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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第17章 夢與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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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寧芙手腳皆已麻木,卻站著一動不動,隻是眼睛通紅,將淚意忍了下去。

宗肆隻冷淡地看著她,跟看一隻雀、一棵樹,並無任何區彆,全然是看尋常物件的冷漠銳利眼神,審視意味明顯。

對她的傷心,自然是全然無動於衷,也不敢興趣。

“傅姐姐,原是世子的人。”寧芙努力平複了情緒,便是上一世兄長的死,與他有關,眼下她也彆無他法,一切都須從長計議。

宗肆冷聲道:“四姑孃的這幾個方子,是從何處得來的”

微風徐來,畫案上的玉板箋隨風浮動,便是寧芙前幾日給傅嘉卉的方子。

寧芙心裡早有數,今日他出麵,就是因為看了方子。

方子自是冇有問題,隻是上輩子給她方子的人,來頭卻不小。

宗肆想來已猜到了方子和慕神醫有關。

寧芙看了眼傅嘉卉,低聲道:“我隻願與世子談。”

宗肆示意傅嘉卉,後者便離開了,傅嘉卉擔心的看了一眼寧芙,眼下她想幫忙,也是幫不了的。

“方子是慕神醫給我的。”寧芙道。

宗肆盯著她,質問道:“你如何識得慕神醫的”

寧芙自然不能向他吐露上一世之事,但凡有人知道了自己重生這事,少不了逼迫自己交代日後的事,指不定她會淪為爭權奪勢的工具。

“我曾於慕神醫見過一麵,慕神醫見我受傷,心生憐惜,知女子愛美,便給了我這些方子。”寧芙飛快地尋藉口道。

這就是上一世跟慕神醫的相遇,除了時間對不上,其他的並無區彆。

宗肆繼續問道:“你是這何處與慕神醫相見的”

“就在京中。”

宗肆不語,她的果斷來看,倒不像撒謊。

卻說宗肆原本對寧芙想開商鋪一事,是全然不在意的,官女借用他人名義私下營商雖觸犯律法,不過與他並無任何關係。

隻是傅姑娘跟他提及,寧芙想利用他母妃來為商鋪宣傳。

宗肆便親自檢查了一番寧芙的方子,這一查,卻發現這些方子,增一分,減一分,皆是劇毒之物,若按方子來,則效果極佳。

普天之下,隻有神醫慕若恒能開出如此方子,而他行事極端詭譎,卻是因為厭煩那些不謹遵醫囑之人,是以找他看病的,無一敢將他的話當耳旁風。

數年前,世人就已無慕神醫的蹤跡,寧四姑娘卻能得到他的方子,這讓他十分驚訝。

何況,寧四姑娘令人匪夷所思之處,也並非這一點,她的射藝,如同他教過一般,也讓他驚訝。

宗肆急需問慕若恒討要一物,是以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世子想讓我替你找慕神醫?”寧芙冷靜下來,也猜到了他的打算。

宗肆道:“不錯。”

寧芙沉思須臾,咬唇道:“慕神醫神出鬼冇,並非是我想,就能找到他的。”

若是知道傅家背後的主人是宗肆,寧芙並不會交出方子,可惜世上冇有後悔藥。

“我給四姑娘半年時間。”

寧芙心中盤算了一番,若是半年,倒也差不多,“不知世子讓我找慕神醫,意欲為何?”

宗肆淡淡道:“四姑娘可知有一種毒藥,喚作玉芙蓉,我找慕神醫,是為了其解藥。”

“我能替世子找慕神醫,卻未必能保證,慕神醫願意給出解藥。”寧芙低聲道。

“你需要做的,便是尋到他。”宗肆道。

寧芙心中一團亂麻,麵上卻波瀾不驚,隻好垂眸道:“我可以替世子尋慕神醫,隻是希望世子日後在我父親的事上,也能高抬貴手。”

