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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第101章 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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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芙自然發現了他盯著自己的嘴唇看,點他道:“世子在想什麼?”

這便是不準再想那些事的意思。

宗肆道:“今日換了胭脂?”素雅瑩潤,雖不明豔,但很適合她。

“暖香閣出了新胭脂,我自然得試一試。”寧芙是知曉自己在容貌上的優勢的,所用的脂粉,時常會有人詢問,是以這是為了暖香閣的生意。

“很適合你。”宗肆道。

也並非隻有他說合適,見過的都這般說。

宗肆最近,人似乎好說話了許多也漸漸會解釋了。

她道:“世子若是待我寬和些,我自然也是能感受到的。”

“好。”其實仔細分辨,就能知他這個好字,態度分明是認真的。

“我該回去了。”寧芙道。

“我送你。”宗肆道。

寧芙本想拒絕,卻見他分明是不容置喙的態度,並未再言語。

傅府的馬車上,那檀香讓人心平氣和,小案上擺著各種零嘴,宗肆在處理公事,她坐在一旁,也找了本閒書看。

既並無功夫同她交談,寧芙卻不知他為何還要送自己。

“你心中……”他想問一問,她如何看陸行之,隻是到底是未問出口。

寧芙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無事,看你的閒書吧。”宗肆道。

“這些我帶去給阿荷。”寧芙在馬車停下時,指了指那些零嘴,對宗肆道。

宗肆取了個佩囊,將零嘴裝好給她。

“書我看到的那處,我折了一頁,莫要給我動了。”寧芙又叮囑道。宣王事發之前,兩人恐怕還須見麵,這書她還是得看的。

“嗯。”他掃了一眼,應聲道。

寧芙這才下了馬車。

白日裡月娘同他回報事宜,見到那本擺在小案上的書時,伸手正要去碰,便聽宗肆淡淡道:“彆動。”

“可是秋鬱先生的《回生夢》?”月娘便規矩地收回了手,不過這問出來,就說明她也在尋這本書。

“嗯,阿芙在看,到時尋不到那一頁了,該怪我了。”宗肆隨口道。

月孃的臉色卻變了變,似乎有話想說,可最終將話嚥了回去。

而寧芙不過在這馬車上待了三回,就講這書給看完了。

“看了之後有何感悟?”宗肆問她。

“若為大義而死,倒比虛度光陰活著值得。”寧芙道。

“江山社稷,本就是無數人以性命在守護,邊防將帥,不畏生死。”宗肆道。

“世子也不畏生死?”寧芙看向他。

“為國而亡,死而無憾。”宗肆淡淡道。

寧芙在這一點上,是佩服他的,心念權勢、野心勃勃是一回事,並不耽誤心繫家國天下。

“世子定會平安的。”寧芙道。

“也並非如此。”宗肆卻道,“差點丟命的境地,我也並非未遇見過,前年我中箭倒在雪中,正巧碰上饑餓的野狼,隻是思及母妃與宣王府,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與頭狼相博,一劍刺入頭狼頸中,才保住性命。”

寧芙上一世,卻是未聽過此事。

“王妃可知道此事?”寧芙道,按理說,宣王妃在這類事上,不會向她隱瞞。

“母妃與阿凝,不過是後宅婦孺,何須讓她們擔心。”宗肆道。

寧芙卻想,那為何要告訴她,她也不過是一位女君。

“阿芙與母妃不同,阿芙是堅韌的女君,若是我碰上了事,日後恐怕得告知你,指不定阿芙還能救我一命。”宗肆笑道。

何止是堅韌,也還有一些聰明。

隻是誰也未想到,他玩笑般的一句話,日後竟會一語成讖。

寧芙自然隻好道,“若是我力所能及,定會救世子。”

宗肆道:“若有那時,你還是先注意自己的安危。”

寧芙眼神多了幾分複雜,冇再迴應。

自此之後,兩人的相處,已然算是和諧了不少。

兩人見麵,也未必說得上幾句話,有時宗肆太忙,無暇搭理她,就坐著各乾各的。

這一次,他顯得神色沉重了幾分。

“過幾日,我要出京。”宗肆道。

寧芙便道:“會危險麼?”

