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41 ? 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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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
◎臣為了娘娘高枕無憂◎
崔如眉被罰了好久,
近來走起請安早訓之外,每日下午都要去跪上一個時辰,還要抄書,
她幾次三番去找符樺求情可都無濟於事。
眼下不好發作,畢竟是虧欠了人情,
想來會老實一陣子了。
臨近中元節,宮裡預備一場祭祀儀式,
白洢有意交給容芊妤辦,一來是鍛鍊她,
二來她也該熟悉一些大周的禮儀了。
她對她還是十分看重的
“太子妃你可以嗎?”白洢關懷問道。
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可眼下柳才人即將臨盆,一切事務還需要她張羅,
若是再全權負責中元節,
恐怕是分身乏術。
她略表謝意,可還是婉拒了,
“回陛下娘娘,
兒臣恐怕難以勝任,柳才人再有一月就要臨盆了,
兒臣想全心全意先照顧柳才人和腹中孩子。兒臣不是大周人,
對這儀式實在不甚瞭解,
若哪裡做的不周到了,恐衝撞了神靈祖先,那就是罪該萬死了。”
這樣的機會難得,
可皇帝皇後並不知她和崔如眉鄭焦晉高速,
每日抽身實在辛苦。也是怕自己抽身去負責中元祭司,
若是崔如眉轉頭要陷害柳才人就糟了。
“你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呢?”符康問。
“兒臣以為……”她腹誹道,
這個出風頭的爛攤子還是交給能者多勞吧。“臣以為崔才人最合適了。”
“崔才人?”
冇等崔如眉說話,
薛霽率先把話搶了過來,“若陛下娘娘東宮女眷一起負責此事,自然太子和太子妃是最合適的,可太子妃近日還要照顧柳才人腹中皇子確實分身乏術,對大周祭祀禮儀不甚瞭解。剩下眾女眷中,譚良娣位份最高資曆最深,可小郡主年幼體弱,柳才人即將臨盆出身也不高,隻有崔才人最合適。崔才人雖家道中落但出身大周望族之後,也最得太子器重,冇有孩子牽絆精力,年富力強,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容芊妤冇想到薛霽會站出來說話,這還是第一次替自己打圓場,雖然他也知道所謂分身乏術是多羞於啟齒的事情。
崔如眉自然是不願的,她這人少根筋,隻顧眼前蠅頭小利,很少往長遠了想,殊不知其中關竅,隻覺得是徒勞無功廢了大功夫,好像被坑了好慘。
白洢把話語權拋了回去,“崔才人你以為呢?”
她表麵裝的極其順從,實則白洢也十分清楚她的為人,她低著頭往符樺的方向瞟,“殿下……”
“應下吧。”符樺默許點了點頭
縱使極不情願,憤憤盯著薛霽,猶如被算計了一般,還是得乖乖地應下,“妾身一定不辱使命,好好置辦。”
這一切塵埃落定,白洢叫住了符樺,剩下的都跪安了。
出了鳳儀宮,容芊妤追了出去尋問,“薛大人為何搶我的話?”
薛霽對容芊妤是極儘偏袒了,自從兩人說好各取所需後,真的就儘心儘力在幫她,自己心中正盤算著新的計劃。他也是見到了那日屋內顛鸞倒鳳的慘狀,況且他也極其厭煩崔如眉的行徑,有個機會出氣巴不得呢。
他始終站在容芊妤身後半步的位置,微欠著腰。
他低下身,替她整理了下裙襬,起身的樣子讓容芊妤也有些恍惚了。
兩人如今的關係微妙,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一床春光糾纏過,可始終也冇有更進一步,薛霽總是裹得緊實,隻有容芊妤總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這話娘娘說不合適,這麼得罪人的事,自然臣來辦。”
“你想做什麼?”她問。
薛霽閉口不言,他這樣遮遮掩掩,容芊妤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一時情急打打殺殺,把崔如眉做成醉骨可就糟了。
他氣定神閒,似乎篤定了什麼壞主意,說道:“娘娘隻管讓柳才人好好安胎待產即可,其他的,您就不必過問了。”說罷有些憤慨轉身就要走。
“薛霽!”瞧他這個樣子,容芊妤真是怕他把人扔了喂狗,即刻叫住了他,“你要做什麼?”
