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滅世對象He了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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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核心區域。
李自航終於找到了目標車間。巨大的儲存罐像沉默的巨獸匍匐在陰影中，空氣中原液的甜膩氣味幾乎令人頭暈目眩。
他按照指示，將幾個微型爆破裝置熟練地安裝在關鍵管道和支撐結構上。金屬冷冰冰的觸感讓他指尖發麻，雙手微微發抖，但動作卻異常精準。
每安裝一個，他心頭那股被上流社會拋棄的怨恨就燃燒得更旺一寸。
安裝完畢，他像隻靈活的陰溝老鼠沿著預先規劃好的逃生路線倉皇逃離，直至抵達遠處一個相對安全的觀測點。他顫抖著按下遙控器。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並未響起，最初隻有幾聲被慶典音樂掩蓋的沉悶響聲，像是巨獸伸懶腰時的幾聲嗚咽。
緊接著，是金屬扭曲斷裂的刺耳尖鳴！
儲存罐體猛地破裂，高純度的金色原液如同決堤的洪水，咆哮著噴湧而出。接下來連環的爆炸才真正響起，火光沖天而起，瞬間吞冇了精密的儀器和管道！
“轟——！！！”
恐怖的聲浪壓過了一切喧囂，響徹天邊，地麵隨之猛烈一震！
宴會廳華麗的琺琅玻璃窗被震得嗡嗡作響，裂開蛛網般的細紋。廣場上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死寂了一秒，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驚恐尖叫。
歡樂的樂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眼花的轟鳴和人們慌亂的哭喊。
戴霜微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她反應過來，轉頭望向工廠方向，隻見濃煙和火光正在躥升，映紅了她驚愕的瞳孔。
廣場上攝影機的鏡頭劇烈晃動，最終倒在一旁，對準了混亂中四處踩踏的人群。
“爆炸了！工廠爆炸了！”
“快跑啊——！”
李子深第一時間將女兒緊緊護在懷裡，他下意識地蹲下，用脊背為她構築起一道脆弱的屏障。
小安虞被嚇壞了，手裡的餅乾掉在地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濃煙滾滾，火光肆虐。燃燒產生的厚重塵埃和未被引爆的原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閃爍著微光的金色塵霧，隨著爆炸的氣流升騰飄散。
有人擡起頭望向天空，竟看到金色塵霧向著遠方莫科什密林的方向，朝著那片命脈般的采集口緩緩飄去。
蘇餘影在混亂中艱難起身，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尋找著戴雪榮的身影。方纔還與他虛與委蛇的元樞，早已在保鏢的重重護衛下消失無蹤。
四個人心有靈犀地聚集到宴會大廳中央，懷中的戴安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媽——！”她淒厲的哭嚎點醒了其他人——戴霜微還在外麵！
“帶孩子走！車就在外麵！我去找她！”蘇餘影語速極快，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下一秒已如離弦之箭衝向宴會廳大門，身影瞬間被人潮吞冇。
“走，我們快走！”李子深低吼著催促，戴雪榮從剛纔爆炸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一手緊緊護著侄女，和李子深一起逆著人流拚命向外衝去。
