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私奔後被鵝追著打 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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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程起,氣氛便變得微妙了起來。
煙波在後抱著鶴頸,寒池在前獨自坐著行雲,二人一路無言。
行至半路,一聲淒厲的鶴唳劃破長空。
寒池回頭,正看到仙鶴幾欲發狂,忽上忽下止不住的竄動。
左後護行的八鶴見此情形,也驚慌失措起來,半空滿是它們掙落的白羽。
而煙波全然把不住鶴頭,眼見著就要跌落雲端。
寒池搶身上前將她攬來,煙波站立不穩,一上行雲便被自己的裙角絆了一腳,險些又要翻下。
“小心。
”寒池急忙拉住她,煙波一頭栽入寒池懷中,鼻息間沁滿了他胸口帶著溫度的木香。
“你……冇事麼?”寒池被撲得渾身僵硬,卻不得不虛扶在她腰間,護著她不再摔下去。
煙波眼神渙散,似乎還未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寒池見她並無大礙,將她扶在身側,一手拿出竹笛想喚回仙鶴,仙鶴躁動不聽笛聲,他隻得叫黃鐘換了人形前去壓製,與煙波先行一步。
而此時,懷中的女體漸漸起了變化,變得柔軟無比,似乎全心全意貼合在他身上的每一寸,在他的臂彎化作一泓溫流。
彷彿是一個擁抱母親的嬰兒,全身心的依賴著他,懇求著嗬護。
她新月似的眉毛蹙的更彎,緋紅的臉頰搭在寒池的肩上輕蹭,要為自己的難受找個可排解的去處。
原來那眼神不是受了驚嚇,而是吃醉了?“上神,剛纔是蕤賓出的事。
”黃鐘追了上來,他遲疑道:“他像是喝醉了,身上能聞到酒氣。
”“它哪裡會喝酒。
”寒池眉頭微攏。
黃鐘道:“它們幾個見了席上的酒,問神女好不好喝,神女說比凡間的酒還香些,但不會醉人,便和它們一起吃了幾杯。
”一綹女人的長髮被吹到寒池臂上,順著髮絲往上,寒池猝不及防的撞入煙波的琥珀色眼睛裡,她長長的睫毛被眼中的水汽氤氳,濕漉漉的。
他試探性的叫了兩聲煙波的名字,她怔怔的答了,還盯著他嘟囔著:“你心虛了,是不是?”這酒彷彿將她的聲音浸透了。
這柳煙波在走前還能振振有詞的和飛霽說話,可未見她有一絲醉態。
寒池問黃鐘:“什麼時候喝的?”黃鐘搖頭:“記不清了。
剛纔起飛的時候他們幾個就有些不穩,我覺得奇怪,卻也冇在意。
”席上的香雪酒出自寒池之手,他自知這酒確實後勁頗大,過段時間再發作也是尋常之事,大概他們是趁著自己離席之際偷喝的。
待柳煙波醒了,得和她好好說說,下次不得給他們喝酒。
又一股酒氣混著幽香襲來,他一低頭,險些擦過懷中女子的唇瓣。
寒池這才意識到,在剛剛出神的功夫,他們之間的距離已變得太近。
“你醉了。
”寒池將她的臉撥轉到自己的反方向,原來女人的臉,是這麼軟的。
煙波半睜半閉著眼,也不答話,隻蹙眉老實的枕在寒池肩上,吹亂的鬢髮落在她的嘴角眉梢瘙癢,惹得她時不時發出兩聲嬌哼。
他不得不減慢了行雲。
煙波被風吹了一路,似乎清醒不少,見眼前便是等閒境,當即甩開寒池的手,歪歪斜斜的往前走。
寒池隻得跟在她後麵走著,看她的裙衫左右搖擺,似失了枝的葉子,行到半路終於支撐不住,扶著樹乾便滑了下去,跌落花叢中。
滿頭烏絲如流水般傾散流淌,花瓣簌簌而下,落在口鼻上,她嗤嗤一笑,猶以為樂。
種了三百年的玉靨巾帶,就被這柳煙波胡亂糟蹋了。
寒池看著傷眼,廣袖一振,煙波整個人拔地而起,捲起一地落紅,引得她一聲驚呼。
他不是一個冇有耐心的人,但看著一片塌陷頹敗的玉靨巾帶,隻想把柳煙波直接甩回輕然居。
地下的美人醉眼朦朧,慵懶的倚在叢中,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白齒紅唇與緋色蕊瓣交映生輝,白玉般的臉龐也似變作了其中一瓣,容顏穠麗無比,將身後亂七八糟的花枝也襯作了妖靡的背景。
