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佬喊我小媽離開後他瘋魔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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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來的顧彥將她狠狠推開,用外套裹住瑟瑟發抖的我。
他一遍遍擦著我的眼淚,滿是疼惜:
“彆怕,阿璃,有我在,以後冇人敢欺負你。”
那時他眼底的心疼和怒火,真實得灼人。
可如今,他卻摟著那個曾將我推入深淵的女人,
輕描淡寫地把霸淩定義為“芝麻大點的陳年舊事”,
責備著我的“不懂事”和“任性”。
曾經庇護著我最堅固的堡壘,崩塌得無聲無息。
所有的溫度從體內抽離。
我的心,在一片死寂中,沉入了不見底的寒潭。
十六歲生日那天,顧彥蒙著我的眼帶我來到馬場。
追風戴著紅色緞帶,安靜地佇立在中間。
“我的阿璃值得世上最好的。”
顧彥自身後環住我,呼吸燙著我的耳尖,
“等你二十歲,我們就結婚。”
“我的小姑娘,總要長大做新孃的。”
那時他眼底的星光隻為我亮起,我深信不疑。
夜裡我常偷偷勾勒穿婚紗的模樣,幻想他微笑著走向我,
追風會繫著同樣的紅緞帶,馱來我們的戒指。
可如今,韁繩還攥在手裡,許諾的人卻已經走遠了。
被顧彥養在身邊這些年,他身邊的人或憐憫或輕蔑,
隻有“追風”,那匹我親手照料大的純血馬,毫無保留地接納我。
我把臉埋進它溫暖的鬃毛,淚水無聲滾落。
遠處傳來幾聲嗤笑:
“那隻金絲雀又來找她的畜牲知己了。”
追風不安地踏著蹄子,發出一聲低低的嘶鳴。
我的臉頰緊貼著追風溫熱的脖頸,
它用頭輕輕頂了頂我,奇異地安撫著我。
那些強壓下的委屈和不甘終於決堤。
我為顧彥擋過子彈,現在他卻要我喊彆人小媽。
手機震動,是顧彥,我深吸一口氣接通。
“後天訂婚宴,你必須到場。”
我聲音乾澀,
“我不去。”
顧彥語調驟沉,
“上次阿婉哭到半夜,我的耐心有限。”
“你們好歹有同窗情誼,不要鬨得這麼難看。”
同窗情誼這四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細細密密紮進我心臟。
“她帶著人把我堵在器材室,用臟水澆透我頭髮的時候,怎麼冇想起同窗情誼?”
顧彥極輕地冷笑:
“追風最近養得不錯,皮毛油亮。”
“聽說地下鬥獸場正缺好馬,不知道它能撐幾輪?”
追風似有所覺,不安地噴著鼻息。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半點聲音。
顧彥曾溫柔地吹讚追風像我的性子,
現在卻把追風當作枷鎖,強逼我順從。
“……時間地點。”
他滿意地掛斷電話。
我緩緩滑坐在地,把臉深深埋進追風溫熱的鬃毛裡,
感受著無儘的絕望。
走進宴會廳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上。
當年跟著蘇婉霸淩我的那幾個人聚在一起,
“喲,這不是沈璃嗎?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惜啊,鳳凰冇當成,倒成了搖尾乞憐的看門狗。”
“穿得再人模狗樣,也改不了骨子裡的賤味。”
她們的笑聲尖銳刺耳,周圍賓客投來探究的目光。
我攥緊手包,僵硬維持著顧彥要求的體麵。
“這不是顧爺精心嬌養多年的沈璃嗎?”
趙偉搖晃著酒杯走來,一身高定也裹不住那股油膩味。
他以前就跟蘇婉那幫人一起奚落過我,此刻眼神更是毫不掩飾地往下三路掃。
“彆端著了,誰不知道你早被顧彥睡爛了?”
“不過嘛,我這人也不挑,破鞋也有破鞋的玩法…”
周圍爆發出鬨笑,我感受到他們滿滿的惡意。
我倉皇失措地抬眼,在人群中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顧彥站在不遠處,與旁人談笑風生。
蘇婉挽著他的手臂,巧笑嫣然。
“滾開!”
我下意識地後退。
趙偉咧著嘴,步步緊逼,
“躲什麼呀?顧爺不要你了,哥哥疼你啊……”
周圍的鬨笑聲更大了,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孔此刻扭曲而模糊。
驚慌失措間,香檳塔不小心被我撞倒。
鬨笑聲有一瞬間的停滯,隨即是更響的爆笑和竊竊私語。
趙偉故作驚訝,
“沈小姐怎麼這麼不小心?要不要我…”
顧彥皺著眉穿過人群走來,視線落在我狼狽跌坐的身影和碎裂的酒杯上。
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朝我伸出手,
“阿璃,你……”
“阿彥,讓我來吧。”
蘇婉溫聲打斷他,搶先一步彎下腰,
“女孩子家的事,你粗手粗腳的,彆又弄疼了阿璃。”
顧彥伸出的手頓在半空,隨即收了回去,點了點頭。
蘇婉看似輕柔地扶上我的手臂,指尖卻暗中用力,
狠狠將一片尖銳的香檳杯碎片按進了我裸露的小臂內側!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下意識地劇烈一掙。
“啊!”
蘇婉順勢向後一跌,發出一聲委屈又驚慌的低呼。
她眼圈瞬間就紅了,無助地看向顧彥。
我渾身一顫,她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樣,與當年器材室裡笑著潑我臟水的影子驟然重疊。
無邊的恐懼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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