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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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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兒子。”

聽到聲音,
陳向鬆立刻起身出了門。

隔壁,夏禾也正好出來,看見劉姨便說道:“她沒來我這裡。”

“那她能去哪啊”,
劉姨說著就一邊打電話一邊轉身下樓高聲呼喊,
“涵涵?”

看著劉姨焦急的身影,
夏禾下意識跟著跑出去,
陳向鬆及時拉住她。

“去換身衣服,
我先去看看。”

說著他就直接下了樓,夏禾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隻能先回去換衣服。

此時,
樓下其他人也因為劉姨的呼喊而從房間出來,紛紛詢問出了什麼事。

“我就上個廁所的時間,
就幾分鐘她就不見了,手錶也沒帶。”

說著劉姨在院子裡仔仔細細找了一遍,就連放雜物的棚子都翻了一遍,
也沒看見人。

“先報警吧”,
陳向鬆說道。

一聽說報警,劉姨頓時腳下一軟,
正好下來的夏禾趕緊一邊打電話,
一邊扶住她,
說道:“您彆著急,
好好想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報警電話接通,
夏禾沉著冷靜地對著那邊說明情況,劉姨則對其他人說道:“也沒發生什麼事啊,
她一直都好好的,
就是她爸爸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一旁的王文文遲疑道:“能不能是去機場或者車站了?”

她剛說完,陳向鬆就說道:“你們在附近找,
我和老周老孫我們往車站和機場的方向找,幾分鐘,她應該也走不遠。”

說著,幾人就紛紛離開院子去找人,王茜拉住要跟陳向鬆他們一起走的張浩,趕緊說道:“你跟媽媽一起,你要是丟了,我也瘋了。”

張浩隻能留下來跟她一起,他看了眼劉姨,小聲說道:“媽,你說話注意一點,劉奶奶聽到要傷心的。”

王茜頓時意識到自己又嘴快了,趕緊推了他一把:“就你話多,趕緊出去找人。”

其他人紛紛出去找人,院子裡一時隻剩下夏禾陪著劉姨一起等著警察過來,沒多久,就有夏禾不認識的鄰居上門,找劉姨要了涵涵的照片也加入了找人的隊伍。

一時間,整條街道都充斥著尋找涵涵的呼喊聲,夏禾抱了抱劉姨:“沒事的,這麼多人找她呢,一定沒事的。”

劉姨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她從來沒自己一個人出過這個院子,要是出了什麼事……”

接下來的話劉姨沒有說,她完全不敢想那種可能性。

永安路與聯興街交彙處,一個穿著粉色兔子睡衣的小姑娘背著書包,手上緊緊攥著一枝玫瑰花,眉頭緊皺地看著麵前的車流,她嘗試著伸出手,卻又在有車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收回。

不遠處傳來的呼喊聲讓她身體僵了一下,她回頭看向來時的那條街,在看到幾個不認識的身影後,她下意識後退,隨後一臉驚恐地轉身就跑。

慌不擇路間,她跑進了一個聯興街的一個老小區,最後通過老小區,跑進了一處荒廢多年的市場內。

另一邊,轄區派出所民警很快就來到168號院,瞭解完情況後,帶著劉姨和夏禾到派出所調取監控。

當看見涵涵的身影出現在街邊,又看著她跑進小區,最後消失在黑暗中,劉姨的心跳似乎都要停了,人直接癱軟在椅子上。

老小區沒有監控覆蓋,一直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如今涵涵在那邊不見,民警隻能聯係小區物業,隨後展開地毯式搜尋。

夏禾給陳向鬆打了個電話,一群人同時向涵涵最後出現的小區出發,找人的聲音驚動了更多的人加入,聲音越大,躲在市場角落的小姑娘就更加害怕,更加不敢出來,腦子裡一遍遍回放著去過聽過的,那些讓她怎樣都無法忘記的話。

“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過這樣的日子?”

“你就是個拖油瓶!”

“跟你媽一樣就知道哭!再哭信不信老子揍你?”

“涵涵,你爸媽要離婚了,你想跟誰?”

“你爸媽不要你了,他們要把你賣了。”

“再哭?再哭就把你送人!”

“看見那邊那個人了嗎?他就是來抓你的,你爸媽把你賣了!”

