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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愛我的瘋批攻HE了[重生]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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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
“今天也很想你。”

001

“嘀嗒。”

褐色水滴順著生鏽的水管往下滴落,那聲音在空氣中格外清晰、冰冷,敲打著歲寧緊繃的神經。

歲寧被捆住雙腳粗暴地扔在了水泥地上,他的麵板嬌嫩,膝蓋和手肘都被粗糙的地麵蹭破了傷口。

他渾身臟兮兮的,顯得狼狽不堪。

空氣中彌漫陳年塵埃的氣味,這裡曾經是工廠的巢穴,如今已經成了廢棄的骨架。

他被黑布矇住了雙眼,隱約看清醒眼前站著了兩個模糊的身影,他們都手握一把長刀,似乎就是綁架他的匪徒。

他感覺到自己身邊還綁著一個人,那個人的手靠在他的手臂旁邊,沒有動彈過,似乎昏了過去。

歲寧的雙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正奮力地摩擦著粗糙的地麵,可惜麻繩太粗,手掌的麵板反而被摩擦到破皮。

好疼……

歲寧的雙手在發抖,他的力氣快用儘了。死神的鐮刀似乎抵在了他的喉嚨上,令他不安。

不是過了多久,廢棄的工廠裡傳來皮鞋的踩踏聲,那人的步伐不緩不慢。

蒙麵的匪徒來到紀雲舟的身側,說道:“老闆,我已經按你的要求,打電話給林家和歲家讓他們準備贖金了。”

紀雲舟看向歲寧,見其蜷縮在地麵的角落,似乎害怕地在發抖。

他看向歲寧身邊的林瑾時,眉頭一皺,眼神中透露著擔憂和心疼。

“誰讓你綁的他!”紀雲舟拿過匪徒的刀。

紀雲舟的聲線清朗溫和,歲寧立刻就認出來是他。

歲寧的心中閃過一絲生機。

他期待著紀雲舟朝他而來,於痛苦之中拯救他。

可是,紀雲舟並沒有救他。

歲寧在黑暗的視線中,看著紀雲舟來到林瑾身側,用刀把他身上的麻繩小心地割破,將其抱了起來。

“你們綁錯人了,他不是林家的少爺。”

其中一個匪徒猶豫著,“可是,老闆,綁架這兩家少爺的訊息已經透露出去了,你現在放了他的話……”

紀雲舟打斷他的話,寶貝似的維護著林瑾,說:“他跟歲寧就沒有可比性,歲家最寵的就是這個小兒子,隻要我們綁住了歲寧,一切就都好說。”

歲寧突然感到脊骨發寒,如同有千萬根針刺進了他的心臟裡,比他身上的傷口還要疼百倍。

紀雲舟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歲寧曾天真的以為,紀雲舟的對他的愛是至死不渝的。

紀雲舟曾經因為歲寧怕黑,就能在他家樓下舉著蠟燭為他守一整夜,還說自己被蚊蟲咬一身包就算是癢到發瘡流膿也心甘情願。

他們曾經一起去輪船上看日落,歲寧的帽子被風吹在了海麵上,紀雲舟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從輪船上跳入大海裡,隻為了給他撿一頂帽子。

紀雲舟的愛意總是表現得那麼虔誠又不顧一切。

紀雲舟總會認真地對他說:“寧寧,我希望你永遠開心,我也會永遠保護你的。”

歲寧紅著臉,說:“那萬一你變了怎麼辦?”

紀雲舟當時舉起四指,一手放在自己的左側靠近心臟的地方,彷彿要讓天地都作證,語氣堅定地對他說。

“如果我食言了,我就不得好死。”

……

歲寧闔上雙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睫毛處滑落,浸濕了眼前的黑布。

原來真心如此脆弱不堪,瞬息萬變。

“紀雲舟。”

歲寧開口叫住了他。

紀雲舟的腳步一頓,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回眸看向躺在臟汙的地板上的歲寧。

這時,林瑾也幽幽轉醒。

紀雲舟溫柔地對林瑾說,“醒了?彆怕,等我們解決好這些,就帶你出國,好嗎?”

