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殺手私奔 第41章 第 41 章 “本宮要你留下來陪我。…
“本宮要你留下來陪我。……
車隊從皇宮出發,
一路駛向城門,在即將出關前,行經一處驛站長亭時,
隊伍忽然停了下來,外麵通傳,是長公主的車駕攔在了前方。
江芙詩立時掀起車簾,隻見不遠處的亭子中,風雪漫天,江羽和婁冰菱並肩而立,
身影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單薄又堅定。
她當即不顧禮儀,急急下了馬車,
眼眶微熱地快步走向她們。
“你們……怎麼來了……”
婁冰菱滿眼淚水,說話不能,隻能上前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
用力到指節發白:“殿下出嫁,
冰淩豈能不來送行。”
江羽將一件簇新的狐裘披在她肩上,仔細係好帶子:“此去一彆,
山高水長,前路難測,
姑姑隻能送你到這裡了。”
江芙詩本來強撐的堅強,在親人麵前瞬間瓦解,可她死死咬著唇不願失態,直到江羽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那壓抑的委屈與恐懼終於決堤,忽然撲進江羽懷中痛哭失聲。
她說:“姑姑……我害怕……”
“傻孩子……”江羽低聲哄著,眼神複雜,略一擡眸,
就見那男人已無聲來到江芙詩的身後。
他靜立風雪之中,玄色大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卻始終保持著三步之距,擋住身後襲來的寒風與碎雪。
“彆哭了,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江羽輕輕拍著她的背,俯身湊近江芙詩的耳邊:“姑姑已經安排好,讓慕雲假扮成商隊跟在你們隊伍後麵。若遇變故,可憑姑姑給你的玉佩去找他,他會護你周全。”
江芙詩攥緊了江羽遞來的玉佩,冰涼的玉質貼著掌心,眼眶卻更紅了,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用力點頭。
“殿下……”婁冰菱泣不成聲:“此去……定要珍重……”
話是這麼說,可江芙詩知道,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回到故土,再也不能與這些摯親摯友相見了。
被攙扶著返回馬車時,她一步三回頭,望著眼前兩人,心裡清楚這一眼,便是今生最後一麵。
正要掀簾上車,一個身著青色官袍、滿臉橫肉的男人突然擋在車駕前。江芙詩定睛一看,是隨行的官員,隻是此前並未見過。
這次和親之行,由禮部侍郎周大人負責禮儀與沿途事務,而安全部分,則由京畿大營的將領協同護衛。
此人正是本次護衛隊的統領,李威。
他攔住湛霄,下巴微擡,語氣帶著幾分傲慢對他說:“永安殿下的安危,由我與麾下親兵負責,你不過是個府中護衛,不必跟在左右,可以退下了。”
江芙詩心頭一驚,眼下的她,除了青黛幾個婢女之外,身邊再無其他熟知之人,此番遠赴穹勒族,本就滿心不安,若連湛霄都被支開,往後更是孤立無援。
正不知找何由頭將湛霄留下,卻聽劍鞘與鎧甲碰撞發出一聲悶響。
湛霄已經用未出鞘的劍,擋開了李威欲阻攔的手臂。
“殿下安危,有我足以。”
李威被震得連退兩步,呲牙咧嘴,一臉橫氣,正想拔刀,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收了手勢,不情不願地走了。
江芙詩怔愣著,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青黛輕聲提醒纔回過神,彎腰上了馬車。車簾落下的瞬間,方纔與江羽分彆的不捨、對前路的惶恐再次湧上心頭,她靠在車廂內壁,忍不住默默流淚。
見她哭得傷心,青黛連忙取來帕子,又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蓉蓉則從包裹裡拿出暖爐,塞進她手裡,低聲勸道:“殿下,彆傷了身子,往後路還長,有我們陪著您呢。”
江芙詩淚眼朦朧地接過暖爐,指尖傳來的暖意驅不散心底的寒意。她時不時掀開車簾,在隨行隊伍裡搜尋那道玄色身影,直到看見湛霄騎著黑馬,始終與馬車保持著兩丈遠的距離,穩穩跟在身側,才稍稍安心下來。
和親隊伍出了京城,沿著官道向西行進。每日天不亮便被催促啟程,直到日頭西沉纔在沿途驛站或官家彆院停駐,用飯休憩皆有定時。
內務府指派了兩名嬤嬤跟在江芙詩身邊,美名其曰“照料公主飲食起居,教公主熟悉穹勒族禮儀”,可自打她們跟上隊伍,青黛、紫蘇每次想上前給江芙詩遞暖爐、整理衣物,兩個嬤嬤的耳朵都豎直了,要麼搶著接過東西代勞,要麼找藉口支開她們。
到最後,更是直接以“公主需適應穹勒規矩,不必勞煩侍女”為由,把青黛等人都擠到了外間,由她們二人全權接管江芙詩的起居事宜。
剛開始一切如常,慢慢就開始不對勁了。
比如每日送來的飯菜,從最初的兩葷兩素、溫熱適口,變成了隻剩一碗不見油星的冷粥並兩塊乾硬的炊餅;夜裡本該添的炭火,總被她們以“穹勒苦寒,需省著用”為由少添大半,害得江芙詩裹著兩層棉被還覺得冷;甚至連她想給青黛遞句話,都會被嬤嬤以“公主該靜養”打斷,明裡暗裡隔絕她與侍女的聯係。
顯而易見,這是皇後的授意,擔心她在和親途中聯絡外援、耍弄手段,便派這兩個嬤嬤來暗中磋磨她的意誌,要讓她在抵達穹勒前就受儘折磨。
這日在驛站歇腳,臨近傍晚,天空難得沒有再下雪。
兩個嬤嬤端了晚飯進來,照例是半涼的飯菜和一碗結著油花的湯。
江芙詩直接把飯菜當著她們的麵掀翻在地。
“這樣的東西,本宮不吃。”
其中李姓嬤嬤立即拉下臉來,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殿下,穹勒不比我大晟,往後到了草原,彆說這樣的飯菜,能不能頓頓吃飽都難說,如今不過是讓您提前適應,您怎能這般嬌縱?”
