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敵一起進入無限遊戲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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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正在支具室裡陪小龍,門忽然被人敲開。
夏天晚邁著長腿推門而進。
宋清疑惑地看著他。
夏天晚很平靜地看她一眼,“不是找你的。”
宋清一頭霧水,隻見夏天晚走到主治醫生麵前,將醫生引到支具室裡的一個角落。
小龍因為裝支具有些疼,開始鬨騰,宋清努力哄小孩,不時瞥一眼夏天晚所在的方向。
窗戶映出外麵明亮的樓房,大樹,藍天和陽光,像遙遠的真實世界。,鮮亮卻觸手不可得,夏天晚把醫生拉到一邊,兩人貼近朝著窗戶,背對著宋清和小龍,醫生正困惑,夏天晚自如地把自己手上的腕錶摘下來,遞到醫生手裡。
夏天晚意味深長地看了醫生一眼,輕聲說:“醫生,拜托了。”
醫生秒懂,忙擺手,夏天晚緊緊抓著醫生的手,似乎堅決地想把腕錶塞到醫生手裡,而非客氣一下,醫生看著夏天晚,皺起眉頭,目光複雜。
兩個人拉扯間,外麵又傳來一陣敲門聲,醫生忙轉身,夏天晚也轉過身,手在身後仍搞小動作,他努力把腕錶塞進醫生手裡,但半天找不到醫生的手,終於手忙腳亂地找到醫生的手後,醫生卻把手縮了回去。
身後是一場大亂戰,身前裴懷山走了進來。
夏天晚不敢劇烈再塞表,停下了動作。
醫生看見彆的人彷彿得救,主動走上前去,擺脫了夏天晚,問裴懷山:“你有什麼事情嗎?”
“冇有,我和他們是一起的。”裴懷山答著,目光卻落在夏天晚身上。
夏天晚不自然地將腕錶塞進褲子的口袋裡。
醫生繼續給小龍治療,裴懷山和夏天晚站在裡麵冇什麼事兒乾,走出了支具室。
剛剛的座位被其餘人占領,裴懷山和夏天晚靠牆站在走廊,裴懷山目光向下,看著夏天晚的手腕處。
他問:“你的表呢?”
夏天晚鎮定自若地說:“戴著有點不舒服,摘下來了。”
裴懷山握住了夏天晚的手腕。
溫熱的體溫傳來,夏天晚莫名感覺到一絲心慌,他察覺出裴懷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圖。
“你為什麼想把你的表給醫生?”裴懷山質問,語氣是溫和的。
“你果然看到了。”夏天晚低頭看著自己手腕處,神情失落,“我想賄賂一下醫生,讓他給小龍好好看腿。”
裴懷山冇什麼表情地說:“你是做這種事的人嗎?”
夏天晚歪了一下頭笑,“我當然很懂這些,你似乎對我有誤解。”
“是嗎?我知道你懂,但你在這裡不屑於這麼做,你這麼做,因為你想犯規,想出局。”
裴懷山冰冷又深邃的眼神落在夏天晚臉上,夏天晚眼神稍有閃動,他睫毛輕輕扇了扇,視線一點點從手腕處上移,對上裴懷山的眼睛。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去插隊,明明有自助的機器,你為什麼要去人工窗**費?交費的時候又為什麼不排隊?”夏天晚直視著他說,眼神同樣銳利深邃。
裴懷山語塞。
夏天晚靠近裴懷山,“故意犯規的人不隻有我一個人,對吧?”
裴懷山輕聲問:“你跟蹤我了嗎?”
夏天晚退後,拉開兩人間的安全距離,“不算跟蹤,因為擔心,想看你,希望你在我視線之內。”
“天晚。”裴懷山舔了一下唇,“我想讓你活著,也想讓宋清活著,遊戲快結束了,這一關不會像上一關一樣,我們三個人很難全活著出去。”
“所以你想了一招損招兒。”夏天晚歎一口氣,“現在好了,咱倆都犯了錯誤,在鋼絲繩上,可能都掉下去,也可能隻有一個人掉下去。運氣好一點的話,能全活著嗎?”
“如果我們很努力地出去呢?”裴懷山是樂觀的,“我仔細想我們可以通關的條件,給小龍接受治療似乎是一件很容易完成的事,這像一個障眼法,真正需要我們完成的任務是戰勝內心對死亡的恐懼。”
夏天晚回憶係統說的話,“是有這一句,戰勝內心對死亡的恐懼。”
“係統給的提示是想要生命豐盛,一定要有捨棄,這似乎是需要交換的一局。”裴懷山的腦細胞大量燃燒,在一片灰燼中,他看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所以你故意做犯規的事,想乾擾正常的醫療活動,捨棄自己交換彆人。”
“你難道不也是這樣的嗎?”
大哥不說二哥,兩人都心裡有愧,夏天晚將頭靠在牆上,“我本來還在猶疑,心裡無法真正下定決心,但當我看到你故意插隊的那一刻,彷彿明白了一些東西。”
“夏天晚,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去,替我好好生活。”
夏天晚神情困惑:“我一個人嗎?”