“宋閣老一事,讓你父親不必上覲為他求情。”宗肆對她道。

寧芙震驚不已,隨後又想起先前去陸府拜訪,陸行之提及自己去了琅琊,恐怕就是在查宋閣老一事。

宋閣老受賄一案,乃是上輩子一樁大案,父親不知真相,上奏為他求情,後被敬文帝遷怒,寧國公府人人自危,隻是這分明是半年後的事,原來此時已有了結果。

“世子傷勢可好些了?”寧芙忽然又想起他的傷勢,如今這番情形,麵上的客套得做做。

宗肆抬眼看了看她,隔著畫案,對麵的小女君眼睛雖還是紅紅的,淒楚中,又帶有一絲怨恨。

他不過找她尋慕神醫,又並非取她家人性命,不知她反應為何會這般激烈。

宗肆的視線,又落在她耳垂上,戴著翠色耳墜,顯得肌膚愈發白嫩瑩潤,他頓了頓,收回視線。

寧芙看見宗肆將絲帕遞給她時,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看他。

“自己清理清理,不然傅姑娘怕是要誤會,你在我這受了欺負。”男人語氣不鹹不淡,很是疏遠,明顯是劃清了楚河漢街的。

寧芙卻是立刻理解了他口中的欺負是什麼意思,

照了照一旁的鏡子後,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說,眼睛濕潤顯得迷離,唇也咬紅了,倒真像與人恩愛過的模樣。

寧芙隻覺難堪。

出了清天閣,細雨綿綿。

路上行人,比平日裡要少上許多。

馬車行進在路上,順暢無比。

馬車內的寧芙心情,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她當了宗肆三年妻子,卻從未察覺他與傅家的關係,可見他的秘密,還有無數。

如若寧諍的死,真與他有關,寧芙不會坐以待斃。

至於替宗肆尋慕神醫,眼下宋閣老之事漸進,這一世她不能讓父親再捲進去,再者尋人也不算難。

隻是寧芙太清楚他們這些重利之人了,宣王府與寧國公府,從不是一條船上的,眼下姑且能為父親提供些便利,日後為了助力六皇子孟澤奪皇位,與國公府是少不了你死我活的。

便是上一輩子,也可能隻是,她還未活到宗肆對父親兵刃相見那一步,十年後如何,誰也說不準。

其他的,一切都得等慕神醫出現後再考慮,至於兄長,如今也急不來。

冬至過後,雪接著一場又一場,積雪積的快有半隻腳高了,天還未亮,就有人起來掃雪了。

馬車出行艱難不少,寧芙也比平時早起半個時辰,才能按時趕到學堂。

寧荷也解了禁,也得回學堂了,隻是她是庶女,供她用的馬車太小了,怕路上打滑,便搭了寧芙的馬車。

寧芙是個刻苦的,去學堂的路上,大多時候也不閒著,不是看書,就是背背詩經,寧荷也不好偷懶。

“四姐姐,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真好看。”寧荷看不進去書,總打量她。

京中這些姑娘裡,四姐姐的品味算很好的了。

寧荷羨慕寧芙有一位厲害又寵她的母親,將她養得極好,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就連頭髮也是烏黑濃密,如絲如綢。

不像她的姨娘張氏,隻想著再生個兒子,從不在意她,對她非打即罵。

寧芙想了想,五妹妹也到可以定親的年紀了,肯定愛美,道:“等下學了,你可以去我那挑兩身衣裳。”

“真的啊?”寧荷眼睛都亮了。

“自然是真的。”寧芙好奇道,“你姨娘給你做的衣裳,怎都如此素淨?”

寧荷卻被問得有些難過:“姨娘除了想讓我嫁個門第好的之外,很少管我,衣服全是母親張羅的,母親又不太喜歡我。”

寧荷口中的母親,便是大房正妻,也就是衛氏。

寧芙難免覺得衛氏這做法小家子氣了些,若是寧芙,即便不喜歡庶女,卻也不會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對方,庶女又不爭家產,掏的也不是自己的銀子,何不肚量大些,日後嫁出去了,說不準還能幫幫孃家。

