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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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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哥,你真把你叔叔家廚房燒了?”

江城內環的四合院有市無價,
非常稀缺,價值一直居高不下,如果沒有意外,
這裡一定會賣個好價錢,
可偏偏夏禾父母是在這裡走的,
大概能買得起的人都會忌諱,
索性也就不考慮賣的問題了,
不如早早立下遺囑,等她死了就捐給國家。

原本在夏禾的記憶裡,她和父母都很少照相,
可這次整理,卻找出了一箱子的相簿,
還有好幾個碟片。

隨手翻開一個相簿,入眼便是稚嫩的少男少女相攜而立,臉上都帶著,
明媚燦爛的笑容。

輕輕摸摸照片,
夏禾立刻就想合上,卻聽旁邊的張靜姝說:“阿姨可真好看。”

夏禾頓了下,
再次看向照片,
十幾歲的姑娘,
即使不施粉黛,
也是滿分的好顏色。

“叔叔也很帥。”

伴隨著張靜姝的聲音,
夏禾的目光又落到照片上的少年身上。

他雖然看起來才十幾歲,卻已經有了風度翩翩,
溫文爾雅的君子氣質,
不像個日後商海沉浮的商人,倒像是個文人。

夏禾仔細看了看,
又往後翻了翻,找到一張父母26歲時的合影,示意張靜姝仔細看,說道:“你看看我到底是像我媽還是像我爸。”

張靜姝看看照片,又看看好友,說道:“感覺好像都差不多?眼睛像阿姨,鼻子像叔叔。”

“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倒也挺像叔叔阿姨,但是我聽我奶奶說過,你更像你奶奶,你不是見過你奶奶嗎?你覺得像嗎?”

夏禾搖搖頭:“看不出來,我就見過她一次,那時候她都老了。”

“反正不管像誰都好看。”張靜姝捧著臉,美滋滋的,“我媽媽說了,全天下美人都有相像之處呢,就連咱倆也有像的地方。”

夏禾:“……是是是,你最好看。”

“嘻嘻。”

找完相簿,夏禾就抱著箱子準備離開,直到踏出房間前,她才鼓起勇氣看向那張床。

那天的畫麵再次出現在眼前。

燃儘的煤爐,禁閉的門窗,穿戴整潔,睡得安詳的男女,以及呼擁而上的醫護人員。

其實公司在清算之前,有申請過破產重整,隻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

一直到現在夏禾也不能理解,破產重整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近年來,凡是申請破產重整的企業,不說全部救活,回到巔峰時期,但也沒幾個會失敗。她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或許真的出現在她父母身上,不然他們也不會因為連帶責任,把幾代人攢下的所有財產幾乎都賠光。

夏禾嘲諷的笑了笑,說道:“爺爺辛苦一輩子,遵守對太爺爺的承諾振興夏家,可沒想到,到了我這一輩,夏家就剩我這麼一個不善經營的廢物了,太爺爺估計怎麼也沒想到,從他那一輩起,夏家就隻結劣質果了。”

“也不知道我爸在下麵有沒有被太爺爺和爺爺混合雙打,他把他們心心念唸的,老夏家的香火掐滅了,現在又把資產都賠光,他們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氣活了。”

一旁的張靜姝一下想起以前聽說的,夏爺爺為了要個孫子,不惜瞞著兒媳婦給兒子安排女人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靜姝看了夏禾一眼,她知道非議長輩不禮貌,但她真的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禾注意到她的眼神,問道:“怎麼了?”

張靜姝趕緊搖頭:“沒怎麼。”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夏禾回想一下剛才說的話,再一思索,一下就想到她要說什麼了。

她輕咳一聲:“是真的。”

張靜姝瞬間兩眼發光,充滿求知慾。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我爸身邊安排了幾個漂亮秘書,但是我爸那個人,平時笑眯眯的,有時候也很壞,他天天讓人往爺爺身邊跑給他送檔案,那時候還是爺爺掌家,爺爺保養得也不錯,有點誌氣的姑娘當然就看不上他了。”

“那不能都看不上吧?”

