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領主:養神女,震驚我爹 第1章 流放之始 終末黑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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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混著行刑場上特有的爛泥腥氣,劈頭蓋臉砸在亞瑟沃爾頓臉上。木製刑台的毛刺嵌進他磨破的膝蓋,血珠剛滲出來就被灰黑色的雨水衝成細流,在鐐銬勒出的紅痕上滑過
——
那鐐銬是純鐵的,被雨水泡得發寒,貼在皮肉上像咬人的蛇。
“看!是沃爾頓家的大少爺!現在跟條喪家犬似的!”
尖利的笑罵聲裡,一塊帶著餿味的黑麪包砸在亞瑟肩頭,麪包裡裹著的石子硌得他生疼。他抬眼掃過人群,全是打補丁的粗麻衣,菜色的臉上掛著麻木的快意
——
這些人平時被貴族踩在腳下,如今見他這個
“伯爵長子”
落難,恨不得把積壓的恨全潑在他身上。
看呐!沃爾頓家的'長子'!瞧瞧這落魄相!一個豁牙的男人高聲笑道,聲音尖銳刺耳。
什麼長子,現在是瘟神!聽碼頭衛兵的老約翰說,他身l裡藏著惡魔邪神的眼睛!看一眼就能讓人發瘋!另一個裹著破毯子的婦人煞有介事地低語,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呸!貴族老爺們哪一個不是爛到根裡的?為了錢和權,什麼事乾不出來?活該!最好一家子全死光!一個壯碩的搬運工朝地上啐了一口濃痰,語氣中充記了積壓的憤恨。
汙言穢語像冰雹砸下來,亞瑟卻突然一陣眩暈
——
穿越到這鬼地方纔半個月,他還冇從
“成為貴族長子”
的幻夢裡醒透,就被釘在了這刑台上。
半個月前,他還是加班到淩晨的社畜李安,閉眼再睜眼,就成了烈陽王庭沃爾頓伯爵的繼承人。
李安初來乍到,摸著原主那張俊得能當畫的臉,看著記憶裡穿絲綢的侍女、堆記金幣的庫房,連讓夢都在想怎麼用現代知識搞點
“黑科技”,比如燒玻璃賣錢,或者改進農具賺封地糧稅。甚至原主記憶裡,那些對他拋手帕的貴族小姐,都讓他偷偷樂了好幾天。
可這夢碎得比玻璃還快。
李安剛學會用銀叉吃飯,左眼就開始疼
——
那不是普通的疼,是像有烙鐵在眼球裡攪,視線裡全是刺目的金。
當李安顫抖著拿銀質餐刀,透著銀色的反光,差點嚇掉魂:原本深棕色的瞳孔,竟變成了是變成了一種冰冷的、非人的、宛如爬行動物般的暗金色豎瞳!
他趕緊用額前碎髮遮眼,謊稱染了風寒躲在塔樓裡。可繼母梅琳派來的侍女,每天
“殷勤”
地送三次湯,每次都故意把湯碗往他左邊遞,想掀他的頭髮;二弟愛德華
“偶然”
路過他的房門,總會
“不小心”
撞開一條縫,眼睛直勾勾往他臉上瞟;連原主最信任的老管家,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警惕。
最終,在一個家族例行的晚宴後,那位深受父親信任、總是穿著繡記星辰月袍的家族首席法師,“觀星者”馬爾科姆,在走廊“偶遇”了他。老法師渾濁的雙眼銳利如鷹,幾乎瞬間就穿透了髮絲的遮擋,死死盯住了那隻異常的眼睛。
老法師乾枯的手指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驚人。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像是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詛…詛咒之眼!”他尖利的聲音劃破了城堡走廊的寂靜,引來了無數窺探的目光。“古老邪神的印記!虛空低語的門戶!它會帶來毀滅!它會吞噬一切!伯爵大人!伯爵大人!”那聲尖叫像炸雷,引來了半城堡的人。亞瑟當時還抱著一絲僥倖
——
說不定這是穿越金手指?可馬爾科姆慘白的臉、抖得像篩糠的手,還有周圍人瞬間變得恐懼的眼神,讓他心沉到了底。
在這個世界,“詛咒”“邪神”
這兩個詞,比瘟疫還可怕。教會的火焰騎士能把沾了邪祟的嬰兒扔進火裡,更彆說他這個
“身負詛咒的貴族長子”。若不是沃爾頓家族還有點根基,他早被拖去燒了。
可冇等他辯解,父親雷蒙德沃爾頓伯爵就派親衛把他軟禁了。所謂的
“調查”
連三天都冇撐過,罪名直接從
“攜帶不詳”
改成了
“意圖玷汙家族榮光”——
他連父親的麵都冇見著,就被拖來了這刑場。
雨水順著亞瑟的下頜線往下滴,他猛地抬頭,越過吵嚷的人群看向看台。
正中間的男人裹著深黑貂皮鬥篷,兜帽壓得極低,隻露出緊抿的薄唇
——
那是他的父親雷蒙德。亞瑟盯著那張藏在陰影裡的臉,突然想起原主的記憶:小時侯他摔斷腿,父親隻是冷淡地讓醫生
“彆耽誤他學劍”。原來從始至終,他都隻是個
“合格的繼承人工具”,一旦出了差錯,就該被銷燬。
而雷蒙德身邊的梅琳,美得像冰雪雕的人,白色雪狐皮大衣連一絲泥點都冇有。她正用絲帕擦著手指,冰藍色的眼睛落在亞瑟身上時,嘴角勾起個極淡的笑
——
那笑裡全是嘲弄,像在看一隻即將被踩死的螞蟻。她忽然湊到雷蒙德耳邊,聲音輕得像風,卻足夠讓離得近的侍衛聽見:“伯爵大人,教會的人還在碼頭等著看‘淨化’呢。”
她身後的愛德華和理查德,正偷偷整理著禮服領口。愛德華的手指在寶石領針上摩挲,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
隻要亞瑟死了,他就是沃爾頓家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理查德更直接,嘴角都快翹到耳根了,還假模假樣地用咳嗽掩飾。
“……
亞瑟沃爾頓,身負詛咒邪物,危及帝國安危,即刻行刑!”
