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忌GL 第36章 第 36 章 我重要嗎?
我重要嗎?
chapter
36
蘇青荷唇瓣吃痛,
迷亂混沌的思緒一下被她拉回。
她望著她,抿住唇不說話。
蘇青沅也與她對視,這段時間以來,
她察覺出來她有些情緒低落,流言不斷,不止自己聽見了,她也無可避免。
儘管她也曾無數次告訴她,
讓她不要怕,隻躲在她身後,可是,
她依舊無法接受。
她愛她,卻無法做到光明正大。
蘇青沅也不願意把一切都攤開來和她爭辯,因為爭論的結局無非是以爭吵收場。
她不想為一切無關的人和事情再和她吵架了。
伸手替她理額間的碎發,露出白色的紗布,
蘇青沅撫她剛剛被自己咬痛的唇瓣,主動避開她夢中喊彆人名字的事情,聲音輕輕地問:“頭還疼不疼,
餓不餓,
你睡了好長的時間,一天沒吃什麼東西?”
蘇青荷還神情恍惚地望著她,她抿了抿唇,
開口說:“我不想吃。”
“還是吃一些吧,醫生開了藥,不吃點東西就吃藥傷胃,
我去樓下買一點,我們吃點好不好?”
她語氣低柔到極點,幾乎是在哄人。
蘇青荷嗯了一聲,
聲音有些沙啞,說:“好。”
蘇青沅輕笑,低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個輕輕的吻,“等我回來。”
“嗯。”
蘇青沅離開後,病房裡恢複安靜,空蕩蕩地隻剩下她一個人。
蘇青荷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一愣,轉頭看去,發現是文藍。
“文藍,你怎麼來了?”蘇青荷要坐起來,文藍急忙走進來,讓她躺著就好。
文藍把懷裡的花放在床頭,說:“早上你沒到社裡,後來打了你電話,是你姐接的,才知道你出了車禍,我剛下班,過來看看你。”
“怎麼樣,嚴重嗎?”文藍彎下腰看她額頭上的傷口,笑著伸手比了兩根手指,打趣問,“能認識這是幾嗎?”
蘇青荷被她逗笑,伸手拍開她的手,說:“腦子沒壞。”
文藍也笑:“趙主編非要我來看看你,她是怕你腦子撞壞了,稿子交不了,我一下班,她就催我來了,班都沒讓我加。”
“那你還是托了我的福。”
文藍在病房裡環顧了一圈,在沙發上看見一個卡其色的包,她認得那是蘇青沅的,故意又問:“你姐姐呢,你受傷住院,她怎麼沒來照顧你。”
蘇青荷:“她剛下樓去買吃的了。”
文藍垂眸哦了一聲,她有意想要等人回來,所以故意留在了病房裡,和蘇青荷說了幾句話。
“我給你倒杯水。”
蘇青荷轉頭看著床頭玻璃杯裡滿杯的水,說:“沒事不用,杯子裡有呢。”
“都冷了,我給你倒熱水。”說著,她拿起床頭的玻璃杯,走到旁邊飲水機倒水。
剛起身,轉頭就對上了門口從外麵進來的人,文藍愣了下,與蘇青沅視線相撞。不過兩秒不到的時間,她又飛快地閃躲開,轉身去倒水。
蘇青沅淡淡看了她一眼,拎著手裡的東西走到床邊。
“買了一份蝦餛飩——”
話未落音,忽然一旁的人傳來一聲叫聲,玻璃杯應聲摔落在地,嘩啦一聲,滾水四撒。
蘇青荷聽見聲音,忙坐起來,急聲道:“怎麼了,燙到了嗎?”
說著又喊邊上人:“姐,你快看下。”
文藍忍著劇痛,聲音發顫著說沒事,要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蘇青沅走過去,發現人蹲在地上,手背上頓時紅腫一片。
她伸手將人拉起來,“不用撿了,手上怎麼樣?”
