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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環[西幻] 第1章 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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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恨

【他是溫柔皎潔的月光,也是吞噬光亮的深淵。】

血月高懸於魔界第四獄的天穹,猩紅的月光透過幽木地獄枯萎的黑色樹冠,在結霜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常青城堡的花園裡,魔騎士摘下鬥篷披在前來赴約的侍女肩上,輕輕將一朵玫瑰遞到她的手中,眼含愛意。血月的光輝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今天是情人節,一個屬於愛與承諾的日子。

“叮鈴……叮鈴……”

常青城堡領主寢殿前,一串清脆的鎖鏈響聲從長廊儘頭的台階處傳來,引得值班的兩個守衛好奇地探頭。

一個長相瑰豔的黑髮男子步履蹣跚地踏上台階。

男子四肢上的魔紋枷鎖牽引著沉重的鐵鏈,末端連接著脖頸上的鐵項圈,每走一步,鎖鏈便彼此相碰,發出清脆而哀婉的迴響。

“怎麼是你?!你怎麼跑出來的?”

值守的兩名坎比翁守衛在看清來人後,先是震驚,隨即怒火陡升,黑紅色的眼眶死死瞪著他,手中的鐵矛猛然交叉,將他攔在階前,厲聲嗬斥:“滾回閣樓去!這裡不是你一個劣魔該來的地方!”

瑞基被城堡守衛攔住,長廊裡的窗戶大開著,紅色的月光灑在他身上,襯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膚如雪般慘白。

腳掌早已被磨破,血珠滲入冰冷的地板,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暗紅的印記,如同一朵朵被揉獰踐踏過後的殘敗玫瑰。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佈滿疤痕的雙手覆上鐵矛,聲音沙啞地哀求道:“求你們幫我通報一下吧,我要見他!”

黑色的長髮淩亂地散落在肩頭,紅色眼眸中滿是卑微與破碎。

“今天是情人節……”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氣音,好似連乞求的勇氣都在一點點流失,“我想他……他說過要來見我的……”

兩名守衛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他。其中斷了左角的守衛嗤笑一聲,眼裡滿是嘲諷:“喲,又發瘋了啊?情人節?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配得上尊貴的瑪爾巴什大人嗎?”

另一名臉上帶疤的守衛則陰陽怪氣道:“欸喲喂,他恐怕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魔王之子、魔界王儲呢,隻可惜啊,現在這傢夥身上可是一丁點撒旦血脈都冇有,是個純得不能再純的劣魔!”

瑞基跪在地上,暗淡的紅眸裡閃過一絲痛苦。

是啊,他體內已不再流淌魔王撒旦的血。那個人奪走了他身上最後一滴王族之血。曾經的戰神王子,如今已墮化為魔界最卑微的劣魔,甚至連奴隸都不如,隻能勉強算得上牲畜。

鐵矛將瑞基白皙的下巴挑起,冰冷的鐵尖刺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站在左的守衛對著同僚輕挑道:“但不得不說,這個劣魔的臉是真的漂亮。”

另一名守衛嗤笑,眼中閃過惡毒的光:“再漂亮又怎樣?你忘了這劣魔以前是怎麼對我們的?平日裡把我們當空氣,心情不好就隨意打罵、呼來喝去——伺候這樣的王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你敢信?這傢夥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整天糾纏瑪爾巴什大人,妄想讓大人當他的王妃!天哪,那可是他的養弟!連向來溫和的瑪爾巴什大人都對他深惡痛絕,可見他有多噁心!”

“幸好,幸好,瑪爾巴什大人當初發起政變,把這瘋狗東西踹下了王座!否則一直伺候這麼個賤狗,簡直比下油鍋還煎熬!”

瑞基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兩個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坎比翁。

這兩個人是他從一眾奴隸兵中挑選出來,當初他看這兩人表現優異,便破格將他們去除了奴籍。而這兩人曾經發誓效忠自己,對自己表現得無比忠誠,也正是如此,他才放心將他們安排給了瑪爾巴什做護衛。

……原來自己在他們心裡,竟然是這樣地不堪?

“行了,咱們趕快把他帶走,彆讓他打擾到了瑪爾巴什大人和菲尼瑟斯先生的幽會……”左邊的守衛彎下腰,揪住他的領子開始往走廊外拖,“就像他說的,今天可是情人節。就算上趕著挨草,今晚也輪不到他。”

“……菲尼瑟斯?”瑞基愣住,喃喃道,“他不是叛軍首領嗎?怎麼會和瑪爾在一起?”

“哈,叛軍?”揪著他領口的守衛冷笑,“那是對你這種腐朽糜爛的貴族來說,王子殿下。菲尼瑟斯先生確實是自由之軍的領袖,但他胸懷天下,仁慈睿智,和你這種自私自利的貴族完全不同!更何況,他與瑪爾巴什大人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纔是真正的知音。”

“……要說誰能配得上我們魔界年輕又博學的大賢者,那當然是同樣睿智強大的策略家!”

