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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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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努力長命百歲”

大雨過後,
空氣清新涼爽,本該安靜的夜此時卻蟬鳴不斷。

陳向鬆靠著車身站在樹下,抬頭默默看著樹上叫個不停的東西,
猜測著對方到底為什麼沒命地叫個不停。

是在求偶,
還是因為降溫?

又一滴,
不知是雨水還是蟬的排泄物,
擦著他的鼻尖掉落在車窗上。

他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轉身去後備廂拿了條毛巾出來開始擦車。

對麵,夏禾剛下樓時就看見了陳向鬆的車,也目睹了他從下車到傻瓜一樣盯著樹看的全過程。

見他動了,
她以為陳向鬆會過來找她,沒想到他竟然擦起了車。

她愣了下,
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了眼時間,馬上三點了。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晚上擦車的愛好?”

聽到她的聲音,
陳向鬆轉頭看向她:“肯理我了?”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明明是你對我視而不見。”

陳向鬆最後擦了兩下車門,
隨後放下毛巾又拿了水洗手,從車裡拿了件外套出來徑直走到夏禾身邊。

“不覺得涼嗎?”

夏禾抬頭看他:“不覺得。”

陳向鬆無奈歎了口氣,
把手裡的衣服遞給她:“坐這個。”

夏禾沒接,
陳向鬆又說:“那你是想坐我腿上?”

“也不是不行,
”說著他在夏禾身邊坐下,
拍拍自己的腿,
“來吧,哥哥抱著你。”

夏禾睨他一眼,
見他不像在開玩笑,
隻能拿過他的衣服墊在屁股底下。

“你剛剛那句話很油膩。”

“是嗎?”

陳向鬆輕笑,“那油到你了嗎?”

夏禾眼裡帶著淡淡笑意,
說道:“還差一點。”

她抬頭看向街對麵的樹:“青城的蟬一直這麼早就開始叫嗎?”

陳向鬆也看向對麵:“可能是因為今天降溫。”

夏禾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你吃過嗎?我聽說油炸很香。”

陳向鬆搖搖頭:“我不吃蟲子。”

夏禾表情一下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害怕?”

陳向鬆搖搖頭:“嗯,害怕。”

夏禾眼睛又亮了幾分,裡麵閃著名為興奮的光,好像下一秒就要抓一個來試驗一下似的。

陳向鬆被她躍躍欲試的樣子逗笑,有些無奈道:“彆嚇我。”

夏禾輕哼一聲:“你求我,我也要抓一隻試試。”

陳向鬆:“你不是已經嚇過我了?”

夏禾疑惑:“什麼時候?”

陳向鬆哀怨地看著她,好像她是一個負心漢,幽幽道:“看來第一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明明每個字都很正常,可聽在夏禾耳朵裡卻莫名怪異。

有了陳向鬆提醒,她也想起來她來青城第一天晚上的事。

那天她確實嚇到陳向鬆了。

“那天你好像給我跪下了。”她說道。

陳向鬆嘴抽了抽:“怎麼年紀輕輕記性就不好了?”

夏禾淺笑著看著他,一副隨他怎麼否認的樣子。

他嚴肅道:“以後還是不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夏禾微愣,問道:“你看見了?”

陳向鬆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夏禾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赫然看見自己手上握著的煙盒。

陳向鬆看著她微笑,眼睛在燈光下溫潤明亮,一看就一點視力問題都沒有。

夏禾看著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說道:“你眼睛挺好看的。”

陳向鬆扯扯嘴角:“謝謝,沒你好看。”

夏禾把煙盒遞給陳向鬆:“我以前聽說煙可以讓人快樂,我試過了,是謠傳。”

陳向鬆接過,把裡麵她剛剛剩下的半根拿出來,起身說道:“那你肯定是聽錯了,香煙隻會危害健康。”

把夏禾剩下的半根扔進垃圾桶,他又說:“酒也一樣。”

夏禾視線追著他:“我懷疑你是在管我。”

陳向鬆認真道:“我是在關心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剩下的半盒煙塞進了兜裡。

夏禾不明就裡地看著他,他輕咳一聲:“挺貴的,以後見客戶還能用得到。”

夏禾:“……”

她頗有些無語,默默轉開視線,

“距離你剛剛說完香煙危害健康還不到一分鐘。”

陳向鬆:“……”

沉默片刻,陳向鬆重新坐到她身邊:“總不能浪費,有些人煙酒都來,健不健康的,也沒那麼重要。”

夏禾:“……這樣好嗎?”

陳向鬆:“……還……好吧?”

他說完看向夏禾,夏禾也沉默地看著他,沉默幾秒,兩人同時笑出聲,夏禾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感歎道:“你好壞啊。”

陳向鬆低頭看了她一眼:“應該還好吧?”