另一個張嬤嬤也連忙附和,臉上堆著假笑,話裡卻滿是譏諷:“殿下,您如今可不是在京城的公主府了,再這般挑三揀四,傳出去反倒讓穹勒人笑話咱們大晟公主不懂事。”
兩個嬤嬤聞言,當即臉色煞白,撲通跪地。李嬤嬤顫聲道:“殿下息怒,老奴……老奴這就去換!”
江芙詩毫不客氣地踢了她一腳:“還不快滾!”
“是、是。”兩個嬤嬤悻悻起身,趕緊把冷飯撤走,一刻鐘後,端來了一碟熱氣騰騰的醬燜雞腿、一盤清炒時蔬,還有一碗熬得濃稠的小米粥,連主食都換成了鬆軟的白麵饅頭,顯然是不敢再怠慢。
入夜。
兩嬤嬤照舊堵在房門口,笑著說“公主金貴,還是老奴們伺候更妥當”,硬是把想進來給江芙詩鋪床的青黛攔在門外。
躺在裡間,聽著門外的爭執聲,江芙詩隻覺得心煩,懶得與她們計較,便揚聲讓青黛先回房,自己應付便可。
驛站的床,鋪著的褥子薄得像層紙,底下的木板縫裡還透著寒氣,她把帶來的厚披風也蓋在身上,卻還是覺得冷意往骨頭裡鑽,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著,腦子裡反複想著到了穹勒族該如何自處,想著湛霄的毒、姑姑的囑托,越想越亂,直到後半夜才覺得眼皮發沉,疲憊地閉上了眼。
緩緩入夢。
夢裡她穿著刺目的紅色嫁衣,被敖牧粗糙的大手按在冰冷的草原上,對方腰間的彎刀出鞘時泛著冷光,眼看就要劈到她臉上,她拚儘全力尖叫,猛地從夢中驚醒。
夢境清晰到恍若真實,她攏著被子坐起來,下意識顫聲呼喚:“湛霄……湛霄!”
來的仍是那兩個嬤嬤,二人提著燈快步走進內室,臉上堆著假惺惺的關切,眼神卻透著不耐煩。
“殿下這是做什麼噩夢了?”李嬤嬤假意關切,隨即板起臉:“殿下,這深更半夜的,召見男子入內,於禮不合。老奴們守著您便是。”
此時此刻,房中燭火隻剩下豆大的一點,忽明忽暗地搖曳著,映得這兩人的麵孔扭曲怖,眼底的算計藏都藏不住,看著她們虛偽的模樣,江芙詩隻覺得一陣惡心,冷聲喝道:“出去!本宮不用你們伺候,再敢擅自進來,休怪本宮不客氣!”
“嘖。”李嬤嬤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說:“殿下何必動怒?老奴們也是奉旨行事……”
“出去!”夢中的恐懼還未散去,江芙詩聲音帶顫,哽咽著喊:“湛霄,湛霄!”
見狀,兩嬤嬤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張嬤嬤眼神一橫,就想衝上來按住江芙詩的肩膀,冷聲道:“殿下再鬨,我們可就隻能‘請’您安分了,彆以為喊那個護衛來就有用,他不過是個府中侍衛,還敢管內務府的事?”
