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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話 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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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樓下,
張明權正和搬家師傅一起往車上搬東西,王茜自己一個人提著個盒子上了樓,見夏禾出來,
她就把手上的盒子遞給她,
說道:“這是我老家那邊的月餅,
明天過節了,
你拿去吃。”

夏禾哪好意思收,
連連拒絕,王茜按住她的手,說:“彆拒絕我,
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短,但是我也吃了你不少東西,
你也沒少幫浩浩,一盒月餅我還是能拿出來的。不僅你有,王老師他們都有。”

聽到提到自己,
王文文從屋裡出來,
問道:“我也有?”

王茜笑道:“當然有,你看我像那麼不會辦事的人?”

王文文就笑笑沒說話,
王茜也不在意,
隻跟夏禾說:“你有我電話,
以後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她又看向王文文,
“王老師也是。”

夏禾和王文文點點頭,
夏禾問道:“你們搬到哪裡了?租的還是買的?”

說到這個,王茜眉間頓時染上喜色,
說道:“買的,
直接買的二手房,現在沒啥閒錢,
就先對付住,以後等浩浩上大學了,剩我們倆的時候再裝。”

聽到是買的,夏禾也替她高興,在平山的這段日子,讓她明白,有些人辛苦一輩子,連供養孩子上學都不能,更彆提在城裡買房了。

“喬遷宴訂在哪天?”

王茜說:“後天,我正要來跟你說呢,王老師她們已經收到請柬了,你的我給向鬆了,到時候你們一起來。”

“一定,”夏禾抱了抱她,“多謝姐這段時間的照顧。”

夏禾突然來這一下,王茜還有點不好意思,她為什麼要現在搬走,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所以她在麵對夏禾的時候總感覺自己沒什麼底氣,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不過,她打眼瞧著,小夏的狀態好像是比以前好多了,臉看起來都有肉了。

王茜也抱了抱她,說道:“再多吃點,多長點肉,瞅你瘦的。”

夏禾玩笑道:“我是乾吃不胖。”

王茜頓時嗔了她一眼,她可不信什麼乾吃不胖的話,要是真有人乾吃不胖,外麵那麼多胖子都哪來的?

樓下東西裝得差不多,王茜就告辭離開,夏禾和王文文目送她下樓,見她回了屋,兩人也回到夏禾屋裡,王文文忍不住道:“也就是你脾氣好。”

她撇撇嘴,王姐自己以為隱藏得很好,其實誰都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快就要搬家。

夏禾開啟月餅盒子,看著比她臉還大的大月餅,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要是有孩子,也會跟她做一樣的選擇。”

“話是這麼說,但是也太涼薄了,讓你輔導張浩的時候可不是現在的態度。”

“總共也沒輔導過幾次,況且我幫張浩,也不是因為她,是張浩自己討喜。”

王茜一家三口,不管有什麼小心思,在做人上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甚至這一家三口對她和涵涵都算照顧有加。尤其是張浩,經常帶著涵涵一起玩,一起寫作業,一點也不嫌她年紀小,這一點,就連劉姨都感激他。

“哎,可能這就是人吧,”王文文唉聲歎氣,“你看,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那選男人也要擦亮眼睛,”夏禾把切下來的月餅送到王文文嘴邊,“嘗嘗。”

王文文張嘴吃下,嚼了嚼說:“有點甜。”

夏禾嘴唇彎了彎,又繃直,一本正經道:“就像我一樣。”

王文文:“……嘔!”

中秋節,劉峰又回來了,當天晚上夏禾就接到他的通知,他給劉姨和涵涵都訂了車票,要帶兩個人去旅遊,還問她去不去。

夏禾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他都訂好行程了,現在還來問她有什麼意義?她要是說去,他不得氣死?

劉姨對於劉峰的擅作主張很不滿意,自從拆遷改造定下來後,她這從前一年最多聯係兩三回的兒子,突然存在感極高,恨不得每週都給她打電話,他安的什麼心,她一清二楚,氣也氣過了,現在直接就是拿他沒轍。

一見劉姨生氣,夏禾就隻能老生常談地勸她。

“還是那句話,錢到手了,您能做到不給他一分嗎?如果能,您大可以現在就把他趕出去;如果不能,那您現在糾結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您不想和兒子親近嗎?不想涵涵有爸爸照顧嗎?”

