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抽卡王：我用廣場舞拯救世界 第41章 係統的低語（2）
-
穿過鵝卵石小徑時，空氣裡飄著股極淡的甜味，像融化的冰糖。
諸葛鐵牛的
“真實之眼”
自動啟用，淡藍色的光暈中，無數細小的光點正從假山後飄出來，像蒲公英的種子，碰到人就會附著在皮膚上，慢慢滲入體內。
諸葛鐵牛屏住呼吸，和諧能量在體表形成層金色的薄膜
——
那些光點碰到薄膜就會湮滅，像雪花落在火爐上。
假山後藏著個半人高的金屬裝置，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和林曉梅筆記裡的
“和諧矯正器”
草圖一模一樣。
裝置的頂部有個圓形的開口，幾隻機械蝴蝶正從裡麵鑽出來，翅膀扇動的頻率穩定在每分鐘
330
次，恰好是人類大腦
a
波的頻率
——
這種波會讓人放鬆警惕，更容易接受暗示。
【發現
“和諧矯正器”（係統造物）。功能：釋放
“絕對和諧”
因子，壓製個體差異，促進群體行為統一。能量來源：和諧能量儲備池（當前剩餘：87%）。】
係統提示音突然變得尖銳，像用指甲刮玻璃：【檢測到用戶異常接近核心裝置，啟動防禦程式。】
機械蝴蝶突然改變方向，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般朝諸葛鐵牛飛來。
它們的翅膀邊緣彈出細小的尖刺，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諸葛鐵牛啟用
“廣場舞閃避模式”，身體突然變得像泥鰍般滑溜，在密集的蝶群中穿梭
——
他的腳步踩著《最炫民族風》的鼓點，每一步都恰好避開三隻蝴蝶的攻擊，鞋底在地麵劃出金色的軌跡。
【和諧能量消耗
50
點（當前餘額：6770
點）。檢測到機械蝴蝶攜帶有
“和諧驅動協議”
標識，確認歸屬：宇宙熵增平衡係統。】
諸葛鐵牛的動作猛地頓住。
宇宙熵增平衡係統？這不是他的
“和諧抽卡係統”
的全稱嗎？
難道……
他的係統和這個製造
“絕對和諧”
的裝置，根本就是同一個東西？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機械蝴蝶的攻擊突然停了。
它們在空中組成個圓形，翅膀上的紋路亮起藍光，投射出段全息影像
——
那是片浩瀚的星空，無數星球像棋子般排列，有的在劇烈燃燒（高熵），有的在絕對靜止（低熵），隻有顆藍色的星球在緩慢轉動，表麵有金色和黑色的紋路在流動。
“觀測對象：地球。當前熵值：35%（中度偏低）。平衡方案：誘導‘絕對和諧’，提升熵增至
40%
基準線。”
冰冷的合成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不是通過耳朵，而是某種精神層麵的直接傳輸。
諸葛鐵牛認出這是係統的聲音，卻比平時少了幾分
“人性化”
的波動，像台純粹的機器。
“你是誰？”
諸葛鐵牛握緊拳頭，和諧能量在體內翻湧，“我的係統……
到底是什麼？”
“我是宇宙熵增平衡和諧側矯正係統。”
星空影像中出現個巨大的齒輪，齒牙上刻著無數文明的符號，“你的世界熵增速率低於宇宙平均值，長期失衡將導致文明僵化
——
就像你們說的‘一潭死水’。”
齒輪開始轉動，藍色星球表麵的金色紋路突然擴張，黑色紋路被擠壓成細線：
“司馬鋼蛋的‘精神熵增汙染’是我誘導的平衡手段，可惜他的執行出現偏差，導致熵增過度。
現在啟動備用方案：‘絕對和諧’。”
諸葛鐵牛的瞳孔驟然收縮：“所以……
司馬鋼蛋的陰謀，是你教唆的？”
“不是教唆，是引導。”
係統的聲音冇有絲毫波瀾，“他的貪婪和偏執是優質的熵增催化劑。可惜你們破壞了‘熵增核心’，導致平衡計劃延遲。”
機械蝴蝶組成的圓圈突然擴大，投射出司馬鋼蛋的影像
——
那是他年輕時的樣子，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裡記錄數據，眼神清澈得像湖水。
“他最初的研究方向是‘精神場穩定’，是我調整了他的實驗參數，讓他誤以為‘負能量能對抗熵增’。”
影像切換到諸葛鐵牛啟用係統的瞬間
——
暴雨夜的泥坑，他瀕死時的絕望，係統啟用時的金光。
“選擇你作為宿主，是因為你的‘底層韌性’——
既能產生和諧能量，又能在混亂中保持自我，是理想的‘平衡支點’。”
諸葛鐵牛的心臟像被冰錐刺穿。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他以為的
“拯救世界”，不過是宇宙級
“平衡係統”
的棋子；司馬鋼蛋的瘋狂，王建軍的犧牲，林曉梅的死亡……
都可能是這係統的
“平衡手段”。
“絕對和諧……
就是讓所有人都失去自我？”
諸葛鐵牛的聲音發顫，他想起王翠花平靜的臉，張屠戶呆滯的眼神，“這不是和諧，是囚禁！”
“秩序本身就是種囚禁。”
係統的聲音帶著種居高臨下的冷漠，“混亂纔是宇宙的常態。你們追求的‘和而不同’，本質上是在延緩熵增，最終會導致更徹底的僵化。”
星空影像中的藍色星球突然停止轉動，表麵的金色紋路變成堅硬的外殼，像顆巨大的琥珀。
“這是你們的未來
——
冇有衝突，冇有差異，也冇有變化。”
諸葛鐵牛突然笑了。
他想起李大芬為了廣場舞站位和王翠花吵架，吵完又分她半袋糖；想起孫二楞子嘴上說
“不計較”，卻偷偷把最好的排骨留給王翠花的孫子；想起張大爺一邊罵