話音未散,房門被一股勁風震開,男人挺拔的身影倏然而至,昏暗的光影映襯在他硬挺的側臉。
見到來人,江芙詩惶惶不安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眼眶一紅,眼淚又忍不住要掉下來。
她顧不得男女有彆,也顧不得公主的體麵,掀開被子就衝下了床,直接對著他說:“本宮要你留下來陪我。”
李嬤嬤聽言,頓時炸了毛,指著湛霄的鼻子就罵:“你個護衛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公主寢房?還不快滾出去!”
見他不理會,李嬤嬤又氣得對江芙詩辱罵道:“真是成何體統!公主殿下,您這般不知廉……”
一道寒光閃過!
兩嬤嬤是皇後的人,眾人心知肚明,平日裡誰都不敢明著得罪。卻不成想,湛霄會如此不計後果,直接廢了皇後派來的心腹。
李嬤嬤癱倒在地,發出殺豬般的哀嚎,劇痛讓她渾身抽搐,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另一個張嬤嬤原本還想上前幫腔,甚至想偷偷溜出去找誰告狀,可見了這一幕,她直接嚇到蜷縮在地,上下牙齒打著顫抖,連大氣都不敢喘,眼神裡滿是恐懼。
淚眼朦朧間,江芙詩看見湛霄用看死屍般的眼神掃過那兩個惡奴,隨即跨過地上的狼藉,在她床前半跪下來。
她仍在止不住地抽噎,恐懼和委屈擰在心口,望著他哽咽道:“我害怕……你會一直在這裡陪著我嗎?”
眼前之人聲音低沉:“屬下說過,不會讓殿下孤身一人。”
江芙詩這才稍稍止住哭泣,輕輕點了點頭。
接著,青黛和紫蘇便被請進來,看著這滿地的鮮血和癱軟在地的嬤嬤,她們也嚇得麵色發白,但還是強撐著上前照料公主。
她們把機關明月燈吊在公主床頭,柔和的光暈灑滿床榻,驅散了方纔的血腥與恐懼。
在這片安心的光暈中,江芙詩望著窗邊那道身影,多日來第一次感到踏實,終於沉沉睡去。
兩嬤嬤的事,不到天亮就傳遍了整個隊伍。
如此往複,幾日下來,再無一人敢反對湛霄出入公主寢處,連路過他身邊時,都下意識放輕腳步。
山高皇帝遠,在這裡,絕對的實力讓所有人都得向他臣服。
和親隊伍繼續向西行進,雪漸漸停了,可空氣卻愈發寒冷。
隊伍裡的氣氛也像這天氣般壓抑,沒人再敢私下議論公主和她的侍衛,連遞水送飯都小心翼翼,湛霄的狠辣做派,令一眾人等根本不敢有半分異動,更彆提靠近公主車駕十步之內,生怕觸了黴頭。
夤夜,驛站的偏房裡。
李威和幾個穿著武官服飾的人圍坐一起,麵前的油燈昏昏欲滅,每個人臉上都愁眉不展,其中一人壓低聲音說:“還有十日光景,就要步入穹勒族地界了,可那湛霄日夜守在永安公主身側,寸步不離,這……這可如何是好?”
李威一拳砸在案上,震得茶盞哐當作響。
他們都是靖國公暗中安插的親信,原本的計劃是找機會將真公主掉包,到時候再由三殿下派遣人馬將湛霄圍堵,斬殺於邊境。
可現在,他們根本找不到機會。
“此事不宜再拖。”李威麵色陰沉:“再這樣下去,夜長夢多,要是到時候誤了國公大事,你我誰都擔待不起!”
眾人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焦灼與無奈。
“想把公主換走,首要就是要把湛霄從公主身邊引開。有他在,咱們連公主的衣角都摸不到,更彆提下手了。”
“要不這樣吧。”一個留著絡腮胡的武官,湊上前說:“明日下榻驛館後,找人假扮流寇鬨事,故意在驛館外圍放火、喊殺,屆時湛霄為了公主的安危,肯定會出去檢視情況,到時候咱們趁他不在,直接把公主擄走藏起來,就算湛霄事後發現不對,也找不到咱們的蹤跡,等三殿下的人馬到了,咱們再聯手把他解決掉!”
