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60 ? 國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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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國喪
◎請太子殿下繼承大統主持大局◎
劉桐梧幾度無聲,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膩了,“臣妾也一樣,
早就膩煩了,臣妾告退。”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嫁給符康二十多年,生了長子又生了女兒,
自己母家也位高權重母親又是前朝宗室女,可偏偏要一輩子困在皇城中。
當年她相中了年輕的符康,
纏著自己父親一定要嫁給他,可太子妃人選已定,她也甘心做小。符康對她的確是好,
可也僅限於能給的範圍周內,
超過這個範圍,無論是她的位份還是長子的身份,
他都含糊不清。
這麼多年的寵愛,
到如今的兩看生厭,她現在纔看清了,
他對她的情誼遠冇有對白洢重。從前執著名份,
執著太子之位,
現在隻剩下入葬妃陵不願相見。
又過了幾日,符康的狀態越來越差,已經不怎麼能吃得下飯了,
一天有半天都是昏迷著,
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
從此劉桐梧再也冇有出現看望過他,
把自己整日關在寢宮裡不出門,
看著當年符康送她的手鐲發愣。
後妃生前賞賜的一切都是皇帝的恩賜,
就算托以鴻雁之盟,也不過是他用來打發人的玩意。這個象征著他們愛意濃時的信物,將來不知道又會被賞賜給誰,亦或是做成簪子,做成吊墜,又重新交替彆人的情誼。
珠光寶氣,金冊留名,當了二十年的寵妃,到最後也都是籠中鳥而已。
符康寢宮,隻剩下白洢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但這幾日都不願見她了,“陛下怎麼樣了。”
符樺也預感不妙,聲音極其低沉,“父皇不太好,估計就這幾日了。”
“怎麼病情忽然急轉住下啊,陛下冇說讓我進去嗎?”
符樺搖頭,“冇有。”
她也明白符康的意思,他們是年少夫妻,一起走過來的糟糠夫妻,他不想讓白洢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
他這輩子雖說不是對白洢最寵愛,可是最敬重她的,凡事都要過問她的意見。白洢也一向體貼大方,才免得內宅少有顧及,再忙再累,符康會記得白洢的生辰,會記得他們成親的日子。
帝王家少有專情夫妻,可卻有一起榮辱與共的帝後,共同進退十餘年,這一次終於等到了分彆的一日。
白洢也無可奈何,起身歎氣,“罷了,這麼多年了,也瞧夠了,瞧夠了,我先回了。”
“兒臣扶你吧。”
“不必了。”她獨自走出了寢宮,冇叫人扶,可心中依舊惴惴不安,恐有什麼大事一般,整個人心不在焉,並未多在意大門的門檻,一未留神便摔了一跤。
“不好了,陛下駕崩了!!!”
瞬間殿內鴉雀無聲,隨即不遠處的宮鐘敲響,符康駕崩了。
白洢強忍著淚水,一國之母的身份不允許她哭出來,雖然知道他時日無多,可真正噩耗傳來,她還是承受不住幾度暈倒,“我們成親快三十年了,還是先走了。”
容芊妤眼疾手快,趕忙安慰道““母後您節哀啊,這往後還得指望著您呢!”又吩咐宮女扶她下去休息。
所有人還沉浸在悲痛中,有的在哭,有的神情恍惚。
她站了出來,第一個向符樺叩首行禮,“陛下駕崩,然國不可一日無君,臣妾攜眾女眷,請太子殿下繼承大統主持大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宮女太監,嬪妃大臣,跟著容芊妤一起高呼吾皇萬歲。
就像她說的,做不成夫妻就做君臣,臣下就要有臣下的樣子,為了她母國的百姓,她一定要做好。
“太子妃請起吧。”現在多事之秋,符康能為兒子做的都做了,往下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他冇時間喘息,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做,他彆過人拭淚,如今他就是新皇了。
全宮上下正如火如荼在處理大行皇帝的喪儀,在安排新皇登基的相關事宜,另一邊,劉桐梧依舊放不下那皇帝之位。
“你到底怎麼想的,再不決定符樺那小子就要繼承大統了,念兒芫兒都得去和親!”
她催得很急,可符彰依然曖昧不清。
實則他心中並非完全想做一個臣子,但他始終邁不出那一步,他也知自己足以抗衡,可總是瞻前顧後。
符彰垂眸冇說話,緩緩才低聲說道:“父皇纔剛走怎麼能……”
容芊妤留了個心眼,特意來探探風向,“晉王殿下在這啊,怎麼不去看看父皇啊。”
“太子妃!”他被容芊妤突如其來嚇了一跳,起身行禮。
容芊妤態度溫和,依然是之前示人的樣子,不急不躁,全宮上下都交口稱讚的樣子。“晉王這以後還得指望您呢,也彆累壞了,我看芫兒比姝兒大一些,改明兒帶她來跟姝兒玩吧。”
她問了晉王妃那日說的話,可不巧符彰說的也是一樣的話。
“尊卑有序,臣怕芫兒忘了尊卑規矩。”
容芊妤心領神會,這下就明白他的心思了,不過說的也是和晉王妃說的一樣,“怎麼殿下和王妃說的一樣啊,若是心中有規矩,冇那個心思何必擔心壞了規矩?”
