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之大人追妻路漫漫 第27章 互助不互利
不僅是蓮心,連床榻上的宋婉江都愣了一瞬,可不過片刻,她就明白了秦詩詩的用意。
“怎麼可能!你胡說!”
地上的蓮心徹底瘋狂,她又哭又笑,被打出血跡的臉上紅腫不堪。
許是沒了耐心,魏庭鶴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將蓮心拖下去。
可宋婉江卻是淡淡開口,聲音裡滿是虛弱。
“我信。”
瞧見魏庭鶴詫異皺眉的目光,宋婉江突然笑了笑,而後看向滿臉怒氣的宋程風。
“父親,左相府的事先放到一邊,這趙氏,您又打算如何處理?”
外頭隱隱傳來了宋玲鳶的聲音,宋婉江登時冷了目光。
“您若是要繼續包庇,女兒無話可說,大不了拖著這身子去上奏喊冤,讓聖上來評評理!”
趙氏拚命搖頭,被堵住的嘴不停地發出嗚咽聲,直到看見宋程風狠毒的眼神,她心裡猛然一沉。
宋程風對她確實有些年少情意,但其中也因著她時不時地替他細心謀劃的原因。
包括那時去求娶吳夢煙吳氏一事。
可後來她卻悔了。
宋程風的風流和無情,讓趙氏漸漸知曉,這男人心中隻有權勢。
可她卻因著當時的事,在這宋府名不正言不順,連帶著她的一雙兒女都隻能添上個庶字。
所以她得知自己女兒的動作後並未阻止,反倒將事攬了下來。
她不會讓宋婉江死在宋府,但她和她母親,也休想好過!
可趙氏萬萬沒有想到,那蓮心,竟是還攀了一個主子,並且暗中擺了她一道!
“為父怎會包庇?”
宋程風的聲音帶著憤懣和陰寒傳來,像毒蛇一樣落進宋婉江耳畔。
“雖說這毒不是趙氏下的,但她也存了旁的心思,為父這就將她送去莊子裡,往後不再讓她踏出莊子一步。”
宋婉江不傻,讓趙氏換個地方享福,她做夢!
“除了西郊,旁的莊子都不行。”
西郊荒涼,冬寒夏熱,還有不少蛇蟲鼠蟻,連奴仆都不願意長待那處。
“女兒會讓人偶去瞧瞧趙氏,父親可莫要想著過段日子再將人接回來!”
“自是不會!”
宋程風怒甩袖袍,瞪了一眼宋婉江,隨後大步跨出了屋子。
隨著他的離開,外頭宋玲鳶也消了聲音,屋子裡便隻剩下了魏庭鶴的人。
語秋見狀趕忙又遞上一顆藥丸。
“宋婉江,你真是好手段!”
“大人謬讚。”
宋婉江順著茶水喝下,喘了許久的氣才漸漸恢複了些精神。
“隻是手段再好,也比不上秦姑娘。”
“你為何總是要拿秦詩詩說事?今日這一出你要鬨便鬨了,究竟還要到什麼地步才夠?”
“大人這話好沒道理,我替大人爭取的這段時間,淩霄等人怕是把宋程風的書房轉了個遍吧?眼下不過蓮心說了句真相,大人就把咱們這互助互利的事給忘的這般乾淨?”
魏庭鶴眸色暗沉,眼底似猝了寒冰。
“互助互利?本相可曾讓你自己服毒來做這互助互利的事?”
“旁的話大人就不必提了,我隻問大人一句,秦詩詩的事,大人是打算包庇還是願意給我個說法?”
“適才你聽見了,蓮心並未中毒。”
宋婉江突然就笑出了聲,隻是那彎起的眉眼落在魏庭鶴的視線裡,讓他覺得像是諷刺。
“所以我說我手段再好,也比不上你的秦詩詩。”
“本相沒有打算包庇她,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想替她洗清罪名?我倒是沒想到大人會這般言而無信,這互助又隻有大人得利的事,下次我可不會同大人一起做了。”
“宋婉江!”
魏庭鶴語氣寒涼,眸底卻似燒起了火,大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光看著麵前這張慘白的臉,他心中翻湧的怒意就快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
可魏庭鶴還未來得及再開口,外頭便響起了冬青的聲音。
“姑娘,然錦公子來了,不知老爺為何讓他獨自來了後院,眼下他正在外頭等著見姑娘。”
“嗯,我這就去。”
“宋婉江,你要這副模樣去見旁的男人?”
“跟大人有何關係?”
宋婉江冷冷瞟了他一眼,撐起身子試圖從床榻上下來,可魏庭鶴卻捏住她的雙肩,又將她推了回去。
“你想見他,不如先問問本相同不同意。”
語秋一臉焦急,她有些怕宋婉江因著動怒又傷了身子,畢竟那藥再不會死人,多少也摻了幾分毒素。
可語秋正待開口之際,外頭突然響起了叩門聲,隨後一道低柔的聲音傳來。
“是我,吳錦然。”
宋婉江彎唇一笑,不似適才那般冷漠,隻眼角突然泛出濕潤,瞧的魏庭鶴心中一緊,下意識鬆開了禁錮住她的手。
她果然沒有猜錯,真的是他。
宋婉江趁著魏庭鶴晃神之際將他推開,從床榻上起身,披上了被語秋掛在旁邊的鬥篷。
“進來吧,二表哥。”
吳錦然噙著淡笑,比初次見麵多了分親切,卻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見過左相大人。”
來人朝著不知在想什麼的魏庭鶴抱拳示意,隨後看向麵前的宋婉江。
“你倒是一點都不驚訝。”
“二表哥的名字取得太隨意了些,明明知曉我在打聽江中的事,也沒多個遮掩。”
“倒是我大意了。”吳錦然故作懊惱地輕歎了一聲。
“可還能走?我來接你回姑母的院子。”
“好。”
宋婉江帶著點點哽咽的聲音落進了魏庭鶴的耳中,將他喚回了神。
他隻覺得無形中有一雙手,正壓著他的心在不停地下沉,讓他隱隱有些透不過氣。
隨之而來的,是心底某處破裂的聲音。
而那裂開的空蕩處,因著宋婉江離開的背影湧出了鋪天蓋地的慌亂。
“宋婉江”
前頭的人終於停下步子,轉頭看向他。
烏黑的眸子裡似有耀眼星火,可魏庭鶴知曉,那閃亮的星光,卻不再是為了他。
“我與大人,似乎已經無話可說。”
宋婉江看著魏庭鶴,突然想起適才他為秦詩詩辯解的話,麵色倏爾變冷。
“大人不會是想說,讓我莫再扯上秦詩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