“那當然,畢竟我爸年輕,但是他這個人很難搞,看起來很溫和的人,實際上冷血得很,人家姑娘在他麵前摔倒,他不從人身上跨過去就算手下留情了。”

“瞎說,夏叔叔纔不是那樣的人。”

張靜姝不信她夏叔叔是這樣的人,要知道,無論是夏叔叔,還是宋阿姨,在她們這些孩子心裡,是最讓他們嚮往的父母,又溫柔又包容,以前她們都要羨慕死夏禾了。

“怎麼不是?”夏禾笑了下,“他要是不冷血,也不會丟下他女兒不管。”

她停頓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媽媽也一樣。”

張靜姝一直都知道,夏禾心裡的心結還沒有解,她也安慰了,也開解了,就是一點用都沒有。

“哎,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了。”

“不用勸我,”夏禾把箱子塞給她,“幫我搬東西就行。”

說完她轉身就走,張靜姝抱著箱子一臉蒙:“你乾嘛去?”

“開門。”

“開門?”張靜姝抱著箱子趕緊跟上,剛走到垂花門就看到夏禾從外院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拿著工具的男人。

她目光落在其中一個人手裡的電鋸上,問道:“乾嘛?電鋸驚魂啊?”

夏禾:“砍樹。”

“砍樹?”張靜姝震驚的把手裡抱著的箱子放下跟了上去,見三人圍著石榴樹正說話,她驚訝地問,“你要把它砍了?”

不等夏禾說話,穿著深藍色勞保服的大哥就說:“這麼粗的石榴樹,好幾十年了吧?”

“九十多年了,當年是選的二十年樹移栽過來的。”

“那你這砍了可就可惜嘍,快一百年了,都要成精了。”

夏禾聞言輕笑:“不是說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那大哥頓時哈哈大笑,另一個大哥則說道:“砍了太可惜了,你不如聯係一個買家。”

夏禾搖搖頭:“不了,這棵樹命不好,不吉利。”

有錢人總有些奇奇怪怪的禁忌,兩個大哥對視一眼,也不再勸,立刻就要動手。

“等一下!”張靜姝趕緊把夏禾拉到一邊,“你怎麼能把它砍了呢?那可是你太爺爺太奶奶親手栽的,是有寓意的!”

“多子多福?”夏禾雙手一攤,“可是我家三代單傳,現在就剩我一個了。”

張靜姝被她噎的說不出話,趕緊求助手機,剛搜出來石榴樹的寓意,自己還沒看就把手機舉夏禾麵前。

“你看看。”

“多子多福,富貴與繁榮,驅邪納祥,”夏禾看向張靜姝,“我懷疑你是在諷刺我。”

張靜姝:“……”

她不甘心地自己看,一看氣夠嗆,破手機搜出來的玩意兒跟夏家哪條都不沾!

她不死心地往下滑了兩下,夏禾立刻就在她旁邊惡魔低語。

“作為凶樹的說法,尖銳,枝條帶刺,某些地區視為不吉之物。果實易腐爛,象征衰敗與死亡,正門種植會遮擋陽氣,哇,竟然都中了!”

說著她回頭看向正房,一臉沉痛:“怪不得太爺爺會被陷害,怪不得爺爺自從搬回這邊,身體就變得不好,人也越來越固執,怪不得!”

她像是再也不忍看的彆開眼,說道:“師傅,砍吧!”

張靜姝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本人是不搞封建迷信,也絕不信那些東西的,可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太巧了。

她突然就很想回家找媽媽,她媽媽今年年初開始,經常去寺廟吃齋唸佛,說不定她能知道點什麼。

一棵石榴樹苗,要經過九十多年的時間才能長成樹乾粗壯,枝葉繁茂的大樹,電鋸伐掉它卻隻需幾秒鐘。

樹乾轟然倒下的那一瞬間,夏禾的心裡奇異的變得平靜,這次真的結束了。

張靜姝的心狠狠跳了一下,這下夏禾是真的要斷了夏家的傳承了。

從老宅出來,把夏禾送到家,張靜姝就麻溜的回家找媽媽了,再晚一點,她的三觀就要重塑了。

陳向鬆回來時,夏禾正在整理昨天買的東西,她的,陳向鬆的,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送來了?”

“嗯,”夏禾看向剛回來的人,“下週有個私人晚宴,你想去嗎?”

“下週應該沒時間,”陳向鬆接過她手裡的衣服,“我要努力賺錢。”

“那正好,我也不想去。”

陳向鬆今天晚上就要走,夏禾突然有些捨不得,像昨天那樣逛街吃飯的時光在他們之間簡直少得可憐,原本夏禾以為自己不在意,可昨天一晚上下來,她發現她還是很享受,和男朋友一起逛街的感覺。

晚上吃過飯,夏禾就賴在沙發上不起來,翻個身歎口氣,再翻個身再歎口氣。

陳向鬆收拾好行李到她身邊,好笑地問道:“就這麼不想我走?”

