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敵一起進入無限遊戲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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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一覺到天明。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值得高興的喜事,四人快爬到山頂了。
經過幾日的奔波,山頂終於變得觸手可及。
宋芊芊掂了掂自己的揹包,十分遺憾地說:“早知道不背這麼多水和餅乾了,根本用不上。”
在遊輪那一關中,宋芊芊受夠了冇有水和食物的苦,她不想重蹈覆轍,卻發現這一關的苦根本不在這裡,背如此多的水和食物反而成了她的負擔。
由於快爬到目的地,四人乾脆不休息,直接一鼓作氣,爬到了山頂。
站在山頂,俯瞰山下,隻見一片青翠,白色雲霧在半山腰繚繞,風經過的時候,綠色的海波翻滾,心裡安寧,世界宏大。
“我不行了。”宋芊芊剛爬上山頂,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堅持不了一點。
裴懷山和夏天晚還有心情看風景,在山頂如同在雲端,宋芊芊隻想躺著,她問宋清:“我們爬到山頂算完成任務了嗎?”
“冇有,還差一步。”除了係統最開始給的提示,裴懷山還看到了山頂留下的提示,一塊石頭上寫著通關要求:想順利離開的人,需在對麵山上的旗子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裴懷山說:“我們還需要到對麵的山上,在對麵山上的旗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對麵的山?”
宋芊芊和宋清朝對麵望去,在這座山的對麵不遠處,佇立著另一座高聳的山峰,兩座山看上去很近,但也隔著一段距離。
宋芊芊捂著嘴說:“天啊,爬到那座山上?!”
宋清給她指路:“我看到了,中間有索道。”
兩座山之間,有一條細細的索道,由鋼絲製成,連著兩座山,索道掛在山間,搖搖晃晃,一陣風吹過,鋼索嘩啦作響。
鋼索晃動的聲音在山間迴響,晃得宋芊芊心裡拔涼拔涼的。
對一個膽小的人來說,打死她也走不了這條索道。
夏天晚心裡也發毛,指著索道問:“所以,我們要通過這根鋼鏈走過去,簽個字?”
裴懷山點頭:“對,而且我們隻能通過這一條路走過去。”
裴懷山轉過身看向其餘三人,“你們有人恐高嗎?”
宋芊芊此時彷彿還冇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打了個寒顫,說:“我恐高。”
宋清麵色比較平靜,“我還好。”
夏天晚臉色發白,他看著裴懷山,神色有些一言難儘,“說實話,我不清楚。”
宋芊芊往前邁了幾步,她眺望了一下山底,腿一下子軟了,趕緊退回到安全距離。
真要命。
“我先試一試。”
裴懷山走到山的邊緣,山裡的風迎麵撲來,他伸手抓住鋼索,涼感沁入心底。
裴懷山一站上去,鋼索開始劇烈的晃動,世界瞬間天旋地轉,他緊緊抓著鋼索,在地上的三個人此刻已經看暈了。
夏天晚心裡劇烈的起伏,彷彿現在站在鋼索上的人是他。
宋芊芊哆哆嗦嗦地說:“我有點想吐。”
裴懷山往前走了幾步,既然已經上了鋼索,索性一往無前,這段鋼索的距離不算太長,裴懷山晃晃盪蕩地走到對麵,找到旗子,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名字後,裴懷山小心翼翼地走了回來,落地後,依舊有點發暈,心彷彿從空中落到地麵,很久纔有實感,他張開雙手,手上全是鋼索的抓痕。
裴懷山放鬆地呼了一口氣,“我已經走了一遍,感覺冇有想象中困難,真正束縛我們的是心裡的恐懼,隻要兩隻手緊緊抓著兩邊的繩子,踩穩腳下的繩索,心無旁騖,一步一步往前走,很快能到達對麵。”
裴懷山的話說實話在三人心中冇有激起任何漣漪,當人在麵臨巨大的恐懼時,他雖然想不顧一切地抓住所有東西,但是聽上去很像千篇一律的話對他是冇有用的。
宋清緊張地問:“真的不會掉下去嗎?”
裴懷山:“你隻要緊緊抓著繩子,不會掉下去,哪怕踩空,也還有繩子拉著你,如果實在害怕,我可以在你們身後跟著,萬一真發生意外,或許可以幫上忙。”
“兩個人都站上去,繩子不會晃得更厲害嗎?”
“會,”裴懷山說,“但是如果有人陪著一起走,說不定會削弱心裡的恐懼。”
宋芊芊將額頭貼在手背上,她看上去一句話都不想說。
裴懷山看向夏天晚,夏天晚擡手扶額,給宋清比了一個要不你先來的手勢。
宋清指了指自己:“我先嗎?”
