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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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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餘生永不孤單”

“她現在很不配合治療,
而且自殘,我們的建議是轉到專科醫院。”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陳向鬆腦子裡就隻剩下這一句話。

束縛帶已經解了,
但她掙紮過的勒痕還沒有消,
看起來特彆可憐。

陳向鬆輕輕抬起她的手,
神色認真地研究著護士的包紮方式,
以前他也給自己包紮過,
但不是很牢固,經常沒一會兒就鬆了。

仔細看了一會,他把她的手放下,
自己的兩隻手虛空模擬的比畫了兩下,覺得不對,
又捧起她的手繼續觀察。

“好看嗎?”

輕柔的聲音響起,陳向鬆轉頭,說道:“醒了?”

夏禾眨了眨眼睛:“我怎麼睡著了?”

陳向鬆抬了下她的手:“不記得了?”

夏禾目光落在手上,
隔了很久才說:“啊,
想起來了。”

說完她又閉上眼睛:“好睏。”

“困就再睡一會兒,”陳向鬆笑了笑,
“我在這陪你。”

夏禾彎著唇,
掀開略有些沉的眼皮:“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陳向鬆喉頭滾了下,
眼底頓時變得濕潤,
強笑著說:“你睡著了我就去。”

“嗯,
”夏禾應了一聲,緩緩翻身看向上麵,
許久後又問,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明天?”

夏禾愣了下,看向他:“他們允許嗎?”

“醫生建議轉院。”

“轉院嗎?那是不是要把我關起來?”

陳向鬆睫毛顫了下,
握住她的手:“也不一定轉院,也許明天你就好了。”

“希望吧。”

夏禾沒說幾句話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陳向鬆坐在他旁邊看著她,一直到天亮。

早上七點,護士過來抽完血,陳向鬆拿著送去化驗,路上,才給昨天晚上打了多個電話的陳向媛,回了個電話。後天鄭弋的父母要和他母親商議兩個人訂婚的事,不出意外,這周兩個人的婚事就會定下來,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陳向鬆還沒有訊息,陳向媛頓時就急了。

陳向鬆送完血回到病房時,夏禾正站在窗邊看風景,見他進來,她問道:“你哪天走?”

陳向鬆把床上的外套拿過來給她披上,說道:“我已經和媛媛說了,我這邊走不開。”

“熱,”夏禾推開衣服,“唯一的妹妹要訂婚你不回去像什麼話?媛媛會傷心的。”

“如果我照顧不好你她也會傷心。”

夏禾白了他一眼,他笑道:“你彆不信,那丫頭是個小財迷,她知道你有錢,恨不得我趕緊入贅。”

“哪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

護工大姐把早飯送來又出去,陳向鬆拉著她過去吃飯,說:“媛媛那裡你不用擔心,還有我母親。”

“你真的放心?”夏禾拽住他,雙手捧著他的臉,“你為了我,又耽誤工作又要缺席媛媛的家長見麵,你是想愧疚死我嗎?”

“你不需要愧疚,守在你身邊我才能安心。”

“可是我沒辦法安心,”夏禾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這裡要愧疚死了。”

陳向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純淨的眼睛,抿了下嘴唇,說道:“沒摸出來。”

“……無聊。”

“你怎麼不罵我?”

“懶得理你。”

甩開陳向鬆的手,夏禾突然晃了下,他趕緊扶住她。

“還暈?”

都過了一晚了,夏禾早就不暈了,因為用了藥,現在整個人非常平靜,既不覺得開心,也不覺得傷心,就是有點困,也不想搭理他。

早餐就是簡單的清粥小菜,夏禾吃了幾口又開始反胃,把陳向鬆愁得不行,她自己倒是很平靜,解釋道:“沒事,吃藥的副作用。”

除了總想睡覺,惡心想吐以外,她還尿頻,還開玩笑似的和陳向鬆說:“等會我要是睡著了不會尿床吧?”

她提起這事輕鬆自在的像是在說彆人的事,卻把陳向鬆心疼得不得了,當即就要給她辦轉院。

一說轉院,夏禾又說:“轉院你就見不到我了,我會被關起來,你要上班不能陪著我,到時候我一定會很慘,也許會做電療,我會一邊哭一邊把你忘了。”

她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樣,跟他說:“不信你查查。”

陳向鬆站在她麵前仔細地瞧著她,也許是因為昨天大鬨過一場的緣故,今天她整個人都透著疲憊,他甚至感受到一點自嘲和厭世感。

“不轉院,如果你想回家我們今天就回去。”

“你說得又不算,”夏禾仰麵躺在病床上:“回家……我哪裡還有家。”

她閉上眼睛,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說道:“我的存在就是個麻煩。”

陳向鬆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能說的話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說得多了,夏禾不煩他都要煩了。

“要不然你跟我回老家?出去走走,就當旅遊。”

夏禾突然睜開眼睛:“你要帶我見你媽媽?”

