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43 ? 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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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栽贓
◎的確是我刻意為之◎
容芊妤換了一身素色衣裙,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趕到,“參見母後。”
白洢看她風塵仆仆,便問道:“你怎麼纔來呀?”
她答:“柳才人上次被衝撞後,
兒臣一直在佛堂誦經祈福,聽底下宮女傳話柳才人要生了,
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這離著臨盆的日子還有一旬多,
怎麼突然就要生了?”
她一向是以退為進,不讓自己捲入其中,
見白洢麵露不悅,崔如眉耷拉個臉,遂猜出了大概。
“問她!”白洢鎮定如常,
但語氣中帶著隱忍。
容芊妤起身,
裝作是冇看見崔如眉的樣子,也明知道她大約是受了責罰,
也便要開口在她傷口上撒鹽。“崔才人也在啊,
怎麼來的這麼早?”
崔如眉自然不敢多話,氣氛也隻能憋著。
容芊妤如今和親來大周也快一年了,
這一年謹小慎微,
在白洢麵前依然是溫婉賢惠的兒媳婦,
雖然的確如此,可崔如眉算是見識她了。
什麼賢惠,不計較,
不過都是她裝出來唬人的戲碼。她罰崔如眉抄書的時候可一點也不賢惠,
可這樣冇臉的事她也不敢聲張,
心中再有氣,
她是正妻,
教訓一個妾室也是合情合理的。
柳春煙正在屋內生產,來來回回十幾個宮女婆子守著,熱水、草藥、帕子,屋內多熱鬨屋外就有有安靜。
她身邊的宮女飛絮見狀,栽倒在白洢跟前,扯著她的衣裙叫苦,“皇後孃娘,太子妃娘娘明鑒,我家主子本是月底生產的,今日突然見紅並非偶然。全因著她!”她指著崔如眉,讓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焦灼。
她不敢大聲,隻是鼻子酸楚,眼中噙著淚水,雙眼一熱淚落如珠。“奴婢今日就是掉腦袋也要為主子討回公道,這荷包是崔才人當日疫病之時給主子的,說是放在枕邊祛病的,可這裡麵竟是西域茴香,茴香這是會流產的呀!”
飛絮是容芊妤指給柳春煙的,好在這個丫頭忠心護主,不想此刻能為柳春煙辯護。
聽她說出這些原委,白洢本就頭疼,現下更是難辦了。“可有此事?”
崔如眉自然矢口否認,“妾身,妾身不知啊!”
“太子妃以為,此事該當如何?”白洢問。
“兒臣覺得,此刻還是讓柳才人順利生產要緊,至於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還得請皇後孃娘定奪。”
容芊妤似答非答,給出建議也就算了,這種事還是得皇後拍板決定。
“樺兒呢?”她又問身旁的姑姑。
“太子在宮裡呢。”
一聽在宮裡立刻躥火,“快叫他來啊,這是他的孩子又不是本宮的,再來看看他的好愛妾,做的都是什麼糟心事。今日無論如何太子也要出現,告訴他,皇後等著呢彆蹬鼻子上臉,他要是不出麵,這賤貨本宮就拉出去砍了!”
“是。”
“丟人現眼的賤貨,你給本宮安生跪著,”罵完崔如眉還要回來罵幾句容芊妤,“還有你也是,好心好心,最後就為了這麼個白眼狼!”
她倒不是氣容芊妤接她入宮,隻是氣就為了這麼個白眼狼,讓她入宮,給她名分,到頭來就是給自己扶持禍患。
忙了一圈,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求他感恩戴德,可也不能過河拆橋吧。
這也就是為何當年白洢不同意符樺納崔如眉徐做妾室,這樣的人品德行,難堪重任,難為妃嬪皇子之母。
“皇後孃娘也先彆動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啊。”孫姑姑寬慰道。
容芊妤也湊到她身邊跟著一起鬨她,“母後喝茶順順,這後宮還指望著您呢,這一胎若是個男孩,那是您第一個小皇孫啊。”
兩人一唱一和地哄著白洢,他氣得身子發虛冇力氣,隻癱坐在椅子上,什麼也未做隻是靜靜地坐著。
一個時辰後,伴隨著一陣清脆響亮的啼哭聲,符樺第二個孩子出生了。
“生了生了,是個小皇孫,”一個渾身臟汙的婆子出來報喜,“恭喜皇後孃娘恭喜太子殿下!”
是了,大周的皇長孫出生了。
添嗣弄璋之喜,這九個月地等待在這一刻是滿懷的欣喜,屋外眾人紛紛行禮恭賀皇後孃娘喜得長孫。
柳春菸頭胎生得艱難,從晌午一直到了亥時,終於是平安地生下了孩子。
白洢看著孩子,一個嫩紅酣睡的小嬰兒,身體裹在毯子裡,非常嬌小可愛。雖然嘴上冇說什麼,可表情卻出賣了她,早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正是眾人都翹首以盼的長孫。
“好好好,太好了是個孫兒,太好了,”白洢樂得合不攏嘴,比符樺這個當爹的還開心,“柳才人如何了?”
產婆回稟柳才人生產疲憊,前不久還受了驚嚇,如今已經累了睡過去了。事發突然,來不及按照之前的日子準備補品,白洢也命人趕緊佈置起來,生孩子是最損傷身體的,一定要好生滋補才行。
“你們都好生照顧,不得有任何差錯,先把孩子抱下去吧,其他人去正殿。”
吩咐完這邊,又該空出心思給兒子的這幾個姬妾斷案了。
“你說說吧,怎麼回事?”
可無論問多少回,崔如眉都是不知,不知如何照顧孕婦。“皇後孃娘妾身真的不知啊,妾身冇有過身子,對這些實在不是啊,況且……況且一直是太子妃娘娘在照顧柳才人,我是真的蠢笨無知啊!”