嘈雜尖銳的聲音紛紛擠進她的腦袋,一個個大人的小孩的臉扭曲著,滿懷惡意地對著她說著些令人害怕的話,她緊緊抱住膝蓋把頭埋進臂彎裡,額角的頭發被逐漸汗濕,嘴裡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小區附近,夏禾與劉姨分開,參與到找人的隊伍當中。

一遍一遍喊著熟悉的名字,夏禾的心頭越加煩躁,來回繞著小區走了一遍還沒找到人,她抓了抓頭發,隨後突然愣住,眉頭皺了皺,然後看向街邊,遲疑了一下,她緩緩走了過去。

一陣急刹車的聲音響起,夏禾感覺手臂上一緊,下一秒就跌進熟悉的懷裡,身後傳來陌生的叫罵聲,她遲疑地回頭,問道:“剛剛是你在叫我嗎?”

險些出車禍的司機看了她一眼罵了一句直接開車就走,陳向鬆則一手攬著她,心有餘悸地吐了口氣,說道:“沒事了,沒人叫你。”

“可是我聽見有人在叫我”,夏禾神色茫然地看著他,“你沒聽見嗎?”

陳向鬆看著他,攬著她的手下意識用力,嘴角動了動:“是我在叫你。”

“是嗎?”夏禾皺了皺眉,“可我怎麼感覺是彆人在叫我?”

陳向鬆喉嚨滾了滾:“沒有彆人,隻有我,好了,我們先去找涵涵。”

夏禾愣了下:“哦,對,要找涵涵。”

她直接越過他往小區裡麵走,嘴裡唸叨著:“對,我是來找涵涵的。”

說著她回頭看向身邊的人:“你今天看見了嗎?我送她的花她收了,她很開心,我也很開心,你知道她剛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嗎……”

陳向鬆耐心地聽著她的每一句話,她的語速比平常快了很多,精神看起來也比從前好了很多,每當他給回應後,她的情緒就會更好一些。

陳向鬆默默握緊手機,深吸一口氣後拉住她的手,說道:“我們去前麵看看。”

夏禾的目光落在他說的那個破舊市場裡,他問道:“會怕嗎?”

夏禾頓時甩開他的手,一臉無畏地走向市場。

“開玩笑,我玩密室逃脫可厲害了。”

陳向鬆在她身後開啟手機上的手電跟上她,走在她身邊,兩人從市場的大門進去,他在門口找了個長棍子,一邊護著她,一邊向裡麵走,走到中間的位置時,陳向鬆拉著她。

夏禾回頭,小聲道:“你怕了?”

陳向鬆看她一眼,拉著她走到西南的一個牆角,看到搭在牆角的木板時,陳向鬆看了眼夏禾,隨後掀開了木板。

“啊!”

一陣尖銳地叫聲響起,兩人下意識後退,反應過來時,兩人便看見蜷縮在角落裡的小姑娘。

陳向鬆趕緊上前檢視她情況,一邊說道:“給劉姨打電話,告訴她找到人了。”

夏禾此時還有點懵,直到陳向鬆去抱人,她才反應過來他是讓自己打電話。

她這邊在打電話,陳向鬆這邊嘗試著伸手抱起地上的小姑娘,結果手剛碰到她,手背上就被撓了下,下一秒就聽到小姑娘驚恐地哀求。

“彆抓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陳向鬆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後咬著牙看了眼旁邊,對夏禾說道:“來幫忙。”

剛掛了電話的夏禾過來,看了看蜷縮著躺在地上的孩子,忍不住皺了皺眉,壓住心裡突然串起來的火氣,她嘗試叫了一聲;“涵涵?”

還在嗚咽的小姑娘瞬間僵住,隨後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夏禾扯了扯唇:“是姑姑。”

說著,夏禾一把抓住陳向鬆的手腕,手上的力氣逐漸加深。

陳向鬆側頭看向她,隨後手腕掙脫握住了她的手。

情緒得到發泄的夏禾一隻手輕輕碰了下麵前的小姑娘,輕聲道:“涵涵,是姑姑。”

確定是她,小姑娘瞬間把臉埋起來,身體抖得更厲害,嘴裡含糊著說著什麼。

陳向鬆俯身聽了一下,隻聽見她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不要賣我……”

陳向鬆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剛想跟夏禾說話,就聽她說:“你沒有錯,是他們錯了。”

他詫異地看向她,在她的位置,她應該是聽不見的才對。

夏禾沒管他的驚訝,而是抽出被他握著的手,雙手抱起地上蜷縮的小姑娘,一下下安撫著她有些發抖的身子。

“不怕,你沒錯,沒人會怪你。”她抱著人坐在地上,目光看著破碎的窗戶外麵,出神道,“你比我幸運。”

聽到這句話,一直注視著她的陳向鬆瞬間感覺心臟像是被人重重錘了一拳。

接到電話,劉姨很快趕了過來,一起來的還有警察和其他幾位鄰居,見孩子找到,眾人紛紛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有人忍不住感慨道:“養孩子難啊,現在的孩子,太脆弱了,動不動就給你消失。”

但也有人反駁道:“到底是養孩子難,還是家長要求高,現在孩子的壓力,哪個不是家長給的?”

