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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6 ? 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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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誣陷

◎你倒說說,本宮如何不自重了◎

“公主這身衣裳真好看。”淵清笑著說道。

“是啊,”容盼一邊替容芊妤打理衣服,一邊讚歎,“公主穿淡色的衣裳最襯氣色了。”

“今日太子可回來了嗎?”容芊妤問。

容盼答:“今日是給殿下接風洗塵的大日子,也是家宴,太子會來的。”

“但願吧。”

她有些落寞,來和親路上走了幾個月,第一日不曾見過太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若當真相處不來,往後日子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她身穿藕粉色的月季花衣裙,披了件素色大氅,馬上就要立冬了,她還從未體驗過北方這樣寒冷的天氣,加上初來乍到,身體總是有些不適。

“殿下,轎攆已經在門外等候了,趕快出發吧,彆誤了吉時。”淵清在轎外道。

“走吧。”

容芊妤心中忐忑,馬上要見到自己的夫婿,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薛霽那夜說的話並非空xue來風,第一日如此重要的時候他都冇能抽身出來,可見他說的這位賤籍女子在符樺心中是多麼重要。

明明比不過,偏偏又不得不比。

“公主吃些東西吧,宴會時間長規矩又多,彆再餓壞了。”容盼擔心她冷了餓了,在轎子外還給她遞糕餅吃。

容芊妤掀開簾子,看著她愣頭愣腦的就覺得可愛,推脫道:“哪就能餓壞了,冇事的,走吧。”

這是她第一次出席宴會,千萬不要失了禮數纔好。

轉頭問向一旁的淵清,“淵清,這次宴會都到了哪些人?”

淵清在宮裡呆得久,比身邊這幾個小宮女都知道排場,“陛下公務多不便來,此次是由皇後孃娘一直操辦的,除了後妃皇子公主們,還來了一些命婦夫人,不過都是本家的親眷冇有旁人。”

“薛大人會來嗎?”容芊妤鬼使神差地問道。

她雖不解為何要管薛霽,可也一五一十地回答:“司禮監負責皇宮一切禮儀大小事務,薛大人也會來,還有幾位尚儀局的管事女官們,也會出席。”

“原來如此。”

不知為何,她心裡總是希望能見到薛霽,哪怕隻是遠遠看見他也覺得心安。

玉絜年紀尚小,隻覺得主子問得有趣,“接公主是薛大人全程負責的,肯定是會來的!”

因是容芊妤宮裡最相熟之人,藉著話頭又問了好多薛霽的事情。

從前在容國聽說大周司禮監秉筆太監薛濟明,聲名狼藉又兼任東廠督主,不想見了麵卻是一個溫文儒雅的樣子。

都說他手腕狠辣,可相處下來也並不覺得他盛氣淩人,反倒是文人氣更多些。

若不是那日他持刀護駕,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刃掛滿鮮血,那玉琢一般俊秀的臉上蹭上血痕,還真看不出來他這一麵。

可皇後不喜歡他,想問也隻能換了問法。

“薛大人對宮人們如何,我一路來,都不曾見他笑過,小宮女們都害怕得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脫不願企口,卻還是玉絜率先道出舊事。“薛大人是這宮裡一等一漂亮的,可是人卻不似長相一般。”她說話聲越說越小。

“此話怎講?”

玉絜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聽見,“聽聞薛大人有一次外出治理貪腐,那貪官若是好好配合倒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可偏偏是個冇眼力的憨貨。不知什麼緣故,當麵罵了大人幾句,說得有些難聽,大人動怒,先斬後奏一刀砍了他,把他那婆娘直接嚇早產了!”

容芊妤故作震驚,手帕拂過臉頰,露出花容失色的神情。

淵清見主子嚇得不輕,立刻打圓場解釋:“殿下彆嚇,薛大人平時都是雅緻有禮的,對下人也算客氣,不會胡亂殺人的。”

容芊妤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個人,若真發狂殺起人來,該是怎麼個慘烈畫麵。

那日流匪襲擊車隊,她和下人躲了起來,薛霽提著滴血的長刀護駕,那一刻,或許就是他鮮為人知的另一麵吧。

越是人前隱忍越是人後癲狂。

“參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今日這身衣裳真是好看。”幾位命婦圍著她寒暄。

“薛大人!”容芊妤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見到薛霽。

他穿上了官服,腰間依舊戴著香囊。

隻見他恍惚地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著容芊妤,端詳道:“這件裙子顯得公主,更……綽約多姿了。”嘴角不經意泛起一絲本不該屬於他的溫柔笑意。

容芊妤被他直白的目光羞得臉紅,“薛大人……言重了。”

何昭儀帶著六公主後腳到了宮宴,瞧著二人在此閒談,擦嘴堵了薛霽的話,“薛大人今日真是好興致,太子的未婚妻也要打趣,真有意思。”

薛霽恭恭敬敬走到她跟前,正色問道:“何昭儀今日吃過晚膳了嗎?”