夏禾閉上眼睛。

“你怎麼會來?”

“想來就來了。”

“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好聽的。”

“你想聽我現在可以說給你聽。”

“那還是算了吧,”夏禾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甜言蜜語要真心纔好聽。”

“你覺得我不夠真心?”陳向鬆垂眸看著她,“你為什麼下來?”

“睡不著,”夏禾眨了眨眼,眼神渙散沒有焦點,“一閉上眼睛就是我爸媽躺在床上的樣子。”

陳向鬆手指動了下:“傷心嗎?”

夏禾睫毛顫了顫:“不清楚。”

她嘴角微微翹著:“隻是經常想起,吃飯會想,工作會想,睡覺也會想,每時每刻,那個場景都在我眼前。”

“我小的時候最愛睡在他們兩個中間,我一手牽一個,他們也總是給我留出位置,方便我偷偷跑過去,但是這次他們沒給我留。”

夏禾聲音突然有些抖:“如果我沒有賭氣出國,如果我經常回來……”

“從來都沒有什麼如果,”陳向鬆的聲音很平靜,“人的命天註定,哪有什麼如果。”

換作從前,陳向鬆一定會第一時間安慰夏禾,但他知道,此時的夏禾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她需要的,是能幫他麵對現實的人,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我連他們留給我的信都沒有看,”眼淚滑過鼻尖,夏禾扯了扯嘴角,笑了聲,說:“我怕他們怨我,更怕他們不怨我。”

夏禾轉過頭把臉埋進陳向鬆肩頭,抖著聲音問:“我以後怎麼辦呀?”

說完這一句,她終於嗚咽出聲,聲音輕而壓抑,似乎沒了父母,連哭都不能大聲。

鬨人的蟬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消失了,街上隻能遠遠傳來唰唰的聲音,那是雨後加夜班的環衛工人清掃街道的聲音。

路燈下,街邊台階上,陳向鬆一手環抱著夏禾,任其靠著他哭泣,另一隻手則無力地搭在腿上,神色木然地看著路麵,腦子裡都是父親死訊傳來時的畫麵。

當時他也是這樣,抱著妹妹什麼都做不了。

眼睛有些酸澀,他閉上眼睛喉嚨滾了滾,輕聲道:“你還有我。”

夏天的夜晚比冬天要短一些,天空一點點變亮時,陳向鬆低頭在夏禾頭頂輕輕吻了一下,隨後抱著睡著的她起身過到馬路對麵。

把人安置在汽車副駕,起身時,他清楚看見她眼角有淚流出。

連睡覺都在哭,又怎麼可能不傷心?

把外套蓋在她身上,陳向鬆關上車門,沒多久,就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

清晨又下了場雨,這場雨來得又快又急,剛清掃好的街道兩旁又落滿了樹葉,連陳向鬆的車上都落了幾片。

夏禾聽著雨聲醒來時,陳向鬆也剛醒,她轉頭看向他,彎著唇,聲音有些沙啞:“現在是不是後悔大晚上擦車了?”

陳向鬆看向前方,笑道:“你以為我是真想擦車?”

夏禾看著他沒說話,他說道:“不過是引起你注意的手段罷了。”

“你這手段可真夠幼稚的,”夏禾向後座看了一眼:“車裡有傘嗎?”

陳向鬆起身開啟她前麵的儲物箱,一把黑色折疊雨傘暴露在夏禾眼前。

昨天晚上在陳向鬆身邊哭了一場,夏禾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也幸好他昨天晚上沒多說什麼,要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和他提分手。

她拿起雨傘:“我回酒店,你回家還是去公司?”

陳向鬆挑眉:“想跑?”

“我暫時還沒想好怎麼麵對你,”夏禾向來坦蕩,幾乎從不遮掩,“等我想好了我再找你。”

陳向鬆笑笑:“那你可要快點想好。”

夏禾“嗯”了一聲,開門時她猶豫了一下,轉身看向陳向鬆:“要不然抱一下?”

陳向鬆:“……”

陳向鬆一下就矜持起來了:“我不想。”

夏禾:“……”

沒有多少人大早上會擁有好脾氣,夏禾也不例外。

她額角跳了跳:“給你機會再說一遍。”

陳向鬆頓時冷笑一聲:“隻許你不想見我,不許我不想被你抱?我還有沒有人權?”

夏禾也冷笑一聲,俯身用力抱了他一下,譏諷道:“為什麼不推開我?肌無力嗎?”