她有些嚇到了,雖說他在自己麵前還是很溫和,可聽說容盼說了疫情的事,和最近打聽到的舊事,她是真的怕他對崔如眉做什麼。
“娘娘儘管放心,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娘娘讓崔氏去抄女訓,心裡舒坦了嗎?”
容芊妤冇說話,還是有些擔心。
“娘娘上次急了點,就彆再逼她了,什麼都由臣來做,就跟娘娘毫無關係了。改明兒我去宮外找一個信得過的,醫術高的郎中給柳才人把把脈,助她順利生下皇子。”
“你做這些也在我們的計劃之內嗎?”她問。
“臣為了娘娘高枕無憂。”
“我現如今很好,你也不要為了我冒險。”
“臣心裡有數,娘娘您靜候佳音就是了。”
“你聽我的,不許冒進!”她抓著薛霽袖子好個勸,“你聽說了嗎,最近宮裡鬨鬼了。”也不知道他聽冇聽進去。
中元前後,宮中被祭祀的氛圍包裹,近來有些流言蔓延闔宮上下,尤其女子都分外擔心。
夜裡螽斯門那裡總是隱隱傳來女子哭泣的聲音,夏日連綿的雨水,把周圍襯出朦朧的煙霧。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小宮女興致勃勃地跑到人堆裡打聽。
幾名宮女諱莫如深,比出噤聲的手勢,“說是有位身懷六甲的命婦進宮朝見,路過螽斯門突然一陣劇烈地絞痛,當即昏迷就送回王府了。醒後那夫人便瘋魔了,不久後生產,本來把脈是健健康康的男嬰,生出來確實一個畸形的女嬰,死胎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世上還真有改變性彆的神藥嗎?
膽大些年長的宮女一臉不屑,“怎麼可能,我聽說啊,那死胎說是女嬰,不會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那孩子……是個陰陽人!”
這是民間的傳說,好多重男輕女的家裡想要男胎,歪門邪道投機取巧,想出這毒瘤法子,妄圖逆天改變胎兒性彆。
三月之前以此邪術加到孕婦保胎的藥湯中,便可生出男孩,但此法機器凶險,稍有不慎,生出的孩子極有可能會畸形。
“而且現在王府上下秘而不宣,如今螽斯門都冇人敢走了,聽說是生出來就扔火堆裡燒死了,那夫人連麵都冇見到,隻和她說是死胎。”
幾個小宮女聽得毛骨悚然,皇宮本就陰氣怨氣重,現在還流傳出這樣的事情,“馬上中元節了,你可彆嚇我啊!”
“我嚇你做什麼,錦衣衛和東廠如今就在查這個事呢,外麵早傳開了,隻是宮裡不說而已。”
聽聞又多了幾分可信,“宮裡最忌諱說這些,快乾活吧彆說了。”
“你們說什麼呢?”花雪老遠處衝他們喊道,幾名宮女嚇得四散開。
“你剛纔說什麼呢,再說一遍。”崔如眉趾高氣傲地問,實則她在不遠處也聽了個七七八八,能改變胎兒性彆,就算失敗,這孩子也是廢了,何至於還管她生的是男是女。
她如今在宮中地位十分微妙,論信任不如容芊妤,論重視不如柳春煙,論資曆不如譚露。況且如今容芊妤正得聖心,符樺也是給麵子的,偏偏自己心虛覺得冇底。
她的高傲自大無非來自於符樺的偏心,可若冇了這條大腿,她什麼都不是,也深知自己的德行,一旦失勢,那就是牆倒眾人推。
“奴婢不敢了,奴婢什麼呀冇說,您贖罪啊,奴婢什麼也冇說!”
崔如眉:“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了。”那宮女顫顫巍巍不敢多言,人人都知道她的脾氣,被盯上可就難辦了。
她擺弄著手裡的十八子,“想出宮還是想杖斃啊?”
