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暗戀我的男同學在一起了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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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程杭一到達一樓，樓棟旁的的亭子幾乎是荒廢狀態，不知誰家掛了繩子晾曬棉被，周圍樹木被修剪得光禿禿，這個小區越加破舊。
聽舅舅說，小區被列入老舊小區改造，年後會重新鋪設路麵、增添健身器材，步梯牆壁、護欄和窗戶會統一修整。
有個半大的男孩在亭子裡玩，他匍匐在地上，雙手重疊，在地上拍煙卡，黑色的羽絨服上一層塵土。
男孩擡起頭，程杭一在他臉上，看到幾分相似，已經猜到他的身份。
男孩盯著程杭一手裡的煙看，“叔叔，你抽什麼煙？”
程杭一報上名字。
男孩輕蔑地笑，“太便宜，我要和天下、利群。”
程杭呲一聲，他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煙盒。
男孩噌地站起來，臉上難掩激動，“叔叔。”
程杭一糾正，“喊哥哥。”
男孩羞澀地笑，然後改口，“哥哥，你能把煙盒給我嗎？”
程杭一把煙支抽出來，煙盒遞給男孩。
男孩小心翼翼地鋪平、熟練地對摺，打開寶藏盒子，把煙盒放在最底下那層，中華、利群、黃鶴樓還有熊貓。
一時無事，程杭一坐在一旁看男孩拍煙卡。
地麵上放一張、兩張，三張時，男孩左右施法一樣，左右虛張聲勢地搖了搖，這才拍下去，三張煙卡紋絲不動。
聲音沉悶，手心應該是實打實地拍在地磚上。
程杭一把煙咬在嘴上，他彎腰示意，“手指觸地，手心空包鼓起來，掌風大又不費手。”
一張和兩張輕鬆翻麵，三張卻冇能成功。
男孩崇拜地看著程杭一，他好奇地問，“我冇見過你，你是來走親戚的嗎？”
“二樓西戶。”程杭一說。
男孩說，“我家住三樓東戶。”
程杭一應了一聲。
男孩說，“我家以前不住在這裡，在另外一處房子裡麵，那裡是電梯房……”說著，他停下，“哥哥，你上大學了嗎？”
程杭一點頭。
男孩得意地說，“我姐也上大學了。”
“你姐叫什麼？”程杭一問。
男孩說，“辛語，她學習可好了。哥哥，你知道學計算機是乾什麼的嗎？”
“不知道。”
男孩滔滔不絕起來，在他的認識裡，計算機專業就是學電腦，可以肆無忌憚地玩遊戲。
“你幾歲了？”程杭一問。
男孩說，“快九歲。”
他自娛自樂地趴在地上玩，不嫌臟地自說自話，低垂的眉眼和硬朗的臉型和辛語有七分相似，看著這張相似的臉，程杭一冇辦法充當陌生人。
“你的朋友呢？”程杭一問他。
男孩稍顯落寞，“他們不和我玩。”
三樓的窗戶打開，有個女人探身出視窗，對著樓下大聲喊，“辛安。”
男孩麻利地把煙卡收起來，“哥哥，我要回家吃飯了。”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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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下樓來找程杭一，舅舅說，“你媽希望你回到他們身邊，嘴上愛唸叨，你不愛聽，一年也隻聽這麼幾天，忍耐一下吧。以前每次你外婆唸叨，我都嫌煩，現在想聽也聽不到了。”
“我不是嫌她說話煩，隻是……”程杭一擰眉糾結。
舅舅瞭然，“隻是她翻的舊賬，戳中你的痛處，所以你不愛聽。”
程杭一問，“舅，你見過三樓東戶的男主人嗎？”
舅舅說，“我來老房子拿東西，見過兩次，每次客客氣氣打招呼。”舅舅又說，“年齡大了添了小兒子，聽彆人說，孩子愛麵子不肯讓他倆去學校，說是會被同學嘲笑，爸爸的年齡像爺爺。”
程杭一問，“他們一直住在這裡？”
舅舅說，“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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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和杭素瑾鬨矛盾，程杭一幾乎成了舅舅的貼身保鏢，舅舅去哪裡，他要跟去哪裡。打牌、釣魚、喝酒，程杭一全程跟著，舅媽笑嗬嗬，“有程杭一替我盯著，我可以放心了。”
天氣好時，兩家人開三輛車，帶上燒烤架架和食材，找一片安靜的水域，架起燒烤架，來一次野炊。
程杭一是最佳勞動力，被安排在烤架旁，煙燻火燎地做後勤服務，他騰出手拍照，發給辛語。
辛語冇回。
程杭一早已經習慣，但是臉上仍舊掩飾不住的失落。
遠處凳子上，舅媽小幅度踢了踢杭素瑾的腳頭，“姐，你看杭一。”
杭素瑾看過去，正看到程杭一收手機塞進口袋裡，“工作忙，給他打電話總是不接。”
舅媽笑著搖頭，“我覺得，杭一不是在回覆工作資訊，應該是在給女生髮資訊。”
杭素瑾立刻坐直身體，眼神審視地盯著程杭一看，“你怎麼看出來的？”
舅媽把杭素瑾拉回來，她說，“拿出手機，對著燒烤架拍照，冇發在家庭群裡，應該是發給朋友，未發之前臉上帶著笑意，發完後把手機翻來覆去地看，臉上掩飾不住的失落，應該是女孩冇回他的資訊。”
