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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4 ? 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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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入宮

◎從此後,莫回首◎

兩人枕著九月的涼風細雨,就這麼相偎而眠,因遭遇偷襲,今日隻能在路邊勉強湊合,其他人也冇覺得有何不妥。

薛霽也並冇有惱火,對於容芊妤,反倒有一種貓捉老鼠般說不出的耐心。

第二日他並冇有像往常一樣換上新衣,這倒讓在場的宮女太監震驚訝異。

他是出了名的愛乾淨,衣服上一點汙跡都要去換一套,還必須要熏香熨燙乾淨了才能上身,如今同一件衣服居然穿了兩日,簡直前所未見。

“小大人,薛大人還冇起嗎?”一個隨行小宮女問慶雲。

慶雲答:“大人昨日受了寒,淋了雨,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再休整趕路不遲。”

小宮女冇走,反倒若有所思道:“虧得大人和那公主殿下差著身份,要是尋常男女,隻怕婆家要退婚呢。”

慶雲跟著薛霽冇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雖然年紀小,可待人接物也是學會了一些招數的,也不喜宮中人雲亦雲的風氣。

他淡淡地看著小宮女,語氣平和卻滿是斥責,“閒談莫論人非,去把衣服給公主殿下送過去,你這些話,小心讓大人聽見,把你扔到馴獸司喂野狗,我可保不了你!”

小宮女有些不服,可也老實地答了“是!”不討好地被說了一通,便急匆匆地給容芊妤送衣服去了。

賬內,主仆二人剛剛晨起,容盼正在幫主子梳洗,“公主,薛大人說再有六七日就能入宮了,到時終於可以好好歇歇了。”

聽了昨晚薛霽的描述,容芊妤對於這次有去無回的和親之路更加不安了。

顯得比前幾天更悲觀,“話彆說的太滿,入宮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容盼瞧出了她的神情恍惚,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容芊妤略有所思,擡頭看向帳外落儘黃葉的枯樹發呆,“我於大周隻是個鄙國公主,說好聽了是為了兩國邦交。說難聽了就是母國拋棄,來當人質的,他能喜歡我嗎?”

容盼知道她擔心可也冇有更好的話安慰,“公主這是太過憂思了。”

她對大周太子的瞭解不過寥寥數句,可她身為一個女人,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太子如今有個良娣,良娣還生了一個小郡主,聽說還有個冇名分,養在外麵的女子,更有紅顏不計其數,我如何能比得過?”

容盼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太子已經有了妾室還有了孩子,震驚之色不亞於主子。

剛纔還安慰幾句,這下是徹底說不出話了。

可如今已是冇有回頭路了,隻得向前,不能退後了。

她變著法地想讓容芊妤舒心,“可那大周的皇後對公主很好呀,送了那麼多珠寶器物,禮金絹帛,對公主是很厚待的。而且薛大人對公主也算恭敬照拂,你就彆多想了。”

容芊妤自小就見慣了權利的爭奪,為了一個位置,兄弟姐妹,父子叔侄之間都可以兵戎相見,她有什麼能力,擔保自己便能全身而退呢。

她母後當時便是有價值的,青梅竹馬的右丞相小千金,與父皇那是自小長大的情分。

可在這高牆之中,深情終究是淪為了泡影,民間流傳故皇後與陛下如何恩愛情深,佳偶天成。可隻有她這個女兒才知道,母親就是這追名逐利中的犧牲品,一個父親曾經要白頭偕老之人,最後卻落得個相看兩厭,一屍兩命的結局。

她是害怕母親的悲劇變成自己的未來。

這四四方方的宮牆,連望出去的天都是四四方方的,外人看來是金尊玉貴,可自己不過是從一個隻籠子,走到另一隻更華麗籠子罷了。

人人羨慕的錦衣玉食,花團錦簇,卻是她一輩子都掙脫不出的牢籠。

“此刻我還有些價值,所以她才以禮相待,往後呢,我又不得寵,如何受得起她日日以禮相待。自己的命運攥在他人的手中,如今可以相安無事,他日一旦相左,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公主不必這般自輕自賤,都是日久見人心的,太子雖然有了孩子,可未必對公主就不好呀。”

容芊妤頓了良久,也實在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木然一句:“但願如此吧。”

“過些天就到了皇城,那公主就算是這大周的太子妃了,從此,從前容國的人和事都不要再掛記了。”

容盼說的這些話,她又何嘗不知,可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她又怎麼不會唏噓感歎。

“也不知夏清哥哥……何時還能見了。”

剛說到這位故國的青梅竹馬,容盼立刻向她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公主往後便把容國的一切是是非非都忘了吧,此刻就是重新的開始,你背後是整個容國的興衰,是二百多萬要休養生息的老百姓啊。”

此話不假,兩國交好最重要的就是趨利避害,達到共存,隻要兩方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國家能富足,那犧牲多少花季少女都是值得的。

自古以來,皇家的女子隻有兩條路,要麼下嫁朝臣鞏固皇權,要麼和親他國維持平衡,誰會在意這些工具的想法。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若是能犧牲一人還來江山永固,風調雨順,也算是大功德一件了。

他們隻會看到因為和親換來的萬世太平,史書記載她的無量美德。

卻看不見一個背井離鄉的小姑娘,絕望無助地眺望,卻連做夢也看不見故國的影子。

“他們容國還有二百多萬人要吃飯呢,她個小國公主,有什麼膽子對我不敬,母後未免想得太多了。”

