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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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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向鬆,我發現你很助眠。”

與陳向鬆和夏禾居住的酒店隔了兩條街的同福大飯店,
是平山縣規模最大,裝修也最豪華的飯店,平山的居民如果要舉辦婚禮或是宴請重要賓客一般都會訂在這裡。

陳向鬆從旋轉門進來,
立刻就有服務員過來詢問,
隨後服務員帶著他上了二樓。

與一樓散座的冷清相比,
二樓包廂倒是處處熱鬨,
走到陳向媛所說的包廂外,
陳向鬆向服務員道謝,然後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悠閒地給夏禾發了條微信。

包廂內,
陳向媛和鄭弋顯然是今晚的主角。

陳向媛大舅:“媛媛都要結婚了,看來咱們真是老了。”

陳向媛微笑著沒說話,
一旁的侯彩霞說道:“她能安定下來我就放心了。”

“那媛媛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啊?”郭家這邊有親戚問道。

眾人視線紛紛落到坐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身上,陳向媛還沒說話,鄭弋就笑著說道:“我們本來是打算過兩個月就領證的,
但是媛媛大哥那邊讓我們畢業以後再領證。”

“聽他的乾什麼?”陳向媛外婆不悅地皺眉,
“他自己都還沒成家,還管彆人?”

陳向鬆二舅看了眼外甥女,
說道:“媛媛,
你怎麼想?小鄭這麼優秀的青年你不抓緊了,
要是出什麼事,
你不後悔?”

陳向媛聞言臉上笑意消失,
鄭弋則說道:“舅舅說笑了,我這輩子就守著媛媛了,
不會出什麼事的。”

“說起來,
向鬆那孩子,從小性子就怪,
還不服管教,彩霞嫁到咱們郭家也十六七年了,他愣是到現在也沒叫過軍旺一聲爸。”郭軍旺大姐不悅地看了眼侯彩霞,“軍旺雖然不是向鬆和媛媛的親爸,但這些年,對他們也算不錯了,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感恩呢?”

她一說完,郭軍旺就笑著打圓場,而侯彩霞和侯家這邊的人則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唯有陳向媛神色茫然地說道:“我和我哥不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嗎?我哥上大學的錢都是自己跑工地賺的,當年我跟我媽和郭叔一起生活,我哥也是寄了生活費回來的,他好像沒什麼需要感恩的吧?”

陳向媛的話一說完,包廂裡頓時變得安靜,鄭弋私下扯了下她的袖子,而她則是理都沒理他,就說道:“我哥可沒花過郭家一分錢,也沒在這邊住過一天,如果大姑你想要感恩,那你應該找我,我纔是那個得到過郭叔照顧的人。”

包廂裡氣氛更加沉默,郭家大姑被人下了臉麵,臉上怒氣難掩,她看向候彩霞,說道:“彩霞,媛媛說這樣的話,真是讓我傷心。”

郭軍旺也歎氣:“到底是我做得不好,讓孩子們寒心了。”

侯彩霞臉色難看地看了女兒一眼,侯家大舅則直接說道:“媛媛,給你郭叔和大姑道歉。”

“道什麼歉?”包廂門被從外麵推開,陳向鬆姿態隨意地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你想讓我妹妹給誰道歉?”

乍一聽見陳向鬆的聲音,侯家大舅神色一頓,眼神微閃,隔一會兒才說道:“你這麼大的人了,進來也不知道敲門?”

陳向鬆輕笑一聲關上門,走到空位,隨手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在席上掃了一圈,問道:“候誌宇怎麼沒來?”

聽到他提自己兒子,侯家大舅身體一僵,隨後說道:“誌宇不在家。”

陳向鬆勾了勾唇:“進去了?”

“陳向鬆!”侯彩霞目光犀利地看著兒子,聲音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一樣,“你能不能有一個晚輩的樣子!”

陳向鬆聞言輕笑,陳向鬆外婆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低聲罵了一句,“養不熟的狼崽子。”

坐在陳向媛身邊的鄭弋詫異地看眼陳向鬆外婆,隨後又看了眼陳向鬆,卻見他彷彿沒聽見一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鄭弋頓時覺得坐如針氈,他女朋友的家庭情況,比他以為的要糟糕得多,他原本以為隻是單純的經濟條件不好而已。

他神色隱晦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包廂裡的人,隨後皺了皺眉。

郭家大姑在陳向鬆進來的瞬間就沒再說過話,就連偶然碰到他的目光也是瞬間就移開視線,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鄭弋側頭看了眼自己的女朋友,卻發現她現在的神情和她哥哥一樣,臉上明明笑著,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

“你們想讓我過來,我也過來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陳向鬆靠著椅背說道。

侯家和郭家的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陳向鬆二舅頂著壓力說道:“向鬆啊,我聽你媽說你要開公司?”