“嗯,也該見一麵了。”

“我不要,”夏禾翻過身拉過被子蓋上,聲音沉悶地從被子下傳出來,“我衣櫃裡有個還沒拆包裝的包,你幫我拿給媛媛,就當是我送給她的訂婚禮物。”

陳向鬆怕她悶壞了,把被子給她拉下來,在她瞪過來時,問道:“你難道不想看看我生活過的地方嗎?”

“上次不都看過了?”她皺了皺眉,“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腦子壞掉了?”

“上次看的是我的學校,我家你還沒去看過。”

“我不要!”夏禾又拉過被子蓋在頭上,“你家太遠了我不想去。”

“不想去我家,你也不想看看那些你幫助的孩子們?”

自從上次給陳向鬆曾經的小學捐贈過物資以後,夏禾每個月都會給那邊打一筆錢,如今那所灰土土的小學早就換了副樣子,那邊的學生還給夏禾寫過感謝信,信到現在還被夏禾寶貝地珍藏著。

“不想看,我又不是為了他們。”

“那你是為了誰?為了我?”

夏禾突然就不說話了,陳向鬆笑了下,坐在床邊把人連帶被子一起抱在懷裡,說道:“你就算為了我,陪我走一趟好不好?我有預感,這次如果我要回去,八成會脫層皮。”

夏禾雙手扒著被子,露出半張臉抬頭問道:“什麼意思?”

陳向鬆歎了口氣:“上週老家給我打電話,說我二叔病了,尿毒症,要透析,他們想讓我二叔來青城,我沒答應,前幾天他們又打電話,要我回去給我爺爺立碑。”

夏禾皺眉:“立碑為什麼要你回去?”

陳向鬆嗤笑一聲:“大概是因為我是陳家最受重視的長子嫡孫吧。”

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想起對方一口一個長子嫡孫,他就覺得滑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老陳家是什麼名門世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多了。

饒是夏禾現在情緒再怎麼平靜無波,也忍不住想笑:“他們對你很好嗎?”

“你見過哪個受重視的長子嫡孫,會被扔在土房子裡跟八歲的妹妹相依為命?”


以前沒聽你說過。”

“也沒什麼可說的,我父親死得早,我媽兩個月就改嫁了,我和媛媛跟著爺爺,但是爺爺歲數大,身體不好,沒辦法照顧我們,我們倆就跟著他到二叔家裡,住了大概有一個星期吧,我就帶著媛媛回自己家去了,之後他們就沒怎麼管過我了。”

“為什麼要回去?”夏禾皺著眉頭,“他們對你不好嗎?”

“媛媛吃不飽,”陳向鬆想起妹妹小時候瘦瘦小小的樣子,依然難掩怒氣,“媛媛小時候膽子小,我父親去世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開口說話,也沒辦法上學,每次我去上學,她自己在家都會被欺負,經常中午隻吃一點飯,隻有晚上我回來她能多吃一點,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小孩子肚子裡麵有蟲不愛吃飯,去村裡大夫那裡給她買了寶塔糖,結果打蟲也不管用,後來才知道她是不敢吃。”

陳向鬆永遠忘不了妹妹因為餓肚子,晚上縮成一團偷偷哭的樣子,也忘不了他因為砸廚房被人追著打。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清晰感覺到什麼是恨,也是第一次知道什麼是人性。

錢在爺爺手裡,所以他們捧著爺爺,他們兩個小的隻要在一天,這個錢,他們就沒辦法光明正大地拿。

“那你呢?你吃得飽嗎?”夏禾輕聲問道。

“記不清了,”陳向鬆低頭看她,笑著說,“放心,我從小就是個混蛋,虧不了自己。”

“有多混蛋?”

“大概是背著媛媛把村子裡每一戶都拜訪了一遍?”

夏禾疑惑,他笑了下,眼裡滿是嘲諷:“我爸的事故賠了十五萬,我媽拿走三萬,剩下的十二萬都在我爺爺手裡。”

十五萬賠償金,陳向鬆母親拿走三萬,剩下的十二萬,陳向鬆爺爺四萬五,其餘歸陳向鬆兄妹。但是,因為他們兄妹未成年,母親改嫁,由爺爺代為保管,這一度讓老爺子成了村裡的有錢人,不僅其餘兒女一下變得孝順,就連鄰裡相親都變得親近了。