帳內陷入死寂,唯有燈花偶爾爆開的劈啪聲。
李威深吸一口氣,似乎在認真審視這個計劃。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說罷,他立即遣心腹攜密信連夜出發,將這個計劃告知三皇子派來的卞晨所部,請他們務必在湛霄被引開後,做好圍殺他的萬全準備。
……
車窗外是連綿起伏的雪山,寒風卷著碎石打在車簾上,連天空都透著一股肅殺的灰白。
江芙詩的心越來越沉。隻要翻過了這座山,那邊就是穹勒族的地界了,她再沒有回頭之路。
黃昏前,車隊來到一處邊陲小鎮,當地官員招待了他們。
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連日啃食乾糧的眾人終於得以飽腹,席間甚至出現了江芙詩最愛的清蒸魚。
她看向湛霄,他依舊靜立在她身邊。
這幾日,他們形影不離。無論官員拜見還是仆役伺候,皆被他冷厲的氣場所阻,除了青黛幾個貼身侍女,再無人能輕易近她身前。
這種近乎絕對的掌控,反而讓江芙詩懸著的心漸漸落地。至少在這危機四伏的路上,她不用再擔心被人暗中算計。
她用小碗盛了點鮮嫩的魚腹肉,推到桌子對麵,輕聲對他說:“一路辛苦,你也用些吧。”
湛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瞬,又落回那碗魚肉,最終隻是微微搖頭:“屬下不餓。”
連日來,他們之間的逾矩早已落入眾人眼中。江芙詩心知肚明,可她不在乎世俗眼光。她隻知道,往後餘生都將被困在穹勒的金帳裡,唯有眼下這段路途,是她最後能縱情任性的時光。
正凝神間,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兵刃相交的銳響與驚呼。
尋著聲音望去,隻見庭園裡衝進十幾個手持彎刀的蒙麵人,見人就砍,驛站的夥計和護衛們亂作一團,李威也在庭園中央大喊道:“保護殿下!有流寇劫營!快把守住樓梯,彆讓賊人上來!”
湛霄立刻擋在江芙詩身前,沉聲道:“殿下待在房內,不要出來。”
這時,一個滿身是血的驛卒跑著衝上樓,朝他們喊道:“殿下!流寇人數眾多,前門已失守!”
話音剛落,湛霄從二樓一躍而下,很快沒入混亂的人群中,玄色身影在刀光劍影裡格外醒目,幾下就撂倒了兩個蒙麵人。
江芙詩失神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揪得發緊,被青黛攙扶著回了內室。
可窗外,仍傳來源源不斷的廝殺與慘叫聲。
青黛寬慰她:“殿下安心,湛侍衛武功高強,定能平定騷亂。”
話是這麼說,可江芙詩掌心冰涼,總覺得心神不安。最終拿出長公主給予的玉佩,吩咐青黛:“你速速喬裝,從後門離開,拿著這枚玉佩去尋慕雲的商隊求援。”
青黛認真點頭,當即找來一身粗布棉裙換上,打扮成本地村婦模樣,將玉佩仔細藏入懷中,悄悄從驛館後門溜了出去。
夜色漸深,驛館前院的廝殺聲時遠時近,江芙詩在房中坐立難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悶響與重物倒地聲,驚得江芙詩站起身來,旁邊的蓉蓉急忙擋在她身前,聲音發顫:“殿下小心!”
廂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名蒙麵人迅速闖入,眼神凶狠地掃過房間,目光鎖定江芙詩。
“殿下!”蓉蓉尖叫著撲上前想阻攔,卻被一名蒙麵人狠狠推倒在地,額頭撞在桌角,瞬間流出鮮血。
“你們是誰!可知本宮是什麼人?”江芙詩連連後退,忍住恐懼厲聲斥道,試圖用身份震懾對方。
可黑衣人卻毫無反應,動作利落,先是用浸了迷藥的布巾捂住她的口鼻,又扯過旁邊的錦被將她緊緊裹住,迅速扛起她便往外走。
頓時心頭一沉,幾個起落便回到了驛站,一樓滿是狼藉,桌椅翻倒,杯盤碎裂,幾名侍衛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他顧不得細看,飛似的來到二樓,腳步快得帶起一陣風。
隻見公主寢間房門大開,蓉蓉滿頭鮮血地倒在桌旁,氣息微弱,而公主已不見蹤影。
他環視一圈,通過房內的腳印判斷出黑衣人是從西側窗戶撤離,於是立即縱身躍出窗外循跡追去,很快被他發現潛藏在後院馬廄的李威。
以為計劃得逞,正暗自得意的李威欲轉身離去,不料一把冰冷的劍抵上了他的喉嚨,劍鋒擦著他的麵板,劃開長長一道血痕。
“公主,在哪兒?”
李威身體驟然僵直,喉結在劍鋒下艱難地滾動。他強作鎮定地扯出個笑:“你這是何意?刺客來襲,我正欲調兵去追……”
劍鋒又進一分,血珠順著脖頸滑入衣領。
“北麵……五裡外的廢棄磚窯。”李威喘著氣,瞳孔因恐懼微微收縮,“他們要在那換馬車……”
湛霄眯了眯眼,直接提著他的領口疾馳至磚窯。
破敗的窯洞前雜草叢生,唯有夜風呼嘯而過。
這兒什麼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的謊言被戳穿,李威冷汗直流。湛霄將他重重摔在磚牆上,一劍刺穿了他的肩胛,骨骼碎裂聲在靜夜中格外清晰。
“我再說一遍,公主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