文藍起身,擡頭望見她的眼神,抿唇笑著搖搖頭說沒事。
蘇青荷道:“姐,你快帶她去開個燙傷膏抹一下吧。”
文藍:“沒事的青荷,我自己去樓下買就可以了。”
未等蘇青荷開口,蘇青沅先一步對她說道:“走吧,我帶你掛個號,抹點藥水會好一點。”
不過一會,整片手背上就起了水泡,看著還是有些嚴重。
文藍沉默著沒有拒絕,蘇青沅轉身出去,她就也一起跟了出去。
天天漸漸黑了,醫院走廊上微微有些按,文藍跟在她身後,望著她的背影。
蘇青沅長得高挑,比她高出半個頭,所以她常常看不到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她還是一直記得,第一次在社裡與她相撞,視線交彙的那一瞬間。那一刻,她隻要回憶起來,總是心動。
掛號的地方在排隊,文藍怕麻煩她,主動對她說:“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要不你回去照顧青荷吧。”
蘇青沅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隻淡淡扔下“沒事”兩個字。
排隊等號看診上藥,儘管到處人來人往,可文藍還是認定,這是第一次與她單獨相處,沒有蘇青荷在場。
彼此對坐著,時間彷彿拉得無限長,她們連衣角都沒有碰觸到,可這一刻,眼前那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彷彿是蘇青沅在擁抱她。
手裡的棉簽被一隻手接過,文藍擡眼愣了下,看見蘇青沅拉過她的手,替她上藥。
抹完藥,蘇青沅問她:“還要上去嗎?”
文藍怔了下,說:“不上去了,我先回家了。”
蘇青沅嗯了一聲。
文藍起身離開,走了幾步,身後的人忽然又叫住她,她抿起唇,回頭看她。
蘇青沅:“荷荷這一週都不上班了,你替她請個假吧。”
文藍眼睛裡光芒熄滅,有些失落地嗯了一聲。
蘇青沅眼神冷淡,沒有再停留,轉身就往住院部方向離開。
文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孤寂和落寞爬上心頭。
其實不過也就二十分鐘,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彷彿蘇青沅擁抱過她,突然又抽離出她的身體那樣。
她想象著,如果她是蘇青荷,那個人又會怎麼做。
大約連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一切不過都是假的,這一刻,文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陰暗與不堪。
她故意給蘇青荷倒水,故意打碎玻璃瓶,故意把滾燙的開水澆在自己的手臂上……隻不過是為了祈求換來一點點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關懷……
病房裡,蘇青沅回到病房裡,發現人不在床上,又聽見浴室裡傳來水聲。
等了好一會兒,人才從裡麵出來。
她穿著睡衣,額邊劉海有些潮濕。
蘇青荷看見她回來,問:“文藍呢,她怎麼樣了?”
蘇青沅:“沒什麼事,抹了藥。你怎麼洗澡了,傷口上不能碰水,不知道麼?”
蘇青荷說:“我沒有碰到,避開了。”
蘇青沅走過去,將人攔腰抱起,抱到了床邊,伸手扯了幾張紙巾,替她擦拭額頭邊上的水漬。
“我給你換藥。”蘇青沅撕開她額頭上的紗布,一邊又問她,“餛飩吃完了麼?”
蘇青荷:“吃完了。”
“藥吃了嗎?”
“還沒有。”
“頭疼不疼?”
“就一點點,不去想就不覺得。”蘇青荷坐在床邊仰頭看著她,見她眼裡滿是溫柔和體貼,她又開口說,“我想回一趟家,把筆記本拿來。”
蘇青沅低眸看她,“做什麼?”
蘇青荷略微猶豫地說:“反正睡不著,我頭也不暈了,我想寫一會稿子,離交稿就剩兩個月不到了……”
“不許寫。”蘇青沅替她上完藥,又貼上了乾淨的紗布,“睡不著就陪著我,難道,我就不如你的那些稿子重要?”
蘇青荷見她吃稿子的醋,不由發笑,道:“那我一邊寫,一邊陪你,行不行?”
蘇青沅一口拒絕,說:“不行。今天晚上,你什麼也不許做。”
蘇青荷抿住唇,撇嘴盯著她不肯說話。
床頭藥片拿出來,蘇青沅站在床邊,檢視說明書和用量,對她說:“先把藥吃了。”
“為什麼要住在醫院裡,我就一點點的外傷,我現在頭不疼也不暈,醫生都說我完全可以不用住院。”
蘇青沅無視她的話,掌心裡躺著兩顆藥片遞過去,命令道:“把藥吃了。”
蘇青荷低頭看著,說:“我不吃。”說完,又有些心虛,擡頭看她的眼神,看見她正盯著自己,一言不發。
蘇青荷伸手接過杯子和藥,一口把藥吞下,又對她說:“這樣行嗎?”
蘇青沅沒有說話,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放在床頭。
“筆記本放在哪裡了,書房還是臥室?”