劉姨被她一勸,覺得也是這麼回事,她確實是狠不下心來不管他,算了,既然他要做孝子,那她就成全他。

她讓夏禾跟著一起去,夏禾一萬個不願意,直言自己跟劉峰八字不合,相剋。

這胡說八道的勁兒,氣得劉姨接連在她手臂上打了兩下,好說歹說她都不去,說急了,她就說她這老太太要破壞她和男朋友的關係,說她要拆散他們。無奈,劉姨隻能由她去了,反正兒女都是債,她先還一個,等回來再還這個。

劉姨一走,夏禾身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導致陳向鬆晚上下班回來,就看見她拉著臉,一副看誰都不爽的樣子。

“怎麼了?誰惹我女朋友生氣了?”

夏禾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他是劉姨的兒子又怎麼樣?我還是在劉姨懷裡長大的呢,我出國上學都是她陪我的,她還為了我學外語呢!”

陳向鬆這才知道,這是和劉峰彆苗頭又輸了。

他趕緊安慰她,說道:“你還有我。”

“你不忙?”

“呃……”這幾天忙到飛起的陳向鬆抿了下唇,“我儘量抽時間陪你。”

“算了,”夏禾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我也不是那種離了人就活不了的人,你該忙忙你的,大不了我和文文出去走走。”

陳向鬆以為夏禾的出去走走,就是出去逛逛街,買買東西,為此,他還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了夏禾,雖然肯定沒她自己的錢多,但也是他的心意,哪知道他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發現隔壁人去樓空,隻剩下一張銀行卡,和一隻需要他照顧的烏龜。

陳向鬆站在夏禾的房間裡歎氣,她的女朋友好像生命了,生了一種,一天不離開他就難受的病。

他垮著一張臉從夏禾屋裡出來,正好碰到哼著歌過來的周航,這家夥過完節要去國外看佟言,這幾天正高興。

陳向鬆看他很不順眼,恨不得給他一腳,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碰巧,本來就高興的周航,見陳向鬆不高興,他自己更高興了,叫他以前總在自己麵前秀,這回刀終於紮他自己身上了。

該!疼死他!

一雙好友,雖然此時互相看不順眼,工作上倒是配合默契,到公司不用多說,就各自開始忙碌,真正忙起來,陳向鬆忘記生氣,周航也忘記開心,簡直就是可喜可賀的結果。

公司成立後的第一次大促,陳向鬆和周航都不敢馬虎,這幾天恨不得住到公司裡。夏禾比陳向鬆還忙,趁著中秋假期,她和王文文出去玩了一圈,趕在假期最後一天回到青城,連行李箱都沒開啟,就又要去平山了。

陳向鬆的天又塌了,本以為自己終於忙完,可以有時間好好陪陪她,結果她又要走,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著你嗎?隻是這是不是走得有點太快了?

夏禾最近心情不錯,對陳向鬆耐心十足,見他不高興,便想著法的哄他。

見她拿著故事書坐在床邊,還拍了拍床讓自己過去,陳向鬆嘴角一抽,她這是真把自己當成他媽了。

陳向鬆認命地坐在船床邊,夏禾道“你得躺下。”

“我躺不下。”

“你能。”

“到底是你哄我,還是我哄你?”

“好吧,”夏禾不再強求,“就這麼地吧。”

她翻開故事書就要開講,陳向鬆按住她的手,直視著她的眼睛,直白地問:“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夏禾不明所以,想把陳向鬆的腦袋掰下來看看裡麵是什麼構造。

“不是外麵有人,你為什麼躲我?”

“我沒躲你啊。”

“還說沒躲我,你說,我們都多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夏禾頓時有些一言難儘,她就忙這麼幾天他就不樂意了?

“陳向鬆你是不是太雙標了?以前你忙的時候我也沒像你這樣啊,現在我忙了,你就不高興了,你是不是也像外麵的有些男人一樣,覺得女人就是要依附男人,就是要隨叫隨到,就是要一開門就看見人在廚房裡為你洗手作羹湯?”

這話一說,陳向鬆就覺得要遭,趕緊解釋:“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陳向鬆歎了口氣,“你不在我身邊,我很想你。”

夏禾是個很會給人提供情緒價值,也很會抓重點的人,立刻就說道:“我也很想你。”

夏禾油鹽不進,陳向鬆認命地倒在她床上,說道:“開講吧。”

夏禾:“把頭調過來。”

陳向鬆:“……”她要求真多。

他敢怒不敢言,然後就被迫聽了一個《白雪公主與七個葫蘆娃》的故事。

他滿臉疑惑地看向夏禾,夏禾一本正經,說道:“現在教育講究中西方結合,雙語教學。”

“?”陳向鬆的無語都擺在臉上,心道,不願意哄就彆哄了,怪難受的,白雪公主和葫蘆娃那能吃到一個鍋裡去嗎?