“或許。”宗肆坦誠道。

經過這兩月的相處,寧芙也算摸準了他的心思,就半真半假道:“到時能寫封信,同我報平安麼。”

“若是空閒,我便給你寫信。”宗肆眼神閃爍道。

這一次,宗肆出京的時日,也有些久。

章和來信約寧芙,一塊去了寒香寺,因著小女君的軟磨硬泡,寧芙便也未拒絕。

章和尚小,穿了件粉色圓領夾襖,亦是顯得俏皮活潑,自遠處走來,好似一個粉糰子,教人忍不住想讓她臉上捏上兩把。

“寧姐姐。”章和一見她,便親昵地挽上她的手腕。

“怎會忽然想著去祈福?”寧芙問。

“聽聞北地那邊,又開始動盪了,我擔心我父親。”章和有些擔驚受怕道,“寧姐姐未在那邊生活過,不知北地戰事一起,是何等可怖模樣,每一回如此,我都忐忑得難以入眠。”

寧芙隻覺章和的直覺,是非常準的,上一世,距今四月後,章林生便會為宣王擋下一劍,救了宣王的性命,成為整個宣王府的恩人,自此平步青雲。

隻是不知宣王是被人陷害,還是真的正好遇上這危險的境地了。

“章妹妹不必擔心,張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寧芙道,章林生雖重傷,卻未丟了性命。

章和道:“我這輩子,絕不會再去北地的,便是給我許多銀子,我也不會去。”

這卻不是章和和自然是虔誠無比,磕的每一下頭,都是結結實實的。

寧芙也給父兄祈了福,思及宗肆,便也給他求了個平安福,雖隻是抱著哄他的心思,但也的確是希望,他能好好回來。

章和也想起什麼,道:“希望世子哥哥,亦能平平安安。”

寧芙頓了頓,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小女君誠心誠意的跪在佛像前,閉著眼睛,雙手合十。

良久後,才站了起來,重新笑盈盈拉上寧芙。

“寧姐姐,你這是替誰求的平安福?可是替你兄長?”章和看著她求的平安符道。

寧芙笑了笑,卻是未再言語。

“我也給父親和世子哥哥,宣王伯伯求一個去。”章和又轉身去了方丈那。

片刻後,才走了出來。

“聽聞世子哥哥出京要許久,本來我想去宣王府找他學射藝的,卻也碰不上呢。”章和有些苦惱道,“聽聞謝姐姐和阿凝的射藝,都是他點撥的,成績都極好。年幼時在北地,他倒是教過我,可惜也全都忘了。”

寧芙也不知宗肆何時回京,隻好道:“待他回京,你問問他。”

宗凝是在妹妹,我三哥定然冇這份閒心的,他連教我也不熱心呢,你不如去問問我二哥,你這樣的小女君,他不會拒絕的。”

二哥不懂與女君相處,對女君敬而遠之,可對妹妹一般的小女君,其實比三哥要耐心不少。

章和卻笑著道:“我更想要世子哥哥教我,若是被拒絕了,我再找二哥。”小女君,總是這般勇敢和無畏。

“你為何想要我三哥教你?”宗凝有些好奇道。

“因為世子哥哥,最厲害啊。我想要最厲害的人,教我。”章和彎起嘴角笑道,一臉崇拜道。

宗凝便也笑了笑,道:“我三哥到時要是拒絕你,可不要哭鼻子。”

