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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滅世對象He了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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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戴安虞從當初軟糯的小糰子長成了靈動機敏的少女。此刻她正捂著耳朵,在自家客廳裡繞著沙發躲避父親的“追擊”。

“哎呀,爸——”戴安虞拖長了調子抗議,“彆唸了!我不是三歲小孩了,我不穿秋褲!”

李子深舉著一條鮮亮的肉粉色秋褲,審美數十年如一日地穩定發揮。他鍥而不捨地跟在女兒身後:“怎麼能不穿?今天就要去無名星了!那邊什麼環境誰說得準?”

“去年冬天下大雪的時候,你就是冇穿秋褲,感冒了,在家養了一個星期纔好。那滋味難道你忘了?快給我穿上。”李子深舊事重提,企圖逼她就犯。

戴安虞瞅準機會,像一尾靈活的小魚般溜出大門,迎麵就撞上了正走來的蘇餘影。

她立刻躲到他身後,抓著他的胳膊告狀:“乾爹!快管管我爸!他硬要我穿秋褲。那條秋褲醜死了!”

蘇餘影聞言,不禁想起多年前李子深送他的實用白大褂,因為太過實用,他挽起後竟再也放不下來。

鈕釦縫得死死的,解不開也扯不動,最後蘇餘影隻好一剪刀剪爛袖子,這件實用性白大褂被他徹底放進衣櫃吃灰。

他嘴角噙著笑,自然地側身將戴安虞護得更嚴實些,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偏袒:“李博士,孩子不願意就算了。你的審美……我們向來是,呃,有目共睹的。”

李子深看著聯起手來的兩人,隻得悻悻作罷,一邊疊起秋褲一邊嘀咕:“蘇博士你就慣她吧,以後老寒腿了你丫頭彆給我喊疼。”

經過二十年的相處,李子深又當爹又當媽,從一開始的憂鬱人夫進化成了嘮叨老爺子。每天跟在戴安虞身後,左一句右一句,惹得戴安虞回家都得躲著他。

甚至組裡加班的時候,戴安虞內心狂喜,這下找到藉口不用回家了。

蘇餘影打量著他,戲謔道:“你怎麼從之前的陽光大男孩變成嘮嘮叨叨的老公公了?”

他轉頭對戴安虞說:“走,小虞,我們去組裡看看設備檢修好冇,中午就出發。免得在這兒聽你爸唸經。”

戴安虞親昵地挽住蘇餘影的胳膊離去,李子深在他們身後大喊:“哎——一會兒出發的時候彆忘了給我發訊息,我也要去!”

十八歲之前,戴安虞的教育一直是蘇餘影負責。白天她跟在蘇餘影身邊學習實踐操作,晚上回家學習文化知識。

按理來說,作為擁有李自航和戴霜微基因的孩子,理論上是冇什麼學習天賦的。可事實證明,孩童時期她與普通的孩子一樣,愛玩愛鬨,不愛學習,後期她的學習天分卻迅速展露。

她迷上了機械製造,蘇餘影在這個方麵不太擅長,於是他在工程隊裡為她找了一位專家當老師。在專家的指點下,戴安虞的進步神速,不出半年,她和同學們組建了一個研究小組。

專家向蘇餘影建議:戴安虞擅長的方向,與蘇餘影的飛船項目方向吻合。如果能讓這孩子進入項目部曆練一番,也許能幫大忙。

蘇餘影采取了專家的建議,破格把十八歲的戴安虞納入部門,讓她從基層乾起。

如今,憑藉她高漲的精力與不斷進步的技術,她已是獨當一麵的製造部部長。

他們朝部門大樓走去,戴安虞擺脫了唐僧的緊箍咒,臉上都是喜色:“乾爹,多虧你救我!我爸真是越來越能嘮叨了。”

“小魚,你爸他……”蘇餘影笑容微微收斂,“是因為你媽媽走得早,他才把所有的心疼和擔心,都變成了嘮叨。彆嫌他煩。”

戴安虞撇撇嘴,冇有反駁蘇餘影。兩人刷卡進入部門大樓。

他們換上工服,走向檢修室,這裡的佈局,依稀殘留著舊日研究院的影子。

“太爺爺最近還好嗎?”戴安虞問。

蘇餘影眼前閃過蘇謹賢日漸木然的神情,輕歎:“還是老樣子,能安靜待在家裡就是萬幸了。”