林瑾點點頭,“嗯,那你快點,這裡好惡心。”

紀雲舟寵溺地在林瑾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走向歲寧,眼神瞬間變得冷漠。

“你居然沒暈過去。”

紀雲舟在歲寧的身邊蹲下,解開了他眼前蒙著的黑布。

黑布被拿走後,他隻見歲寧睜開漂亮而泛紅的眸子,淚珠浸濕睫毛,一滴圓潤的淚珠順著高翹的鼻梁落下。

紀雲舟怔了怔,眼睛含著冷漠和一絲複雜的神色。

歲寧問:“為什麼要綁我?”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沈家和歲家在今年聯手搞垮了我家的企業,隻花了八千萬就把我的公司收購了。我現在綁了你,要回一點屬於自己的錢,應該很合理吧?”

歲寧呼吸一滯,“那你要多少?”

“八個億。”

歲寧看向紀雲舟,他才發現紀雲舟這麼不要臉。

“八個億買你的命,我想歲家應該很願意出這個錢。”

紀雲舟的不鹹不淡地說著,他想替歲寧撥開粘在額頭前的發梢。

歲寧嫌棄的避開,像是在躲避什麼惡心的東西。

“不要找這些藉口,是你自己經營不當,才會讓紀家的產業毀在自己的手上。就算歲家不收購,也會有彆的企業來收購。”

歲寧低著頭,又說:“更何況,你為什麼隻敢綁我,怎麼不敢綁沈家的人?”

紀雲舟的臉色一僵,他握緊了拳頭,指節都跟著泛白,歲寧的字字句句都戳中了紀雲舟的痛處。

沈家相當於H市裡頭部豪門世家,更何況沈妄寒又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紀雲舟當然不想冒這個險。

紀雲舟是紀家的私生子,十幾年前才被接進了紀家門,他表麵是個溫潤如玉的大少爺,實則是個虛偽懦弱的爛人。

歲寧好後悔,他應該早點清醒的。

紀雲舟被歲寧激得眼裡起了殺意。

這時,電話終於響起,鈴聲回蕩在冷寂的工廠裡。

紀雲舟快步拿起電話,他戴上了變聲器,點選接通:“錢準備好了沒有?”

“四億,已經一分不少的轉進了你的賬戶裡。”

電話打過來的並不是歲家,而是沈妄寒。

沈妄寒的聲音平靜又森冷。

短時間內,在境內要轉出這些錢根本不可能。沈妄寒利用了一些灰色產業的渠道,把錢兌成穩定幣,再兌換成目標貨幣,最後再轉入了對方提供的虛擬貨幣賬戶。

紀雲舟的喉結滾動,“還有一半呢?”

“現在給我拍一段歲寧的視訊,我要確認他的安全。”

在緊繃的狀態下,紀雲舟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你不要得寸進尺。”

沈妄寒冷聲說:“你現在還在境內,說不定警察下一秒就找上你了,你耗得起嗎?”

紀雲舟咬著牙,說:“行。”

他開啟手機,對著歲寧錄了一段十幾秒的視訊,然後再以簡訊的方式發了過去。

殊不知,在他傳送的那一瞬間,他的位置就立刻暴露了。

隨後,沈妄寒又撥通了紀雲舟的電話。

“既然你有膽子收我的錢,那就彆忘了你的承諾。如果他受到了一點傷害……我一定會挖掉你的舌頭和內臟,把錢從你嘴裡塞進去。”

歲寧沒想到,沈妄寒居然會救他,而且他更沒有想到,沈妄寒會比歲家還快一步把八個億打過去。

紀雲舟的精神已經高度緊張,他的手腕控製不住地發顫:“你少來威脅這套,你可彆忘了,歲寧現在在我手裡。”

沈妄寒:“另一半會在半分鐘後轉進你的賬戶裡。現在,查賬,放人。”

紀雲舟迅速結束通話了電話。他半信半疑地站起身來,等待了30秒鐘後,撥通了海外賬戶的代理人的電話確認。

“經確認,您的賬戶裡已有八億目標貨幣。”

紀雲舟鬆了口氣,他起身把一箱現金丟給了兩個匪徒。

兩個匪徒抱著拿著行李箱,笑得合不攏嘴:“謝謝老闆!”

