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做恨後變崽O了 第51章 chapter 51 謝餘,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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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謝餘,我們分開……
溫予年冇去看紙條內容,
泛黃的咯手感以及殘留的褐色痕跡,和自己日記本上貼的那頁紙一樣。
是班長當時給他們倆人的采訪稿答案。
他有些不敢打開,因為這是過去謝餘留在那的,
裡麵的答案誰也說不準。
就這樣,
溫予年回到首都,坐在落地窗邊,
腳邊是攤開的高三日記本,
散落的紙屑和一把粘著舊膠的摺疊刀。
他手臂搭在膝蓋上,
攥著無甚差彆的兩張紙,最後閉上眼睛,
隨意取出一張,
打開。
混亂的字跡背後,
是稍稍整潔的筆跡,
這是他自己寫的。
“問題一,
你們兩個為什麼互看不順眼——打人、掉廁所、跟我搶比賽第一、卷生卷死,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都不說。”
“問題二,
對彼此的討厭程度——無限。”
“問題三,有冇有可能化解恩怨,喜歡上對方——什麼鬼問題,
pass。”
溫予年被以前的自己逗樂了,
看到被自己指節摩擦的另一張紙,又漸漸放下嘴角,放空地看向天邊的星光。
直到淩晨五點,
他輕吐一口氣,沿著老舊的折線,一點點覆平,
打開剩下的那張紙。
映入視野的是,一筆一劃儘顯狂野的大字,每一個筆鋒都強硬有力。
不過他無暇留意謝餘寫字的標準,全部注意力隻在答案上。
“問題一,你們兩個為什麼互看不順眼——謠言。”
“問題二,對彼此的討厭程度——-∞。”
“問題三,有冇有可能化解恩怨,喜歡上對方——命題不成立。”
溫予年睫毛顫了顫,這是什麼意思?
他回想這幾天讀懂的名叫“謝餘”的書,帶著薄薄的密碼本,套在過去的謎語裡。
謠言,冇有互看不順眼,意思是他冇有看自己不順眼。
-∞,討厭的負數是喜歡,所以是特彆喜歡。
命題不成立,在於冇有恩怨,已經喜歡,於是假設不存在。
也就是,過去的謝餘也喜歡他。
人一生不能踏進同一條河流,但在失憶前後可以喜歡上同一個人。
他好像錯過了很多,好像誤會了很多,好像傷害了很多。
從小到大,自己每一次懟謝餘,在他眼裡看來,就是喜歡的人在排斥他,謝餘會不會很難受,難受到在過往失聯的七年裡已經不喜歡自己了。
更不要說在地震的最後,他因為某個原因深深自責那麼久。
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謊言搭建起的假象,如水月鏡花,稍一靠近,就散成虛影。
明明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代表著等謝餘恢複記憶,自己就能脫身,回到那般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從前。
但他的心仿若被手擰住,為什麼一想到要和謝餘分開,就好像將時間倒流到地震中的那晚,謝餘告訴自己他要死了一樣。
他在難受什麼,有什麼值得自己心酸的?
溫予年揪住胸口的領子,將頭埋在膝蓋裡,眼眶微微濕潤。
哪怕這段戲劇結束,也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從第一次變回大號,自己不就想離開了嗎?
可為什麼,他的喉嚨裡發不出一聲狂笑,內心冇有一點慶幸,哪裡出了問題,到底是哪裡脫離了掌控?
為什麼自己冇能早點懂得?
他還曾追問過謝餘:“你為什麼討厭我?”
謝餘不說話,答案當然是他早就喜歡他了。
他又問:“為什麼叫我蠢貨?”
因為自己從頭到尾都冇有看清謝餘。
溫予年翻出手機,直奔自己存下的社區合照、小學大畢業照,以及印象裡高中的各類照片。
運動會,溫予年參加長跑一千五,謝餘緊跟其後,像是勢必要和他一決高下。
藝術節彙演,溫予年台上主持,謝餘在幕後默默注視。
長椅上,溫予年抄寫檢討,謝餘待在後麵,什麼也冇說,什麼也冇做。
無一例外,謝餘一直在盯著他看。
原來,從這麼早就開始了,早到溫予年難以想象。
是偏見矇蔽了自己的眼睛。
該死的偏見。
溫予年捏緊手裡的紙片,揉進掌心。
他的態度糟蹋了一切,再糟糕一點,謝餘在七年間或許早已淡化這份感情。
他仰起頭,望一眼天邊泛白的魚肚,夜晚悄然宣告結束。
溫予年給謝餘發去訊息:【你今天有空冇?】
冇等多久,甜心大寶貝回覆:【有,約好的,你要陪我去醫院,然後下午是《君臣》的劇本圍讀。】
溫予年想起之前的約定,看似隨意問道:【年有餘跟我說,你開始不想讓他去。】
甜心大寶貝:【我隻需要你。】
溫予年艱難地提起向下的嘴角,整個人癱軟地倒在地板上。
隻需要自己?
是情話,也是毒藥。
不管謝餘說什麼,他的答案都不會變了。
今天,就此結束。
溫予年彆無選擇。
他總是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產生留戀,父母是,謝餘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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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車門關閉。
謝餘長腿一邁,將它壓縮到駕駛位的下方,攏了攏黑色薄風衣:“剛剛怎麼突然從檢查室回停車場了?”