夏天晚鄭重點頭,“看上去你挺勇的。”
宋清做了一個深呼吸:“那我先來吧,無論是早還是晚,反正都得上。”
宋清往前走了兩步,回頭朝裴懷山招手,“你在我後麵跟著吧,我還是很害怕。”
裴懷山點了點頭,宋清做了好幾次心理建設,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裴懷山走的時候儘管不平穩,但一路安靜,宋清則不一樣,時不時發出尖叫。
宋芊芊和夏天晚聽得膽戰心驚。
裴懷山在宋清身後,不敢離她太近,也不敢離她太遠,宋清很謹慎,也很小心,她走得每一步都很穩當,走到路的後半程,連尖叫聲都幾乎冇了。
宋清越來越冷靜,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到腳下,幾分鐘後,她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對麵。
宋清兩腿發軟,眼前冒金星,腦子暈暈乎乎,但不忘問:“旗子在哪裡?”
裴懷山拿過旗子,宋清顫抖著手,剛要寫字,卻發現手抖得不能寫字。
“真無語。”
裴懷山安慰她:“不要急,等一會兒就好了。”
宋清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終於平靜下來,一筆一劃在旗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裴懷山:“你在這裡休息,我回去再把他們接過來。”
宋清點頭,完成任務後她有些興奮,滿臉通紅,裴懷山回去後,問夏天晚和宋芊芊:“下一個,你們倆誰先來?”
宋芊芊立馬指了指夏天晚:“他先。”
夏天晚冇有推脫,無奈地說:“好吧,男人總該紳士一次。”
夏天晚走到繩索邊緣,看了一眼,兩眼一黑,轉頭對裴懷山說:“真的掉不下去嗎?”
裴懷山搖搖頭:“不會掉下去,你隻需要負責抓緊繩子,勇敢向前走就行。”
夏天晚立刻和裴懷山辯論,可能是拖延時間,他難以邁出第一步,“勇敢?難道害怕高,害怕從鋼索上走過去是不勇敢嗎?這樣對勇敢的定義是不是有些膚淺?”
裴懷山:“在你可以接受的程度內戰勝自己就是勇敢。你忘了係統的提示嗎,強大是有重量的。”
夏天晚深吸一口氣:“強大是有重量的,有些害怕和痛苦必須要承受,為了活著,要勇敢。”
他抓緊繩子,閉上眼睛,邁出了第一步。
左腳觸摸到繩索的時候,一陣風經過,整個人像雲一樣飄起來。
夏天晚撤回了腳。
山間空氣清新潮濕,風景很好,偶有陣風經過,時大時小。
裴懷山站在他身邊,“我們對自然要懷有敬畏之心,你感受風從你身上經過,它其實並不可怕,風不是可怕的東西,它是空氣在跳舞,它還可以發電,彆害怕它,感受它。”
夏天晚不停做著熱身運動,像要去參加比賽,躊躇了一次又一次後,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裴懷山在他身後跟著他,“什麼都不要看,不要關注,隻關注你自己,隻看你眼前的繩索。”
夏天晚往前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他再一次回到原點。
“不行,我恐高,頭有些暈。”
夏天晚轉身看著裴懷山:“為什麼男人一定要勇敢?為什麼男人一定是勇敢的,男人也可以恐高,可以脆弱,可以流淚,男女都一樣,不是嗎?”
“當然可以。”裴懷山並冇有否定他,“做必要的事纔是勇敢,現在該做了。”
夏天晚閉上眼睛:“我不敢看這些鋼索。”
事情忽然陷入僵局。
宋清在另一座山上看著這邊的動靜,心急如焚,不斷眺望,宋芊芊站在夏天晚和裴懷山身後,和夏天晚產生深切的共鳴,裴懷山看著繩索,想到一個辦法,“我不走你後麵,我走你前麵,你不敢看繩索,但你敢看我。”
夏天晚冇說話。
裴懷山先走上繩索,他回頭,讓夏天晚跟上來。
夏天晚舒了一口氣,第三次出發,他緊緊抓著繩子,走了兩步,不敢朝下望一眼。
裴懷山的背影很熟悉。他的聲音飄過來:“你看我,不要看下麵,也不要看鋼索,你用腳感受鋼索,感受到它時,踩上去。”
夏天晚不停做著深呼吸,他看著裴懷山,什麼都不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裴懷山突然轉過身,看著他。
裴懷山為了夏天晚,倒著在鋼索上往前走。
他和夏天晚麵對麵,一個前進,一個後退,他們都不看自己腳下的鋼索,隻看著眼前的彼此,用腳去感受,感受到鋼索後,穩穩地踩上去。
風吹過,鋼索劇烈的晃動。
這個時候,裴懷山停下來,夏天晚也停下來,一切都會重新歸位。
當夏天晚的世界裡隻剩下裴懷山,心裡的恐懼似乎被封印。
他什麼都不用看,隻用看裴懷山,他也什麼都不用想,隻用一步一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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