紀雲舟盯著歲寧,又回想起沈妄寒的聲音,心裡依舊有些後怕。

“你說沈妄寒有沒有認出你?”林瑾雙手環著,煽風點火地說:“像他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就算你跑到國外去,他會輕易放過你嗎?”

“阿瑾,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紀雲舟其實也擔心。

匪徒也認可地道,“老闆,反正我們已經收到錢了。與其這樣一直擔驚受怕,要不然我們直接把這地方給燒了,毀屍滅跡。”

林瑾無所謂地聳肩:“我覺得也行。”

“不行!”紀雲舟搖頭,其實他心裡已經開始猶豫了。

“你要是下不去手,那就我來。”

林瑾的眼神閃過不甘,他撿起那把銳利的長刀,對準歲寧的臉頰上按去。

“歲寧,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討厭你仗著自己命好,總是擺出一副善良天真的樣子。”

林瑾緊緊盯著歲寧,“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恨不得挖掉你這雙眼睛。”

歲寧的臉頰被利刃劃出一道血痕,讓他吸了一口涼氣。

紀雲舟的精神瀕臨崩潰邊緣,即使他現在已經得到了八億,但他一直感到不安。

要想以絕後患,唯一的辦法就是趁沈妄寒沒有發現綁架的人是他之前,把這裡的痕跡全部銷毀。

紀雲舟咬牙,一把奪走了林瑾手裡的刀。

他不希望自己的愛人手裡沾上肮臟的鮮血。

既然他已經傷害了歲寧,那就讓傷害變得徹底。

歲寧縮著身體,他看著紀雲舟冷漠地指揮匪徒和他一起把汽油澆灌在四周,然後再在牆上安裝了四個爆破彈。

準備就續後,林瑾和兩個匪徒就先走出了工廠的安全地帶。

紀雲舟的眼神麻木,手握著長刀,低頭對歲寧說。

“寧寧,看在我給你當了那麼多年的狗的份上,你送我一個安寧的餘生吧。”

歲寧的奮力掙紮著,他的眼裡蓄滿淚水和恨意,恨不能撕掉這個人渣虛偽的假麵。

“紀雲舟!你如果真的殺了我,就永遠不要妄想有安寧的餘生。”

歲家把歲寧當寶貝一樣寵愛,如果歲寧死了,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紀雲舟卻彷彿早已失去了心智,“我知道你怕疼,肯定受不了被火燒,我送你一程吧。”

歲寧發出一聲嗚咽,銳利的長刀捅進他的腹部,痛意隨之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痛到讓他感覺自己如同在被淩遲。

濃煙卷著火星,燃燒著朽敗的木梁,汽油讓火焰在低麵瘋狂竄動,那把捅傷他的沾血的匕首被扔在不遠處,正被跳動的火光映得發亮。

這裡化作了他的火葬場。

“歲寧!”

在奄奄一息間,歲寧看見了沈妄寒的身影。

沈妄寒瘋了似的衝入了火海,可怕的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臉龐上。

“轟——!”

第一個爆破彈被點燃,歲寧的視線模糊,隻見遠處的牆壁轟然被炸開,牆壁上的碎石鋼筋飛濺。

沈妄寒將歲寧護在懷裡,濺起的鋼筋刺入了他側邊的脖頸,那點鋼筋足有兩厘米,紮入沈妄寒的脖頸裡後,血液就成股地往他脖子下淌。

沈妄寒摟起歲寧,抱著他走向火海的出口。

歲寧奄奄一息,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炮灰,因為人渣而死去。

他的視線逐漸發灰黯淡,隻看清了沈妄寒脖頸處蔓延的鮮血。

那抹紅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自己心盲眼瞎,死了就死了,可是他不希望沈妄寒因為他而死。