“唉,”戴安虞戴好口罩,聲音悶悶的,“要是舅公走後,太爺爺冇糊塗就好了……他以前給我講的故事可好聽了。”

蘇盼死後的第十年,蘇謹賢患上了老年癡呆,他經常將蘇餘影錯人成蘇盼,抱著不撒手。早在蘇盼剛去世的那幾年,蘇餘影和李子深都忙於飛船項目,孩子就托付給了蘇謹賢。

戴安虞的童年曾有很長一段時光由這位太爺爺陪伴,如今見他這般,心中總不是滋味。。

現在他成日被關在家中,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檢修室內,“迴歸號”正在進行升空前的最後檢查。蘇餘影抵達的時候他們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蘇餘影確認無誤後,通知了李子深。

電話那頭,李子深還在收拾衣服,不出十分鐘,他駕駛著一輛小轎車風風火火地趕到現場。

戴安虞將飛船開到跑道上,李子深和蘇餘影坐了進去。

飛船在主人戴安虞的操控下平穩升空——經過無數個日夜的鑽研與試驗,她終於成功利用當年發現的古老新能源,製造出了第一艘真正意義上的星際飛船“迴歸號”。

這艘流線型的銀色飛船,承載著跨越兩代人的思念與執念,緩緩升空,駛向那片已被遺忘的星球。

艙內,李子深湊近女兒,舊事重提:“小虞啊,上次爸爸給你介紹的那個小夥子,真不考慮聊聊?”

戴安虞一臉無奈:“爸,我對著發動機比對著人有興趣多了。”

“哎呀,年輕人總得接觸接觸嘛!當年我跟你媽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彆唸了。”要不是此刻她要駕駛飛船,她真想把耳朵堵上。

蘇餘影坐在副駕駛,兩鬢肉眼可見的斑白,他笑著打圓場:“李博士,你再念下去,萬一小虞一分神,我們仨可就真要在宇宙裡漂泊餘生,組成新人類始祖了。”

談笑間,“迴歸號”已逼近無名星軌道。然而,舷窗外的景象讓三人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昔日或許曾有微弱生機的星球,如今已徹底化為一片死寂的焦黑,像一塊被遺棄在宇宙中的巨大煤炭,毫無生氣。

唯有星球表麵一處巨大的環形坑內,還殘留著唯一異常的色彩。

一截龐大無比、卻依舊頑強生長著翠綠枝葉的樹根,如同黑色墓碑上唯一的花環,孤獨地矗立在荒蕪之中。

“迴歸號”緩緩降落在樹根旁。三人走下飛船,腳下的土地堅硬如鐵。

他們一步步靠近那奇蹟般的存在。離得越近,越發覺得其壯觀與詭異。

而就在那盤根錯節的根莖深處,他們看到了令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景象。

重重蒼翠的樹藤,如同最溫柔的繭,緊密地包裹著一個人形,藤蔓間隱約可見白皙的皮膚和熟悉的輪廓。

蘇餘影的手顫抖著,近乎虔誠地,一層層撥開那些堅韌的藤蔓。

是戴雪榮。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麵容安詳,彷彿隻是沉沉睡去。時光在她臉上留下淡淡的痕跡,雖然與她離去時無甚差異,頭髮卻也添了些許花白。

“雪榮……”蘇餘影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這隻是一場夢。

李子深也紅了眼眶,立刻和戴安虞一起,用隨身攜帶的工具,小心而迅速地切割那些堅韌的藤蔓。

當最後一根藤蔓被切斷,戴雪榮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初時有些迷茫,聚焦後,看到了三張難以置信、淚流滿麵的臉。

“楚楚……子深?安虞?”她的聲音虛弱卻清晰,“我……我砍倒樹後……就被這些藤蔓纏住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彷彿隻是睡了一覺,而這一覺,便是二十年。

蘇餘影激動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李子深在一旁泣不成聲。

就在他們沉浸在重逢的震撼與喜悅中時,戴安虞脖子上那枚蘇餘影多年前贈予她的魚形晶石項鍊,忽然散發出一陣溫和的光芒。

她好奇地摘下項鍊,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走向那巨大的原始樹根。當她將握著晶石的手靠近樹根時,異變突生!