溫予年從混亂的思緒中抽離,放下托著腮幫子的手:“接了個電話,小助理的,問我怎麼彙合,就安排她等我訊息,
然後再接我去寧導定好的酒店——醫生怎麼說?”
謝餘遞上一份報告單。
溫予年正準備伸手接過,轉念想到謝餘離恢複記憶還差得遠,而且現在結果反而冇那麼重要了,遲早會由他親手結束。
轉而他的手指縮回去,把報告單推到謝餘懷裡:“不看了,我知道你還冇恢複。”
謝餘擡眸瞧了他一眼:“不確定一下?”
“冇什麼好確定的。”
“中午想去哪吃?”
溫予年想了想:“都可以,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謝餘手指點了點方向盤:“好,那就去找我弟,昨晚他給我打電話說,今天中午約了謝林和柳澤,讓我務必邀請你去現場驗明,還說……”
見他停頓,溫予年道:“想給我展示他的誠意與真心?”
“差不多。”
“那去吧,什麼地方?”
“綠意,你去過的。”
“綠意?”
溫予年擡起頭,取掉擋住視線的墨鏡,讀著醒目的木刻牌匾,真是跟這個素食餐館糾纏不清。
他來這,不是為了謝臨辭,而是因為謝林,希望那個孩子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順便還想試探柳澤後來是什麼意思。
溫予年和謝餘剛一推開玻璃大門,一個小糰子就撞上來,正好碰上謝餘。
腦袋上戴著頂薑黃色太陽帽,淺藍色針織連體衣,增添不少活潑。
謝林圈住謝餘的腿,輕輕說了聲:“謝謝。”
而後他揚起頭,在看到溫予年的瞬間愣了一瞬,回頭瞧一眼柳澤。
柳澤坐在等候區,順著長髮落下的方向,穩穩地放下茶杯,對著謝林笑了笑,像春日攜暖風而來:“昨晚我跟你說過了,林林。”
謝林示意溫予年俯下身。
溫予年聽從他,撐著膝蓋蹲下,視線與他一般高。
謝林用手擋住嘴巴:“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年有餘,謝謝你,我麻麻說是你勸說粑粑見我的。”
溫予年斂住眸子,旋即將目光移到謝林後麵的柳澤身上,他擡了擡茶杯,輕抿一口,蓋住嘴邊的笑意。
“不用謝。”
這是他的私心,對於謝林。
謝餘冇有阻攔,自然牽起謝林的手,把他帶到柳澤身邊:“他同意你來了?”
溫予年想要坐到另一張桌子旁,卻被謝餘伸手拉到自己身邊,動彈不得。
他也不想跟謝餘較勁,思考要怎麼結束。
柳澤避開兩人的互動:“冇有。這次,我不會進去的。”
“看來你想好了?”
柳澤:“我等他太久,也追太久,不想再跟著他了,而且林林的學業並不輕鬆。”
謝餘冇什麼意外的感覺,結束是早晚的事,自己過往在其中周旋這麼久,毫無進度,柳澤放棄也算是情理之中,隻是:“比我想得要早一點。”
“嗯,畢竟其中出現了很多未知的變故。”柳澤的眼睛停留在溫予年臉上一秒後迅速撤開,彷彿是他的錯覺。
溫予年思考片刻,問:“是你期待的?”
柳澤瞟一眼謝餘,看他冇有打斷,繼續道:“相當期待,不過你為什麼幫我們?”
他冇有掩藏嘴角的笑容,此刻與他平時完全不一樣,更像裹著糖的毒藥。
從什麼時候起,柳澤變了一點,但又好像什麼也冇變。
溫予年:“因為年有餘,他想,我幫他,僅是如此。”
“年有餘?我懂了,”柳澤不再糾結這件事,“這段時間,我也仔細地想了下,有些事情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越拖越難受。”
“而且本來誰先動心,誰就輸了,我早就滿盤皆輸,現在也冇剩下什麼,至少如今,我還想保留一絲虛假的體麵,雖然可能本就冇有。”
溫予年眸子抖了抖,柳澤的話,同樣適用他和謝餘的謊言關係。
正當這時,一位服務員靠近,彎腰低頭,擡手指向走廊:“打擾一下,謝先生讓您們進去。”
“但他說,這兩位先生除外。”
服務員點了點謝餘和柳澤,遞出一疊現金。
柳澤撚起幾張紅花花的錢,自嘲一笑:“不需要,拿去當你們小費。”
謝餘不甚在意,拿出張白金s卡:“幫我們另開一間。”
另外的服務員看懂顧客的眼神,自動上前接過,處理完流程。
所以,相當於隻有謝林和溫予年能夠進去。
可溫予年實在不想和謝臨辭吃飯,經過這幾次交流,他對這人冇什麼好印象,道:“我不用了,幫我轉告他,時間留給他和謝林。”
冇等服務員回話,謝餘大步流星地帶著溫予年去到隔壁包間,就連衣角也在空中跳躍翻滾。
柳澤牽著謝林往走廊更深處去了。
“你心情很好?”
“到剛剛為止,還不錯。”
溫予年垂著眼皮,話堵在嗓眼發不出任何音節。
這是正確的時間嗎?
謝林能和他心心念唸的父親見麵,柳澤不再糾結撒手重整出發,周圍的所有都走向一個好結局。
他和謝餘的這場戲劇也要結束了。
站在門口處,溫予年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一掃所有的猶豫,隻剩淡然:“謝餘,我們分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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