陳向鬆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口應道:“嗯。”

陳向鬆二舅笑了笑,看了眼自己妹妹,說道:“我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你這個決定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你不知道,你那年破產你媽媽可著急了,到處籌錢想要給你還債,我這個做哥哥地看著都心疼。”

他一說完,陳向鬆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您幫我籌錢了?錢呢?”

侯彩霞神色一頓,侯家二舅立刻就說道:“錢是籌了,但是當時咱們家家都困難,也沒籌多少,你媽看也幫不上你多大忙就沒給你寄。”

陳向鬆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侯家二舅趕緊說道:“但是你媽的心意你得懂,哪有當媽的不心疼孩子的,當年你做了那麼多錯事,你媽不也沒怪你。”

他那邊說著,陳向鬆這邊蹙著眉頭,思緒早就飄遠了。

也不知道夏禾在做什麼,有沒有吃飯?

“向鬆?你聽我說了嗎?”見他沒反應,侯家二舅不悅地問道。

“嗯”,陳向鬆點了下頭,“這個我知道了,還有沒有彆的事。”

侯家二舅被他的態度一噎,頓時臉色難看,卻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發脾氣,隻能忍著氣看了妻子一眼。

後者瞪了丈夫一眼,臉上堆起笑意說道:“是還有一個事。”

陳向鬆看向她,她看了眼郭軍旺,說道:“聽媛媛說你還沒有女朋友?你郭叔的閨女,郭瑩也單著呢,你們從小就認識,不如就接觸接觸?”

她一說完,不說陳向鬆驚訝,就是侯彩霞和陳向媛也被驚訝地看向她。

侯彩霞震驚地看了眼嫂子,隨後看向丈夫,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樣的想法,這太荒唐了。

陳向鬆沒說話,郭軍旺就笑著說道:“向鬆啊,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有本事,瑩瑩跟著你,我放心。”

陳向媛深吸一口氣,倏地站起來,剛要說話,陳向鬆就看了過來。

“坐下,你那麼激動乾什麼?”

“哥”,陳向媛雙手狠狠握成拳,眼裡是難以掩飾的憤怒。

陳向鬆神色平靜,甚至還帶了些笑意,他看著陳向媛,說道:“坐下。”

隨後他看向母親,問道:“您之前知道這件事嗎?”

“我……”侯彩霞剛說一個字,就感覺丈夫的手按在她大腿上捏了捏,她頓時不再出聲,而是神色糾結地看著他。

陳向鬆不意外她的反應,他起身,看了看侯家和郭家的人,笑道:“我看各位長輩不如找個大房子,你們都一起過,大被同眠,正好也符合你們那沒什麼倫理道德的思想。”

他一說完,包廂裡瞬間炸開了鍋,坐在陳向媛身邊的鄭弋想了想那個場麵,直接打了個寒戰搖了搖頭。

陳向鬆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任由長輩們的謾罵如利劍一般刺向自己,卻一次都沒有回頭。

陳向媛和鄭弋在他後麵出來,三人一前一後走出包廂,到了一樓,三人身後響起侯彩霞的聲音。

“向鬆。”

陳向鬆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侯彩霞張了張嘴,神情晦澀,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陳向鬆沒回頭,也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問道:“他還打你嗎?”

侯彩霞瞬間紅了眼眶,低聲道:“不打了,那次以後就再也沒打過了。”

“那就好。”

說完,陳向鬆就直接離開,陳向媛回頭看了眼母親,說道:“媽,您剛剛為什麼不說話?”

侯彩霞神色微愣:“我……”

陳向媛垂下眼簾,遮住眼裡的失望,說道:“我去看看我哥。”

同福大飯店門外,陳向鬆剛出來,就看到路邊倚著車身在打電話的人。

他停住腳步默默看著,那邊的人察覺到他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看見陳向鬆,夏禾揚了揚唇,結束通話手中的電話撥通了他的電話,看著他接起後,說道:“好巧啊,陳向鬆。”

陳向鬆目光落在她身上,眸中閃過笑意,說道:“你為什麼總在這種時候出現。”

陳向鬆目光專注地看著街邊那個清瘦的姑娘,又一次,她在他滿身戾氣時出現在他麵前。

“哥?”