他們直直地朝著車輛奔去，路上李子深還不忘捂住戴安虞的眼睛——已經有人因爆炸死亡，沿途可見倒伏的軀體和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他們有驚無險地回到車上，車外爆炸仍在繼續，一聲聲撼動著大地。
李子深將孩子塞進戴雪榮懷裡，猛地發動車輛，一個急加速，將所有人狠狠按在椅背上。
“我們走了，那蘇餘影他們怎麼辦！”戴雪榮一邊安撫著小魚兒，一邊顫抖著聲音問道。
李子深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路，說：“蘇博士既然那麼說了，他就一定有辦法逃出來的！我們要相信他！”
車窗外，天空一片死寂，金色與灰色混雜的濃煙滾滾升騰，耀眼的火光緩緩吞噬了他們身後的背景，場麵詭譎，一如預言中末日的開端。
戴雪榮知道，她失敗了。一切已不可挽回，她的所有努力，在絕對的毀滅麵前，徒勞得可笑。
她眼睜睜地看著受驚的小光朝著密林方向飛去，工廠和密林近在咫尺，要是這種狀態的小光與躁動的曉遇見，那將會是無法想象的末日景象。
事到如今冇人能阻止末日來臨，他們都是砧板上的魚，等待著被刀刃砍成魚沫。
蘇餘影毫不猶豫地衝入混亂的廣場，目標明確地奔向之前的直播區。
他的目光焦急掃視，並未發現戴霜微的身影。遠處一個正在努力疏導人群的紅色人影抓住了他的視線，他立刻奮力擠過去。
戴霜微並未如他想象般驚慌躲藏，而是站在一處稍高的花壇上，聲嘶力竭地指揮著混亂的人流：“走這邊！彆亂！想活命就聽指揮——！”
一部分人在她的指引下得以有序逃離。
蘇餘影衝上花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快跑！彆管他們了！一會兒更大的爆炸就要來了！”
戴霜微回頭見是他，冇有一刻猶豫地跟著他爬下花壇，朝著蘇家的車跑去。
直到跌坐進車內，她才注意到後座臉色慘白的蘇謹賢和蘇盼。來不及客套，車內瀰漫著令人窒息的逃命氣氛。
爆炸暫時還集中在密林周邊的工廠區域，車輛全速飛馳，很快將他們帶離了最危險的區域。車上，蘇餘影言簡意賅地向三人說明瞭情況和他的逃亡計劃。
各種物資他都準備好了，一回到研究院大家齊心把東西搬上車，隻要他們能儘早趕到飛船起飛點，就能遠離接下來的星球暴動。
“暴、暴動？！”蘇謹賢以為這隻是起惡意襲擊事件，可是孫子告訴他世界末日要來了，頓時大驚失色。
“不然呢？”蘇餘影語氣急促，“等新工廠裡的小光和采集口的曉遇見，這個星球轉眼就會完蛋。再不跑我們幾個人也活不下去！”
聽令炸掉工廠後，李自航的結局來得迅速而屈辱。
就在爆炸的餘燼尚未完全冷卻，引發的混亂仍在持續發酵時，統帥便以雷霆手段，將早已準備好的“證據”，直接遞交給了貝洛元樞府。
這些證據都一一指向李自航為打擊風家、惡意製造爆炸案的商業競爭。
“惡性商業競爭，罔顧人命，動搖社會根基。”統帥的指控冰冷而精準，如同早已打磨好的匕首，將李自航釘死在恥辱柱上。
李自航逃回家後，美滋滋地想著問統帥要什麼獎勵。他從冇睡過如此踏實的一覺，既能殺殺死對頭的威風，又送了大領導人情。
他們待在家中等待統帥的訊息，他心情大好想與況應凡親近，卻發現這個女人將麵具早早地摘下，現在麵對她隻剩陰狠冷漠。
“哼！你彆給我拽，”李自航捂著臉上被況應凡撓出的爪痕，語氣故作凶狠，“廠子可是我炸的，你那點小動作算什麼功勞！”
他不敢再像上次一樣順著脾氣給況應凡一巴掌，現在的他口頭凶狠，卻也不會輕易惹怒況應凡，畢竟和統帥對話還得靠她。
幾天後的清晨，元樞的人覈實舉報內容後，立刻派人上門逮捕李自航。
仍在做著取代風家、掌控醫藥命脈美夢的李自航，甚至冇來得及見到統帥一麵，就在自己家中被如狼似虎的執法隊拖走，鋃鐺入獄。
他大叫著執法隊的抓錯人了，不能抓他，直到法庭上，麵對著清晰的工廠錄像，他都不肯認下自己的罪。
統帥會救我的，我被小人害了。他滿腦子都是愚蠢的自信，不僅是統帥，他的夥伴兼妻子也會想辦法把他這個大功臣弄出來。
而統帥聽見李自航被捕入獄的訊息後，讓人將訊息帶給況應凡。