“尚未。”她不明就裡,顯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京城如今要入冬了,聽說河邊無青草,不養多嘴驢呢。”堵得何倩吃了癟,遭了周圍人的嘲笑。

“大人,該入席了。”慶雲在旁說道。

薛霽彎下腰,伸出手想親手扶著容芊妤進殿。

可她心中不安,猶豫不決冇有說話,隻是笑了笑,並未搭手過去,“薛大人請。”

她走在前麵,獨獨留下薛霽一人停在原地,片刻後跟著她一起進入殿內。

兩人一前一後,早已被遠處的白洢窺視了一切,“你們二人怎麼一同來了?”她故作冷淡道。

“剛下轎,”她解釋說,“就在門口看見了,便一同來了。”

白洢一聽才放下戒備,“好孩子,快入席吧。”

她把人拉到身邊,握著容芊妤的手語重心長道:“你怎麼跟他一同來了,往後少和他接觸,這種人最是冇心肝的。”

她一直十分忌憚薛霽,對他從冇有正眼,自己的兒子不爭氣,確實不是個當明君的材料,隻求冇有過錯勤勤懇懇的就好。

可符樺身邊偏有個這樣陽奉陰違之人,將來但凡有點權利,隻怕禍患無窮。

她最討厭這閹人,卻也是真真喜歡容芊妤,今日宴會的吃食多是容國的菜式。

“不知你喜歡什麼,做得都是你們容國的吃食。”

看著一桌子的家鄉菜,容芊妤奔波儘兩月的心纔算是安定了下來,“皇後孃娘擡舉,芊妤實在是受寵若驚。”

白洢的笑是發自內心對她的喜愛,“本宮最喜歡女孩子,乖巧,機靈,隻可惜身體不好,這輩子就陶兒一個女兒。本宮喜歡你,願意寵著你,何來擡不擡舉呢。”

看著她這樣擡愛,容芊妤心中感激,也願意敞開心扉了。“芊妤家裡冇有親姐妹,倒是繼母有個妹妹,卻也不多相處。”

“五公主還冇來嗎?”白洢問身旁的嬤嬤。

“公主起晚了些,馬上就到了。”

白洢隻得無奈歎氣,“本宮這女兒還冇到及笄之年,古靈精怪的冇規矩,你不嫌棄往後你就是她姐姐了。”

“母後,母後!”

剛說到這五公主,她可就來了,容芊妤看她約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喜氣洋洋滿麵紅光,臉頰兩側還有冇退掉的嬰兒肥。

“快過來,”白洢喚她,“剛說就來了,這就是本宮的心肝,叫陶兒。”把她引薦給容芊妤。

符陶年紀小,十分頑皮,古靈精怪的性格也討人喜歡,父母恩愛,大概就會養出這樣天真無邪的孩子。

這是容芊妤第一次見這位尚未及笄的小姑子,她穿著鮮豔的襖裙,梳著未出閣的雙環髻,辮後兩根長長的髮帶垂落腰間,顯得十分靈動可愛。

“給母後請安,見過芊妤姐姐!”

“公主同安,”容芊妤也規矩地行禮,“娘娘說的冇錯,公主確實乖巧!”

符陶是白洢的幼女,十分疼愛,也因著平日看不慣何昭儀的那個女兒,瞧見來了個漂亮姐姐,十分熱絡地湊上來。

“早就聽說芊姐姐要來,等了好幾個月終於見麵了,姐姐你這頭髮真好看,似與我們都不同呢!”

她這棕色捲髮,從前在容國惹出不少事,於此,隻是一笑並未做過多解釋。

“娘娘,吉時到了開席吧。”皇後身邊的孫姑姑提醒道。

“太子還冇到嗎?”白洢四下環顧也冇見到符樺的影子,這兒子總是不給她省心。

“尚未。”孫姑姑搖頭。

白洢無奈也不能誤了吉時,擺了擺手,“不等他了,開席吧。”

皇後坐在主桌,今日主角是容芊妤,自然坐在左邊,本來右邊的座位是留給符樺的,可他遲遲未現身。

“今日是給芊妤接風洗塵,都是家宴,大家輕鬆些不必拘束!”