此話一出可是把這幾個宮女嚇得不輕,“才人您高擡貴手,奴婢……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不久後,中元前夜,黑色的天空,莫名散發著異樣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感,螽斯門守夜的人因為最近的謠言都冇了應,仲夏的夜晚有點涼,在朦朧的月光下冇有星星,格外漆黑昏暗。
柳春煙的轎子正好走了這條路。
甬道漆黑漫長,孕婦本就容易出汗心慌,想起最近的謠言,嚇得她一陣後背發涼
“快走吧,聽說這裡最近不太平,眼前還是中元節,為何非要走這條路啊。”
身邊的宮女飛絮解釋道:“崔才人說,那些怪力亂神不能信,螽斯寓意多子多福,是好兆頭,宮裡最忌諱講這些,一定要走這個路,就是陛下娘娘也是不信的。”
“太子妃娘娘呢?”
“娘娘還有些痘疫後續的事情要善後,暫時抽不開身。”
她渾身難受白,倉促催道:“行了,走快些吧。”
轎伕擡著轎子,也是萬分害怕,就聽見宮門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是幾個大男人,可也架不住謠言四起。
周圍漆黑一片,靜得讓人看不到儘頭,一陣陣哀鳴的哭泣聲撕破此刻的沉寂,莫名的恐懼襲遍全身。
“什麼聲音?”
“好像是,小孩啼哭的聲音……是小孩的聲音!!”
“有鬼,有鬼啊!”
幾名宮女也顧不上主子了,有暈倒的有逃跑的,好在飛絮反應快,“快回去快回去!”
正說要調回去,房簷上猛得飛過一個長髮白衣的黑影,活動太快看不清樣子。
“剛纔過去的是什麼?”
“哪過去了什麼!?”宮女欲哭無淚,今日就不該走這條路。
“是有個人影!”也冇管看冇看見,一眾人都慌亂起來了。
“有人影,鬨鬼啦,鬨鬼啦!”
越是未知越是害怕,眾人心中打鼓,壯著膽子往前上,可彼此的心已經被嚇毛了,顧不得什麼真真假假往回跑。
柳春煙抓顛簸的轎子,不慎轎伕腳底打滑,她懷胎八個月,愣是摔了下來。
“柳才人,柳才人你冇事吧!”
她滿頭細汗顯然是被嚇到了,捂著肚子低吟,“肚子,肚子疼……”
飛絮看著衣裙下隱隱見紅,也慌亂起來,“快傳太醫,傳太醫!!”
柳春煙被火速送回了寢宮,白洢聽說她見紅,夜半三更也顧不上梳洗,寥寥打扮散著頭髮就來了。
“這怎麼回事,千叮嚀萬囑咐,怎麼還是出事了,一群飯桶,都是乾什麼吃的!”
“皇後孃娘息怒。”
“崔才人呢?”
“妾身在,一切都是妾身的錯,都是妾身疏忽!”
關係到皇嗣的事,白洢都是極其嚴肅,此事涉及即將生產的妃嬪,又是崔如眉在管,更是氣惱。
“當然是你的錯,不然是本宮嗎?你急什麼,你有樺兒的寵愛你能怕什麼?”
“不是的不是的,此時我也不知情啊!”
她的確是不知情的,可世事難料,這便是薛霽給她設的劇嗎,結果心急自亂陣腳,想出這麼個笨法子。
太醫通報:“娘娘,皇子無礙,隻是柳才人受了驚嚇。”
白洢握著柳春煙的手安撫道:“孩子冇事你放心你怎麼樣,這是怎麼回事啊!?”
“是崔才人說要走那條路的,崔才人說,就是陛下娘娘,那些怪力亂神也不能信!”
柳春煙聲淚俱下,這次的確是嚇得不輕,說爭寵也好說還擊也好,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況且這次崔如眉是要治她於死地,也絕不能讓白洢輕易就放過。
“崔如眉……”
“妾……妾身在。”
白洢把人叫了出去,冇在屋裡發作,省得讓孩子看見,“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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