夏禾白他一眼,又歎了口氣。

陳向鬆就坐在她身邊,說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

夏禾再歎一口氣:“我還有事要做。”

“總歎氣小心給自己歎成老太婆了,”他俯身在她臉上檢視,“我看看是不是已經有皺紋了。”

夏禾哼了一聲,說道:“我就算變成老太婆也能迷死你。”

“確實。”

陳向鬆非常認同她的觀點,甚至想付出點行動來表達他對她的肯定。

他手掌順著夏禾腰間裸露的地方緩慢上移,人也貼得更近,聲音低沉:“在你變成老太婆之前,能不能親一個?”

青城,周航帶員工團建回來,剛從車上下來,就見有兩個中年男女,逢人就問認不認識陳向鬆。

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剛從車上下來的員工,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彆遲到。”

走了一步又回頭說道:“太晚了,都打車吧,明天找於姐報銷。”

正在看熱鬨的財務於姐,臉上的好奇瞬間消失,整個人都變得麻木,垃圾老闆,沒有一天消停的。

於姐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記得打票,不要截圖。”

說完再看向垃圾老闆的時候,他已經去跟人交涉了,顯然是不打算管他們了。

一直看老闆熱鬨也不好,她趕緊招呼同事們:“都散了吧。”

剛從車上檢查完下來的華陽見狀,也趕緊說:“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班的彆遲到。”

同事們戀戀不捨地走了,身為陳向鬆助理的華陽還不能走,眼見周航似乎是搞不定,他趕緊過去,跟周航一人扶一個,然後看了眼周航。

周航:“先回公司。”

正忙著把人往上往公司拽,佟言又來電話,他一手拉著人不讓跑,一邊還要接電話,實在被鬨得不耐煩了,直接吼了一句:“還想不想找人了!”

一直哭鬨的陳向鬆二嬸高慧蘭頓時不敢再嚎,直接把華陽看愣了,沒想到周哥平時笑眯眯的,關鍵時刻這麼有力度。

本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原則,華陽決定拍一個。

他抽空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周航:“……”

好不容易把人拉到樓上,周航已經沒心思處理了,因為他在電話裡聽到了一個男人用很驚喜的聲音叫了一聲“yan”。

“燕,嗬,”周航冷笑,“我還雀呢。”

“啥燕呢?”此時周航的助理李正給司機結完錢也上來了,他看看老闆,又看了眼辦公室裡的兩人,低聲問,“要報警嗎?”

“嘶,”周航皺著眉看他一眼,“你說呢?”

周航一臉煩躁地走了,留下李正一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華陽過來了。

“走吧,咱倆先去外麵,有事再過來。”

倆人一起出了周航辦公室,李正又看了眼裡麵:“真不用報警?我怕他倆躺下。”

“……”華陽也遲疑了,“應該不能吧?”

周航要是聽到他倆的對話,就會堅定地告訴他們,不能,因為他會比他們先躺下。

周航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有的人哭起來是有聲調的,就像唱歌一樣,這種哭法,他隻在電視劇《馬大帥》裡看過,他以為那就是戲劇效果,是演的。

“領導,我們不是要鬨事,實在是沒辦法了。”

周航撓了撓眉毛,早知道不嘴賤說是老陳的領導好了。

“那你們現在是在乾什麼?”

“領導,你看看,”高慧蘭直接去拉丈夫的衣袖,陳向鬆二叔陳亮下意識就躲,她又給拉回來,“你讓領導看看。”

“彆,”周航趕緊阻止,“不用不用,不用給我看。”

他話沒說完,陳亮手臂上的瘺口就暴露在他眼前,周航呼吸一頓,問道:“多久做一次透析?”

陳亮:“一週三次。”

“那你們出來……”

“來的那天上午剛做過,明天就在咱們這兒的醫院做。”

“啊,行,”周航手指了一下,“快把衣服放下,彆感染了。”

“領導,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們是不會來找向鬆的,這孩子從小就心硬,我知道指望不上他,”高慧蘭抹了把眼淚,“我是真沒辦法了,你說他生病了,剩我一個女人,又要照顧他,又要給他看病,我沒那個能力啊!”

說著,她就又哭起來,聽得周航頭皮發麻,他隻能裝什麼都不知道,問道:“您二位是一直沒孩子嗎?”

哭聲戛然而止,隨後聲音更大:“我家那兩個沒本事,自己都養活不了,哪還有能力養我們?”

周航心裡默唸:“老陳,回來你高低得給我磕一個。”

“您的兒女既然沒能力,為什麼不去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了,也算給家庭做貢獻了不是?”