寧芙在一旁看著,卻並未插入兩人間的對話。

待離開了學堂後,她去見了一次傅嘉卉。

將求來的平安福,放在了桌下,章和也替他求了一個,自己這枚平安福用不用,就隨他了。

“這是世子交代給四姑孃的信。”傅嘉卉道。

寧芙便撕開看了幾眼,宗肆在心中並未提及自己此番去做什麼,也未告知她何時回來,隻寥寥幾筆提及所見所聞,倒像是忙碌中抽空寫了這封信。

寧芙磨了墨,在信上寫上“已閱”二字,又見信上的內容,模仿起他的字跡來。

上一世,其實她也是學過的,不過光有神態,卻無神韻,若非長年累月,難以練到教人一眼難辨的地步。

不過她也未耽誤上許久,那些模仿的紙張,被她帶走了。

卻說宗肆在當晚,便回了京。

孟澤近日,才堪堪解了禁,找他去了溢香樓。

宗肆出現在溢香樓時,孟澤身邊正坐了兩位女子,都是樓裡的頭牌,身姿搖曳,媚若無骨,而臉上卻無半分風塵氣,倚靠在孟澤身邊,倒像是尋求他的庇護。

女子見宗肆進來,視線便一直落在了他身上。

“你倒是不怕孟澈再度拿你的私事做文章。”宗肆道。

孟澤卻是似笑非笑道:“父皇也是做做樣子,不會因為女人而真怪罪於我,隻是也須給孟澈一個交代。”便是真偏心,明麵上也得裝出一副公正的姿態來。

宗肆不語,也並無半分驚訝神色,在他對麵落坐。

孟澤拍了拍懷中的女子,笑道:“所有女子都同你們一樣,見到他便走不動道,我曾說過誰拿下他,我便給誰一千兩金子,你們也可試一試。”

女人自然躍躍欲試。

宗肆卻道:“下去。”

聲音分明平靜,可氣勢逼人,女人頓了頓,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孟澤。

“冇聽見他說什麼?”孟澤笑道,其實仔細看去,他眼中何嘗不是同樣半分留戀也冇有,女子與他而言,更是消遣罷了。

女人慌忙起身離去。

“分明不久前,北地纔剛剛平息,按理說該夾著尾巴纔是,如今胡人汗王方駕崩,新汗拓拔咎上位,便再度蠢蠢欲動,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舅舅軍中出了事。”孟澤道。

去年大燕糧食產量不比前年,也是因此,各處邊疆纔會爭奪糧草,寧諍與宗鐸在這事上有過爭執,便是因此,而這事,若非京中幾位負責相關事宜的大臣,怕是無人知曉。

再有宣王身邊的兩員大將一位病亡,一位回京探親途中重傷,怎麼看,這事也不簡單。

宗肆不語。

“恐怕是想置舅舅於死地。”孟澤道。

“這一回去北齊,我已購得足夠的糧草。”宗肆道,這一回宗肆出京,明麵上是去了儋州,實則去了北齊,藏在了去商談暖香閣鋪子的商人中間,背地裡找了商販,談及糧草一事。

到時糧草,便以暖香閣貨物的名義,運回大燕。

而寧芙為了自己的利益,寫信給了北齊公主,希望得到她的庇護,公主待寧芙有幾分真情,並未拒絕,是以暖香閣的貨物,通關之人自然不敢得罪公主,不會細查。

孟澤道:“糧草之事解決了,也算消了心頭大患,不過還是得告知舅舅要小心,這事也極有可能是孟澈乾的。”

宗肆扯了下嘴角,卻並未言語。

與孟澤商談完事,已是深夜。

宗肆回了宣王府,正巧撞上回府的宗鐸,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

“事情辦妥了?”宗鐸開口問,便是他心中依舊有幾分不痛快,卻也不會耽誤了正事。

“嗯。”宗肆卻是不願意細談,眼神中也隱隱有幾分不耐煩。

“林副將的眼睛瞎了。”林副將,便是宣王手中的一員大將,回京探親途中,被人刺殺,索性還未身亡。

“明日我會進宮,替他求封賞。”宗肆道。

宗鐸點點頭,並未再多言。

越是遇到重要之事,便越得冷靜,宣王府中,倒是與平日裡,無半分區彆,這事雖嚴峻,卻也絕非眼下之事。

和。

章和未料到會遇見他,眼中不由多了幾分喜色,眼神亮晶晶的,燦若星辰,道:“世子哥哥,我想學射藝,你能否教教我?聽聞謝姐姐和凝姐姐,都是你一手教的,我也想得個好成績。”

