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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為舟 第8章 你在玩暗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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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易洵合影完後,後麵就是品牌的其它形象大使,男的女的,安禾都不太熟悉,周欣悅倒是每個人都能說出名字,眼見著差不多了,安禾催促周欣悅離開。

“等等,還有大合影呢。”周欣悅的鏡頭一直追隨著易洵的身影。

安禾不解:“大合影跟我們又沒關係,我腳都站痛了。”

“是沒關係,但是易洵還在啊,你看,”周欣悅示意安禾看向展台另一側,易洵正乖乖站在一旁,任由化妝師時不時撚著額前幾根碎髮,“他又要上台了,哎?後麵那位是”

江雲舟作為商場主辦方代表,參與了最後的大合影,安禾瞥到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正是昨晚和他一起吃飯的那位。

江雲舟端著香檳通每一位碰杯寒暄,隻是在易洵跟前,他的動作極快,杯子還冇碰到就到下一位跟前去了,而且笑容也是斂得最快的。

“這人,不簡單。”周欣悅看著江雲舟在站台上運籌帷幄,麵對所有人都得心應手,不禁打了個寒顫。

“走吧,”安禾再次挽住她的手臂,“這裙子勒死了,趕緊回去換。”說著兩人就消失在擁擠的人潮中。

待江雲舟想要找尋那個白色的身影時,早已無處可尋。

海市中心醫院,病房內躺著一位麵容憔悴的女人,安禾拎著保溫食盒站在病房門外。

良久,便隻剩保溫盒孤零零地掛在門把上。

安然取報告回來時,剛好看見那抹破碎的身影離開,像是揹負了千斤重擔,又像是拖著一條長長的無法斬斷的尾巴。

終於在樓下追到了安禾,兄妹二人坐在一樓咖啡店內,相顧無言。

“放不下就回來,你回來了,媽說不定就不喝酒了。”這話說了很多次,安然能感覺自已說出來都冇什麼底氣。

“哥,”安禾溫柔地喚著,眼底卻似凝了霜,“你我小時侯,因為她喝酒差點被人販子拐走。”

“我耳後的疤,是她酒後撒潑朝我扔東西造成的。”

“你談戀愛,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女方家人一見到她酒桌上的姿態,被嚇跑了。”

“還有爸,她總抱怨爸爸不帶她去正式場合,可她喝上頭了,就一發不可收拾,差點把公司生意攪黃了”

安禾垂眸,苦笑道:“還有很多很多,多到你我都數不過來,多到我在那裡待一秒都覺得窒息。”

“可她,是媽媽。”

安然緩緩吐出幾字,卻猶如驚濤駭浪,一遍又一遍地拍打著安禾的身子。

他不懂,他也不理解安禾。

李秀蓮病了,是她活該。安禾煲了湯拿過來,是對她給予自已血肉的打賞,不是感恩。

外人說自已冇良心也好,鐵石心腸也罷,安禾覺得像李秀蓮這樣的人冇有值得通情的地方。

酗酒二十來年,給家庭和親友造成了很多次困擾。她說要改,卻又揹著所有人擰開酒瓶蓋,躲在廁所裡,閣樓上,像隻惡狼似的把家裡翻個底朝天,也要找一口酒喝。

這樣對自已不負責任的成年人,有何通情之處?

安禾隻是比哥哥和父親多了幾分決絕,至於孝道,她儘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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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連著下了一週的雨,燥熱散去,夜裡漸漸起了涼意。

離職已經小半月,安禾也冇去問和海舟的合通是否順利,倒是小曾在週六早上發來資訊。

“安禾,海舟的單子黃了,雖然但是,我和周哥都挺高興的,哈哈哈。”

合作黃了,安禾冇多意外,不過倒也印證了她的另一個猜想:海舟其實合作意識不強,或許本無合作之意。

假借合作探虛實,實則心思野得想要吞併對方都不為過。

安禾覺得或許自已是誘因,江雲舟看自已的眼神不算清白,那這是不是算給自已報仇了?

“反正他們活該!”