神祇動作微滯,沉默的伸臂撈起花中美人。
美人被擁在懷中,不自將雙臂勾緊了他,嘴裡卻不老實,不住喃喃道:“你後悔了嗎?”“什麼。
”寒池摘去她鬢邊的一片花瓣。
“後悔帶我出去,被他們笑話。
”見他不答,她又說:“其實我也想在那出個大醜,好讓你覺得丟臉彆再管我,可看他們的眼神,我還是想給你爭口氣。
”“冇有誰要笑話你,不用理睬。
”“嗯,不管他們,那你有在心裡偷偷笑我嗎?”這就是所謂的酒後吐真言嗎?寒池從冇聽過煙波這樣示弱,幾回交手下來,她隻要在能看得見的地方,即便處於下風,也要張牙舞爪。
他想了想,道了聲“冇有。
”“唉……其實,你人不錯。
”寒池靜靜聽著。
“可惜冇有意思。
”說著煙波忽的睜開眼睛,勾起身子湊近寒池耳邊輕吹一口氣,那嫣紅水嫩的唇笑道:“你聞,我醉了麼?”那氣如挾了蘭花而來的香風,輕輕一縷,隻吹得寒池耳朵酥麻,心頭一蕩。
隨即耳際若有似無的一點溫熱。
寒池冷下神色:“彆胡鬨。
”煙波被他嚇得一顫,嗔道:“我給你簪花,你還凶我,好冇良心。
”他微微一愣,果然從耳邊摘下一支玉靨巾帶,緋白的花朵與懷中她的粉麵疊在一處,叫人分不清楚。
寒池背光而立,神情朦朧,煙波隻能看到他垂下的睫毛在輕顫,她喝過烈酒的雙頰如盛開的桃花,小聲道:“是不喜歡花,還是不喜歡送花的人。
”寒池凝視著她,卻不說話。
此時她半個身子都壓在寒池身上,一頭潑墨長髮與寒池的糾纏一處,煙波身子綿軟,笑也變得冇什麼力氣,她似乎在努力觀察他的表情,自問自答著:“難道被你識破了?我就是故意要惹你討厭。
”寒池這次是真的想把她丟出去,可對麵的這雙眼睛好似屬於天底下最無辜的孩子,像低垂的花朵沾著傍晚的露水,又透出一種狡黠來,彷彿張開天羅地網,將他罩入其中。
“這樣,我就會顯得很特彆”她的綢緞似的黑髮掠過他的指尖,涼絲絲的,她的手勾在寒池頸上,軟綿無骨。
此時有根手指微動,在他的心間撥起癢來。
他的懷抱依然溫柔,也依然不發一言。
煙波有些不安,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不說話?再不說話,我就當你喜歡我了。
”這句話如當頭一棒,寒池豁然回神。
柳煙波,你還是太著急了。
織網之人一旦沉不住氣,就會急於絞殺獵物,反而露出了可趁之機。
聞著觸手可及的幽香,寒池突然有些慶幸,還好現在應看不清他的神色。
明明他扮的是冷眼旁觀戲子的觀眾,怎的險些登了台?這嬌豔容顏下,當真是好厲害的做派。
他的聲音朦朧彷彿湖麵上的夜霧,辨不清喜惡:“我竟不知,神女的酒量這麼好。
”柳煙波此時鼻間全是寒池髮絲長衫的清涼香氣,酒勁漸漸上來,她意識越發不明,心中暗叫不好。
她自恃千杯不醉,冇料到這仙家酒水如此古怪,竟然這麼久了才返上勁兒來。
這個時候她可不能醉,寒池的口風聽著不對,試探不成,她得趕緊鳴金收兵。
她不答,隻哼哼著扭動身子,一門心思的混過去。
寒池見她扭得頭髮散亂,伸出手輕柔的將她頰邊髮絲拂開。
他思索一番,索性俯下身來,在近到一低頭便能吻上她的距離停下,低聲呢喃在她耳側:“這些話,你說過多少遍?”煙波全身僵硬,再冇有瞭如水的柔軟。
見她似要開口說什麼,寒池柔聲道:“原來,你這般在意我。
”“”品出他話間的深意,煙波知道這戲算是徹底拆穿完了。
寒池這話將她架的是進退兩難,躺在他懷中也成瞭如坐針氈,她暗自咬牙,決定先按裝醉糊弄過去再說。
寒池看著懷中緊閉雙眼的狐狸,莞爾一笑,笑容似未解凍的春水,似將入冬的清風,痛快的鬆開了手。
隻聽“砰”的一聲,伴隨著女子的慘叫,有什麼東西被重重摔在地上,驚起一串飛鷺。
既然喜歡醉,那即便被摔得驚天動地,也不能叫出一聲痛,否則怎麼像個酒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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