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瘸子從生產隊到個體戶 第85章 修犁耙(上)
“怎麼,惱羞成怒了?”週四全臉上不屑,又伸手踹了一下陸曠正準備修的犁耙。
“你會麼,就修。”
“也是,殘廢修出來的東西也是殘廢,兄弟,你說是不是。”週四全滿臉譏誚地偏過頭,原來週四全身後還有個跟班,瞅著十幾歲。
還在點頭哈腰地奉承著週四全,“就是就是,全哥都會做犁耙了,何況是修犁耙,那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週四全點點頭,有些得意,更瞧不起陸曠,“也不知道張平哪隻眼瞧得上他了。”
說到這,秦巧梅注意到週四全眼裡有些嫉妒。
再加上剛剛那個小跟班的話,這是不是也是個木匠學徒,然後想拜張師傅為師,結果被拒了?
不然這麼上來就找陸曠麻煩。
陸曠就這麼冷冷地看著週四全,“你要是行,那你也不至於學了六年還沒出師。”
顯然這句話戳到了週四全的痛處,週四全瞪著陸曠,指著陸曠比劃了半天。
陸曠說完這句話就懶得理他,把腳下的犁耙搬到平整的地麵。
秦巧梅把工具放到陸曠身邊,打算給陸曠打下手。
“你怎麼不回家休息。”陸曠皺著眉,這活都是男人乾的,再加上秦巧梅昨天腳還受傷了,“回去休息。”
“行,我一會就回去。”秦巧梅一語帶過,她一會還要去掃灰,昨天那些破爛攤子,幫著收拾還有幾個工分可以賺。
問陸曠剛剛那個人,“他是誰啊。”
陸曠看了一眼秦巧梅知道她是在敷衍她,但還是回道,“慶河大隊周木匠的兒子,週四全。”
周木匠也算是把好手,就是脾氣不好,心眼也小,而且生的兒子也不咋地。
周木匠的思想還是子傳父業,沒天賦硬是逼著週四全學。
走哪帶著哪。
從小的環境影響都沒讓週四全入門,正式學了四五年,才能照葫蘆畫瓢能修兩個傢俱,打兩個板凳。
還洋洋自得,鼻孔朝天的樣子不知道給誰看。
這不敗壞周木匠的名聲嗎?
“那你倆有啥摩擦啊?”
陸曠搖搖頭,“不是我和他的摩擦,是他爸和師傅的。”
原來是之前慶河大隊有人結婚,打傢俱,立櫃被櫥,角櫃一整套傢俱。
沒找周木匠,找的張大爺。
說是之前自己家的傢俱壞了,找他去修,他讓週四全修的,結果週四全修了,沒兩天又壞了。
還給那人家的老太太砸到了。
那人家氣的就找了張大爺。
秦巧梅一聽就明白了咋回事,這是心裡不舒服,覺得丟了自己家的麵子,上這來找補呢。
有些人就是太自以為是。
要是今兒張大爺在,看他還敢不敢。
也就是欺負陸曠剛上手,再加上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動手,這樣的人,要是知道陸曠才學了不到兩個月,就能做出來梳妝桌,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那他真會做犁耙?”
陸曠又看了一眼秦巧梅,拿出刨子刨木頭,不置可否。
這感應秦巧梅有點意外,這該不是自己不會做,然後還跟小弟吹牛皮,說大話吧。
還是說,就是想在陸曠麵前裝,裝自己能。
那這就有好戲看了。
今天這些木匠,和木匠徒弟,主要的任務就是,能補救的補救,不能補救的爭取重新做幾個出來。
大家加把勁,這些都要在兩天乾完。
不然過兩天黃豆就沒法種了。
就算種上了,也錯過最佳播種時間了。
那個小弟還在跟彆人吹噓,讓李江聽到了,搬了一堆木頭過去,“你要是會做犁耙,那正好,磨幾根木頭。”
此言一出,週四全臉上的笑意一僵。
“怎麼,不會?”李江有些錯愕,“他不是說你會?你爹呢?”
“會,會。”週四全連忙否認,“我爹等下就來。”
“哎呀,李隊長,你放心,就算周大師傅不來,就我們全哥一個人也能整出來。”
那個小弟真是被週四全洗腦了,人也是真蠢。
秦巧梅一想也是,不然怎麼能這麼無腦吹噓週四全呢,她都懷疑週四全是不是給了這個小弟開工資了。
秦巧梅在一旁豎起耳朵吃瓜,差點被那個小弟蠢笑,沒看見週四全臉都黑了麼。
果然,週四全低頭訓那個小弟,“哪都有你。”
這跟剛才完全就是天差地彆。
那小弟被嚇了一跳,完全搞不懂哪句話說錯了,全哥不就是喜歡被人誇嗎。
李江一聽他會,吩咐了一番,心想起碼學了幾年,一會還有周木匠過來把關,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便轉身走了。
週四全黑著臉,看著眼前沒有刨出形狀的木頭。
咬著牙讓小弟拿出工具包。
在木頭上寫寫畫畫。
這個秦巧梅看懂了,陸曠也是,做什麼之前要用尺子量,然後鉛筆做出標記,這樣能做好準頭。
陸曠還沒發現秦巧梅有這麼八卦的時候,有些意外,“還在看?”
“嗯,看他怎麼丟臉。”
陸曠:“……”
週四全畫了好大一會,看他爹還沒來,有些急了,讓小弟去喊人。
“你去催我爹,讓他趕緊過來。”
以往都是他爹給他量好木,畫好線,他來鋸的。
他畫的誤差太大,就算做出來,也隻能看不能用。
她轉頭看陸曠,發現陸曠已經刨好木頭,開始替換燒毀的零件了。
大家都知道陸曠,才學兩個月,分給他的活,除了補這個犁耙是陸曠自己攬的,其他的都是小型農具,比如鐵鍬把手這些活。
更多人注意的是週四全。
今兒看週四全自己來的,還帶著個小弟,以為週四全不僅出師了,還能收徒了。
但有的老木匠,看一眼週四全鋸出來的東西就開始搖頭。
李江雖然不懂這些,但看了一圈下來,發現就週四全進度最慢。
週四全已經把所有零件都鋸好了,就差裝了。
犁舵週四全安的挺順利。
但是犁轅和犁梢一直連不上。
週四全急的腦瓜冒汗。
犁梢上麵就是犁把手,犁轅又是驅乾,這倆要是連不上,或者連得不牢固,那這犁耙根本下不了地,是個廢品。
李江看了一會,也知道出問題了,李江皺著眉,問週四全,
“你爹怎麼還不來?”
有問題找他爹總沒錯,總不能讓彆人來給他擦屁股。
“這個轅跟我們隊用的不一樣,我第一次上手,有點誤差。”週四全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
“那原理也差不多,你行不行,不行就彆再這浪費材料。”
李江當了這麼久的大隊長,怎麼可能讓一個毛頭小子糊弄住,正巧這時那個小弟也回來了,趴在週四全耳邊說,“周大師傅說今兒來不了,他咳的厲害。”
這話一出,週四全心裡沒底,回答李江的時候也有些底氣不足,但又不想讓人瞧不起,咬著牙道,“那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