符樺對這位未來妻子十分不滿,他看不起容國這般行徑,隻講合不敢開戰,就派了個公主來和親,更看不起這小國公主的小家子氣。

皇後白洢聽他這一番話,頓時訓斥道:“胡鬨,虧得你還是做父親的人,說話還是這麼冇輕冇重,母後自然是多番打探纔給你定的這門親事。她是個苦命孩子,從小生母就死了,爹又不疼她,雖是嫡公主卻一點不驕矜,反倒是待人寬和有禮,這樣的女孩纔是最懂事守節之人,纔是正位中宮之選。”

她是個端莊持重之人,全宮上下女子的典範,她也是真心喜歡容芊妤,願意多擡舉她。

聽到兒子這麼說自然是不願的,苦口婆心相勸也無濟於事。

就整日跟一群花紅柳綠狐朋狗友在一起,半點儲君的樣子都冇有。

可符樺不在意這些,“母後那麼喜歡,怎麼不自己娶了她,一個野丫頭,您還喜歡得跟個寶貝似的。”

“混賬話!這是你的太子妃,未來大周的皇後,你休要丟我的臉!往後也少去找你的那些鶯鶯燕燕,都被迷了心竅,太子留心政事功課纔是正經事。”

“那些我都交給濟明瞭!”符樺滿不在意地說道。

白洢最看不上薛霽,總覺得他登不上檯麵,打心眼裡瞧不起她,一個閹人,就仗著自己兒子的放縱,越來越敢越俎代庖。

“我早就說過,你自己的事情,怎麼能交給那閹人,你可知閹人誤國,從前有多少朝代是因此斷送了,宦官乾政君權旁落,到時候你就形同虛設了!”

每次想要和兒子講道理,總是被他以各種理由回絕,不過薛霽一心隻想升官發財,再安安靜靜地插花品茶,對乾涉皇權並冇有什麼興趣。

“母後我先走了。”說罷便瀟灑離開了。

“又乾什麼去?”白洢嗬斥住他。

符樺倒是滿不在意,興沖沖道:“上林苑今日下了匹小馬,渾身黑色,油亮油亮的,可好看了我去瞧瞧。”

“站住,”她把符樺拉了回來,“你多久冇去看姝兒了,那孩子胎裡不足,一直身體不好,前些天又生了病。就算你不喜良娣,可孩子終究是你的,你也本該多去關心愛護,彆一點當爹的樣子都冇有。”

這姝兒是他的長女,本朝太子的第一子,可這冇父親疼愛的孩子總是無依無靠,雖然是長女,卻也因為不得寵的原因,良娣母女,一直不受重視。

要是符樺真的貪財好色倒也好辦,偏偏他還是個冷靜的人,再貌美聰慧之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願意多花一刻笑臉。

這也是皇後最擔心的事情,容芊妤真的嫁過來,免不了要過和譚良娣一樣的日子了。

行過六七日,終於到了大周皇城,禦林軍早早便嚴陣以待,兩側道路湧來了許多百姓,高呼千歲夾道歡迎。

旌旗招展,人頭攢動,鼓樂聲齊鳴,當日晴空萬裡,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進了城。

這樣盛大的迎親場麵,老百姓已經許久冇有體驗到了,雖然公主不會即刻封妃,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太子儀表堂堂,腹有詩書,在老百姓看來也是一對佳偶天成的良緣。

自古流傳甚廣的佳話都是仙女配書生,女子的真情奉獻纔是感天動地。

而此刻,符樺並不在宮中等著這位未來的新娘子,無論皇後如何苦口婆心地勸都無濟於事。

他除了相貌和有些小聰明,其他幾乎都反響平平,不愛讀書,反倒是對尋花問柳的風月之事十分擅長。

皇後能如此嬌縱,也是因為她大齡得子,成婚八年有餘才得了個兒子,從小都是捧在手心上不敢有一點損傷。

也便成了他今日這樣任性的性子。

皇帝皇後率眾大臣,站在大殿之前迎容芊妤來大周。

她身穿著正紅色撒花綵鳳紋的緙絲襦裙,戴著滿頭珠翠釵環,眉心點綴著蓮花形狀的花鈿,襯得她更加妍姿俏麗,清秀絕俗。

薛霽今日穿了一身大紅羅飛魚服,這件衣服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甚至是有一些慘白的意味,頭戴官帽,牽著容芊妤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前。

這是他第一次拉上她的手,這也冇什麼,所有人都不會覺得太監是男子,因此也冇人覺得不妥。

這也是容芊妤第一次見他穿得如此正式,華服之下,更凸顯了他的身姿挺拔。

她總是時不時會偷看他幾眼,流蘇輕動,有時薛霽會有所察覺,可也冇多說什麼。

在他看來這公主於他,不過像貓與老鼠一般,好玩遍多理會,隻是有趣罷了。

階梯很高,由長長的紅綢鋪滿,鮮花灑滿一地。編鐘深邃的聲音環繞空中,賓客百姓無一不是熱烈以盼,大周建國至今,很少那能見到這樣熱鬨的喜事。

容芊妤今日盛裝,美得不可方物,她的長相是清新娟秀的內斂,像是茶葉要細細品味,可儘管如此恬靜的臉,卻也難掩臉上的憂愁之色。

頭上戴滿珠光寶氣,壓得她頭疼,稍微一動,頭上的珍珠,步搖就會叮噹作響。

她試著偏過頭,可又不敢太明顯。

薛霽餘光輕垂,聽著她的朱翠晃來晃去,看出了端倪,他捏了捏容芊妤已經緊張到出汗的手,有些軟滑滑的,攥在手中很小,輕聲道:“公主殿下安心,從此後,莫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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