說完她就利落轉身,開門,打傘,下車,一氣嗬成。

陳向鬆目送她下車,隔著車窗看著她,她也許不知道,他愛死了她冷嘲熱諷的樣子,就好像她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樣。

察覺到他的目光,夏禾在車前停住隔著車窗看向他。

車裡的人嘴角噙著笑,見她看過去時挑了挑眉毛,又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夏禾笑了下,又看了他一眼便舉著傘走了。

陳向鬆目送著她的身影走進酒店,隨後歎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想事情,沒多久,老式桑塔納就駛進雨裡,消失在街角。

那天之後,陳向鬆連續三天都沒有見到夏禾,不是他回去的時候她睡了,就是他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出門了,明明兩個人就住在一個院子,卻連個擦身而過的機會都沒有。

三天的時間很長,可以發生很多事。

這期間,周航的父母告彆兒子帶著不滿回了老家,王文文明確拒絕了方天,使得方天整天沉浸在失戀當中,傷春悲秋,感歎人生不值得。

這三天內,華陽和周航見了麵,敲定了入職時間;公司的初次招聘工作也小有成效。

公司裡,周航看著盯著手機一言不發的好友,問道:“你和夏禾鬨矛盾了?”

陳向鬆搖搖頭,隨後拿起手機來回翻看,最後得出結論:“手機壞了。”

周航無語:“我看不是手機壞了,是你腦子壞了。”

陳向鬆無視他,把WiFi和資料流量關了又開,開了又關,反反複複,甚至還充了話費。

眼見他像著了魔似的,周航給他打了通電話。

手機鈴聲一響,陳向鬆抬頭看向周航,送他一記死亡凝視。

周航結束通話電話:“看來就是不想理你。”

“談戀愛就是這樣,”周航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女孩子心思敏感,有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就生氣了,咱們作為男人要細心一點,耐心一點。”

周航看著好友:“要包容,要主動,主動纔能有故事,懂嗎?”

陳向鬆冷笑一聲。

陳向鬆嗤之以鼻。

陳向鬆拿起手機。

見他出了辦公室,周航趕緊問道:“乾嗎去啊?”

陳向鬆:“打電話。”

周航搖搖頭,一邊繼續手上的工作一邊唱:“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

“呸,什麼玩意兒,一點也不吉利!”

陳向鬆來到樓道間,打出他這三天的不知道第幾個電話。

與之前每次一樣,依然沒有打通。

陳向鬆歎了口氣,要不是每天早上起來劉姨都對他說了夏禾的去向,他現在已經報警找她了。

陳向鬆回到辦公室時,周航正在檢視公司郵箱,都是品牌方發的合作意向書。

見陳向鬆進來,他問道:“沒接?”

“嗯,”陳向鬆回到自己那邊,“怎麼樣,有合適的嗎?”

“基本都是小品牌,品控不好把握。”周航笑了笑,“能讓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咱夏總可以啊。”

“你好意思說我?讓對方先寄樣品吧。”

“行,我也正要跟你說,一會還是你給培訓?”

說到培訓,陳向鬆皺眉:“你說怎麼一上播就張不開嘴呢?”

這幾天是陳向鬆給新招的兩個主播培訓,晚上就讓兩個人給周航當助播,線下時,兩個人說得頭頭是道,測試時也還算流暢,但一到正式上播人就像被什麼控製了一樣,接不上話不說,流程也是記得亂七八糟。

周航歎氣:“慢慢來吧。”

周航剛說完,就聽見了敲門聲,他喊了聲“進”。

他剛說完門外的人就推門進來。

周航詫異:“小芳?”

方天坐到周航身邊:“彆小芳小芳的,你當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個芳呢?”

陳向鬆起身去給他拿了瓶水:“怎麼突然過來了?”

“客氣,”方天接過水,說道,“你之前不是說要跟我合作嗎?我過來看看。”

周航瞬間看向陳向鬆,隨後又看向方天,跟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感歎道:“芳兒,你長大了。”

方天白他一眼:“得給錢。”

“當然,”周航答應得毫不猶豫,一點不提公司現在沒錢的事,熱情道:“我帶你參觀一下?”

“行,”方天說著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手持雲台相機,“走吧,我要錄個vlog。”

周航樂嗬嗬地帶著方天出去了,陳向鬆也到時間去培訓,他看了眼寂然無聲的手機照舊給夏禾發了條微信,本以為還是得不到回應,卻很快接到夏禾的回信。

【下午空一個小時時間給我,談投資的事。】

陳向鬆趕緊給她打電話,結果還是無法接通。

陳向鬆:……

此時的夏禾正與昨日來青城的張婧姝在4S店選車。

見夏禾聽銷售介紹聽得認真,張婧姝問道:“你真不打算回江城了?”

夏禾對銷售點點頭:“就這個吧。”

隨後對張婧姝說:“在哪裡不都一樣?”

“哪裡一樣?”張婧姝挽著夏禾往休息室走,“你難道都沒發現自己變了嗎?”

“哪裡變了?”

