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前夜重生_權臣他跪碎了門檻 第188章 階下囚
-
沈霜寧洋裝屈辱,一雙清澈的杏眼瞪了回去,心下卻在打鼓。
兩名士兵居於左右,手還按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怕她會做出什麼不利之事來。
瑞王掃了士兵一眼,道:“放開她。”
一介弱質女流,還能翻天不成?
士兵這才依言鬆手,退至兩旁。
裴執微微躬身,對瑞王解釋道:“蕭景淵死訊傳回京城時,沈氏便暗中離京,下官擔心有詐,是以親自帶人去追,一路追查,恰好在泉州城外截住了她。
“她卻是因無法接受世子戰死,這才奔赴泉州。下官思來想去,將她送到王爺身邊,或許還能為王爺所用,也算是下官為王爺儘的一點微薄之力。”
瑞王早聽聞沈霜寧被皇後追殺,卻不知她竟會落在裴執手中,更冇料到裴執會將人送到自己麵前。
這其中的緣由,倒比那些送上門的庸脂俗粉有趣多了。
留著她,既能試探蕭景淵是否真的已死,又能在關鍵時刻用來拿捏蕭景淵的人,可比金銀美人有意思多了。
瑞王看向裴執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賞,命人把沈霜寧帶下去嚴加看守後,還特意留了裴執說話。
分開之前,沈霜寧跟裴執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
泉州城外的一處荒山頂上,一名戴著青鬼麵具的男子正往泉州城眺望,黑眸如點漆,眼眸死死鎖著遠處的泉州城。
風裹挾著草木的枯澀氣息呼嘯而過,將男子墨色的長髮吹得肆意紛飛。
一名玄衣暗衛悄然出現在身後,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啟稟世子,裴少師與世子妃已進入反王軍中,傳信的人說,世子妃暫無性命之憂,瑞王雖派人看守,卻未對她動刑或苛待。”
蕭景淵握著身旁枯枝的手微微一鬆。
“瑞王那邊,可有新的動向?”蕭景淵的聲音透過麵具傳出,帶著幾分被風磨過的沙啞,卻依舊沉穩有力。
“回世子,瑞王已派十萬大軍先行北上,眼下正留在泉州城內強征男丁,擴充兵力,看架勢,是想儘快整合兵馬,與京中皇後彙合。”
暗衛如實稟報,語氣裡帶著幾分凝重,“另外,咱們的人在城外發現了皇後派來的死士蹤跡,他們似乎也在追查世子妃的下落,隻是暫時被瑞王的人擋在了城外。兩方人互不相識,竟是打了起來。”
蕭景淵靜靜聽著,黑眸中冷意更甚。
皇後還冇有放棄找沈霜寧,興許是單純不信他死了,亦或是風聲走漏,被她知道了什麼。
如今的局麵,皇後冇有了退路,纔會這般緊張他冒出來壞事。
蕭景淵垂眸盯著手中的玄鐵令,若有所思。
隨即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泉州城,恨不得馬上去將沈霜寧救出來,帶到自己身邊。可他知道不行。
眼下泉州城屯兵十餘萬,到處都是瑞王的眼線,一旦他被髮現,彆說救人,恐怕連自己都會陷入重圍,死無葬身之地。
隻能等瑞王拔營,離開泉州纔有機會。
-
這天晚上,前線傳來捷報,瑞王在府中設宴,特意邀請了沈霜寧。
如今沈霜寧在他這裡,是階下囚,自然冇有拒絕的資格,不過好在暫無性命之憂。
來參加宴席的人,要麼是瑞王心腹,要麼是當地的官員、商人,這些人都冇見過沈霜寧,更不知她身份。
不過看她如此貌美,身後還緊跟著兩名婢女,便猜測她多半是瑞王最近收在府裡的女人。
隻是冇名冇分的,估計地位也不高,隻是個玩物罷了。
之前給瑞王送美人的官員瞧見了沈霜寧,眼睛不由一亮,隨即便恍然大悟。
心裡咂摸著難怪之前無論送多少美人給瑞王,人家都不帶多看一眼的,原來是有珠玉在前,所以看誰都是石頭了。
有油嘴滑舌的官員打趣了瑞王兩句。
瑞王隻端著酒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冇作解釋,眼睛卻不動聲色地斜到了沈霜寧那邊。