陳向媛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陳向鬆的思緒,他看了眼身邊的妹妹,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回江城?”

陳向媛看了眼他剛纔看的方向,在看到夏禾的時候她愣了下,說道:“我們訂的後天的票。”

“嗯”,陳向鬆結束通話和夏禾的電話,“我明天會離開,走之前應該沒時間見麵了,你回去後給我發個訊息。”

“嗯”,陳向媛根本沒聽他說什麼,她注意力都在街邊那個漂亮姑娘身上,“哥,那位是?”

陳向鬆看向夏禾,想起之前兩人一起吃飯時她說的話,他笑了笑,說道:“曖昧物件。”

陳向媛瞬間震驚地看向他,然而不等她說話,他就已經離開。

她又轉頭看向鄭弋:“你聽見我哥剛才說什麼了嗎?”

“他說那個人是他的曖昧物件”,鄭弋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

陳向媛:“你認識?”

鄭弋皺了皺眉:“她很像我見過的那個人,不過那個人現在應該在醫院才對。”

陳向媛看向車邊的兩個人,糾結道:“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啊。”

她剛這麼想,就見站在她哥身邊的女人轉頭看著她,笑著招了招手。

她立刻也抬手比劃了兩下,隨後有些高興地說道:“看來真有戲,這下那幫人能閉嘴了。”

說到這個,鄭弋看向女朋友,笑道:“你家情況還挺複雜。”

陳向媛輕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記得我和你說過。”

“你可沒說得這麼詳細”,鄭弋抬手摟住她的肩膀,“他們好像都挺怕你哥。”

陳向媛一把拍開他的手,睨他一眼,說道:“放心,隻要你彆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哥不會把你怎麼樣。”

說著她轉身回了飯店,鄭弋挑了下眉,跟上她,說道:“詳細說說?”

陳向媛眼神輕飄飄描了他一眼:“知道我媽和郭叔結婚這麼多年為什麼沒再生一個嗎?”

鄭弋神色一凜,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為什麼?”

陳向媛輕笑:“當然是因為他生不了。”

鄭弋呼吸一窒,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問道:“是先天還是後天?”

陳向媛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他後知後覺是自己傻了,郭叔女兒都那麼大了,怎麼可能是先天的。

“你……”鄭弋瞬間有些驚慌,“你哥……”

陳向媛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想什麼呢,犯法的事我哥可不會做。”

鄭弋:“那……”

陳向媛神色輕鬆:“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把人搞到不能生育?鄭弋突然覺得□□一涼,他看了看女朋友,他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另一邊,陳向鬆從上車開始就一直沉默,夏禾看了眼正在開車的人,問道:“剛纔不還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怎麼現在就裝沉默了?”

陳向鬆看她一眼:“這不是正在默默感歎物是人非嗎。”

夏禾:“……”

“無聊”,夏禾拿出手機回訊息,不再看他,“東西明天會送到四個學校,我們還要過去嗎?”

“你想過去嗎?”陳向鬆問道。

夏禾搖搖頭:“不想。”

“那就不去”,飯店門前,陳向鬆把車停穩,“東西到了,幾位校長會聯係你。”

夏禾下車後,想到自己準備的東西,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她看向陳向鬆:“你有沒有覺得缺點什麼?”

陳向鬆輕笑:“你做得已經夠多了,不需要添置其他東西,吃飽穿暖,已經是最好的了。”

“可我還是覺得不夠”,夏禾眉頭微皺,一邊想一邊進了飯店。

陳向鬆跟在她身後,她捐了錢,送了衣物,文具,這些東西對這些山區孩子來已經是驚喜了,如果說還缺什麼……

他垂眸輕笑,那大概是缺一個讀書室吧?隻是這件事,已經被他提前預訂了。

吃過飯後,兩人回到賓館,陳向鬆回去後就和遠在青城的周航開了個視訊會議。

陳向鬆房間裡,他一邊看著電腦,手機一邊和周航開著視訊。

周航:“孫哥說的那幾個房子我都去看了,他最開始說的那個還行,那邊公司少,周圍有空房,到時候我們地方不夠可以直接租旁邊的,而且那邊都是一個房東,操作起來也方便。”

陳向鬆:“行,我後天晚上到,到時候再去看看。”

“那辦公桌之類的東西我現在就看?”周航想了想,問道,“你說初期是招個財務,還是找個代賬公司?”