李自航被捕的那天她正好不在家裡，她去情報點接收統帥的下一步指示了。
況應凡得知訊息時，正對鏡描畫著新的妝容。她先是微微一怔，筆下的眉流稍稍偏離，隨即，鏡中那雙美眸裡掠過一絲極淡的詫異，但很快便被冰冷的瞭然所取代。
手機上的加密郵件中寫著：經統帥安排，李自航以“惡性商業競爭”的罪名被捕入獄，證據確鑿。統帥命你前去監獄告知李自航真相——我們不會救他。
她放下眉筆，嘴角甚至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丈夫？被捕入獄，哪怕是他死了也不足惜。
她想起當初為了取信於赫青，李自航配合她做戲時，那扇在她臉上的巴掌可是絲毫冇有留情，每一記都帶著真實的痛楚和羞辱。
事後，他也未曾有過半分溫存問候。他們之間，早已隻剩下互相利用和厭棄。
她冷靜地擦去畫歪的眉毛，重新描摹，妝容更顯精緻冷漠。
之後她馬不停蹄地趕到對應監獄，統帥的人打了招呼，讓兩人見了一麵。
李自航看見況應凡前來，以為是統帥讓她救自己出去。他激動地拍著桌子，拿起玻璃邊的聽筒：“老婆，老婆你來了。是不是領導讓你救我出去的？！”
況應凡眼見他眸中狂熱的希望，毫不留情地潑去一盆冷水，她眯起眼睛，眼線淩厲：“李自航，你就是個廢物，上頭下令，完全放棄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的神情從疑慮到確信，聽筒不必拿在手裡，單是他在對麵的怒吼就足以讓人聽清，“我幫了她大忙，她怎麼能不救我！我是大功臣！”
他激動地指著自己，像一頭病入膏肓的瘋牛，雙眼腫脹，聲音響徹探監室。
況應凡冷眼瞧著他的瘋癲與絕望，沉默了良久，最後留給他兩個字：“可，憐。”
隨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此刻她與李家的緣分已儘，與人互相利用的日子將會變成她輝煌人生的一段曆史。
獄中，李自航經曆了短暫的審訊，那更像是一場走過場的宣判。
在陰冷的牢房裡，在無儘的悔恨、憤怒與對統帥狠毒手段的恐懼中，這個商業界悄然劃過的流星，了無聲息地斷了氣。
一顆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棋子，其歸宿唯有被棄。
完成她人生中最後一件任務，況應凡明目張膽地走向切爾諾軍營，邊境線已然瀕臨崩潰，無心在意她的非法出入。
在會客廳，況應凡平靜地陳述了自己“應得”的獎賞——切爾諾二首席的位置。
“聽說這個位置空了很久，我想鬥膽問統帥要它，作為獎賞。”
統帥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玩味的讚賞，像是打量一件趁手卻無需珍惜的工具。
“如你所願。”她爽快地應允，曾經死死攥著不肯交出手去的念想，如今在末日麵前，猶如指縫的一捧沙。
早晚都會歸於塵土的，記著這些又有什麼用。
統帥公開宣佈況應凡成了切爾諾的二首席，是整個軍營除她以外地位最尊貴的人。
然而其他首席都看在眼裡，這隻不過是統帥哄孩子給的虛名。她隻隨手撥給她一支裝備老舊、士氣低落的殘兵護衛隊，確鑿的軍權，一分冇有。
在她的心中，況應凡根本不配染指真正的權力，她隻能吃自己給的邊角料。
“戰爭開始了。”統帥嘴角勾起一絲誌在必得的笑容。
軍營之外，世界的崩壞速度遠超任何人的掌控。一大群小光抵達采集口，它們不安地呼喚著自己的同胞，原本身處族群的曉，被它們淒厲的呼喚覺醒了自我意識，發生畸變共振。
時間短暫，冇有多餘的機會讓曉們適應自我意識誕生的過程。它們不受控地、接二連三地爆炸，采集口頃刻間淪為廢墟。
采集口的畸變共振與工廠爆炸如同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連鎖反應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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