爭辯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隻剩168號院的人還在這邊,其他幾人也離開後,劉姨要帶涵涵隨民警到派出所做筆錄,夏禾和陳向鬆陪同。

在派出所,得知涵涵是想去找爸爸時,劉姨忍不住打了她兩下,看著和孫女一起哭的劉姨,夏禾再也壓不住火氣,直接走向兩人,結果她才走一步,就被陳向鬆拉住。

“你要乾什麼?”

夏禾一把甩開他:“少管閒事!”

被甩開後,陳向鬆再次拉住她,說道:“劉姨已經打過了。”

被戳中內心的夏禾顫抖的手倏地握拳,看向陳向鬆,諷刺道:“你很煩你知道嗎?”

陳向鬆目光平靜,絲毫沒有被她的話刺激到,而是說道:“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從派出所回來時已經淩晨,劉姨抱著睡著的涵涵回了房間,樓下王茜披著衣服上來詢問情況。

“怎麼樣了?”

夏禾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陳向鬆解釋道:“生氣呢。”

王茜聞言笑了笑:“是要生氣,這孩子真是嚇死人了。”

說著她又去找劉姨問情況,得知一切都好才放心地離開。

孩子終於找回來,劉姨心力交瘁,她看向夏禾和陳向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兩人點點頭離開,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正好碰上剛上樓的王文文,看見夏禾,她愣了一下。

夏禾問道:“怎麼了?”

王文文頓了下:“我去找劉姨。”

夏禾回頭看了眼劉姨的房間:“劉姨睡了,你跟我說吧。”

王文文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不著急,明天再說也行。”

說著她便轉身打算離開,夏禾叫住她。

“文文”

王文文頓時一臉懊惱。

“是有什麼我不方便知道的嗎?”夏禾笑了笑,“你是想提醒劉姨注意涵涵的心理問題?”

王文文轉過身,緊張地咬了下唇:“夏夏,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你隻是怕我多想。”夏禾輕笑,“沒事,我會告訴劉姨的。”

“啊”,王文文尷尬地笑了兩聲,“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直接轉身,走了一步又轉身回來快速走到夏禾身邊抱了抱她然後飛速離開。

王文文離開後,夏禾轉身看向陳向鬆:“今天是不應影響你兼職了?”

陳向鬆輕笑:“批發市場那邊我最近打算停掉了。”

“嗯,挺好的。”夏禾開了門,看了他一眼,“早點休息。”

說完她便直接回了房間,陳向鬆在門外站了一會也打算回去休息,剛開了門,就聽到隔壁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他頓了下,隨後若無其事的回到了房間。

夏禾房間裡,剛摔了一個酒瓶的夏禾平複了下呼吸,嘴角露出笑意,心情極好的收拾了殘局,然後開啟手機訂了外賣,來這邊這麼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想吃東西的**。

一邊吃著東西喝著酒,一邊看著時下最流行的綜藝,幾個月來,夏禾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開心。

一直到淩晨三點都還沒有睡意,她又開啟電腦找了幾個帶貨直播來看,一邊看還一邊做著筆記,直到淩晨四點,她才意猶未儘地關上電腦上床睡覺。

可即使躺在床上也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聽到有人叫她,她轉身看向門口,那裡並沒有人,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突然出現的畫麵控製不住地鑽進腦子裡,耳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吵,她把被子拉過頭頂,煩躁道:“彆吵了煩死了!”

耳邊瞬間安靜,夏禾把被子拉下來,露出一雙眼睛,盯著虛空看了好久才閉上眼睛睡覺。

早上七點,陳向鬆剛醒,外麵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夏禾充滿活力的聲音。

“陳向鬆,起來吃早餐!”

陳向鬆頓了下,穿上上衣去開門,門剛開啟,就見她手上捧著一個盤子,盤子上四個大包子正冒著熱氣。

看見他,夏禾眉眼彎彎:“劉姨早上新做的,你快嘗嘗。”

陳向鬆接過她手上的包子,看著她問道:“很高興?”

“當然了”,夏禾歪了下頭,“你不高興嗎?”

陳向鬆垂眸笑了下,說道:“我也很高興。”

“你快收拾一下吃飯”,夏禾推了他一下,“我昨天整理了一下主播直播話術,一會發給你。”

正要回去的陳向鬆停住:“什麼時候整理的?”