他坐起來把夏禾“擄”上床,按在自己懷裡,嚴肅道:“睡覺。”

夏禾推了推他:“你不回去睡?”

陳向鬆:“今天劉姨不在。”

什麼?夏禾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說劉姨不在,他想留這就留這。

她在他腰上掐了下,虧她真當他是正人君子,合著這人從一開始就是頭狼。

陳向鬆被她掐的精神一陣,立刻翻身把人壓在身下,低聲道:“現在該我講了。”

夏禾臉色騰地紅了,瞬間想到大灰狼和小白兔,問道:“講什麼?”

陳向鬆低頭吻向她,含糊道:“狼來了。”

夏禾:“???”這對嗎?

一夜的水深火熱,夏禾得出一個結論,陳向鬆如果開個賬號搞擦邊,一定會成為擦邊屆的頂流。

告彆酷愛擦邊的男朋友,夏禾再次啟程,在雲城與同樣前往平山的張靜姝,以及她的跟班鄭鴻會合後,“昏天暗地”組合,又添一員大將。

這次到平山,不僅修路工程正式啟動,連帶的兩所小學的修繕工作也要展開,工作量太多,以至於夏禾這次最少也要在平山待一個月。

到底是冷落了男朋友,夏禾總想著做點什麼事彌補一下,便問了新進“擦邊男主播”,他母親那邊要不要她去看一下。

陳向鬆這時纔想起來自己忘記跟她說母親的近況。

早在中秋之前,侯彩霞就已經辦完離婚手續,陳向鬆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從家裡搬了出來,因為是淨身出戶,侯彩霞怕陳向鬆不同意,才沒告訴他,直到一切辦妥,才通知兒子,同時提出她的需求,她現在沒有錢,她需要錢。

陳向鬆給她轉了一萬,侯彩霞雖然不滿意,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她倒是想到兒子那裡去,但是她看不上陳向鬆現在住的地方,隻能等他以後買房子了她再去,他以後結婚生子了,她還能幫著看看孩子。

侯彩霞的這些計劃她沒說,陳向鬆自己也猜得七七八八,便對夏禾說不用理會,自己會處理。

一腔真心無處用,夏禾就每天訂一束花送到公司,勢必要讓男朋友感受到她的愛意。

兩個人的角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調換了,原來看似夏禾主動,實際陳向鬆纔是那個主動的人,現在則是夏禾更主動更熱烈。

陳向鬆每天都生活在忙碌與女朋友的糖衣炮彈裡,沒過幾天,竟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起碼,夏禾沒時間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當夏禾在說好回青城的日子沒能回去,跟他道歉時,他說道:“不要道歉,如果想你,我會去找你。”

此後陳向鬆也當真一休息就到平山去見夏禾,有時甚至隻能在那邊待一兩個小時。

連同樣在平山的張靜姝都忍不住和夏禾感歎:“你們倆現在總算有那麼點熱戀的味道,看來遠香近臭的道理誠不欺我。”

天上的大雁成群結隊地向南飛,大地脫下秋裝換上冬裝,青城的第一場雪時,夏禾結束平山的工作回到青城,此時距離上一次見麵,她已經有兩個月沒見到陳向鬆。

這兩個月不僅她忙,陳向鬆更忙,錦和科技經過半年的經營,終於從一眾直播電商機構殺出重圍,成為當下頭部直播電商之一。

夏禾回來,陳向鬆就是再忙也要親自去接,見到人就一個勁地笑,看得夏禾都想直接帶他去寺廟驅驅邪。

坐上熟悉的桑塔納,夏禾湊近他把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你是見到我高興瘋了,還是被外麵那群狗氣傻了?”

錦和發展得這麼快,自然有人看不下去,有搞事的,也有想要收購的,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陳向鬆要專門應付這樣的事。

“你覺得呢?”陳向鬆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帶你去個地方。”

夏禾挑眉:“不回家?”

“嗯……也算回家吧。”

夏禾心有所感,驚喜道:“你要買房子了?”

“不是我,是我們。”

夏禾嘴角笑意怎麼都壓不住,催促道:“快走快走。”

以陳向鬆現在的收入,還沒辦法考慮市中心的房子,便把目光放在了周圍的幾個區,考慮到夏禾的喜好,他選了一套地處青城南邊的房子。小區不遠就有一座公園,以後他們可以到那裡去散散步,跳跳廣場舞。

兩人到的時候,房產銷售已經在等了,見陳向鬆帶了夏禾來,他立刻就知道自己主要服務的物件是誰,一上樓,就對夏禾展開介紹。

一百五十平的房子,不大不小,夏禾看向陳向鬆,問道:“你喜歡嗎?”