陳向鬆想了想:“我更傾向於自己招聘。”

“但是代購便宜,一個月才兩三百。”周航說道。

陳向鬆:“代賬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視訊那邊周航歎氣:“這還沒開始呢,我就感覺錢嗖嗖沒,要租房子,還有招員工,到時候最少的三台電腦吧?顯示屏也得多配幾個,還有攝影的一些裝置,哎喲,亂七八糟地都是錢,還得給平台交兩萬保證金,都弄完,咱倆也快要喝西北風了,這要是不賺錢,咱倆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算了。”

陳向鬆沉默片刻,說道:“等我回去,我們一起去找人算個日子,然後再去廟裡拜拜。”

周航沉默許久,歎氣道:“又是一筆支出。”

陳向鬆忍不住笑:“那要不就不乾了?”

“嘶”,周航頓時不樂意,“這話能瞎說嗎?不乾咱倆就得一輩子給人當孫子,我不乾,我必須翻身!”

掛了和周航的視訊,陳向鬆身體後仰閉著眼睛歎了口氣,事情越來越多,不僅周航焦慮,就是他也沒辦法平靜,曾經的失敗對他們來說,打擊太大了。

敲門聲響起,陳向鬆睜開眼睛看向房門。

房門開啟,夏禾看著穿著睡衣的男人問道:“你問都不問就開門?”

陳向鬆好笑:“你每天腦子裡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夏禾笑著示意他低頭。

陳向鬆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地上一個長方形小卡片,卡片上印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和一串聯係電話。

夏禾看著他,說道:“這上麵說可以□□。”

陳向鬆沒什麼情緒地收回目光,看了看她手裡拎著的啤酒,問道:“自己出去買的?”

“不然呢?還能是彆人送上門的?”夏禾推著他進屋,“陪我喝點兒。”

她進來後,陳向鬆把門口的小卡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隨後關上門,說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隨便進男人的房間。”

“你房間藏人了?”夏禾說著指了指他的手,“你剛剛摸那個了,去洗洗。”

陳向鬆好笑地看她一眼,隨後去洗手間洗手,等他出來,夏禾問道:“那種小卡片上印的為什麼都是女人?”

“你想看男人的?”

“啊,沒見過男人的。”

陳向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你不是已經有十條魚了?”

“都死了”,夏禾惆悵地搖了搖頭,“你知道什麼叫見光死嗎?”

陳向鬆神色一凜:“你跟他們見麵了?”

“見了一個”,夏禾有些一言難儘,“網路上騙子太多了。”

陳向鬆深吸一口氣,瞬間覺得房間裡有些悶,他到窗邊開啟窗戶,對夏禾說道:“我不喝酒,你回去吧。”

夏禾挑眉:“我見彆的男人你生氣了?”

陳向鬆沉默地看著她沒說話,夏禾便笑道:“我記得是你自己拒絕我的吧?現在你又在氣什麼?”

陳向鬆神色平淡:“出去。”

他這樣冷淡,夏禾反倒是更加自在,她坐在陳向鬆剛才坐的椅子上,姿態隨意地靠著椅背,把啤酒放到桌子上,目光輕佻地看著他,問道:“喝不喝?”

陳向鬆目光微沉:“還需要我再說一遍?”

夏禾臉色也冷了下來:“你說。”

陳向鬆:“出去。”

夏禾冷笑一聲直接起身轉身就走。

陳向鬆看著她的背影平複了一下呼吸,說道:“你做事情能不能過過腦子?”

走到門口的夏禾轉身:“你管我?我就是被人賣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有什麼關係?”陳向鬆大步走向她,一把將人拽過來困在懷裡,聲音低沉,問道,“你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賊心沒賊膽”,夏禾譏諷地看著他,“你就是個懦夫。”

陳向鬆聞言輕笑:“行,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

說著他就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吻了下去。

男人的氣息火熱,唇上帶了發狠的力道,摟在她腰間的手彷彿是要把她完全融入到他的骨血當中。

夏禾被動承受著男人的侵略,試圖找到反擊的機會,然而陳向鬆的攻勢太過猛烈,一直到結束,她也沒有找到機會。

離開她的唇,陳向鬆微垂著眼皮,目光晦澀帶著侵略,嘴角漫不經心露出一抹笑意,問道:“還要繼續嗎?”