“昨天晚上”,夏禾一臉得意,“我昨天花了兩個多小時,看了好幾場直播。”

陳向鬆下意識咬了下舌尖,痛感傳來,他才笑道:“幾點睡的。”

夏禾愣了下:“好像是四點多?我沒注意。”

說完她就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彆管了,趕緊去吃飯,哦,對了,跟你說一下,今天劉姨要帶涵涵去看醫生,我要陪她一起去,我晚點去公司。”

“好”,陳向鬆看著她,“你先忙你的事。”

夏禾離開後,陳向鬆端著盤子站在門口許久,聽著不遠處劉姨那邊夏禾的聲音,他笑了下,關上了門。

上午,夏禾和劉姨一起帶著涵涵去了醫院。

父母感情不和,頻繁爭吵,對於部分心思本就敏感的孩子來說,大多都會把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並且產生如果自己更乖父母就不會吵架的錯覺,從而下意識討好,討好的結果就是變得更加敏感。

相較於吵架,父母離婚,對這類孩子來說則是更大的災難。

既擔心自己的未來,又會喪失安全感,從而產生抑鬱自卑的心理,甚至會因為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而自卑到無法融入同齡人之中,性格開始變得孤僻,從而帶來一係列的惡性迴圈,例如校園暴力。

第一次知道從前的同學叫涵涵小啞巴,劉姨眼前一黑,她隻知道孩子在家不愛說話,膽小,但從來不知道在學校竟然還被欺負。

“你的同學隻給你起了外號嗎?他們還有做彆的什麼事嗎?”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輕聲問道。

涵涵低著頭,不安地摳著手指,小聲道:“他們說爸爸媽媽要把我賣掉,還把我的書撕爛了。”

小姑孃的聲音不高,卻彷彿穿雲裂石般狠狠砸進在場的每個人心裡。

“那你為什麼不說?”劉姨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涵涵下意識縮了下肩膀,醫生趕緊說道:“奶奶先不要說話。”

夏禾安撫地拍了拍劉姨。

她轉過頭做了個深呼吸,說道:“對不起,奶奶錯了。”

涵涵下意識抬頭看向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這一幕看得夏禾忍不住皺眉。

一直到離開醫院,夏禾都還在想剛剛看到的那個笑。

上了車,她看向窩在劉姨懷裡的小姑娘,瞬間,剛剛那個笑臉就和她夢裡那個五歲的自己重合,一樣充斥帶著討好,一樣得可憐。

她抬手順了下頭發,看向劉姨,問道:“要告訴劉峰嗎?”

劉姨臉色一寒:“我回去給他打電話。”

夏禾看著專注玩著手指的小姑娘,想到上學的問題,又問道:“上學的事是要不要再緩緩?”

剛剛在醫生的詢問下,兩人也都看到了涵涵如今對學校的抗拒,想到這裡,劉姨歎了口氣,說道:“先把轉學辦了,然後再說吧,實在不行就先休學半年看看。”

把劉姨和涵涵送回家,夏禾便直接去了公司,在去公司的路上她給劉峰打了個電話,那邊接通後,她便說道:“我是夏禾。”

那邊似乎並沒有意外她會打來電話,顯然是涵涵的事劉姨已經與他說過了,在那邊冷淡的回了一句後,她直接說道:“你要是還有一點人性,就回青城一趟。”

那邊極諷刺地笑了聲,說道:“你真不愧是我媽養出來的孩子,都那麼樂意給彆人養孩子。”

說完他就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夏禾冷笑一聲,如果沒有劉姨,他以為他能像今天一樣過得這麼舒服?

廣元大廈20層,錦和網路科技有限公司內,陳向鬆剛跟周航開完會,分析完前一天的資料。

截止到昨天晚上十二點,視訊最高播放量已經到了15萬,開了230單,相較於同行,這個資料自然是不夠看,但在新起號階段,也算是還不錯的成績。

“現在真人出鏡,影視混剪的流量最大,圖文流量一般,但我沒想到畫線還是有點用。”周航說道。

所謂畫線,就是把書裡比較出名或者富有人生哲理的句子那筆畫出來,然後拍照,做成圖文合集的視訊發布在賬號上。

“出名的句子,必然是能直擊很多人內心的。”陳向鬆笑了笑,“還是會有一部分人因為一個句子而買一本書的。”

“確實,我就是這種人。”周航說道。

他剛說完,陳向鬆就接到一通電話,和那邊說了幾句,他對周航說道:“送裝置的來了。”

周航從兩個電腦顯示屏的縫隙中看他:“那你先過去,我手上這點活忙完。”

說著,陳向鬆就拿上昨天新買的相機和攝像頭去了隔壁。

沒多久,周航過來,問道:“怎麼樣?”

