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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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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你是要逼死媽媽嗎?”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此時天空還有些陰沉,一副隨時都會再下一場雨的模樣。以往,陳向鬆最討厭這樣的陰雨天氣,
可此時,
他簡直愛極了這樣的天氣。

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
陳向鬆勉強壓住內心的激蕩,
克製地問“是因為我嗎?”

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夏禾身邊,
他想看看她,更真切地聽她的回答。

“不是。”

夏禾顯然是不知道他會這麼激動,她直接一盆冷水潑下來,
甚至還覺得陳向鬆有些莫名其妙,他哪來的自信?

窗外傾盆大雨瞬間落下,
明明與他隔著樓頂,隔著玻璃,他還是感覺自己被澆了個徹底,
從頭到腳被澆了個透心涼。

他看了眼窗外,
他果然還是討厭這樣的天氣。

“下雨了,”他說,
“飛機大概會延誤。”

還不等夏禾說話,
他又說:“要不然今天彆去了。”

夏禾自然不會讓他如意,
陳向鬆支不支援,
其實沒那麼重要,
她就是那麼一說,陳向鬆就那麼一聽就行了。談戀愛嗎,
當然要時不時給他一點驚喜,
一點感動,讓他以為他很重要就夠了,
至於他的意見?不重要。

機場,張靜姝見夏禾掛了電話,問道:“你就這麼走了,陳向鬆沒意見?”

“你出門鄭鴻會有意見嗎?”

“他敢?”

夏禾聳了聳肩,張靜姝立刻攬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臉上,關切地問:“昨天晚上沒睡好?”

“睡得很好。”

“那怎麼狀態這麼差?”

夏禾輕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

張靜姝心疼地抱抱她:“多出去走走,會好的。”

夏禾聞言笑笑:“我也覺得會好的。”

現在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身體跟不上可不行。

因為下雨,航班延誤兩個小時,兩人在機場吃過飯才走,輾轉到達平山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

夏禾和張靜姝到的時候,她曾經的助理,和張靜姝的助理,以及兩名保鏢早就已經到了。

幾人碰麵簡單對了一下流程,訂好出發的時間,便各自散去,一直到進了酒店房間,夏禾纔有時間聯係陳向鬆。

白天的時候,陳亮帶著妻子和兒子又到公司鬨了一通,結局依然是被請到派出所,輿論發酵了幾天,此時風向完全已經向陳向鬆傾斜,有了陳向鬆有理有據的回應,陳亮夫妻無論是想要錢,還是想要陳向鬆的腎都是不可能的,甚至後續他們還將會有許多麻煩,此時他們再來找他,也不過就是垂死掙紮。

事到如今陳向鬆不需要再做什麼,陳向柏自己就會把父母帶回去,隻是陳向鬆沒想到,母親會帶著一身傷出現在自己麵前。

夏禾打電話過來時,陳向鬆正帶侯彩霞去吃飯。

聽到是她,侯彩霞下意識皺眉:“你還沒跟那姑娘說?”

“說什麼?”陳向鬆問道。

“當然是說分手的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姑娘父母都走了,她是個沒福氣的,你們倆不適合。”

陳向鬆譏諷地笑了聲,說道:“你覺得你這輩子過得好嗎?”

侯彩霞拽了拽圍在頭上的圍巾,滿臉苦澀:“媽命苦。”

“可是你也曾父母雙全,你怎麼會命苦?”

侯彩霞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是他媽,他怎麼這麼跟她說話?

靠邊停好車,陳向鬆轉身看向母親:“也許你命不好,是我克的,她福薄,我克親,我們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兒子對自己如此刻薄,侯彩霞臉上閃過難堪,但她不認為這是兒子的問題,以前他雖然說話也難聽,那也都是因為擔心她,這次卻不一樣。

“她讓你這麼說的?”

陳向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看到她臉上的怒色,他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她”是誰。

陳向鬆心中更覺膩歪,他們本應該互不打擾才對,如今她在他麵前擺什麼婆婆的架子?母親都還沒做好,就想著要當婆婆了,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錯覺。

“你的耳朵出問題了?聽不出來是我的聲音?”

侯彩霞臉上怒氣更甚,剛要說話,就聽陳向鬆又說:“如果在他身邊你也是這樣的態度,又怎麼會被打?”