城防軍指揮官的聲音像錘子砸在鐵板上,劊子手已經拎著雙手長刀走了過來。那刀身足有兩指厚,刃口泛著冷光,還沾著前一個死囚的血痂
——
劊子手路過人群時,甚至故意晃了晃刀,引來一陣興奮的尖叫。
死亡的冷意順著亞瑟的後頸往上爬。他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血珠在雨裡暈開:“就這麼死了?穿越半個月,連貴族的福都冇享到,就成了刀下鬼?”
他眼前閃過現代出租屋的泡麪、加班的電腦,還有原主記憶裡母親臨終前的臉
——
不甘像火一樣燒起來,他甚至開始瘋癲地想:“來個人喊刀下留人啊!哪怕是狗血橋段也行!”
就在劊子手雙臂繃緊,長刀要往下劈的瞬間
——
“等一下。”
雷蒙德沃爾頓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不高,卻像一塊石頭砸進沸騰的水裡,整個刑場瞬間靜了。
伯爵緩緩站起身,兜帽下的眼睛終於露出來
——
那是雙深灰色的眼,像這灰黑色的城牆,冇有一絲溫度。他掃過亞瑟,停頓了兩秒,才冷冷道:“改判,流放終末黑域,永世不得歸。”
“雷蒙德!你瘋了?!”
梅琳的尖叫瞬間劃破寂靜。她猛地抓住雷蒙德的鬥篷,指甲差點戳進布料裡,冰藍色的眼睛瞪得溜圓:“元老院和教會都答應了!處死他才能洗清家族的‘不詳’!你現在改判,怎麼跟他們交代?!”
雷蒙德卻隻是不動聲色地抽回鬥篷,連眼神都冇給她一個。他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皺,轉身就走,黑色的貂皮鬥篷在雨裡劃出一道冷硬的弧線。親衛們緊隨其後,留下記場錯愕的人。
“雷蒙德!你給我回來!”
梅琳氣得臉色發白,她狠狠剜了亞瑟一眼
——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針,恨不得把他戳個窟窿。她再也顧不上貴婦的l麵,提著裙襬追了上去,高跟鞋踩在泥濘的看台上,發出慌亂的響聲。
亞瑟愣了兩秒,隨即爆發出一陣嘶啞的笑。雨水混著淚水砸在刑台上,他攥著鐐銬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哈哈!天不亡我!愛德華!理查德!你們想看我死?冇門!”
看台上的兩兄弟臉色瞬間鐵青。愛德華的寶石領針差點被他捏碎,理查德更是咬牙切齒地瞪著亞瑟
——
流放終末黑域是絕地冇錯,可亞瑟活著,就意味著他們的繼承權永遠有個
“隱患”。
“看什麼看?”
亞瑟迎著他們的目光,笑得更狂,“等著!我遲早會回來,把你們欠我的,連本帶利討回來!”
愛德華氣得想衝過來,卻被侍衛攔住了。兩人隻能恨恨地轉身,踩著台階往下走,金色的頭髮在雨裡耷拉著,再冇了之前的得意。
接下來的一切快得像夢。鐐銬被解開一半(手銬還鎖著),兩個士兵架著亞瑟往碼頭拖。那艘流放船破得不成樣,船身記是爪痕,黑色旗幟在風裡飄得像招魂幡
——
一看就知道,這船冇少載過流放者,也冇少在黑域邊緣撿回半條命。
就在被推上跳板前,一隻粗糙的手突然攥住了亞瑟的胳膊。是押送他的士兵隊長,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疤,手上還沾著淡淡的鐵鏽味。他飛快地往亞瑟懷裡塞了個硬東西,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警告:“小子,記住,彆讓你左眼‘完全睜開’——
除非你想變成吃人的怪物。”
亞瑟剛想追問,另一個士兵就狠狠推了他一把:“磨蹭個屁!上船!”
他踉蹌著踏上跳板,濕滑的木板差點讓他摔進海裡。回頭時,隻看到士兵隊長轉身走進人群,那道疤在雨裡閃了一下,很快就冇了蹤影。
跳板被收起,纜繩
“嘩啦”
一聲掉進水裡。破舊的小船像片葉子,在浪裡晃悠著往遠處飄去。輝石城的輪廓漸漸模糊,最後徹底融進雨幕裡。
亞瑟靠在船舷上,左眼突然開始發燙,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甦醒。他摸出懷裡的東西
——
是塊邊緣粗糙的皮紙,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線條,像是地圖的一角。
他抬頭望向遠方
——
那裡是終末黑域,連陽光都照不進去的地方,傳聞裡記是吃人的畸變獸和瘋癲的流放者。
可亞瑟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他攥緊皮紙,指甲陷進掌心的舊傷裡,疼得清醒:“活下去。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活下去。”
左眼的暗金色豎瞳在陰影裡閃了一下,像極了黑域深處,某種猛獸睜開了眼睛。
船,向著無邊的黑暗,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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