“哪裡都變了,以前你多快樂啊,現在呢,從早上到現在,我就沒見你笑過。”

“人都是會變的,”夏禾靠在沙發上輕笑,“其實我現在也很快樂。”

“說出來的話你自己信嗎?我知道叔叔阿姨的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你也不用這樣委屈自己,你現在住的那個房子,如果叔叔阿姨看見了得多心疼?”

張婧姝很清楚,夏禾家公司宣佈破產對她本人其實沒什麼影響,不說她自己賺的,就隻說她父母給她買的基金,就夠她無憂無慮過幾輩子了。

更何況,她還有這些年父母陸續給她置辦的房產,珠寶首飾。

如今她又要拋售手裡紀家的股份,這些股份一旦兌現,她手裡的現金不知道要有多少,她缺什麼也不會缺錢,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

“他們又看不見,”夏禾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便問道,“你還沒說來青城做什麼。”

“你說呢?”張婧姝哼了一聲,不情願地說道:“你叔叔在找你。”

叔叔?夏禾有一瞬間的疑惑,隨後纔想起來張婧姝說的是她父親同母異父的弟弟。

說起這個叔叔,夏禾對他並不熟悉,她這麼多年,也不過隻見過他兩次,一次是爺爺去世時他代奶奶來祭拜,另一次則是奶奶去世時,她去國外參加葬禮時見過。

“他前天回國就找我問了你的訊息,我想你可能不想讓彆人知道你在哪裡就沒告訴他,隻是我和鄭鴻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不會說。”

“我知道了,我會聯係他。”

見夏禾沒什麼太大反應,張婧姝就知道兩人並不熟悉,也對,她認識夏禾二十多年,一直到夏禾奶奶去世也沒見過她,更彆提夏禾奶奶在國外的家人了,她隻聽長輩提過,當年夏禾奶奶和夏爺爺離婚時鬨得很不愉快。

說起來,夏家上兩輩的人婚姻都很複雜。

銷售那邊很快拿了合同過來,交了訂金,約定好提車時間,兩人便離開了4S店。

張婧姝在江城還有工作,晚上就要回去,而夏禾下午也有事,兩人隻能再一起吃一頓中午飯就要分開。

吃飯時張婧姝詢問了夏禾的近況,得知她和陳向鬆在一起後,她沉默許久。

夏禾:“怎麼了?”

張婧姝:“你喜歡他嗎?”

夏禾輕笑:“喜歡啊。”

張婧姝抿了抿唇,遲疑道:“你不會是為了他才留在青城的吧?”

夏禾好笑:“你覺得可能嗎?”

“那誰知道了,”張婧姝皺了皺眉,“要是以前,你肯定不會,但是現在我不確定。”

“你想多了,不是因為他。”

“那就好,說起來,你是為什麼會喜歡他?”張婧姝想了想陳向鬆的樣子,“你們完全是兩個圈子的人,我簡直想象不到你們在一起會聊什麼。”

門當戶對不是說說而已,張婧姝不是看輕陳向鬆,而是知道他們無論是家境還是受到的教育都完全不同,這種情況下的兩個人,在思想上會有共鳴嗎?

夏禾知道張婧姝在想什麼,便說道:“談戀愛談的是感覺,不是家庭背景。”

張婧姝饒有興致:“怎麼說?”

夏禾:“我想睡他。”

“噗!”張婧姝忙放下剛拿起來的酒杯,連咳了好幾聲,“你……你怎麼能這樣!”

夏禾眉頭微挑:“我哪樣?”

“你……”

張婧姝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想告訴她叔叔阿姨剛走她這樣不合適,但她又清楚的知道,夏禾並非輕浮的人。

“夏夏,”張婧姝心疼地看著她,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你不要這樣,你這樣……”

張婧姝有些說不出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禾,她想說逝者已矣,她的生活也還是會繼續,總有一天那些痛苦都會被淡忘,可想起夏禾坐在病床上一言不發的樣子,她又沒辦法開口。

她知道,父母自殺這件事,夏禾大概是一輩子都無法釋懷了。

“靜姝,”夏禾笑得溫柔,“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再想不開了。”

夏禾說著看向窗外,外麵陽光璀璨,讓她不敢直視。

“我會努力長命百歲。”

告彆張婧姝,夏禾撥通了她給的電話。

對麵很快接通,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你好,請問哪位?”

夏禾輕笑:“二叔,好久不見,我是夏禾。”

與二叔趙明澍約了個見麵時間,夏禾去了公司。

午休時間,公司裡安靜得幾乎沒有聲音,她來到陳向鬆和周航的辦公室門前。

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麵隻有陳向鬆一個人,聽見聲音他抬頭看過來。

夏禾靠著門框站著,見他看過來,說道:“不過是三天沒見,你怎麼就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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