陳向鬆母親前腳剛和人結婚,他爺爺就借出去三萬塊,二叔家也張羅要蓋房子,眼見兄妹倆的生活就要沒著落,陳向鬆情急之下,隻能每天背著妹妹挨家乞討,就算被爺爺和二叔二嬸擰著耳朵拉回家他也要做。尤其是借了錢的幾家,沒事他就帶著妹妹去他們門口哭,哭的人家覺得晦氣,不得不還錢。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多,每天放學兄妹倆就跟點卯上班一樣,能不在家吃飯就不在家吃飯,直到縣裡電視台有記者聽說了他們家的熱鬨,過來報道,這件事才結束。

曾經千斤重的事,如今說起來也是輕輕鬆鬆,陳向鬆甚至有些自得,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估計也不多了。

甚至那個記者,都是他故意找的,他每天中午都要去客車站點要飯,隻要有人問他為什麼不上學,他就要給他們講故事,立誌要讓這個事在縣城廣為流傳。

“說起來,老周算是我人生中第一個朋友,我很感謝他。”陳向鬆低頭親了親夏禾的眼睛,“怎麼還哭了?”

“哭你太慘了唄,”周航突然從門口冒出來,手上還拿了束花,見陳向鬆看花,趕緊解釋,“先說明啊,花不是我送的,是我家言言送的,昨天晚上她給你家夏總發視訊夏總沒接,後來問我怎麼回事,我也不好瞞著她,就說了,主要是怕她生氣,這是她昨天晚上訂的。”

他把花塞給正在慌忙擦眼淚的夏禾,說道:“我家言言說了,她很想你,如果可以,她想請你去美國看看她。”

周航都有點嫉妒:“她都沒說讓我去看她。”

“謝謝,”夏禾擦乾眼淚,“雖然要謝謝你,但是你也不該偷聽彆人講話。”

“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到了有一會了,是你們沒看見我,”周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好友,“再說了,要不是我沒打擾你倆,哪能聽見老陳說這話啊。”

他長歎一口氣,大刀闊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感歎道:“行,算你小子有點良心,也不枉你爹我這麼多年對你的照顧。”

夏禾抱著花,一邊找手機給佟言回訊息,一邊暗戳戳拱火:“他說是你爹。”

陳向鬆把她的手機拿給她,笑道:“沒事,到底誰是爹他心裡清楚。”

陳向鬆像對待兒子般看向好友,語重心長地說:“怎麼起這麼早?你也不年輕了,睡得少老得快,注意保養。”

周航哼笑一聲:“我再怎麼也比你年輕。”

說完他盯著夏禾猛看兩秒,然後拿出手機給佟言打電話,那邊一接通他就說:“老婆,我幫你看過了,看著是憔悴了點,但問題不大,老陳在這跟伺候皇後似的,你就放心吧!”

陳向鬆&夏禾:“……”

怎麼會有人這麼荒唐,當著病人的麵跟彆人彙報病情。

周航掛了電話,見兩人都一臉無語地看他,他挑了下眉:“我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我老婆讓我來,我當然得讓你們知道。”

陳向鬆嘴角抽了抽:“你不說我們也知道。”

夏禾低頭看剛響的手機,佟言發來的微信,上麵說:“你好好照顧自己,周航腦子有病,你彆搭理他。”

周航來去如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除了幫佟言送花,一點好事不乾,臨走還要學陳向鬆說話。

“怎麼還哭了?哈哈哈!”

陳向鬆一個枕頭砸出去,他人已經出門了。

被周航這麼一鬨,夏禾情緒反倒是好了不少,看向陳向鬆的眼睛都帶上了笑意。

陳向鬆也忍不住笑:“開心了?”

夏禾搖搖頭:“你開心了嗎?”

陳向鬆愣了下,就見她低頭從花束中抽出來一朵送給他,說;“我借花獻佛,祝你和周航友誼長存,祝你餘生永不孤單。”

陳向鬆心臟重重跳了下,喉嚨滾了滾,聲音突然有點啞,問道:“隻有這兩個祝福嗎?”

夏禾神色無奈,像是在說他怎麼這麼貪心,但還是在邊上抽出一朵小花,說道:“那就再祝你發大財吧!”

陳向鬆撲哧一聲笑出來,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接過花看了看,說:“這財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哎呀,有就不錯了,還要求那麼多。”

陳向鬆頓時哭笑不得,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低聲問:“你怎麼這麼可愛?”

“我這麼可愛,你要帶我回家嗎?”

“哎,”陳向鬆笑著歎了口氣,“你真的是……”

他扯著夏禾的袖子擦了擦眼睛,問道:“你不是說不去嗎?”