陳向鬆看他一眼:“先測試一下裝置。”

測試過主鏡頭和特寫鏡頭以及直播大屏的清晰度和音訊裝置,陳向鬆又調了下燈光,一切全部結束,來送裝置的工人問道:“你們背景不用綠幕嗎?”

“現在還沒想好”,陳向鬆輕笑,“等確定是用綠幕還是黑板,我們商定後再聯係你們,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們多跑一趟。”

等送裝置的工人一離開,周航離開直播機位,一隻胳膊搭在陳向鬆肩上:“給彆人乾了這麼多年幕後,如今要自己做了,什麼感覺?”

陳向鬆想了想,說道:“激動。”

“呦”,周航看向他,“你還有激動的時候呢?”

陳向鬆一把扒拉掉他的手:“你賺錢不激動?”

說完他就關掉裝置出了辦公室,周航慫了下肩,所有裝置挨個摸了一遍後,他拍拍花大價錢定製的主機,感慨道:“想當初哥們在遊戲裡征戰的那些年,多想要一個好的主機。”

門外,陳向鬆看著滿臉怒氣的夏禾,還不等開口,就聽她問道:“男人是不是都那麼冷血?”

陳向鬆愣了下,不確定地反手指了下自己:“你是在說我?”

夏禾皺眉:“你不認識劉峰?”

陳向鬆挑了下眉:“見過。”

“嗬,你見過的人還真不少。”夏禾下意識諷刺道。

見她此時這麼敏感易怒,陳向鬆默默後退一步,問道:“是因為涵涵的事?”

“你離我那麼遠乾什麼?我能吃了你?”

“沒,我怕你看見我生氣。”

“嗬,算你識相。”

“……我一向識時務,你還沒說為什麼生氣。”

說到這個,夏禾頓時來氣:“你知道劉峰說什麼嗎?他說說涵涵的事他知道了,一句知道就打發了!”

陳向鬆沉默一瞬間,直覺現在說什麼都不對,他便說道:“涵涵這邊出了事,他應該會過來吧?要不到時候你揍他一頓。”

夏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陳向鬆頓了下,看來她真有這個打算。

他不說話,夏禾便問道:“直播裝置送來了?”

陳向鬆看了眼從直播房間出來的周航,說道:“送來了,也測試過了,等下你可以付尾款了。”

夏禾神情冷淡嗯了一聲。

一旁的周航愣住,怎麼又突然走高貴冷豔的路線了?他看了陳向鬆,眼神詢問情況。

陳向鬆彷彿沒看見他的眼神,而是看著夏禾眉,真誠道:“你要不要來測試一下裝置?還挺有意思的。”

“不用”,夏禾眼神都沒給房間裡的裝置一個,直接道,“我親自選的,自然是最好的。”

說完她便直接回了辦公室。

周航微張著嘴看看她,又看向陳向鬆,納悶道:“你不覺得她今天狀態有點反常嗎?她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她都沒試過,怎麼就知道裝置沒毛病?”

陳向鬆目光閃了閃,看向他,毫不留情道:“你驚訝的樣子特彆像個傻子。”

周航:“……”

他直接抬腿在先他一步離開的人屁股上踢了一腳:“去你的!”

“開個發票磨磨唧唧!”

陳向鬆剛開門,就聽見夏禾工位傳來的,叮叮咣咣敲鍵盤的聲音,以及她暴躁的碎碎念。

周航也湊過來,聽見裡麵的鍵盤聲,感慨道:“這個聲音可真親切啊。”

陳向鬆側頭看向他,他說道:“我初中玩炫舞的時候,整個網咖都是這種聲音,不知道夏禾玩沒玩過。”

陳向鬆眉頭微動,周航問道:“沒玩過?”

陳向鬆收回視線,周航頓時心裡不是滋味:“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玩了,有時間咱倆玩一下。”

陳向鬆抬腳走進辦公室:“不必。”

周航跟在他後麵進去,說道:“你彆不好意思,雖然我比你小一歲,但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兒子。”

陳向鬆頓時送給他一個死亡凝視,他剛要說話,就見夏禾冷著臉看著他們,說道:“沒事乾了是嗎?”

來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隨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工作,沒一會兒,在夏禾時不時暴躁的聲音中,周航給陳向鬆發了條微信。

【這是怎麼了?你惹她生氣了?】

陳向鬆看了眼微信沒有給他回,而是把視線落在正在揪頭發的人身上。

前天她還鬱鬱寡歡,怎麼這兩天突然情緒這麼明顯,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暴躁,而且昨天晚上那麼晚睡,她竟然一點都不累嗎?

她昨天說有人叫她,是真的有人叫她,還是她出現了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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