白洢一向公正嚴明,後宮中人無有不服的,想到此處隻覺得晚節不保,自己謹慎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要被這個賤籍女子這樣戲弄。
此人油嘴滑舌,無外乎是看在兒子的麵上,自己又是個含飴弄孫,向來深居簡出之人,不好輕易動殺念。這若是二十年前,崔如眉第一次惹事生非那次,白洢便能把她陳塘以儆效尤。
屋外放著煙火慶祝喜得太孫,眾人壓抑一片,無人說話,富麗堂皇的宮殿紅柱高燃,沉重的氛圍,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來。
須臾一陣風呼嘯,大雨傾至,玉絜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皇後孃娘明鑒,奴婢有話要說。”
她哭得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隻有容芊妤知道,她等玉絜跳腳已經好久了。
“你又要說什麼?”白洢問。
她衝著容芊妤磕了三個響頭,一副以死明誌的慷慨模樣,實則就是逼人就煩。“太子妃娘娘,無論如何我也保不了你了!皇後孃娘,這些事……不是崔才人做的,都是太子妃娘娘讓奴婢做的,好栽贓崔才人!”
她說得有模有樣,眾人咋舌議論。
容盼指著她罵道:“放肆,娘娘帶你不薄,休在這裡信口雌黃!”
“奴婢有證據!”她腦袋裡飛速旋轉,儘量讓自己鎮定邏輯清晰,其實她年紀最小,這頭一次當眾揭短,難免緊張。“太子妃和薛掌印狼狽為奸,要謀害皇子陷害妃嬪!”
此話一出更是議論紛紛。
又不信的,自然也有將信將疑的,瞧瞧太子妃那副仙子模樣,冇想到是為了地位爬床太監的下作女子。
再想想薛霽,他向來一人,宮中甚至傳出他愛好男風的謠言,怎麼又勾搭上了太子妃。
白洢顯然有些惱火,強壓著怒氣,“芊妤,你怎麼說。”
“兒臣無話可說。”
“你認了?”
“自然是不認的。”她絲毫不慌,“母後您也知道,當時疫病薛大人負責宮外痘所之事,當時兒臣的陪嫁宮女容盼正在宮外,與薛大人卻有書信往來,可也隻是兩三封,說說病情進展罷了。”
玉絜有些急了,質問道:“她為何無故去了宮外,怕是娘娘特意為之吧。”
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容芊妤好多事情並不揹她,也就讓他有恃無恐,反倒是這平湖下麵暗潮洶湧。
容芊妤:“的確是我刻意為之。”
玉絜見她供認不諱,又如法炮製說起了另一樁,“這次粽四門鬨鬼也並非偶然,而是太子妃的設計,就是不想柳才人生下孩子然後嫁禍給崔才人,也是她教唆譚良娣給郡主試苗的。”
她劈裡啪啦說了一通,什麼好的壞的,如今也都是容芊妤做的了。
白洢依舊能沉得住氣,她並不信誰的一麵之詞,況在宮中三十年,這點爭風吃醋的彎彎繞繞還是看得分明的,“太子妃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容芊妤今日穿的素淨,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說是安心祈福也好,說是畏罪領罰也像,“兒臣本覺得是丟人現眼的事情,私下決斷了便不想多生事端讓大家都難堪,可既然這麼揣測兒臣,那也隻能全盤托出了。”
“都是兒臣不好收攏不住殿下的心,這才讓痘疫肆虐,險些害死殿下的性命。”她貿然喊冤叫屈,白洢也有些摸不清了。
可說到此處,符樺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
白洢:“此事又從何說起啊?”
符樺自然是怕她說出真相的,這樣自己又冇臉了。
容芊妤故作為難,艱難啟口:“太子殿下兩月多月前,去了民間……見了幾個朋友,還去逛了廟會……回宮之後才突發高熱。都怪兒臣不查,如若能得殿下歡心,也就不會有這許多麻煩。兒臣為了不鬨大,派容盼出去找薛掌印私下調查原委,另吩咐廟會趕緊停掉了!事急從權兒臣來不及周全,吩咐下去馬上就去通報了娘娘,也是兒臣思慮不周,容盼也就因此滯留宮外了。”
“當真。”白洢有些不信,倒不是對容芊妤說的這些存疑,隻是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當真隻是逛廟會,見朋友嗎?
“皇後孃娘明鑒,念在兒臣照顧太子殿下的份上,兒臣知錯了,下次一定妥善解決,不讓人留話茬。”
話到此處,不但全了符樺的麵子,也解釋得通,玉絜再蠢也知道不該再在太子殿下身上找錯。
柳才人一身薄裘披身,踉蹌趕了過來,“皇後孃娘明鑒,並非是她所說,乃是崔才人故意為之妾身纔會早產的,妾身的香囊就是崔才人給的,裡麵放了茴香,此事與太子妃無關啊。”
如今當事人來了,白洢再怎麼也要看在她的麵子上就此作罷,茴香這事好查,宮中太醫院誰拿了什麼,拿了多少,什麼用處,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兩件事都不攻自破了。
白洢又問玉絜:“既如此,你是太子妃宮女,為何替崔才人辯護?”
玉絜有些慌了,三兩句就被套出了話,她轉頭看了看崔如眉,想她能為自己辯解一下。可崔如眉是什麼人啊,自己都無權無勢不被待見,如何替她辯護,從玉絜開口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默不作聲,恨不得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崔如眉被她看得發毛,“你少胡說八道,我根本就冇做,怕是你也夠亂咬人要誣陷我吧!”
“崔才人你不能這樣啊,你說過幫我父母我才……”見事情失敗,縱使一死,也不能自己一個人“既如此大家也都彆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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