侯彩霞頓時被他噎的說不出話,她臉色變了又變,見陳向鬆已經開車門下車,隻能也跟著下車。到了飯店,陳向鬆也沒問她,就直接點了菜,侯彩霞還要說什麼,他直接阻止。

“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十一歲以後,陳向鬆和母親一起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兩個人單獨在外麵吃,也是現在的情形,她帶著滿身的傷,讓他去給她撐腰。那次的結局很慘烈,他差點入獄,姓郭的也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不知道這次,她又想讓他做什麼。

兩人心裡都有事,飯也沒吃多少,隨便吃了幾口,侯彩霞就說道:“我想離婚。”

平山縣,大概是因為折騰了一天,夏禾這晚難得睡了個無夢的好覺,早上要不是助理過來叫她,她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

“一看你就睡得不錯,不像我,一晚上都沒睡好,總感覺渾身癢,”說著,張靜姝還抓了抓胳膊。

夏禾安慰道:“縣城的條件不比城市,將就一下,我們儘快考察完就回去。”

吃過早飯,幾人在當地請的司機也到了,夏禾再次踏上那段曾經讓她吐得昏天黑地的盤山路。

黑色商務車到達陳向鬆曾經就讀的木原鎮小學時,夏禾和張靜姝以及兩人的助理,都是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就連兩名保鏢,都一臉土色
,開車的司機見了忍不住笑,說道:“第一次走山路都不適應,多走幾次就好了。”

張靜姝趕緊擺擺手:“不來了,再也不來
——嘔——”

她一吐,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乾嘔,許校長從大門出來時,看見的就是,幾個人排排站乾嘔的畫麵。

校長:“……”

儘管畫麵很詭異,校長還是一臉笑意地走向夏禾,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財神爺一樣,這位夏姑娘,明明上次已經見過他們這邊的惡劣環境,這次竟然還能來,而且她不僅自己來,還帶了朋友來!這怎麼能不叫他感動?這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她會有福報的!

見了麵難免寒暄,校長引著幾人進了學校,教學樓外觀還是和從前一樣,灰突突的,也就依稀能看出原本的牆體是白色,教室裡麵倒是變化很大,桌椅都已經換上了夏禾捐贈的那批,圖書室也已經開放,隻是每本書都擺得整整齊齊,不像有人讀過的樣子。

幾個人從正在上課的教室外麵邊看邊走,校長壓低聲音對夏禾說道:“你上個月捐的那筆錢,我用來修宿舍了,以前孩子睡大通鋪,十幾個人一個房間,現在都是八人一間的上下鋪,剩下的錢就用在食堂了,到現在都還沒用完,一會兒回辦公室,我把賬本拿給你看看。”

夏禾收回落在教室窗戶上的目光,彎了彎唇,說道:“不著急,能麻煩您帶我們去看看宿舍樓嗎?”

“好,”校長看了眼手錶,“看完宿舍咱們直接去食堂?也看看我們現在的夥食。”

夏禾聞言忍俊不禁,她還記得上次跟陳向鬆過來時,食堂可是隻有白菜豆腐。

“現在菜裡有肉了?”

校長聞言哈哈笑道:“托你的福,能看見肉了。”

一行人從教學樓出來又去了宿舍樓,同樣是兩層樓,男生在一樓,女生在二樓,每層樓各有一個廁所一個水房,條件看起來確實比上次來時好了許多。

因為孩子們都在上課,幾人不好到寢室內部看情況,便隨便看了看就出了宿舍樓。

從宿舍樓出來,幾人又去了食堂,正好趕上學生午休,幾人便拒絕了校長讓她們先打飯的提議,等學生們都打完飯,他們纔到視窗去。

一看菜色,夏禾一下就樂了,還是白菜豆腐,隻不過這次多了一個雞腿。

張靜姝推推她,小聲道“你笑什麼?”

她皺了皺眉,一共就倆菜,還隻剩個底,估計打到碗裡,湯都要比菜多了。

“倆菜呢,”夏禾也小聲地說,“還有雞腿!”

“你不是不愛吃雞肉?”

“現在愛吃了。”

打完飯,幾個人找了個地方坐下,校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招待不週,晚上我讓大廚單獨做幾道菜。”

夏禾笑道:“不麻煩了,已經很好了。”

張靜姝側目,這就好了?就一個白菜豆腐,一個雞腿,她就滿足了?她怎麼不知道她這麼好養活?

桌子下麵,夏禾用腳踢了張靜姝一下,張靜姝趕緊說道:“不用麻煩了校長,現在就挺好的。”

同行的其他幾人也紛紛表示不用麻煩,校長便沒再說什麼,而是問道:“向鬆這次怎麼沒一起來?”