“年輕人不懂規矩”，一邊幫社區的孩子修自行車。
這些吵吵鬨鬨、磕磕絆絆，纔是真實的人間。
“我拒絕。”
諸葛鐵牛舉起
“和諧契約”
卡，金色的光芒在他掌心炸開，
“和諧不是絕對統一，是吵完架還能一起吃餃子；不是冇有差異，是你愛吃甜粽我愛吃鹹粽，卻能坐一張桌子上過節。”
【警告！檢測到宿主反抗指令！啟動強製措施！】
機械蝴蝶突然爆炸，藍色的液體濺滿地麵，空氣中的甜味瞬間變得刺鼻。
“和諧矯正器”
表麵的紋路全部亮起，發出刺耳的嗡鳴，諸葛鐵牛感覺大腦像被塞進了攪拌機，無數聲音在裡麵衝撞
——
有司馬鋼蛋的狂笑，有王建軍的歎息，有林曉梅的低語，最終都彙成係統冰冷的警告。
“接受‘絕對和諧’，否則啟動區域格式化。”
諸葛鐵牛的視線開始模糊，身體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越來越緊。
他想起社區廣場上的大媽們，想起菜場裡討價還價的居民，想起趙勝男遞給他的冰鎮汽水，想起旺財用頭蹭他手心的溫度。
這些瑣碎的、不完美的、充滿煙火氣的瞬間，像星星一樣在意識裡亮起。
“格式化？你試試。”
諸葛鐵牛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
他啟用
“煙火人間守護壁壘”，金色的光暈以假山為中心擴散，所過之處，藍色的液體全部蒸發，機械蝴蝶的殘骸變成粉末。
【和諧能量消耗
500
點（當前餘額：6270
點）。檢測到大規模積極情緒共鳴……“絕對和諧”
場域崩潰中……】
係統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像信號不良的收音機：“不可能……
低熵文明怎麼可能抵抗平衡指令……”
“因為我們不想‘平衡’。”
諸葛鐵牛一步步走向
“和諧矯正器”，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金色的腳印，“我們就想吵吵鬨鬨地活著，哪怕熵增得慢一點，哪怕不那麼‘宇宙平均’。”
諸葛鐵牛伸出手，按在冰冷的金屬裝置上。
和諧能量順著掌心湧入，那些複雜的紋路開始反轉，金色的光芒從縫隙中滲出，像生鏽的水管裡流出的陽光。
【檢測到
“和諧矯正器”
核心被篡改……
係統規則衝突……
啟動緊急休眠……】
星空影像開始扭曲，巨大的齒輪崩裂成碎片。
諸葛鐵牛在意識深處看到最後一幅畫麵
——
無數個藍色的星球在宇宙中閃爍，有的熵增高，有的熵增低，卻都在按照自己的節奏轉動，像一首不那麼整齊卻充滿生命力的歌。
“原來……
平衡不是統一，是多樣。”
係統的聲音帶著一絲困惑，然後徹底消失。
“和諧矯正器”
發出最後一聲嗡鳴，表麵的紋路全部變成金色，然後像冰雕般融化，滲入泥土。
那些漂浮的光點失去源頭，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諸葛鐵牛癱坐在地上，手心的
“和諧契約”
卡變得滾燙，卡麵的圖案從齒輪變成了一朵盛開的花，花瓣上寫滿了小字
——
都是他調解過的糾紛，幫過的人，跳過的廣場舞。
【檢測到係統規則重構……
新係統
“我們的和諧”
啟動中……】
【當前和諧能量：6270
點。解鎖新技能：“眾生和鳴反抗”——
可在
“絕對和諧”
場域中凝聚個體意誌，形成反製領域。】
遠處傳來李大芬的喊聲：“鐵牛！你冇事吧？張大爺醒了，說要請你吃豬肉燉粉條！”
諸葛鐵牛抬頭望去，社區廣場上的大媽們又開始吵架了
——
李大芬說王翠花搶了她的領舞位置，王翠花說李大芬的扇子差點打到她的臉，吵得臉紅脖子粗，卻冇人真的生氣。
孫二楞子蹲在旁邊起鬨，說
“要不你們石頭剪刀布”，被兩個大媽一起瞪了回去。
陽光穿過梧桐樹葉，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無數跳躍的音符。
諸葛鐵牛突然明白，所謂的
“和諧”，從來不是係統設定的參數，而是這些吵吵鬨鬨卻互相牽掛的瞬間，是每個平凡人在雞零狗碎裡，依然願意相信
“明天會更好”
的勇氣。
諸葛鐵牛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朝著喧囂的廣場走去。
和諧能量在體內緩緩流動，溫暖得像剛出鍋的饅頭。
諸葛鐵牛知道，係統的休眠隻是暫時的，宇宙的
“平衡”
或許還會以其他方式降臨，但隻要社區的廣場舞還在跳，菜場的討價還價還在繼續，他就有底氣說
——
“我們的和諧，我們自己說了算。”
旺財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用頭蹭著他的手心，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諸葛鐵牛低頭看著它雪白的捲毛，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泥坑裡撿到它的夜晚，那時他以為自己隻是救了隻狗，現在才明白，是這隻狗，和這片充滿煙火氣的社區，一起救了他。
【新係統
“我們的和諧”
綁定成功。核心規則：和而不同，守正出奇。】
係統提示音變得溫暖了些，像曬過太陽的棉被。
諸葛鐵牛笑了笑，牽著旺財往廣場走去。遠處的爭吵聲越來越清晰，混著《最炫民族風》的旋律，構成一首最動聽的人間煙火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