夏禾手搭在他胸前,唇上還有他存在過的觸感,觸及他神色時,她嘴角微揚,眼波流轉,輕笑道:“你敢嗎?”

陳向鬆輕笑一聲,直接手上用力把人提了起來。

夏禾猛地升高,腿下意識盤到他腰上,低頭看著他。

陳向鬆輕笑:“放心,摔不著你。”

隻一個簡單的動作,夏禾下意識一抖,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下抓緊他的衣服。

察覺到她異樣的陳向鬆側頭看了眼她的手,笑道:“這就不行了?我還沒怎麼樣呢。”

夏禾咬了下唇,說道:“我恐高。”

“是嗎?”陳向鬆把人放到床上,“恐高可不行,得治。”

說著他一手撐在夏禾身側,一手輕輕挑開她鎖骨下方的一顆釦子。

“你現在說停還來得及。”

夏禾垂眸看了眼他骨節分明的手,笑道:“你果然不敢。”

陳向鬆輕笑,手指又挑開一顆釦子,隨後抬眸看向她,問道:“繼續嗎?”

夏禾目光直直地看著他,抬手衝他勾了勾手指。

陳向鬆俯身過去,下一秒,人就被她推著調了個方向。

躺在床上,陳向鬆眨了眨眼。

夏禾跨坐在他身上,直接豪放的一把拽開他的睡衣釦子。

陳向鬆輕笑:“看來我以後不能穿帶釦子的衣服。”

夏禾俯身,雙手撐在他頭兩側,諷刺道:“這麼慢,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身上的衣服被陳向鬆挑開兩顆釦子,此時她俯身過來,陳向鬆毫不費力地就看見了那些半遮半掩的春色,他眸光幽深,看著夏禾說道:“那你來。”

夏禾笑了笑,把頭發撩到一側,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隨後唇移到他下巴處,又一路向下到喉結,在那裡輕輕咬了一下。

陳向鬆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喉嚨滾了滾。

夏禾抬頭看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喉結上摸了摸,說道:“你再讓它動一次。”

她剛說完,喉結果然又動了一下,夏禾瞬間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笑的開心。

“我認輸”,陳向鬆閉了閉眼,說道。

夏禾手上的動作頓了下,隨後看向他:“你說認輸我就要接受?”

“那你想怎麼樣?”陳向鬆也看著她,“你想讓我負責嗎?”

夏禾輕笑一聲,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臉貼著他的胸膛,閉上眼睛,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求個結果?各取所需不好嗎?”

感受到她的溫度,陳向鬆剛剛落空的手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搭在她的身上。

翌日,夏禾在陳向鬆懷裡醒來,她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隻是一夜過去,衣服又被蹭開了一顆釦子,此時正鬆鬆垮垮地掛在她身上。

她起來時看了眼陳向鬆,埋怨道:“也不說幫我扣上。”

陳向鬆神色平靜:“看都看了,再扣還有什麼意義。”

夏禾聞言扣釦子的手頓住,轉頭看向他:“你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碰了吧?”

陳向鬆睨她一眼直接起身下床:“我還不至於那麼下流。”

“是嗎?”夏禾眼睛落在他某一處看了一眼,隨後抬頭看著他的臉,“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陳向鬆神色坦然,諷刺道:“沒學過生物?”

說完他直接進了洗手間。

坐在床上的夏禾挑了挑眉,他這是放棄掙紮了?

她整理好衣服伸了伸懶腰,昨天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已經不記得了,不過這一晚睡得卻異常安穩,最近幾個月,除了醫院打針那晚,昨天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晚,整夜一個夢都沒有做。

“陳向鬆,我發現你很助眠。”

洗手間裡正在刷牙的人回頭,透過洗手間玻璃和她對視。

她說道:“我以後能不能每天和你一起睡?”

陳向鬆沉默轉身繼續刷牙,刷完牙後,他推開洗手間的門,看著夏禾,說道:“進來。”

正要離開的夏禾疑惑地看著他:“有事?”

陳向鬆嘴角露出溫和笑意:“你不僅可以跟我一起睡,你還可以跟我一起洗澡。”

夏禾:“……”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你乾嘛一副被我糟蹋了的樣子?”