蘇青荷一愣,回味回來她的意思,立馬欣喜地笑著說:“臥室,我放在櫃子旁了。還有抽屜裡有本筆記,黑色封皮的。”
蘇青沅:“先說好,不許超過九點鐘。”
蘇青荷:“我保證。”
蘇青沅伸手颳了她一下鼻子,嗔怪了一句:“小冤家。”
蘇青荷下意識閉了下眼睛,笑著說:“謝謝姐。”
蘇青沅一邊拿外套和車鑰匙,一邊說道:“要不是想起小跳跳沒有喂,我是不會幫你跑這一趟的。”
蘇青荷跪在床邊,傾身圈住她的脖頸,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把臉頰墊在她的肩上,輕輕地說:“我知道。”
蘇青沅感受到她的雀躍,原本今晚她們之間因為那一場夢氣壓低沉,後來又因為有人來,被衝散了許多,這會兒又像是全然消失了,隻剩下溫馨平淡的美好。
她反手拍了拍她的臉頰,“等我回來。”
“好。”
晚上七點,蘇青沅從家裡拿了她的筆記本還有寫作資料。
蘇青荷是靠靈感滋養的生物,她是真誠熱愛文字的。蘇青沅甚至能夠從她的狀態,來判定她是否文思泉湧。
如果哪一天,她悶悶不樂莫名煩躁,那一定是她卡文了。
陪她寫文,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
蘇青沅洗完澡就靠在床頭,時間還很早,手機看了幾遍,也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擡眼看見坐在桌邊的背影,此刻她所有的情緒目光,一切都投入了她的文字裡。
說是陪她,和她桌邊陪伴的植物沒什麼倆樣。連一個目光都沒有給她,更不要說說話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八點半,蘇青沅忍不住苦悶,她起身下床走過去,直接合上了她的電腦,手臂穿過腿彎,將人攔腰抱起來。
蘇青荷愣了下,看了眼牆上的鐘,急說:“不是說九點鐘?”
蘇青沅把人往床上抱,“我反悔了。”
“我還沒有儲存!”
“你那個軟體是自動儲存的,你都停住三分鐘沒有敲一個字了,寫不出來就彆寫了。”說著就關掉了床頭的燈,將人摟進懷裡壓過去。
漆黑的房間裡,蘇青荷被她吻得透不過氣來,睡衣紐扣被一下扯開,她嚇道:“這是醫院蘇青沅!!”
“醫院怕什麼,正好我們試試在醫院做,是什麼感覺?”
蘇青荷被她孟浪的話驚住,她忙抽出手抵住她,失笑製止說:“我,我頭還有些暈。”
蘇青沅抓住她的手,借著窗外的一點光亮打量她的神情,知道是她故意找的藉口,道:“看起來,我是真不如你的稿子重要,你寧願找藉口也要排斥我。荷荷,我傷心了。”
蘇青荷愣住,聽出這話裡的埋怨與委屈,她從來沒見過會在麵前撒嬌的蘇青沅,愣住的神情忽然又失笑,道:“哪裡有這樣的。”
蘇青沅撫她腰間的細滑,問她:“那是怎麼樣的?我重要嗎?比你的稿子重要嗎?”
蘇青荷被她逗笑,說:“重要,當然是你重要。”
“那你證明我看。”
蘇青荷愣道:“我怎麼證明?”
蘇青沅挑眉,“先親我一下。”
蘇青荷笑著摟住她的脖子,托唇吻她,“這樣行嗎?”
“不夠。”
蘇青荷又親了她一下,笑著問:“這樣夠嗎?”
“不夠不夠,都不夠。”
蘇青荷反應過來,“耍無賴呢你!”
蘇青沅低頭吻上她,堵住她所有的話。長長的一吻作罷,蘇青沅點燃她的身體,靠在她唇邊細細地哄問她:“荷荷,試試行麼?”
蘇青荷承認自己被她撩撥了,她忍著**,猶豫說:“可是,可是這裡是醫院,指套都沒有……”
“我帶了。”
蘇青荷愣了下,反應過來,是她晚上回家拿的。她摟住她的脖子,無奈地笑:“姐,你真的很過分。”
蘇青沅看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妥協了,濕漉的吻爬上她的下頜,帶著哄小孩兒的語氣哄問她:“那這樣過分的我,你愛嗎?”
蘇青荷不肯說話,蘇青沅不滿地踹捏她,“你愛嗎,荷荷?”
蘇青荷被**徹底裹挾住淪陷,微喘著說:“我愛。”
蘇青沅怕失去她,麵對荷荷,她從搶到奪,再由哄到騙,幾乎所有的方式她都用儘了,可依舊還是怕失去她。
縱然荷荷說一萬遍愛她,她依舊還是沒有安全感。
蘇青沅遷就討好她,**迷亂之際,她告訴她:“不要拋棄我荷荷,我可以失去一切,唯獨無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