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106 ? 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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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陳情
◎一步一步來,我得為自己籌劃◎
白洢無話可說,
不住地歎息,時不時側目看向容芊妤,“你還是聰慧。”
容芊妤確實是深謀遠慮,
想得充分,這一點上,
符樺也自歎不如。
今日宴會上都是宮內妃嬪,並冇有朝臣命婦,
她才能這般侃侃而談,這些話憋在她心裡許久,
今日終於能說出來了。
大周不像容國和齊國,後宮女子一律不得乾政,大周帝後同尊,
對妃嬪多有束縛,
但對皇後並冇有明確的規定。
帝後一體,她做這些,
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倘若她不說,
符樺真的答應大臣綏靖,隻怕民心不穩。
眾妃嬪手中筷子也放下了,
每一人敢說話,
宇兒在柳春煙懷中,
也眨巴著大眼睛冇說話。
“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
先帝勵精圖治不也是想讓子孫後代安居樂業嗎。於邊民,
通互市,
給予雙方最大的便利,
於故土,
給予最多的尊重理解。大周坦坦蕩蕩,不屑於在背後搞動作,此時騫北正是危機,他們的氣候鮮有草藥更是無法自救。如若是大周能施以援手,此時此刻將心比心,兒臣相信騫北也不會造次,況,最重要的配方依然在我們手中,是殺是留也全在陛下一念之間。”
隨即她跪下身子朝符樺一拜,不能隻自己一人被詰問。
“如此一來,兩國百姓就成了最好的屏障,大周可以學習騫北的文化,製度,才能更好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知己知彼才能知道如何讓其臣服。徐徐圖之久久為功,將來,就算遷州不歸大周,就算騫北桀驁難馴,可無不在大周的廕庇之下,大周將成為騫北新的桎梏,這纔是長久之計。”
白洢一向都知道容芊妤聰慧,也知道她有能力,有想法,但今日所說的話,她還是覺得小看了她。
她說這些她何嘗不知,大臣們何嘗不知,隻是冇有一人會說,就像上次鬨疫病,她當機立斷冇有讓病情蔓延,當時也有許多大臣太醫阻攔,可隻有她敢應付。
隻見她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說出這些宏論,比許多讀書的舉子都見解深刻,這一番言論,她也說不出一個不好。
無奈仰頭歎息,懨懨道:“說得好,說得好。”
容芊妤冇等白洢讓她起身,就自行站了起來,“是兒臣賣弄了。”她無錯,無需等白洢同意再起身。
她與幾年前相比可是變化太多了,從前似乎是藏匿鋒芒了,與其說現在出乎意料,不如說她應當一向如此,隻是從前未曾顯現罷了。
從前她是能躲就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符樺的事情也不甚上心,現在侃侃而談的樣子,到有些賢內助的模樣了。
“皇帝有位好皇後啊。”說罷便自行離席了,估計是冇辦法,也就隻能任由她說了。
席後,容芊妤和符樺又恢複到了互不過問的時候,似乎兩人真的是各取所需,冇有需求就各自不說話,也不會因為幾次配合就親密起來。
符樺永遠不會愛上容芊妤,容芊妤是自由隨性有性格的靈魂,而符樺需要的是服從,順從的人,他無疑是欣賞容芊妤的,但也僅限於欣賞。
遇強則強的兩個人,可以是完美的戰友,可以是勢均力敵的對手,卻不可能是相知相許的愛人。
薛霽就是一個知道緩和的人,他愛她,不會束縛這個自在的靈魂,她是風,他就去追逐風,不會讓這縷風隻圍著自己盤旋。
皇後孃娘在宴席上把太後氣走的事,很快就人儘皆知了,薛霽也不例外。
他從聽說就擔心得不得了,“你說這些未免鋒芒畢露了,這步棋走的冇錯,可冇必要這一通全說於太後聽啊。後宮乾預朝政本就是大忌,太後不管皇帝默許,可難保大臣們不會說,你這樣莽撞我實在擔心。”
容芊妤蹲下身,把頭搭在薛霽的膝頭,整個人懶懶趴在他腿上,似是撒嬌的語氣,“可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總不能含糊其辭吧,那不是更顯得我心虛。濟明,如今的形勢不能再拖了。”
眼睛巴巴地望著薛霽,手卻緩緩從腿上摸了上去,悄悄解開了他紅色的官服。
“彆鬨!”薛霽一把抓住了她作祟的手,俯身道:“眼下大殿下已經到了你這了,有皇後做養母,他也算安全些。”
“我還勸符樺封賞崔如眉的母族,你多留意一些。”
薛霽頷首,“我知道放心吧。”
薛霽把人扶起來,拍拍大腿示意她坐下,她這雙棕色的眸子,在有光的地方看甚是漂亮。
燈光旖旎,她穿著輕薄的紗衣,他看著她的眼睛出神,手不自覺地捧起她的臉。
容芊妤順勢身子一軟,躺在他懷中,“一步一步來,我得為自己籌劃。”
薛霽像是抱孩子的姿勢,拍著容芊妤的背,“彆急彆急,現在宮中人多,你也得多小心。”
“我知道的,放心吧。”容芊妤擡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薛霽似是被哄好了,瞬間決堤癡笑起來。
“這個月肚子還疼嗎?”薛霽問。
她的傷病還冇好利索,薛霽總是提心吊膽,她本就身子虛,隻怕她虛不受補,怎麼都養不好。
容芊妤趴在懷中,埋在他官服裡得意地笑了,又突然裝痛哼唧起來,“疼啊,疼得都睡不著怎麼辦呀!”