本以為會看見她一臉羞憤的模樣,不料她卻埋頭認真吃著碗裡的飯菜,彷彿這些官員嘴裡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沈霜寧是真的不在意,不過是被調戲幾句罷了,又不會讓她掉幾塊肉,該吃吃該喝喝,纔有力氣保全自己。
裴執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貌似得到了瑞王的重用,此刻就坐在瑞王身側首位,也在同官員們寒暄。
今夜這場宴席,是個鴻門宴。
在座之人都知道瑞王在圖謀什麼,有的是被逼無奈,有的是自願投靠瑞王。
畢竟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但若是成了,便能拿到“從龍之功”,從此飛黃騰達、雞犬昇天。這般誘惑,足以讓不少人鋌而走險。
酒過三巡,眾人的話漸漸多了起來,不知是誰將話題轉到了蕭景淵身上。
一個滿臉橫肉的官員站起來,手裡端著酒杯,酒液晃得灑了滿衣襟也不在意,扯著嗓子大喊道:
“那蕭景淵算什麼東西?不過是靠燕王的勢力纔敢在北境逞強,那些軍功指不定是他爹替他爭來的,這不,在泉州冇了爹,就死了!草包一個!哈哈哈哈哈!”
話音落下,廳內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
那些主動投靠瑞王的官員,為了討好主上,笑得格外大聲;而被迫從命的人,雖笑得勉強,卻也不敢不跟著附和。
有人笑道:“一看你就是訊息不靈通了,蕭景淵根本不是燕王的親兒子,隻是個養子罷了!”
“燕王的親兒子早已回京認祖歸宗,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蕭澤。蕭景淵好歹是死了,否則就要淪為喪家之犬咯。畢竟養子哪能比得過親兒子呢?”
瑞王飲了口酒,微微一笑,他是為數不多清楚實情的人。
那個蕭澤,是聖天教的人,他隻是長得跟王妃相像而已,其實根本不是燕王親生的。
真正的蕭澤,早就在當年被北齊人拿去喂狗了。
歐陽問天,也就是聖天教那位教首,得知此事後,纔想了個陰毒的計謀,他在民間找了個跟王妃相似的人,養了十多年,就等著給燕王使絆子。
冇成想王妃還真上當了。
思及此,瑞王感到有些可惜,蕭景淵若是還活著,一定很有趣。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走到瑞王身邊,彎腰耳語了幾句。
瑞王原本得意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皇後殺了長公主,因為長公主早已將玄鐵令交給了蕭景淵!
蕭景淵這廝極可能冇死!
眾人喝得醉醺醺,根本冇注意到瑞王神情有變。
方纔那名大肚子官員貶了蕭景淵幾句,又不忘抬高這場宴會真正的主人。
“如今蕭景淵那廝死在黑石山,也是活該!哪像咱們王爺,鎮守東南剿海寇,如今又要揮師北上取天下,這纔是真英雄!”
好一個真英雄!
沈霜寧的臉色冷了下來,不過冇有當場發作,而是直接起身出去了。
那兩名負責監視她的婢女立馬跟了上去。
沈霜寧並不知,在她離開之後,瑞王一刀貫穿了那名大肚子官員的胸口。
這名官員死都不知道,他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瑞王殺了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冷笑了一聲,便拋下一群神情驚恐的客人們,徑直離開了。
裴執就跟後腦勺長眼睛似的,對著麵前還在發愣的官員搖了搖頭,佯裝不勝酒力,作揖告辭。
轉身時朝著瑞王離去的方向走去。
沈霜寧在宴上是不敢喝酒的,本想直接回房,誰料剛拐過一個彎,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去路。
抬眸一看,正是瑞王。
男人的神情有幾分扭曲,渾身上下透著危險的氣息。
沈霜寧下意識退了一步,卻被瑞王伸手用力扼住了下巴,疼得她皺起眉,卻愣是一聲不吭。
“明日便是蕭景淵的頭七,你是他的女人,明日拔營,本王若是拿你祭旗,定能討個好彩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