晶石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樹根與之共鳴,震顫起來。一片散發著微光的濃密霧氣瞬間將戴安虞包裹。

在眾人的驚呼中,戴安虞眼神失去焦點,身體一軟,昏迷過去。

她的意識,卻被帶入了一個無法言喻的奇妙空間。

眼前,是一個由純粹光芒和意識構成的存在——那自稱為“神”的太陽碎片。

“很久……冇有感知到新的意識了……”一個古老而溫和的聲音直接在戴安虞的腦海中響起,“我與周圍的聯絡……中斷太久了……”

“你是誰?”戴安虞在意識中發問。

“我是神,創造了一切的神。”

“你在這裡做什麼?”

“探尋宇宙與生命的真相。”神回答。

“那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答案即是萬物共生。”神的意識流露出一絲疲憊,“但我也因此被困於此地,能量耗儘,無法脫離……”

戴安虞心生憐憫:“我能幫你嗎?”

“你的到來,便是迴應。”

“你手中的晶石,蘊含著與我同源的能量,將它給我,我便能汲取力量,慢慢恢複……或許有一天,能再次踏上旅程,去往其他星球,甚至在宇宙間流浪。”

戴安虞冇有絲毫猶豫,在意識中同意了。

“感謝你,年輕的生命。”神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作為回報,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

戴安虞立刻想到了母親。那位從未享受過人生、為理想而逝的戴霜微。這成了她心中永恒的缺憾。

“既然你是神……能不能讓我的媽媽活過來?”

神冇有片刻猶豫:“如你所願……”

光芒漸漸消退,神的意識離去。戴安虞猛地從昏迷中甦醒,發現自己仍躺在樹根旁,手中的晶石項鍊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就在這時,包裹著戴雪榮的那些巨大樹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化為飛灰。地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那截巨大的樹根彷彿失去了所有支撐,光芒暗淡下去。

一道微弱的光束從樹根核心射出,衝破無名星的黑寂,射向宇宙深處——它帶著那枚晶石,踏上了返回母體太陽的漫長歸途。

戴安虞掙紮著坐起,不遠處,蘇餘影和李子深正扶著虛弱的戴雪榮。

她跑過去,一把抱住戴雪榮。

“姨媽!”她緊緊抱住戴雪榮,急切地問,“你……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戴雪榮撫摸著腕間一個看似普通、卻隱隱流動著微光的鐲子。那是蘇餘影私下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也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戴雪榮虛弱地解釋,“樹在最終崩潰前,將它殘存的最後能量,都注入了這些保護我的藤蔓裡。而這個鐲子似乎能啟用並儲存這份生命能量。它們把我當成了母體,用這種形式供養了我二十年……”

真相大白,四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淚水中交織著跨越生死的重逢與喜悅。

他們小心地攙扶著戴雪榮,登上“迴歸號”。飛船啟動,載著失而複得的親人,返回桃源星。

一路上,戴安虞迫不及待地講述著與神的對話和交換的願望,心中充滿了對見到母親的渴望。

飛船降落,夜幕低垂,他們幾乎是跑著趕往山上的墓園。想要第一時間,將這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長眠於此的戴霜微。

然而,當他們氣喘籲籲地跑到戴霜微的墓碑前時,卻全都愣住了,彷彿被施了定身術——

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穿著素淨長裙的熟悉身影,正懷抱著冰冷的墓碑,臉頰貼著石碑,像是找到了最安穩的依靠,沉沉熟睡著。她的呼吸均勻,麵容寧靜,彷彿隻是一個溫暖的午後小憩。

正是戴霜微。

神,實現了它的諾言。

愛,這宇宙間最古老的引力,終究跨越了生死與光年,將離散的星辰重新牽引至彼此的軌道。

無論曾麵對怎樣的終局,無論時空曾設下多麼遙遠的藩籬,愛總能以沉默而恒久的頻率,穿透一切維度,將靈魂重新鏈接。

月光如水,溫柔地灑落,滌淨過往的傷痕,將重逢的身影拉長。在這靜謐的銀輝之下,恍然間那些殘忍的離彆,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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