陳向鬆則反問:“你喜歡嗎?”

夏禾自己有房子,對現在的房子無感,但要是陳向鬆喜歡,她道:“你喜歡我就喜歡。”

陳向鬆無奈,哪能看不出來她的態度,他便又帶她去看了另外兩套,三個地方逛下來,夏禾選擇了第一套。

當天下午,陳向鬆就帶夏禾去交了訂金,三天之後再來付全款。買完這套房,陳向鬆就又變成一個窮光蛋,裝修的錢都要現在開始賺才行。

他這麼著急,周航很不能理解,趁著中午午休,他問道:“你就這麼定下來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陳向鬆道:“早點定下來踏實。”

周航咋舌:“好不容易買套房,就這麼給夏禾了,你也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陳向鬆好笑:“你覺得夏禾會缺我一套房?”

周航想了想,笑道:“也是,比起你給夏禾的,她給你的隻會更多。”

說著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問道:“你那個小區還有合適的房子嗎?”

陳向鬆抬眸,周航說的:“我家言言難得有聊得來的朋友,我想離你們近點。”

“你和佟言和好了?”

周航歎了口氣:“算是吧。”

另一邊,夏禾也在和佟言視訊,她那邊已經深夜,但她實在是睡不著,就在群裡發了視訊,碰巧,夏禾、王文文、張靜姝竟然都有時間。

聽到佟言說,周航去看他時兩人因為他父母大吵了一架,張靜姝感歎:“果然再好的感情,有父母介入也是一地雞毛。”

幾人敏感地查出她話裡的意思,夏禾問道:“你也?”

“昂,”視訊裡的張靜姝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還不是鄭鴻他爸媽,說什麼既然在一起了就早點結婚,他們也早點抱孫子,要不你以為鄭鴻為什麼要跟我去平山,還不是聽他媽的話。”

她諷刺道:“你們說這男人多有意思,以前單身的時候沒見他多聽父母的話,怎麼一有了女朋友,就對父母言聽計從了呢?是不是有病?”

其他三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確實有病。”

佟言歎了口氣:“周航倒是不聽他父母的話,但是他也搞不定。”

王文文忍不住吐槽:“周航看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也這麼不中用。”

手機裡同時傳出三聲歎息,夏禾趕緊也跟著歎息一聲。

張靜姝:“你歎什麼氣?”

佟言:“陳向鬆媽媽找你們了?”

王文文:“中午沒吃飯?”

夏禾:“這不是為了顯得我很合群嘛!”

其他三人啊:“……散了吧,都散了吧。”

姐妹們各有各的煩惱,倒襯底夏禾過得有點過分安逸了,她自己也覺得有點不真實,陳向鬆媽媽現在離婚了,以後真的不來跟他一起生活嗎?

這樣一想,夏禾愣了下,她竟然已經在計劃,和陳向鬆以後的生活了嗎?

這個認知把夏禾嚇了一跳,給陳向鬆發訊息:“我愛上你了。”

陳向鬆:“?”這又是搞哪一齣?

年前,蘭軼結束手上的工作,正式辭職搬走了,他走後的第二天,消失幾個月的方天回來了,曾經經常讓夏禾覺得晃眼的鮮豔發色不見了,換成了穩重的黑色三七分。

見到夏禾後,他熱情地給她來個了擁抱,在得知蘭軼走了以後,連連惋惜自己沒有早點回來。

他一回來,就嘚吧嘚的說個不停,說他回家大戰渣爹,嚇得渣爹的外國小三差點流產,又說小三給他爹生了個合資的兒子,他冷眼瞧著不像是他爹的種,最後又說自己即將出國留學,混了這麼多年,他也要出國鍍鍍金了。

他又問道:“王老師呢?她怎麼樣?”

夏禾轉頭看向他,眼裡有對他的惋惜,說道:“快結婚了。”

方天瞬間就沉默了,過了一會,看看街邊奔跑的孩子,笑道:“挺好的。”

夏禾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他,他頓時笑道:“姐你彆替我難過,我知道我和她不適合。”

他轉頭擦了下眼角,又回頭,說道:“我聽說你弄了個慈善基金?”

夏禾眼睛一亮,看方天的眼神越發溫和,剛才還沒發現,小方好像比以前更帥了?

陳向鬆公司回來,就見夏禾跟一個男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熱聊,他心中一緊,那小子是誰?

走近,纔看清是方天,他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那個姓紀的混蛋又來了,他忍不住笑,是他太緊張了,要真是那個姓紀的,夏禾怎麼可能允許對方坐在她身邊?