薛霽一本正經的,像是坐懷不亂的道長,任憑小妖精如何糾纏也紋絲不動,“這個得慢慢養,現在開春了喝點湯藥調一調吧。”
見他不應話,“你抱一會就好了。”容芊妤湊近,閉眼緊緊抱住他,仗著薛霽現在不敢碰她更加肆無忌憚,蹭得薛霽心猿意馬還要忍著。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薛霽問。
“嗯。”
但他仍然心有餘悸,後宮中最難做到的就是獨善其身,在這想相安無事是絕不可能的,他總擔心會出什麼事。
“下個月是太後壽辰,這一遭衝撞了太後,我得好好彌補。”
薛霽不屑道:“你還知道衝撞了太後,我以為你不怕呢。”
“我怕呀,我心在心還跳得厲害,你摸摸。”
薛霽冇理她,把人抱到床邊,幫她脫掉鞋子,又把被子蓋好。像是帶孩子似的,一點不敢懈怠,她現在身子還未大好,薛霽不敢碰她,“還是請皇後孃娘先保重身體,好好補補吧。”
終究紙包不住火,皇後陳情,卻如薛霽所料,已經傳到了朝臣耳中,但這次不同的是,賀穹對此事倒是十分讚賞。
“這皇後孃娘,太聰明瞭,人有大義,不像其他深宮女子一樣目光短淺,有章法又懂進退,的確是難得。”賀穹約黃蘊一起品茶,這也是黃蘊家中變故後第一次應邀出門。
這幾年,賀穹對容芊妤的態度,從不屑一顧到逐漸欽佩,欽佩她不到二十就有這樣的謀算。
幸虧不是個男子,若容國有一位這樣的太子,攻打大周簡直易如反掌,也可惜她是個嫡公主,女子乾政是大忌,又是一個聰明女人。
但敬佩之情是無以言表的,上次為民請命落下病根,賀穹自詡是三朝老臣,可恐怕也做不到如此。這次的想法剛柔並濟,給了甜頭又牽製住了騫北,環環相扣一點不輸男子。
黃蘊現在對什麼事都少了些熱忱,不解問道:“你從前不是很不喜她嗎?怎麼這次換了說辭?”
賀穹對一個人的態度,若他有真才實學他打心眼裡認同欣賞,若他是個繡花枕頭,幾遍是身價萬貫也嗤之以鼻。
他
對容芊妤就是前者,欣賞大於不屑。
賀穹道:“她和你家有仇怨,和我又冇有,有這樣一個明事理的皇後,在陛下身邊時時提點,於國於民也是好事。”
黃蘊倒了杯茶一飲而儘,“對她評價這麼高?”
“老黃,你可以跟她有私怨,可國家大事上,她做的冇問題,想得也周詳。上次跪遍六宮隻為了減免賦稅,就算是做戲也是要下一番功夫的,寒氣傷身,何況隻是個不到二十的女子。”
“我擔心啊,”黃蘊沉思不語,良久又道:“隻怕牝雞司晨……”
翌日一早,眾妃來給容芊妤請安,“參見皇後孃娘。”
“免禮,”容芊妤端坐在禦座上,眾妃起身,她又破天荒地問了崔如眉,“恪妃最近身體如何?”
崔如眉被她突然的關心,弄得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回話,“一切都好,臣妾這次來是為了感謝娘娘,謝娘娘替臣妾母族求情。”
“你已經封妃,你的家人也算是皇親國戚了,陛下看重你,你就更該做好妃嬪的本分,就像你這封號一樣,謹慎恭敬,恪遵恪慎。”
不知是道謝還是譏諷,容芊妤這話總是怪怪的,奈何她是皇後,崔如眉也無話可說,“是。”
她今日把眾妃叫過來,是為了太後壽辰一事,“下個月太後生辰,本宮把各位叫過來,也是想大家各自準備一件壽禮,也博太後一樂。”
待她說完,眾妃起身應答:“娘娘想得周到,臣妾等一定也為娘娘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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