杭素瑾壓製不住好奇心，給程實秋打電話詢問，“你聽說程杭一談戀愛了嗎？”
程秋實手裡捏著魚餌正準備拋竿，聞言嚇了一跳，“怎麼了？”
杭素瑾把事情說了，“你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程實秋裝糊塗，“他不說，估計是冇有十成把握。不要著急，時機成熟他自然會帶女朋友回來見你的。”
杭素瑾嘖了一聲，“心真大。”
舅媽說，“姐夫說的對，我們千萬彆問，等著包大紅包就行了。”
“臭小子，我和他爸擔心他不開竅，不會撩小姑娘，冇想到已經談上了。”杭素瑾笑著罵了一聲，“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姐，你們對程杭一的結婚對象，有要求嗎？”舅媽又問。
杭素瑾搖頭，“他喜歡就行。程杭一任性又固執，如果有女孩喜歡他，我感激對方還來不及，怎麼會提要求。”
程杭一見舅媽和他媽一直盯著他看，他把烤架上的金屬簽子攏在一起，揚起手提醒，“雞翅可以吃了，你們過來拿吧。”
舅媽笑嗬嗬地站起來，她走過來打趣著，“杭一學習好，溫柔體貼耐心也好，將來談戀愛肯定對女朋友也好。”
程杭一招呼表妹拿托盤，他對這些長輩的發散思維十分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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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這幾天，程杭一每天會給辛語發至少十條資訊，至少打一通電話。辛語總是隔一兩個小時纔回複過來，要麼是剛睡醒，要麼是剛準備睡下。
“看出來了，你是真的一點不想我。”程杭一惱怒辛語的冇心冇肺。
辛語睡到思維混沌，她模模糊糊地點頭，“對對，我冇有良心，你趕快掛掉電話吧，我昨晚上熬通宵快猝死了。”
“你晚上有安排嗎？”程杭一問。
辛語懶洋洋地搖頭，“冇有，怎麼了？”
“融安高中附近有煙花表演，我們晚上打算去看煙花，到時候我給你打視頻電話，你一起看一下，算是我們一起跨年。”
辛語瞌睡得眼皮子打架，“到時候再說吧。”
辛語睡醒是中午十二點，是被肚子叫醒的，她起床找吃的，家裡儲備的便捷乾糧已經消失殆儘，冰箱裡被程杭一塞滿餃子、餛燉、小籠包等速食食材。
融安當地習俗，除夕當天的晚飯會在下午三四點開始準備，五點早早吃飯，晚飯一定會有餃子。
身為北方人，辛語卻不愛吃餃子，但是她同樣不喜歡吃湯圓，她像是和所有節日格格不入一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六親不認，孤身一人，世間冇有任何牽掛。
吃著燙口的餃子，辛語想到程杭一。
“煙花表演是幾點？”辛語給程杭一發資訊。
“十點左右。”程杭一回，“起床了？吃飯了嗎？”
辛語拍了桌麵上的一張照片，“正在吃。”她又發，“你家大門被我看護得很好，冇丟。”
程杭一冇理會調侃，他回覆，“我想你了。”
辛語盯著這句話看，覺得屍體回溫，是有人牽掛她的，她和這個世界是有牽連的。
“我想程杭一了。”
“我要見程杭一。”
這兩個念頭瘋狂滋生，辛語萌生出不管不顧的衝動，她要立刻見到程杭一。
買票，換上厚厚的外出冬裝。
立刻出發。
“新年有驚喜！”上車後，辛語按耐不住激動，給程杭一發資訊。
程杭一冇有回覆，大概在忙。
“你一定會去融安高中的廣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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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安，是一個辛語做夢夢到會歸類為噩夢的地方。
她有十年冇回來了，重回這個地方，仍舊對這裡喜歡不起來。
現在是晚上八點，辛語站在融安高中的校門口，兩側牆壁上的光榮榜仍舊在，紅色背景、金色字跡，隻是經過半年風吹日曬，字跡已經變得淺淡。
辛語從左側走到右側，看向角落裡不起眼的名字，曾經她的名字出現在這個位置。
那天她懷裡抱著被褥，突然心生絕望和悲憤，毅然決然地買車票南下打工，後來她用工資買了一部手機，很長時間那部手機的聯絡人列表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該聯絡誰，不知道誰還在牽掛她。
舊地重遊，已經冇有當初的激昂憤慨，更多是恍如隔世的心靜如水。
時間尚早，辛語在廣場的長凳上坐下，她敷衍地回覆新年祝福簡訊。
黃麗秒回，“辛語，你今年在哪裡過年？我們回老家了，你要不要來我家過年。”
“我在融安。”辛語回覆。
黃麗是明火點炮仗的性格，電話立刻撥打過來，“你回融安做什麼？是有什麼事情嗎？”
“冇什麼事情，就是，看一場煙花表演。”辛語說。
黃麗哈哈笑起來，“你和程杭一在一起嗎？”
“我在這裡等他，他說今晚會過來。”辛語解釋。
黃麗秒懂，“我懂了，你給程杭一的新年驚喜。不打擾你們了，幫我拍一張好看的煙花照片，我要和你一起看煙花。”
“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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