方天回頭就看見陳向鬆臉上的笑,頓時高興道:“我就說我鬆哥想我,看給他高興的!”

陳向鬆:“……”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方天風風火火地回來,沒幾天就又走了,這次直接走得很徹底,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直接退了房。過了年,王文文也要搬去和男友同居,算下來,這個院子很快就隻剩樓上這幾個人了。

走的人越來越多,政府收房的日子也快要到了,要不了多久,他們這些人都要離開這裡。

安置房還要等一年,劉姨本打算到夏禾新房那邊去租個房子住一年,結果小年這天劉峯迴來了,他要接劉姨去寧城。直接氣得劉姨差點起不來床,把兒子攆了出去。

知道劉峰要接劉姨去寧城,夏禾失落了好一陣,但她也沒什麼理由不讓人家母子團聚,她隻能自己安慰自己,所有人到最後都是要分開的,沒有人能一直走到最後。

也許是看出她情緒低落,年前最後一天班結束,陳向鬆就麻利地收拾了自己和夏禾的行李,拉著夏禾,告彆劉姨,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就連陳向媛要來一起過年的提議他都拒絕了,堅決表示自己要跟女朋友過二人世界。

站在雕刻精美的冰雕前,凍得腦袋冰冰涼,夏禾終於想通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劉峰是劉姨的兒子又怎麼樣?難道他叫劉姨媽媽,劉姨就不是她的劉姨了?在劉姨心裡,她未必比不上劉峰。

摩天輪升到繁體,夏禾看向一直在用視訊記錄她的陳向鬆,說道:“過完年,我帶你去見我爸媽吧?”

兩人在外麵玩了一週,啟程回去的第一站,兩人先去了江城,到酒店梳洗了一番,夏禾便帶著陳向鬆去了墓園。

“夏家其他人都不葬在這兒,都在山上,但是我爸留的遺書中說過,他和我媽媽都不入夏家的祖墳,他也不讓把他們合葬,我猜他們下輩子大概是不想再遇見了。”

陳向鬆攬著她肩膀抱了抱她,夏禾把臉埋進他懷裡,哽咽道:“我看了他們給我留的信,但我還是不明白。”

陳向鬆心疼地抱緊了她,眼睛看著麵前的墓碑,恭敬,卻沒什麼溫度,他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還有我。”

夏禾抬頭,眼淚從眼角滑落,說“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

“不會,”陳向鬆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我好好鍛煉,爭取在你後麵走。”

夏禾破涕而笑,眼淚又落下來,她一邊找紙去擦一邊說:“你還要纏我一輩子?”

陳向鬆輕笑:“一輩子可不夠。”

風平浪靜的墓園突然捲起一股風,直奔兩人而來,陳向鬆下意識擋在夏禾前麵,緊接著就感覺自己好像被風扇了嘴巴子。

風過,夏禾抬頭,見他被颳了一臉的灰,頓時樂不可支,她看向相鄰的兩座墓碑,嘴角瞬間彎起委屈的弧度。

陳向鬆趕緊討饒:“快彆哭,要不一會叔叔阿姨又要給我一個嘴巴子。”

夏禾哭笑不得,嗔怪道:“誰讓你當著他們的麵,抱他們的女兒的?”

陳向鬆毫不示弱,抱得更緊。

“我不僅抱,我還要向她求婚,請求她嫁給我。”

“誰要嫁給你?”

“誰跟我說話,誰就嫁給我。”

“跟你說話的人多了,難道都要嫁給你?”

“我隻要你。”

陳向鬆目光專注:“我隻要你,夏禾。”

夏禾心臟重重一跳,抓著他衣服的手下意識用力。

陳向鬆的身後,又一股風形成,在一個地方瘋狂打轉,兩人一同看過去,夏禾撲哧一聲笑出來,說道:“看你把我爸媽氣的,都氣轉圈了。”

陳向鬆:“……”

“走吧,”夏禾拉住陳向鬆的手,“回家。”

陳向鬆又看了眼轉圈的風,問道:“不哄哄叔叔阿姨?”

夏禾聞言給了他一下,說:“不想走你今天就留這睡吧。”

在這睡是不可能的,陳向鬆怕鬼。

他趕緊拉著女朋友往外走,邊走還不忘問:“現在開心了嗎?”

“嗯,”夏禾晃了晃他的手,“知道他們一直都在,我就開心了。”

陳向鬆強調:“還有我。”

“嗯,還有你。”

太陽從層層烏雲中跳躍而出,暴躁的小旋風捲走樹上的積雪,冬天就要離開,春天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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