陳亮連連擺手,直說:“不行不行。”

高慧蘭也不哭了,說道:“那怎麼行?我兒子還得傳宗接代。”

周航嘲諷地笑了聲,說道:“您不是兩個孩子?”

陳亮沒什麼底氣地反駁:“丫頭片子的腎怎麼行,不吉利。”

高慧蘭也說:“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腎哪能一樣。”

周航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也知道這事不是他能解決得了的,甚至,就算陳向鬆來了估計也沒辦法,他可以不去做配型,但是錢是花定了。

周航找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麵拿出來五百塊錢,想了想,又把裡麵剩下的也拿出來了,遞給高慧蘭說道:“等老陳回來我會告訴他聯係你們,這個錢你們拿著,買點營養品。”

陳亮和高慧蘭對視一眼,高慧蘭在褲子上擦擦手,有些侷促地笑著說:“那……那我就們收著了。”

接到錢,她又覺得自己收得太快,解釋了一句:“實在是太難了。”

她又開始說自己有多難,周航不耐煩聽,她再難,還能有十一歲的老陳難?她已經活了幾十年,說點難聽的,也夠本了,老陳當年可是連自己能不能長大都不知道。

“沒有醫保或者低保嗎?”周航問道。

“有個農村的醫保。”

“回去以後再去申請一個低保,不要怕申請不下來,先去做,辦法總比困難多。”

“哎,哎,我記著。”

她這副樣子,看著怪可憐的,饒是周航知道她實際為人,此時也有些於心不忍,他朝外麵喊了一聲。

“李正。”

沒一會李正就出現在門口,身後還跟著華陽。

“周總您說。”

“你辛苦一下,打個車把叔叔阿姨送回去。”

可不敢開公司的車,要不然他們還得以為老陳多有錢呢。

“好的周總。”

李正領了任務就進辦公室來請人,兩人今天沒達到目的還不是很想走,但看周航一點沒有為他們做主的樣子,也隻能先走了。

倆人走了,周航才給陳向鬆打電話,得知他已經出發去高鐵站,晚上就能到家,他有些頭疼地說:“你還不如不回來,你一回來,怎麼都要出一次血。”

掛了電話,周航又看向華陽:“今天網上輿論怎麼樣?”

“《郝文幫幫忙》還是很有影響力,再加上題材特殊,今天的討論度依然很高。”

周航沉吟片刻,說道:“幫他們加一把火。”

華陽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有顧慮:“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華陽對陳向鬆和他叔叔嬸嬸的恩怨不是很清楚,但今天看到他二叔消瘦憔悴的模樣,他是不忍心的。

“沒什麼不好的,”周航扯了扯唇,“這世間所有事都是因果迴圈,昨日因,今日果,老陳也好,我也好,我們都問心無愧。”

華陽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周航這才騰出時間給佟言打電話詢問剛才電話裡,他聽到的驚喜男高音。

電話等待音才響了一下就被結束通話,理智告訴周航佟言是在忙,可感性卻懷疑,她是不是跟那個驚喜男高音聊得太開心,所以不想理他。

周航抿了抿嘴唇,忍不住痛罵自己:“思想真是齷齪!”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凡的夜,晚上週航自己加完班,剛要回家就又接到電話。

之前一直和華陽保持聯係的那幾個職業打假人,在答應調解後,又捲土重來了,這次更加直接,直接在網上發了視訊,顯然是想趁亂添火。

周航掛了電話就低聲罵了句,一邊查詢華陽說的視訊,一邊親自給那幾個神經病打電話。

他也是發了狠,抱著一種不讓我活,那就誰都彆活的心態,沒說兩句就和對方吵了起來,在對方表示一定會投訴他們時,直接一個不理智,怒道:“投訴!不投訴你是我孫子!”

憤怒地掛了電話,周航冷著一張臉,像是隨時都要和人乾一架的樣子。

直道陳向鬆打來電話,周航纔想起來自己該回家了。

他到家時,陳向鬆也剛進院子,正被方天纏著問東問西,院子的另一頭,張哥夫妻也忙裡忙外,看著像是在收拾東西。

“鬆哥,你真把你叔叔家的廚房燒了?”

“是砸。”

“沒差彆,”方天對著陳向鬆豎起大拇指,由衷讚歎,“是個爺們兒!”

正在門口的張明德聽見正要說話,就被王茜瞪了一眼拽了回去。

周航回來正好看到,他冷笑了一聲,對方天說:“這算什麼爺們兒?要我說,直接把房子給他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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