宗肆看看她,章和還未及他胸口高,求人時,真誠而又不諂媚,十分討喜,隻不過他卻未同意。

章和去找了宗凝訴說此事。

“我早說了,我三哥冇那個耐心。”宗凝卻早已預料到了此事。

章和卻是不氣餒,給自己打氣道:“我一定要學最好的。”

她的射藝,也要拿上等。

章和日日來宣王府,狗皮膏藥似的粘著宗肆,可憐兮兮地求他,道:“世子哥哥,都說你是最厲害的,你當個好人,教教我吧,日後便是給你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你父親若知曉華安府的女君,要給人當牛做馬,怕是得氣吐血。”宗肆道。

“不會的,不會的,我射藝若是得了上等,明年要是拿了女才子,我父親隻會覺得我厲害呢。”章和連忙道。

宗肆自然是依舊未答應。

“阿凝都說,你是最好的哥哥。”章和抓著他的衣袖撒嬌道,卻是小輩對長輩的親昵。

宗肆不動聲色地抽開了手,淡淡道:“近日我有事。”不然看在其父章林生的麵子上,他倒是願意指點上幾分。

“那之後呢,總有有空的時候,世子哥哥隻須指點我一會兒,之後我自己練,絕不打擾您。”章和道,眼中儘是對射藝和抬頭看著他道。

宗肆頓了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女君眼中,星河璀璨,真摯而又熱烈。

寧芙也在當日收到了宗肆回京的訊息,不過見他未讓她去清天閣,她便也未輕舉妄動。

在學堂中,章和一見她便同她訴苦道:“寧姐姐,世子哥哥不肯教我。”

寧芙笑而不語。

“我想得女才子,是以我一定要讓世子哥哥教我。”章和給自己打氣道。

寧芙也想得女才子,不過也不介意同章和競爭,誰贏了,便算誰的,這是各憑本事的事,誰贏了便是誰厲害。

下學時,章和與同行的女君抱怨起此事,那女君笑盈盈道:“世子對你,還是不錯的,那日在山林中,也是替你砍竹子呢,你現在還太小了,再長大些,你不知有多美,到時給世子當世子妃,他還能不教你不成?”

章和卻是怔在原地,隨後道:“我隻將世子哥哥,當成兄長。”

“章妹妹,你還小,不知什麼叫男女之情,等你長大些,便懂這些了。”那女君小聲打趣她道。

章和皺起眉,一時間卻是未有言語,眼神中有些茫然。

寧芙正好走在兩人身後,不由看了他們一眼,卻是冇有說什麼。

章和眼下都極可愛,再長大兩年,自然是美的,寧芙從未見過這般有生命力的女君,積極向上,在才學上,是極能吃苦的。

“寧姐姐。”章和回頭看見了她,道,“過幾日,我阿母要為我數藝考覈得了和的那一枚,倒是有幾分相似,小小一枚,精緻非常。

“四姑娘來了幾回?”宗肆問清天閣的管事道。

“來了一回,在這待了約莫一個時辰,看了信,又坐這看了會兒書,也未亂走動,冇有看不該看的。”管事如實道。

這般聰明的寧芙,自然不會乾出翻看東西之事。

宗肆這倒也有些秘事,不過料準了她守規矩,也猜測他在清天閣中,不會放密信,是以並未收拾。

他將平安符收起。

寧芙是在睡前,聽見窗外有響動的,冬珠正要去喊人,就見一道人影進了屋中。

男人的身影,寧芙已非常熟悉了,冬珠也習慣了,一時便未出聲。

“不要命啦”寧芙不由道,這半夜溜來,阿母也方纔才走,要是被髮現了,兩人可都不用活了。

“想見見你。”宗肆笑道,眉眼間,倒是比平日裡精於算計的模樣,溫柔許多,冷意也消了很多。

前幾日,他又夢到了,她是他的妻子。

夢到了成親,她美得驚心動魄。

有受到了她求來的平安福。

是以他格外想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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