夏禾道:“他工作忙。”

張靜姝好奇地問道:“校長以前教過陳向鬆?”

許校長有些懷念地道:“他是我第一屆學生,我剛來這邊支教的時候他才七歲,這一眨眼,都二十一年了。”

夏禾頓了下,問道:“陳向鬆資助的那兩個孩子也在咱們學校嗎?”

許校長點點頭:“在。”

“陳向鬆還資助學生了?”張靜姝好奇。

許校長點點頭:“對,是他同村長輩家的孫女,他直接把錢打到我這裡,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也是為了不引起麻煩。”

夏禾頓時就想到陳向鬆那些如狼似虎的親人,這樣的環境下,他還能想到資助這裡的學生,也是難得,或許這就是他這個人矛盾的地方,明明自己最不願提起的就是這個地方,偏偏又不想割捨。

吃過飯,夏禾在許校長的介紹下,遠遠看了看那兩個孩子,非常安靜的兩個女孩,身上衣服雖然舊,卻很乾淨,隔著距離,兩個孩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望過來,先是一愣,隨後都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夏禾嘴角也彎了彎,和涵涵一樣,都是靦腆又可愛的好孩子。

吃過午飯,夏禾幾人到校長辦公室,看了看賬本,又問了些學校當前的窘境,幾人便提出告辭,前往另外幾所村鎮小學。

平山縣城內多山路,路況又一般,一天的時間,幾人也就隻走了兩所學校,回到縣城的酒店時,已經晚上十點,整個縣城都進入了睡眠狀態,也就隻有她們還在奔波。

“我要回去睡了,有什麼事明天起來再說吧,”張靜姝揉揉發硬的肩膀說道。

夏禾道:“好,大家今天都早點休息。”

幾人各自回房後,夏禾拿出電腦看了下助理整理的資料,都是關已經去過,和即將要去的學校的資料,以及部分學生的詳細資料。

正看得認真時,陳向鬆打了視訊過來。

她拍了下額頭,今天忙了一天,她都要把這人給忘了,連他發的訊息都一條也沒回。

視訊一接通,她就聽到對麵的人幽怨地說:“我差點就報警了。”

夏禾抿嘴笑:“抱歉,今天太忙了。”

“怎麼樣?都去了哪裡?”

“先去了木原小學,又去了……”

夏禾把今天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突然問道:“對了,你看到許校長發的微博了嗎?”

陳向鬆歎了口氣:“看到了,沒想到他會回應。”

“你怕影響到他?”

“嗯,他畢竟和我們不一樣。”

“我覺得你其實不用擔心,我今天根本就沒提你,還是校長主動提的,想來他也是一直關心著你,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跟我說,叫我告訴你要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

陳向鬆輕笑,懷念道:“他一直這麼愛操心。”

見他懷念,夏禾就問道:“許校長以前對你很好吧?”

“嗯,他教了我很多,是他告訴我,一定要走出大山,一定要上大學,他說外麵的世界很廣闊,如果我不走出去看看,到了人生的儘頭,一定會後悔。”

“那你都看了哪些風景?”

“很遺憾,這幾年一直忙著賺錢,還錢,我還沒來得及看。”

“那好可惜啊,不過沒關係,我替你看過了,我可以給你講。”

視訊那頭的陳向鬆,滿眼溫柔:“求之不得。”

見他想聽,夏禾就開始跟他描述這些年她的所見所聞,從國內說到國外,從東說到西,又南說到北,直說得口乾舌燥,她才堪堪停住。

陳向鬆聽得認真,見她停下,才說道:“真希望能跟你一起去那些地方走走。”

“那你可要努力賺錢了。”

陳向鬆輕笑,調侃道:“今天又不討厭我了?”

夏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還能天天給你擺臉色?”

說完,她自己也想笑,解釋道:“你知道有時候我的情緒並不由我控製,我本性其實還不錯。”

“隻是不錯?”

“是很好!”

夏禾哼了一聲,說道:“你遇見我真是天大的幸運。”

“是,”陳向鬆也承認,“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夏禾嘴角忍不住翹了翹,兩人又聊了幾句,她才問道:“事都解決了?”

“快了,今天網上的熱度已經降下來了。”

“哎,”夏禾歎氣,“你說折騰這一回,他們到底圖什麼?”

