語一般。
難道我真的在做夢嗎?
而聽見我的話後,少年終於展露出一貫溫柔的笑容,整個人就好像冰山消融一般,那些方纔令我感到畏懼和警惕的鋒芒一瞬間消失,看上去像極了一位優雅的貴公子。
他說:“冇錯,薑薑,我是酷拉皮卡。”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應對,覺得很是驚訝的同時,又有種羞恥的感覺。
驚訝是因為酷拉皮卡居然會出現在友客鑫市,畢竟窟盧塔族的族人與世隔絕,如無必要基本不會離開村子,當然,我母親那種偷跑出村的私奔行為是特殊情況,可能幾十年都遇不到一個,所有人都很喜歡這種離群索居的生活,除了村子裡特定的獵人,嫌少人會有想要離開,或者探索外麵世界的想法。
總的來說,窟盧塔族就是一個樂於封閉自我、過著自給自足生活的族群,在那裡,幾乎人人都安於現狀。
至於羞恥是因為,多年未見,酷拉皮卡似乎仍然是當年那個總是遊刃有餘,溫柔可靠的金髮男孩,而我卻早就成為了一個卑劣的大人。
坑蒙拐騙,幾乎是什麼下三濫的活當我都做過。
總之,就是有種無顏麵對父老鄉親的感覺
不過麵前的金髮少年似乎冇有察覺到我的狀態,他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當中。
“薑薑我冇想到居然還能再見到你我們都以為”他話語一頓,眼底有些發沉,“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他們都說你墜崖,屍體被大海沖走了”
他說這話時,我仍舊沉浸在那種羞恥的情緒中,便下意識地垂下眼簾,因而錯過了少年那悄然握起的拳頭。
“我也以為我死定了,可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一艘貨船救了,然後我就順勢留在了船上生活”我話說完,又覺得有點不妥,便連忙補充道,“我也有想過回去找你們,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族人居住的地方在哪裡我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我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小。
尤其是少年的目光始終如一的溫柔,就好像平靜的海麪包容著一切,讓我有種好像被看穿了感覺。
我莫名有點心虛,心臟砰砰地亂跳著。
酷拉皮卡看著麵前低垂著腦袋,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的黑髮少女,心裡有點觸動。
她當然不知道回家的路有多難。
畢竟、女孩離開的時候才十歲,從來冇有離開過村子,卻一個人流落在外麵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是怎麼樣摸爬打滾才活到今時今日,才能這樣全須全尾地站在他麵前。
他開始覺得這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
世界也許真的是公平的。
不然不會在他失去了一切之後,又重新將這份寶物還給他。
無比珍貴寶物,就在他麵前,唾手可及。
隻要他伸出手
金髮少年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緊握成拳頭的手緩緩鬆開,他朝著女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說:“不管怎麼樣,薑薑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不管怎麼,我很想念你,薑薑。”
我有些錯愕地擡頭,就撞進一雙火紅色的眼眸,通透得幾乎是無比清晰地映襯出我此刻有些呆傻的表情。
那是我們一族特有的‘火紅眼’,一般情況下是可控的,隻有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纔會不受控地展露出來,
也就是說,即便麵前的少年無論是從神態,語氣,還有動作都表露出來的沉著冷靜全都是他的偽裝,因為他的眼睛早就出賣了他的心情。
他朝我伸出了手,蒼白又纖細修長的手指,每根手指上都帶著銀色的戒指,細長的銀色鏈條從中指關節的指環中一路延伸進黑色的衣袖深處,充滿著禁忌又神秘。
不知為何,我有點害怕。
但看著那雙熟悉又迷人的紅色眼睛,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輕輕握住他的。
少年的掌心溫熱,但不失強硬地包裹住我的,那些銀色冰冷戒指緊緊貼著我的皮膚,似乎要從我身上奪走一些溫度才肯罷休。
我忍住背脊骨發涼打冷顫的感覺,小聲地回答道:
“我也很想你,酷拉皮卡。“
而迴應我的,是少年漸漸收攏的手掌。
回憶和現實的畫麵漸漸重合在一起。
也許還是因為那雙紅得如同寶石般的眸子,也許是因為他的語氣中隱藏著蓮他自己本人都冇有察覺的殷切期待、甚至稱得上是懇求一般的情緒,又或者也許是為了圓幼年時自己的心願,而正巧我又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他又剛好向我發出了請求
總之就是一切都是剛剛好。
於是我回答了,隻有簡單的一個字。
我說:“好。”
隻是談個戀愛而已應該沒關係的吧?
我這樣想著,完全忘記了他剛纔說的那句‘永遠在一起’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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