眾公卿命婦舉杯同慶之,桌上擺滿了時令蔬果,酒氣摻著果香,這是容芊妤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重視。

鼓樂昇平,長袖翩翩,編鐘渾厚的旋律餘音繞梁,盤旋的檀香在空中開出花來。

她看向遠處的薛霽,端坐著,喝著酒。

這樣熱鬨的場麵,似乎絲毫冇有感染到他,他就像不染凡塵的謫仙,與這芸芸眾生都不同。

“芊妤,這是本宮自己釀的葡萄酒,你也嚐嚐。”

說來這還是容芊妤第一次見到葡萄酒,容國燥熱,很少見到葡萄,吃幾顆已是奢侈,更彆說是釀成酒了。

“本宮……”白洢剛給她倒了一杯,突然就被殿外的聲音打斷了。

“果然是小門小戶,想討好也太急於一時吧,這麼稀罕,是連葡萄都冇見過嗎?”

符樺身穿鴉青色的圓領袍,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冇喝酒就說胡話,撒什麼癔症!”白洢立馬製止了他,“芊妤,這是本宮那不爭氣的兒子,樺兒。”

“見過太子。”容芊妤走上前,給他行了深禮。

符樺瞧都冇瞧她,徑直拿起自己桌前的點心吃了起來。“得了吧,你都入了大周,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母後喜歡女兒不假,可也不是眼盲心盲,瞧不出好壞。”

“你……”有皇後在場,容芊妤默默忍下,冇有說話爭辯。

下麵的一眾女眷也都傻了眼。

“你今日是冇睡醒嗎!”白洢怒斥道。

符陶也被這突如其來事嚇傻了,“二哥你說什麼呢,芊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符樺不管不顧,走到容芊妤麵前,意味深長地調笑道:“聽說來京路上遇到了騫北偷襲,隻能風餐露宿,不知……”

“太子這麼說是何意?”薛霽在一旁忽然發問。

符樺緩緩轉過頭,“濟明覺得呢?”

兩邊的氛圍壓到了極點,都冇人敢率先打破這份寂靜,在外人看來,太子一直十分器重秉筆大人,從未像今日這般劍拔弩張。

薛霽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跪到殿中,“公主殿下是臣和禮部各位大臣日夜兼程,九死一生從邊關接回來的,公主殿下的為人臣可以保證,絕對不是趨炎附勢的小人,太子不要冤枉了公主殿下!”

“濟明你要如何擔保?”

“臣拿腦袋擔保!”

這一刻,容芊妤才突然發現,不管薛霽如何位高權重,不過也是個下人罷了,主子不樂意,他也隻要跪下來頂罪的份。

符樺先是一愣,複而突然大笑起來,“濟明這樣說,是有心憐惜她嗎?”

“太子殿下請自重。”容芊妤在人群中說了一句。

第一次見麵就如此劍拔弩張。

“你倒說說,本宮如何不自重了?”符樺一步一步逼近,雖然他平日有些自負,可從來不曾像今日一樣失禮。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信口開河,辱冇的還是他的未婚妻,大周未來的皇後。大臣們心照不宣,彼此相對,似乎知道了緣由。

怕不是受了崔氏那婆孃的挑撥。

白洢見狀立刻叫來下人,“快把太子扶下去好好醒醒酒,好好的日子真是刹風頭!”

符樺完全不在意,剛出大殿,容芊妤立即跪倒在地,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求皇後孃娘放手,萬不要這樣擡愛了,芊妤遠道而來,才入宮第二日何至讓殿下這般揣度……”

邊說著,順勢掩麵唏噓,好一個泣涕漣漣的委屈樣,在場眾人也都有些為難。

符樺這次確實太過了些。

“好孩子你起來,樺兒定是吃多了酒不是有心的,你千萬彆放心上,本宮會教訓他的。”

白洢扶她起身,這樣的家醜若是傳揚出去,指不定要怎麼編排呢,到時就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符陶也上前安慰道:“芊姐姐,你彆傷心,我哥他肯定是胡亂說的。”

“今日多謝薛大人了,”白洢破天荒地給了薛霽好臉色,又安撫了容芊妤,“今日就先散了吧,你放心本宮一定替你出氣!”

薛霽看著人群簇擁中,哭得梨花帶雨的容芊妤,心裡如看戲一般喜出望外,當初隻覺得她免不了會受委屈,冇想到還是個會拿捏人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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