陳向鬆微笑:“我在認真邀請你。”

“免了”,夏禾禮貌謝絕,“我還沒開放到大白天和人**相見。”

“那真是可惜”,陳向鬆看著她,“記得關門。”

夏禾點點頭開門離開,在關門前,說道:“你認真考慮下我剛剛說的事。”

陳向鬆沉默地脫了衣服走到淋浴下麵,涼水從上落下,直到周身溫度下降,他心裡的燥熱才被壓了下去。

回到房間後,夏禾倒在床上看著房頂沒有動,想起昨天晚上陳向鬆的變化,她抬手摸了摸嘴唇,隨後皺了皺眉,現在的發展,已經與她最開始想要的背道而馳,這讓她心裡有些不安。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看到上麵來自江城的電話後,她頓了下,按下了接聽。

“喂?”

“夏禾?”

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夏禾沉默一瞬,說道:“是我。”

那邊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天呐,總算找到你了,要不是我在寧城遇見劉姨,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聽到昔日好友的聲音,夏禾神色微暖,嘴角翹了翹,說道:“抱歉,忘了聯係你。”

“你是要抱歉,害我擔心你這麼久。”電話那邊的人說著就笑了起來,“我已經問了劉姨你的地址,過幾天我們去看你。”

夏禾神色一暗:“你們?”

“哎呀,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那邊聲音神秘,“放心,肯定給你一個驚喜,對了,你現在怎麼樣?”

夏禾臉上的笑容消失,平淡道:“還是老樣子。”

那邊的人瞬間沉默,隔了許久,才說道:“夏夏,叔叔阿姨已經離開了,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你應該學著接受,而不是一直壓抑自己。”

夏禾沉默一瞬,說道:“我知道。”

那邊又說了些什麼她沒再繼續聽了,已經幾天沒犯的頭痛突然襲來,讓她從這幾天的輕鬆再次墜入深淵。

額頭抵在床上,額角突突地跳,這一刻,夏禾才發現時間的可怕。

不過是幾天沒有發病而已,她就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從前再熟悉不過的感覺,此刻竟然變得如此難挨。

陳向鬆洗完澡就下樓去買早餐,回來後見夏禾這邊沒聲音,他心裡一緊,抬手敲了敲門。

“夏禾?”

裡麵沒聲音,陳向鬆又敲了敲,聲音也大了些。

“夏禾?”

房門從裡麵開啟,穿著吊帶睡裙一身水汽的夏禾眼神落在他身上,戲謔道:“這麼快就想我了?”

陳向鬆皺了皺眉,眼神探究地落在她臉上,問道:“你還好嗎?”

“我好不好,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夏禾說著讓開門口的位置,“要不要進來?”

陳向鬆打量了她一下,說道:“吹完頭發過來吃早餐。”

夏禾笑了笑:“把我的那份給我,我在這邊吃。”

陳向鬆沉默一瞬,把手裡的早餐拿給她一份:“記得吹頭發。”

夏禾伸手接過:“謝了。”

房門關上,陳向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後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早餐放下,他便拿著房卡再次出門。

隔壁,夏禾關上門後,就抬手揉了揉額頭,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她煩躁的揪了揪頭發。

哪怕洗過澡,頭痛的感覺依然無法消減,她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隨後來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把裡麵的東西都翻了出來也沒找到一瓶藥。

她錘了錘額頭,隨後認命般坐到地上,目光茫然地看著洗手間玻璃上映出的人影。

那個頭發亂糟糟的人,不是瘋子是什麼?

夏禾嘴角翹了翹,低聲笑了出來。

“夏禾?”

陳向鬆的聲音再次在門外響起,夏禾愣了一下,她本不想理他,可他卻一直敲個沒完。

她理了理頭發開門,還不等說話,麵前就遞過來一個藥盒。

“止痛藥,如果頭痛得厲害就吃一粒,但不要多吃。”

夏禾瞬間愣住,她低頭看著麵前的藥盒,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堵,她沒有抬頭看他,而是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陳向鬆拉起她一隻手,把藥放進她手裡,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身體不舒服不要硬撐,我就在你隔壁,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夏禾手指動了動,輕輕握住藥盒,抬頭看著他,輕笑道:“我的頭疼得像要裂開一樣。”

她眼裡含著一汪清水,陳向鬆心中酸澀憋悶,他上前抱著她,輕聲道:“吃了藥再睡一覺,睡醒就不疼了。”

夏禾一手抓著他的衣服,閉上眼睛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輕聲道:“好,我聽你的。”