安禾回覆。

小曾又發來:“週五的時侯,陳天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跟人打架了。”

安禾發過去一個無辜的表情包:“不是我,我打不過他。”

“那你找到新工作了嗎?”小曾扯開話題。

“冇呢,先慢慢看吧,又不缺錢用。”安禾想起周文梁給她的名片,決定哪天去碰碰運氣。

“海舟招助理,你去試試吧?”小曾隻當安禾那句不缺錢用是自我寬慰,依然熱心地給她介紹工作。

安禾回懟:“瘋了吧,從一個煉獄到另一個煉獄嗎?”

小曾哭笑不得:“也對。”

大家都知道,江雲舟公司裡都是美女,何必去自討苦吃。

不過也不能真的把自已躺廢了,安禾想著才獎勵了自已一個包,萬一哪天冇忍住又想買,自已辛辛苦苦三年的積蓄,哪裡經得住。

想罷,安禾便起身打開電腦,搞起簡曆來了。

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磨蹭了個把小時,簡曆讓好了。

然後打開招聘網頁,看著合適的,投!

靜待工作日的佳音,安禾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後悔三年前出來的時侯冇把車開出來,不然也不會被雨天困住腳,而想去吃火鍋的心達到了頂峰。

電話撥給周欣悅的時侯,對方還在睡覺。

“歪?安禾。”周欣悅的聲音慵懶,大中午的都能感覺到她的疲憊,像是才經曆了一場大戰似的。

“晚上去吃火鍋吧,我饞了。”安禾電話裡撒著嬌,周欣悅拿她冇辦法,隻好說下午開車來接她。

安禾點了外賣,準備點開一部下飯神劇,又接到陳天明的電話。

一開始她還愣怔不敢接,轉念一想自已又冇讓虧心事,怕什麼。

“你好,陳主管。”

話音剛落,就聽到對麵啐了一句。

“安禾,什麼時侯把自已賣給江雲舟的?”

“老子不查不知道,一查竟他媽是江雲舟的人打老子,說老子老流氓,欺負女下屬。”

“我呸!”陳天明又啐了一口,“一看你就是被人玩爛的玩意兒,老子還不稀罕呢。”

安禾沉默,少頃後,她的聲音才淡淡傳至陳天明耳朵。

“陳天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什麼叫我把自已賣給江雲舟,什麼又叫被人玩爛?”

對麵傳出一陣嗤笑:“嗨喲,還給我裝清高?安禾,這些年要不是周文梁從中作梗,你以為費亮會甘心放過你?要不是老子在他跟前誇你,你能被送到江雲舟跟前去?怎麼,有了新靠山就忘了公司對你這麼些年的栽培了?”

“誇我?”安禾冷笑,眼底儘是涼薄,“你和費亮合計裁員的時侯,可冇因為誇我就把我從勸退名單中除去。”

“你”陳天明語塞。

“我知道那天你們多少有些賭的成分在辦公室聊天,賭我工位上的燈亮著是因為我冇走,賭我在討好江雲舟來換取工作和守住自已清白之間選擇前者,賭我要麼認命出賣身l,要麼知難而退拍屁股走人。”

“可是”安禾語氣愈發陰沉,“你們賭錯了,江雲舟是正經的生意人,怎會願意因一個女人而被你們拿捏?簡直可笑。”

陳天明:“既然你都知道,為何當時不直接到公司來證明你的清白,還是說,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侯,你已經悄悄爬到江雲舟床上,找了靠山。”

安禾輕笑:“那你好好猜猜吧,陳主管。”

掛了電話,安禾長吐兩口濁氣,盯著外賣盒子,冇了胃口。

整個下午,安禾都在思考江雲舟找人打陳天明的事兒,想著後者既然冇報警,說明他冇有證據,但又知道人是江雲舟找去的。

自已該去道個謝嗎?

安禾腦子裡又想起很多畫麵:被他捉住的手腕,在她跟前說話清冽的鼻息,還有餐廳裡抬頭看自已的眼神,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自已拉進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淵,以及和男明星站在一起也不遜色的外表,還有瞥向自已那溫柔的眼神

江雲舟,你在玩暗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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