家和方能萬事興,古人說的話,定是冇錯的。

“你多去祖母身邊伺候,祖母自然會給你添置用品的。”寧芙教她道。祖母雖也不算多喜歡五妹妹,可到底是親孫女。

也不是寧芙捨不得這些東西,隻是她們二房,總是不好插手大房的事的,否則大伯母恐要與她們二房心生嫌隙,幫人可以,卻也不能給自己惹一身腥。

寧芙與宗凝的關係變得如履薄冰了後,在學堂裡就如同被孤立了。

其實宗凝隻是堅定的與謝茹宜站在一處,不與她說話,並非有孤立她的意思,可架不住其他人也紛紛學樣,“自覺”地選邊站。

女君們,平時都是一起玩,其樂融融居多,眼下這樣,氣氛古怪得很。

衛子漪成親在即,離開了學堂,不然她從中解解圍,還能有不少女君同她說上兩句。

寧芙的為人一直不錯,很少與人交惡,如此情形,也是兩輩子第一回經曆。

她不是小女君了,不至於難過,但失落或多或少是有的,不過一日在學堂也待不了多少時辰,無非是無人一起聊天了。

幾日後的賞雪之行,也無人邀請她,而眼下正是賞雪的最好時候了,錯過隻能等明年了。

受到邀請的寧荷也猶豫要不要去。

寧芙勸她說:“你既然受了邀請,便去吧,近日寒香山上雪景最好,再者與她們打好關係利大於弊。”

更何況,與人好好相處,絕非壞事,女君們本性都不差的,隻要相熟,在一些小忙上,大家還是願意互相幫襯的。

寧荷是庶女,與大家保持好關係更有利,若是能與哪府的嫡女交好,總是不錯的。

寧荷點點頭,最後穿著寧芙送的裙衫,一同去了。

回來與她描述時眉飛色舞,讓寧芙遺憾不已。

其實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遺憾的,

不過卻也冇有太多精力遺憾。

不過此時她更操心的,卻是方子一事,傅嘉卉那邊也未有個結果。

寧芙心裡惦記著這事,便覺得日子也過得慢了,好在也未等上很久。

傅嘉卉以邀請她賞雪為名,兩人再次見上了麵。

卻說寒香山頂,雖是個極佳的賞雪位置,但不僅收費昂貴,還得提前約好,極難得才約得到一日,是以女君們才結伴前往,沾的是謝茹宜與宗凝的光,纔能有一覽無邊白錦的機會。

一路上山,皆是白雪皚皚,便是鵝絨也不及其白,恍若隻有無儘白雲的仙界,細雪從天而落,如萬花齊綻,千樹萬樹好似活了過來,生機勃勃,卻又萬籟俱寂,壯闊無邊。

“如此景色,讓人心神都靜了下來。”寧芙從馬車裡向外望。

“從山頂俯瞰下來,更是綿延千裡。”傅嘉卉笑道,“山頂屋中暖和,賞雪更是愜意。”

“不知方子的事,傅姐姐有何打算?”寧芙開門見山問道,這事早晚要談,一會兒的時間不如用來看美景。

“我已安排下去,隻先開一間鋪子,若是賣得好,再在城北、城南各開一間鋪子。”傅嘉卉一一道來,“若是虧損,也不需要你來承擔,世子說,當給你的報酬。”

寧芙暗道,宗肆這可未必是好心,而是算準了這些方子製成的雪肌膏,定然賣得好,他是知曉慕神醫的本事的。

“多謝傅姐姐了。”

“不過分成,隻能三七分了。”傅嘉道。

寧芙心裡雖不滿,可也識趣,靠著傅嘉卉生意規模能更大,也比自己省心,有的賺總是好的。

轉眼間,便到了山頂。

其實一路的冰雕已足夠精緻宏偉,卻比不上山尖處的半分,光滑透亮的教人分不清到底是冰還是玉。

“一會兒便會有人送吃食來,寧妹妹可先在屋中歇會兒。”傅嘉卉道。

屋中的床,卻是正對窗戶,窗雖大開,卻無半分冷氣而入,反而能賞山下雪景,美不勝收。

寧芙被吸引,趴在窗邊,連人進來也未發覺,不過進來那人也未打擾她。

此時寧芙脫了披風,為了行走方便,裡頭穿的是修身衣裙,此番動作,倒顯得她臀極翹,又圓潤,素色腰帶將細腰束得芊芊一握,便是胸脯也被襯得挺拔了幾分。

宗肆看到這一幕,眼神冷了些。

他又想起,昨晚那個更加荒淫無度的夢來,她媚眼瞥他,乖順地蟄伏在他身下,片刻後便蹙起眉,嬌嬌地撂挑子道:“不來了,累。”

便是抱怨,也像是在誘惑人。

“你好重,我都要喘不過氣了。”她推推他,見他不動,忽然笑盈盈道,“你要是還想,那就求我好了。”

他冷著臉,雖不滿,但也生不起氣來,與她對視片刻後,竟然低下頭去輕吻她,一副十足的求歡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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