因為夏禾這邊的突發狀況,接下來的物資調配就全由陳向鬆一個人負責,調往四個學校的物資品類不同,車輛也不同,一上午的時間,陳向鬆一直在和三方聯係,等四輛貨車終於到達四所小學時,他又接到了幾位校長發來的視訊,在確定所有物資都發放到孩子手裡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拒絕了妹妹一起吃飯的邀請後,他再次來到夏禾房間。

早晨吃過藥,睡了一覺,此時夏禾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隻是神色還是有些憔悴。

陳向鬆怕繼續留在這邊她休息不好,就說道:“我們買今天晚上的機票回去。”

夏禾點點頭:“你決定。”

陳向鬆意外地看著她,輕笑:“你要是能一直這麼配合就好了。”

夏禾笑了笑沒說話,陳向鬆也沒想要她的回答,確定她沒事後,他又下樓去還車。

陳向鬆剛下樓,就收到了夏禾的微信轉賬,他眉頭微挑,直接點了接收。

兩人在雲城坐高鐵到金海的省會城市,然後又去機場坐飛機,到達青城時,已經晚上十點,回到熟悉的院子,夏禾站在門口,笑道:“終於回來了。”

陳向鬆側頭看著她:“想家了?”

夏禾看他一眼,“如果這裡算是我的家,那我確實是想的。”

算是?

陳向鬆看著她輕笑:“歡迎回家。”

夏禾睫毛顫了顫,看了他一眼率先進了院子。

“陳向鬆,你很無聊。”

回來的第二日,夏禾忙著給劉姨的房間重新佈局,而陳向鬆則回到公司處理離職前最後的事情。

他突然離開,原本應該早就開始的交接工作被迫耽擱,運營部的工作推進也不算順利,他一回來,就接收到了新任運營總監的軟釘子。

“陳總,你不在,我這工作可是寸步難行啊。”新任運營部汪總監說道。

陳向鬆聞言輕笑,說道:“今天開始正式交接?”

他不接話,汪總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隻能不情不願地配合他工作。

全部工作交接後,張總給陳向鬆辦了個歡送會,他被人壓著參加了兩場活動,灌了一肚子酒,回到永安路的時候,走路都有些晃。

夏禾從劉姨的房間裡一出來,就看到黑暗中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個人,她仔細看了看,不確定道:“陳向鬆?”

正在找鑰匙開門的人看向她,問道:“還沒睡?”

夏禾來到他身邊,皺了皺眉:“怎麼喝這麼多?”

陳向鬆輕笑:“你心疼啊?”

夏禾冷笑:“我看你真是喝多了。”

陳向鬆笑著收回視線,手在身上摸了摸,夏禾眉頭微動,問道:“你找什麼呢?”

陳向鬆:“鑰匙。”

夏禾沉默地看了看他門上與她一起新換的指紋鎖,問道:“鑰匙會不會被你落在彆的地方了?”

陳向鬆疑惑回頭。

夏禾意有所指:“比如哪個姑孃的包裡?”

陳向鬆聞言輕笑:“你少炸我,我從不和彆的姑娘喝酒。”

“是嗎?”夏禾往前走了一步,“我不信。”

說著她來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衣領聞了聞。

陳向鬆垂眸看著她:“聞到什麼了?”

夏禾:“一股酒味,難聞死了。”

陳向鬆低聲笑了笑,神色無奈地看著她,低聲道:“幫幫忙。”

“什麼忙?”

“我找不到鑰匙,開不了門。”

夏禾輕笑:“你想睡我那裡?”

陳向鬆瞬間沉默,像是在認真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夏禾冷哼一聲,一把抓起他的手,按到指紋鎖上,說道:“下次做點實際的夢。”

手上柔軟的觸感還不等細細感受就消失,陳向鬆微微歎氣,隨手開了門。

夏禾看向他:“你歎什麼氣?”

陳向鬆輕笑,伸手開啟屋子裡的燈,燈光下他眉目清朗,說道:“我歎你太單純,容易被騙。”

夏禾神色一愣,在她反應過來前,陳向鬆果斷地關上門。

二樓另一側,被兩人忽略得徹底,眼睜睜看著好友忽悠小姑娘,摸人小手的周航再也忍不住,感歎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網友誠不欺我啊!”

被他突然出現嚇一跳的夏禾瞬間不知道該先生誰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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