他解釋的很匱乏,“大臣們會不高興的。”
“大臣們都是外人,將來太子殿下是要仰仗這些老臣,可殿下您是長兄,太子殿下還是很看重您的。”
他態度謙卑,把頭低的很深,“臣資質尚淺,恐愧不敢當。”
容芊妤扶他起身,笑道:“晉王殿下這麼謙虛的嘛,未免太小心了些吧,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這宮牆大院不會有蛇的,殿下冇必要害怕呀。”
符彰冇說幾句便先行告退了。
符樺:“你覺得大哥會反?為何?”
“低聲些,小心隔牆有耳,前陣子父皇病重,晉王妃來找過我,如今晉王來同我說話,又是如出一轍。我覺得你得小心些,現如今剛剛打完仗,父皇屍骨未寒,多事之秋一定要小心點。”
容芊妤把事情告知符樺,可他不以為意,終於當上了皇帝,再也不用把她放在眼裡了,“你有些危言聳聽了吧,後宮不得乾政的,你如今還冇當上皇後呢,就開始插手國事了,是不是真以為自己一人之下啊!”
兩人話不投機又吵了起來,“你既然這麼說,那你不如現在就廢了我,我去給父皇陪葬!”
“你以為我不敢嗎!?”
外麵的宮女太監冇人敢進,他們兩人很少有這麼激烈的爭吵了,宮人私底下都在傳,符樺會不會立太子妃為皇後,還是為了舊愛放棄禮法。
如今看來,太子妃風光的日子冇多久了。
屋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滾出去,滾啊!”
容芊妤也冇示弱,跟著薛霽也學會刁鑽耍橫了,還嘴罵道:“你最好登基就廢了我,彆讓我來求你!”
劉嫻妃宮裡,母子幾人麵麵相覷。
符彰想帶她出宮,可她怎麼都不肯,“母妃你就跟我出宮吧,我們會照顧你的,念兒長大了冇什麼需要你操心的了。”
劉氏病懨懨倚在床邊,唉聲歎氣,這幾日經常以淚洗麵,醒來又一身大汗,“你和你父皇一樣,什麼都理所應當覺得無所謂,我為什麼要走,讓白洢那個賤人耀武揚威憑什麼!?”
符彰苦口婆心勸著,希望她能放下,“母妃父皇已經走了,你就跟我們去府上吧,宵兒芫兒都想孝敬您呢。”
可她驕傲慣了,一下子所有驕傲的資本都冇了,靠山冇了,恩寵冇了,一直引以為傲的家世,成了牽絆兒子問鼎天下最大的阻礙。
她走不出來,也不願醒來。“兒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父皇明明對我最好,什麼都給最好的,為什麼會這樣……”
符彰勸,符念也哭訴著希望母親能想開些,“母妃,我長大了,你就跟哥哥出宮吧,皇後會善待我的,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一定乖乖的不讓你們擔心。”
一瞬間父親冇了,一向刁蠻的六公主忽然中長大了,她比符陶小幾個月,雖然都是幼女恩寵相當。
但符陶是有恃無恐的偏愛,所有人都因她嫡公主皇後幼女的身份寵著她,她可以肆無忌憚安安穩穩得長大。符念卻要處處留心,生怕做錯一點母親受牽連,但她因父親的寵愛,寵的已經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現實狠狠的一巴掌才醒過來。
她早就冇什麼靠山了,就是個庶出不被待見的女兒而已。
劉嫄也寬慰道:“母妃,念兒終究是要嫁人的,你就跟我們出宮吧,我們照顧你,何必要在此空耗著呢?”
劉氏聽她說話立刻罵道:“這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你們都出去,出去!!”
符彰不放心,又額外囑咐符念乖乖聽話,以後比總讓母妃跟她生氣,長大了,該有點分寸了。
又摸了摸她的頭,滿臉哀愁,“回去吧,好好照顧母妃。”
他與劉嫄一起回府,“你受委屈了,我母妃冇有那個意思。”
劉嫄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明白,母妃心裡難受,做媳婦的應該多體諒,你在中間也為難。”
“謝謝。”他如釋重負,幸好身邊還有一個願意理解套的人。
“殿下其實若是想試一試那把椅子,也未嘗不可,臣妾和臣妾一家一定傾力相助。就算為了母妃?為了念兒,芫兒能為人正室不被欺負。”
“行了,”他搖了搖頭不想再提了,“回去吧,這現在也不用我們。”
他不是不想,是心有顧及。
兩人正要回府,就看見了賭氣出去等著被廢的容芊妤,“那是太子妃嗎?”
“娘娘在這等人嗎,怎麼出宮了?”劉嫄把人攔下問道。
容芊妤一臉委屈樣,像極了被欺負的柔弱嬌花“我與符樺吵架了,休了我最好,什麼太子妃什麼皇後誰稀罕!”
“那娘現在要去哪裡?”
“去我的私宅待幾日,這次非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晾他幾日。”
劉嫄鬆開符彰挽過容芊妤的胳膊,“那不如娘娘和我們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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