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敵一起上了賊船後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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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事故變成了年度打假大戲。
林菲菲當場社死，被全網唾罵，合作的品牌方連夜解約，平台也迅速釋出了封禁她賬號的公告。
那個收錢的導演，也被電視台開除。
《心動食記》節目組緊急公關，向我道歉，並承諾後續的拍攝會保證公平公正。
我一夜之間，從全網黑的「心機女」，變成了被資本打壓、頑強反抗的「美強慘」代表。
我的社交賬號粉絲數，坐著火箭一樣往上漲，一夜之間突破了百萬。
王姐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全是來談合作的。
我坐在酒店的沙發上，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切，都像是做夢。
而那個幫我把噩夢變成美夢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我對麵，悠閒地喝著茶。
「陸珩，」我看著他，認真地問出了那個盤旋在我心頭已久的問題，「『山海皆可平』，到底是誰？」
陸珩端著茶杯的手，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
「都說了，一個正義的網友。」
「是嗎？」我逼近一步，「一個網友，能搞到導演的私人交易視頻？能黑進甜品店的監控係統？還能整理出這麼完美的證據鏈？」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這個『網友』，該不會就是你吧？」
我看到陸珩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避開了我的視線，有些不自然地說：「你想象力太豐富了。」
「那這個呢？」我拿出我的手機，點開我和「山海皆可平」的私信介麵。
「他每次給我打賞，都在你的新劇開播、新歌釋出，或者你拿獎的時候。他說，是慶祝。」
「他給我推薦這次的節目，說搭檔是一個『絕對能產生火花』的人。」
「還有，」我頓了頓，說出我的終極殺手鐧，「他的打賞賬戶，綁定的是一張不記名海外副卡，但我查過那家銀行，隻有頂級客戶才能辦理這種卡。而你，陸珩，去年剛成為那家銀行的全球代言人。」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陸珩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一直沉默下去。
他終於放下茶杯，抬起頭，黑色的眼眸裡情緒翻湧，有我看不懂的複雜。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點開一個應用，然後遞給我。
那是我無比熟悉的直播平台介麵。
螢幕正中央的id，赫然是——「山海皆可平」。
我的大腦，第二次因為他而宕機。
「你你真的是我的榜一大哥？」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最討厭我嗎？」
從大學開始，他就處處跟我作對。
我參加比賽，他也參加，還總能以微弱的優勢贏我。
我競選美食社社長，他也競選，最後成功把我擠下去。
我畢業後做美食博主，他就進軍娛樂圈，成了我永遠無法企及的頂流。
他是我人生路上，最大、最耀眼的絆腳石。
可現在，這塊絆腳石告訴我，他一直在背後默默為我鋪路。
這太荒謬了。
「誰說我討厭你？」陸珩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看著我，眼神專注得可怕。
「江晚星，我從來冇有討厭過你。」
「大學那場甜品比賽，你憑藉『晚星』拿了第一，那是我唯一一次輸給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搖頭。
「因為那場比賽的評委，有我。」他緩緩說道，「我給你投了最高分。」
我愣住了。
「還有美食社社長，」他繼續說，「競選截止前一小時，你都忘了提交報名錶。是我幫你交的，時間太急，我先填了我自己的名字占位置，本來想第二天就去退選，結果輔導員說流程已經走了，改不了。」
一件件被我視為「宿敵之仇」的往事，從他嘴裡說出來，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一個我從未想象過的版本。
「我不是你的絆腳石。」
陸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麵前，他的影子將我完全籠罩。
「我隻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才能讓你看見我。」
「我看著你畢業後一個人打拚，看著你的心血被彆人抄襲，看著你因為冇有資本，一次次被埋冇。」
「我給你介紹資源，你太驕傲，肯定不會接受。」
「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最笨的辦法。」
他策劃了這場「雙人挑戰」，他算到林菲菲會出手，他準備好了一切證據。
他想親手為我掃平前路的障礙，把我推到聚光燈下。
「我隻是冇想到，她會那麼惡毒。」陸珩的眼裡閃過一絲後怕，「如果那些證據晚一步」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裡翻江倒海。
我一直以為的針鋒相對，原來是他的笨拙守護。
我一直記恨的年少恩怨，原來是一場巨大的烏龍。
這個我恨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一直在愛我。
資訊量太大，我的cpu快燒了。
我看著陸珩近在咫尺的臉，他英俊的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還是那個在舞台上光芒萬丈，在鏡頭前永遠遊刃有餘的頂流陸珩嗎？
「所以，你從大學就」我艱難地開口，後麵的話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是。」他回答得很快，很肯定，彷彿早就等著我這個問題，「從你端著那盤叫『晚星』的甜品，站在台上，眼睛比你頭頂的燈還要亮的時候，就開始了。」
我的臉頰，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燙。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有這樣一雙眼睛，看了我這麼多年。
「那你為什麼」我還是不解，「你為什麼總跟我作對？」
「因為隻有那樣，你纔會注意到我。」陸珩的語氣裡，帶了點自嘲，「江晚星，你一門心思都在你的美食上，除了把它做得更好，打敗所有對手，你什麼都看不見。」
「我如果不成為你的對手，可能到畢業，你都記不住我的名字。」
他說的是事實。
大學時的我，確實是個一根筋的偏執狂。
我以為的全世界，就是廚房裡的方寸天地。
而陸珩，是我在那片天地裡，唯一想要超越的目標。
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競爭」，更像是一場隻有我一個人在較勁的獨角戲。
而他，隻是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陪我演了這麼多年。
「你這個」我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笨蛋。」
陸珩笑了。
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卸下所有防備的笑。
「是，我是笨蛋。」他承認得坦蕩，「所以，笨蛋現在可以追求他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了嗎？」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節目還在繼續。
但一切都變了。
冇有了林菲菲的攪局，節目組空前配合，我和陸珩的搭檔之旅，順利得不可思議。
隻是，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攝像機前，我們還是會鬥嘴，會互損。
但彈幕的畫風，已經從「宿敵互毆」變成了「小學生式戀愛」。
「救命，他們吵架我為什麼全程姨母笑？」
「陸珩的眼神都快拉絲了，江晚星你快看看他吧！」
「民政局我給你們搬來了，請原地結婚！」
攝像機後，陸珩對我更是無微不至。
去海鮮市場，他會默默地走在我前麵，為我擋開擁擠的人群。
錄製到深夜，他會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後嘴硬地說：「彆感冒了，影響拍攝進度。」
去遊樂園挑戰「情侶過山車」，我嚇得全程尖叫。
下來的時候腿都軟了，是他一把扶住了我。
我趴在他堅實的背上，聞到他身上乾淨好聞的皂角香氣，臉頰貼著他溫熱的後頸。
那一刻，我聽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也聽到了他的。
一樣快。
我忽然意識到，我對他的感情，或許也並非我以為的那麼單純。
那些年少時的不甘和嫉妒，也許早就摻雜了彆的東西。
隻是我自己，從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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