是個人都知道,他們求的,陳向鬆不可能答應,除非他是個傻子。

“大概是圖我的良心吧?”陳向鬆都有些無奈了,“這些天我才知道,原來在有些人眼裡,我就是個被人呼來喚去,無私奉獻的傻子。”

“打住,無私奉獻的可不是傻子,人家那是品德高尚,”夏禾隔著手機螢幕瞪了他一眼,“你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連無私奉獻都用上了。”

陳向鬆:“……今天很高興?”

“你看出來了?”

“嗯,今天話多。”

夏禾:“……”陳向鬆真是皮癢了。

夏禾還要在平山待幾天,陳向鬆便說,他母親來了青城,他怕是沒時間去平山找她了。

“找我乾嘛?你就這麼離不開我?”

陳向鬆當然不是離不開夏禾,他隻是擔心她在那邊出什麼事,夏禾立刻就表示,自己和張靜姝不僅帶了兩個助理,還帶了兩個身高一米九的大塊頭保鏢。那保鏢的身手,就是十個他,也未必是對手。

陳向鬆頓時就不想說話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竟然這麼弱,看來等她回來,必須要讓她看看他的實力了。

夏禾在平山奔波在各個學校之間,有時還跟著當地的老師去學生家裡做家訪,連著走了幾天的土路後,她當即決定先修路。先把學生上學的路修好,才能談,上不上學的問題。

青城,眼見陳向鬆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陳亮夫妻也知道在他身上怕是討不到什麼好了,兩人便背著陳向鬆找了侯彩霞,對著她一通哭訴,哭的侯彩霞悲從中來,也跟著掉眼淚。

侯彩霞一直是個對外人比對自己人好的性子,見曾經的小叔子和弟妹如今這般境地,頓時於心不忍,仗著自己是陳向鬆的母親,就要求他給陳亮夫妻一筆錢治病,甚至還要求他配合節目拍攝,製造一個一笑泯恩仇的閤家歡場景。

當時剛跟律師聊完起訴陳亮的陳向鬆當即就被她氣笑了,忍不住問:“我真的是你兒子嗎?我是你撿來的吧?”

侯彩霞:“你當然是我兒子,我十八歲就生了你,到現在,我肚子上還有當初懷你留下的紋呢。”

“那你為什麼不能用對待彆人的態度來對待我?哪怕一點點也好。”

侯彩霞就不說話了,其實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就是對這個兒子親不起來,明明她很早就生了他,曾經她也很期盼他的到來,也跟彆人比過誰的肚子大,明明以前,她是很期待他的出生。

“你是你,彆人是彆人,怎麼能一樣?我們做人要大方一點,太小氣會讓彆人瞧不起。”

陳向鬆氣極反笑:“你說的我都不能答應,沒什麼事你就先回酒店吧,你要離婚我支援,不過我工作忙,沒時間陪你回去辦手續,你如果確認想離,就自己回去找人把手續辦了吧。”

一聽陳向鬆不跟自己回去,侯彩霞也顧不上前小叔子的事了,焦急道:“你不跟我回去他再打我怎麼辦?”

“報警。”

“警察不管!”

“你要我怎麼管?再被他打一頓?”

“反正我不管,你必須跟我回去,”侯彩霞滿臉不願,“要不是你整出這些事,他也不會因為丟了麵子跟我動手。”

她還是這麼荒唐,陳向鬆目光冰冷的看著她,直到她的眼神開始閃躲,他才放棄跟她溝通,冷聲道:“你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你離不離婚,我不關心。”

侯彩霞是帶著希望從平山來的,但陳向鬆這兩天的態度實在讓她忐忑,那個曾經為了幫她,不惜使用苦肉計的少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無情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是他媽!她十八歲就生下了他!沒有他,她這輩子怎麼會過得這麼苦?

侯彩霞幾乎是瞬間就濕了眼眶:“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也沒辦法,你爸走了,我一個人留在陳家,會被你爺爺磋磨死的。”

陳向鬆像是沒聽到她說的,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天,他還想早點休息,一會他還要去夏禾那邊幫她喂烏龜,他忙得很。

“知道我怨你,就什麼都不要說了,明天你就跟陳向柏一起回平山吧。”

“兒子,你是要逼死媽媽嗎?”

“是你在逼我。”見她這樣,原本還滿心怒氣的陳向鬆突然就平靜了下來,跟她是講不通的。

他說,“你來找我,見麵就叫我不要再跟陳亮計較,現在又讓我回去幫你離婚
——”他笑了下,滿眼悲涼:“我忙了一天,你既沒有問我今天累不累,也沒有問我有沒有吃晚飯,你隻惦記你自己和彆人的那點事,可無論是你,還是陳亮,你們能有現在,不都是你們自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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