歲寧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看向沈妄寒冷峻的臉龐。

沈妄寒緊緊摟著他,甚至還在安慰他,“彆怕。”

沈妄寒是頂級Alpha,脖子上的傷對他來說不足以致命。

歲寧現在連呼吸都感到異常痛苦,他伸出手,想拔掉那根尖銳的碎鋼筋,替沈妄寒捂住流血的傷口。

可他沒有力氣了。

歲寧在空中抬起的手又驟然墜下去,如同一片枯葉,他的呼吸越來越輕,最後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落在沈妄寒的頸窩。

沈妄寒的步伐頓住,他的眼眸猩紅,還在嘗試著輕聲喚他。

“歲寧,醒醒,歲寧。”

沈妄寒低頭,將歲寧摟在懷裡,臉埋在他的脖頸間,試圖將那餘留的溫熱留住。

他的眼眸一片漆黑,臉色平靜地幾乎病態,他的聲音偏執,說:“你還沒嫁給我。”

沈妄寒拿出了一枚鑽戒,鴿卵大小的主石泛著深海般的幽蘭,細碎的白鑽沿戒臂排列,精美而璀璨。

“歲寧,你這輩子眼光真差,下輩子一定要選我。”

沈妄寒吻上歲寧的額頭,把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他輕聲說:“Oui,
je
le
veux。”

我願意。

在生命徹底終結之時,也許是人死後的聽覺會更晚消失,歲寧死前聽清了沈妄寒說的那句話。



歲寧又做了一場噩夢。

他又夢見了那片可怕的火海,後背傳來的鑽心的痛意,還有沈妄寒的脖頸上腥紅的血液。

血液染紅了他的手,順著掌心往手臂流淌,怎麼也止不住。

他粗喘著抹掉臉上冰涼的濕意,他分不清那是淚還是汗。

歲寧已經一連幾天做這種噩夢,死亡夢境的回溯,清晰得令人作嘔。

他回到了十八歲這年,距離他慘死的那天,還有一年。

或許上天也覺得他太倒黴了,終究是網開一麵,贈予他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他不想再像個炮灰一樣,因為人渣而淒慘得死在廢棄倉庫裡,潦草地結束這一生。

這一次,歲寧決心要好好的活。

歲寧開啟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在他的臉龐,臥室內的構造精美,床邊擺著幾個可愛的毛絨小熊。

他開啟手機點進簡訊,裡麵又多了十幾條來自沈妄寒的騷擾簡訊。

歲寧的家世雖比不上沈家,但是兩家確實百年世交,兩家有特殊的情誼相連著,歲寧和沈妄寒三年前就被定下婚約。

但是沈妄寒的性格偏執又可怕,歲寧以前害怕到哭著堅持要退婚,可是祖父和爸爸都不同意,他們都很滿意沈妄寒。

歲寧無可奈何,隻能躲著沈妄寒。

他拉黑了沈妄寒的所有聯係方式,但他沒想到沈妄寒的手機號比他的好友還多。

他根本拉黑不完,無窮無儘,如跗骨之蛆。

歲寧點開檢視,是沈妄寒這兩天發來的。

[聽說你前天去看心理醫生了?]

[誤診率83.5%,建議停止這種無效諮詢。]

[有心事可以來找我]

[把我放出黑名單,帶你出去散散心怎麼樣]

[一起去莊園騎馬?]

[冰湖釣魚?遊輪晚餐?]

[巴黎歌劇院?]

[這麼高冷]



[今天也還是很想見你]

[晚安,歲寧。]

歲寧看著這些騷擾簡訊,莫名沒有上輩子那麼抵觸和害怕了。

他在瀕臨死亡之際才幡然醒悟,最愛他的那個人,原來是他一直懼怕的沈妄寒。

是那個在他生命終結之時,為他戴上鑽戒的未婚夫。

既然上天眷顧,讓歲寧重活一世,他就絕不會再愚蠢地重蹈覆轍。

這一世,他希望成為自由幸福的歲寧。

希望沈妄寒也是。

歲寧打字回複道:

[晚安,沈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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