夏禾睨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咬牙道:“你再擦我真不去了。”

陳向鬆立刻把袖子給她扯平:“沒濕透。”

夏禾在醫院一共住了三天就簽協議出院了,剛一出院又馬不停蹄的跟著陳向鬆回老家,他們到的那天正好也是鄭弋父母上門那天。

一天之內又見到親家,又見到兒子女朋友,侯彩霞高興的合不攏嘴,就是陳向鬆繼父郭軍旺臉上也一直掛著笑。

陳向媛私下偷偷跟夏禾說:“郭叔上回還不是這樣呢,這是看我哥又行了。”

夏禾跟她交換了個眼神,她倒是覺得陳向鬆繼父這麼高興是因為鄭弋的父母。

也是見了麵,夏禾才知道自己其實是見過陳向媛這對未來公婆的,對方顯然也知道她,對她很是關切地問了幾句。

一開始知道兒子突然帶回來的女朋友,竟然跟未來親家認識時,侯彩霞很驚喜,猜測她的家庭條件一定很好,頓時又是替兒子高興又是擔心,對夏禾也熱情不少,隻是在知道夏禾父母都不在了以後,這份熱情就消減了不少。

一般談婚論嫁,男女雙方家長總是要來回拉扯一番,但意外的是鄭弋的父母都很爽快,似乎是很喜歡陳向媛,在侯彩霞提出的彩禮等一係列問題上,沒有一點異議直接一口答應,知道陳向媛跟哥哥感情好,還特意問了陳向鬆有什麼補充,殷勤的樣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就給兩個人辦婚禮。

晚飯結束送走鄭家人以後,陳向鬆原本想把夏禾送回酒店,然後再找自己的母親算今天的賬,結果對方竟然當著夏禾的麵直接叫他到一旁說話。

陳向鬆看了眼夏禾,後者對她笑了笑:“去吧,我在這等你。”

陳向鬆抱了抱她:“我很快過來。”

夏禾身邊還有陳向鬆的繼父和繼妹郭瑩,郭瑩看了眼繼母,說道:“你彆擔心,侯姨管不了他。”

夏禾笑道:“謝謝,我不擔心。”

郭瑩抿了抿唇,想幫繼母多說幾句好話,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

另一邊,侯彩霞見兒子過來,立刻就問:“那姑孃的父母都不在了?”

陳向鬆神情冰冷:“你現在是一點臉麵也不想要了嗎?”

侯彩霞神色一僵:“我還不是為了你?父母都死了,她的命得多硬?”

陳向鬆嗤笑一聲:“我有娘生沒娘養也活到今天,我的命不硬?你爸也死了,你的命不硬?”

這哪像一個兒子該跟母親說的話?就算是仇人也沒有這樣說話的。

侯彩霞臉色漲紅:“我是你媽!”

“生理上的母親而已,”陳向鬆不耐煩,“你我之間就各過各的,誰也彆管誰不好嗎?在我這你吃的教訓還不夠多嗎?”

侯彩霞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顯然是想起了他曾經做過的事。

他可以為了讓她少拿一些他父親的賠償款,就去找老郭鬨,還可以為了逼自己的爺爺,叔叔嬸嬸,到處裝可憐,更會為了泄憤把老郭傷到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他還把自己的堂兄弟,表兄弟都揍個遍,不惜把人打骨折。

“你瘋了,你不是我兒子,”侯彩霞害怕地後退,“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的確,”陳向鬆無所謂地笑笑,“你不配擁有我這樣的兒子。”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到了夏禾身邊,他又變成了溫柔體貼的模樣。

“走吧,明天我們回青城。”

兩人在郭家一家三口的注視下上了計程車,眼見計程車走遠,侯彩霞突然追了兩步,大喊道:“我生了你!”

車裡,夏禾回頭去看,陳向鬆把她的頭轉過來:“彆看。”

夏禾擔憂地看向身邊,雖然他表現得很平靜,但她還是知道他很傷心。

陳向鬆握著她的手,低頭把玩著她的手指,輕聲道:“她怕我。”

夏禾呼吸一窒,一個母親怕自己的孩子,這對孩子來說,何其殘忍。

陳向媛訂婚禮在一個月以後在江城舉辦,陳向鬆和夏禾也就沒有再留在這兒的必要,回到酒店他就訂了第二天的機票,顯然是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見他訂完機票就開始收拾行李,夏禾忍不住問:“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你家?”

陳向鬆頓了下,夏禾去過在他對麵蹲下:“你以前不是說不在意你媽媽了,現在又是在氣什麼?”

“我沒有生氣。”

“那就是傷心嘍。”

咚咚兩聲敲門的聲音,兩人同時看向房門,夏禾說:“你去。”

陳向鬆起來去開門,門外站著陳向媛和鄭弋。

“有事?”她問道。

陳向媛皺著眉:“媽給我打了電話。”

陳向鬆臉色一寒,鄭弋趕緊說:“我和媛媛送完我爸媽,就接到了阿姨的電話,媛媛怕你傷心所以過來看看。”

夏禾聽到門口的動靜,看到陳向媛她挑了下眉,然後推了下陳向鬆:“先進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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