裴懷山:“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
夏天晚忽然提起了唇角,“說實話,冇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我以為我根本不可能為一個人做這樣的事。裴懷山,遇見你很幸運,你教會我很多事。”
裴懷山回過頭逐漸品出一點被誇的意味,咳了一聲,“我教你的嗎?”
“嗯,我懷疑會愛是一種天賦,你有這樣的天賦。”
“我冇想那麼多,有時候你自然而然地會做某件事情。”
夏天晚:“有天賦的人從不多想,我以為等到遊戲裡隻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纔可能發生這種搶著為對方犧牲的狗血戲碼,冇想到現在就發生了。”
裴懷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從夏天晚手腕處移到手心,“不過現在,我們好像還在彼此身邊。”
夏天晚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宋清推著小龍從裡麵走了出來,她笑著說:“結束了,我們現在隻剩最後一項任務——取藥。”
她看著夏天晚和裴懷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你們吵架了?”
“冇有。”
“那你們為什麼不開心?”
“想吵架。”
“”
宋清聽聞,強插在兩個人中間,三個人一起推著小龍走到藥房,此時宋清已經十分放鬆,他們還差最後一步,隻要取完藥,這關就結束了。
她似乎冇有想很多,現在時間充裕,取完藥時間也足夠。
反而是夏天晚和裴懷山,看上去並冇有那麼放鬆。
裴懷山去藥房視窗取藥,夏天晚推著輪椅看小龍,宋清看到不遠處有小小的爭執,她走了過去。
一個醫生給小孩子開了很多藥,小孩子的媽媽問醫生能不能少吃一點,因為她家小孩的脾胃比較虛弱,一時間不敢吃這麼多藥。
這名醫生臉上冒出不耐煩的神情,他對女人說:“可以吃的,你放心吧。看完拜托離開,我還有下一個病人。”
宋清看小孩麵黃肌瘦,走上去詢問,“怎麼回事?”
小孩的母親和宋清說了小孩的症狀和身體的基本情況,宋清質問醫生:“小孩的脾胃不好,最好不要同時吃這麼多藥,當然,你開的藥冇問題,可以治好她的病,但是可以換個溫和的藥,平緩一點治療她的問題。”
醫生看著宋清:“你什麼意思?你在教我開藥?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宋清安撫她:“我也是醫生,我說了,你開的藥冇問題,不過可以更人性化一點。”
醫生指著她:“你彆說了,你彆來指導我工作,我還有彆的病人。”
此刻下一個病人走了進來,話已至此,宋清隻好離開,夏天晚和裴懷山取完藥,問宋清發生了什麼。
宋清和他倆說了經過,夏天晚說:“這種情況怎麼說呢,分情況吧,不過你真的很熱情,也很善良。”
宋清氣鼓鼓:“可是他竟然說我擾亂秩序,真生氣。”
“擾亂秩序?”夏天晚和裴懷山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神情忽然變了。
此時離結束還有十分鐘,他們已經完成了全部的任務,但是宋清說的話讓氣氛降到冰點。
宋清此時自己也反應過來,臉色立馬變了,瑟瑟發抖,“我擾亂秩序了嗎?係統說不能擾亂秩序,對吧。”
裴懷山安慰她:”不一定,說實話,我插隊了,夏天晚也試圖送醫生紅包,但現在我們都不知道結果。”
宋清先疑惑地看了他倆一眼,傻傻地明白了什麼,她摸了摸小龍的頭,小孩讓她冷靜下來,“沒關係,如果註定要在這一關離開,那就離開,說實話,在這一關裡,我已經感覺自己回到了現實生活,回到了我曾經熟悉的地方,我彷彿重新活了一次。”
夏天晚:“其實我們想讓你回去,你是白衣天使,回去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宋清笑:“可是我很累,在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中,我總是選擇了工作,曾經我放棄了自己的家庭,可是現在讓我重新選擇,我依然會選擇工作,如同我今天的每一次選擇。”
裴懷山:“每個被你真心對待過的人都會記得你。”
宋清:“對親人我很愧疚,我冇有花很多時間陪伴他們,我冇有陪我兒子好好長大,冇有陪我丈夫享受生活,也冇有好好孝敬父母,如果你們能回去,請幫我轉告,我愛他們。”
“說不定你可以親自告訴他們。”夏天晚說。
“我心裡很糾結,你若心裡不真誠,再回去也會無休止地糾結,我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很難改變自己,美好的願望送出去,我想休息了。”宋清看著夏天晚和裴懷山,笑了。
她笑得很開心,眼睛裡似乎還有淚光,他們兩個都曾為她努力,她在遊戲裡已經得到圓滿,而這一切,都是她曾經在人間時攢下的福祉。
宋清說完,時間差不多到了,眼前的場景驀然轉換,所有人閉上眼睛,接受係統的審判。
黑暗裡,裴懷山拉住夏天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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