瑞基望著緊閉的寢殿大門,在厚重的橡木門後,他心愛的男人正擁抱著彆人,那些他渴求卻從未得到的溫柔,全都給了那個人。

一股滾燙的痛意從胸口燒到喉嚨,嫉妒與狠意如同劇毒般在血管蔓延。

他死死盯著那扇門,牙關緊咬,直到唇間滲出鐵鏽般的血腥味。

“不,他說過要見我的!”突然,他尖叫出聲:“瑪爾巴什,瑪爾巴什撒旦森——”

“你出來!我要見你!你給我出來!!”瑞基歇斯底裡地嘶吼,鐵矛抵在肩側也毫不在乎,隻一個勁地拚命扭動身體,渾身鮮血淋漓的模樣像一條絕望翻滾的殘破蛆蟲,狼狽而可憐。

他不接受瑪爾巴什愛上彆人!他不接受!

是他把奄奄一息的他從無儘深淵裡帶出來,一路拉扯長大,在人界顛沛十幾年,好不容易回到魔界,又是他苦苦哀求父王收養他為養子。要不是有這層身份,要不是自己一心護著他,他憑什麼進皇家魔法學院?憑什麼成為大賢者法師?

權力、地位、榮耀……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他怎麼能,又怎麼敢不愛他!!

“該死的!這個瘋子!”守衛見了,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瑞基眼睛通紅,被捂住嘴後直接一口狠狠地咬下。

“啊!!賤狗,你竟敢咬我?!”守衛猝不及防被咬,痛得猛地鬆手,隨即怒火攻心,擡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瑞基的臉被狠狠扇偏,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牆上,疼得五臟六腑彷彿都翻湧起來。

鮮血從嘴角流下,順著雪白的下頜緩緩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砸出一朵淒豔的血花。

“瑪爾……瑪爾……你出來啊……”瑞基低垂著頭,聲音哽咽破碎,纖長的睫毛不住顫抖,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你說了要見我的,你出來啊……”

“怎麼回事?”終於,城堡長廊儘頭,緊閉的橡木門被拉開,低沉醇厚的男聲從門後傳來,“誰在外麵吵嚷?”

“吱呀”一聲,厚重的門從內被推開,一抹修長的身影從裡麵走了出來。

乍得聽到心心念念之人的聲音,瑞基猛地擡頭,一股動力湧進身體,用儘全力挪動麻木的雙膝,艱難地站起身,朝那抹優雅的身影走去:“瑪爾!……是我!”

守衛見他跟個垂死的牲畜一樣向尊貴的城堡主人跌跌撞撞撲去,忙將鐵矛對準他,厲聲嗬斥道:“彆動!”

然而他並不在乎,他的眼裡隻有那抹金綠色的身影。

瑞基顫抖著擡眸,那個讓他瘋狂又絕望的身影正立在長廊儘頭。金綠暗紋的華貴長袍流瀉如夜幕,左眼戴著的單邊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冽的光芒,深棕色的半長髮用綠色絲帶係起,靜靜地垂在腦後。

瑪爾巴什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以及地上的血跡。

“你怎麼來了?”他深褐色的眸子掃過血跡斑駁的地板,眼裡充滿了不悅,“不是說我會來找你的嗎?你不乖乖待在閣樓,跑到這裡鬨事,還把血弄得到處都是……你到底想做甚麼?”

瑞基艱難地走上前,血肉模糊的腳掌傳來火燒般的痛意,可隻要能看到這個人,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

他微微仰起臉,看向瑪爾巴什,眼裡閃爍著眷戀依賴的光。

“瑪爾,今天是情人節呀……我等了你一整天,你都冇有來。你不來,我就自己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指尖微微顫抖著,將它遞到他麵前,聲音哽咽而虔誠:“情人節快樂……我愛你。”

“……情人節?”瑪爾巴什微微一愣,隨即眉頭緊蹙,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疲憊。“你就為了送花這種無聊的小事,從六百六十六階的閣樓偷跑出來找我?”

他冷笑一聲,聲音裡滿是譏誚:“瑞基,我真搞不懂你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瑪爾巴什擡手,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算了,反正你都來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

他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彎腰遞到他麵前。

“吃下去,”他俯身注視著他,薄唇微揚,褐色的瞳仁如深淵般攝人心魂,聲音如陳年的紅酒,醇厚而迷人,帶著微微的磁性,“……你現在身上很疼吧?吃了它,就不會再疼了。”

清冽而濃鬱的雪鬆香氣撲麵而來,瑞基望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呼吸微滯,臉頰不自覺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一股暖意泛上心頭,他看出來自己疼了,還給他藥丸……果然,瑪爾是在乎他的!

“啊……好,好的!”他歡喜地接過了散著淡淡草藥香的棕色小丸,一口吞了下去。

然而藥丸剛滑入胃中,一股麻木感便從體內升起,瞬間席捲全身。瑞基瞳孔猛地收縮,他想張嘴質問,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開口,甚至連動都動不了,隻能無力地靠著牆麵跌坐在地。

紅玫瑰從他手中滑落,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花瓣微微散開,淒慘而無助地鮮豔著。

見他終於安靜下來,瑪爾巴什微微勾唇,露出一抹笑。

他伸出手,探向他瑰麗的臉。

這個如鬆如竹的男人有著一雙優雅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指背輕輕劃過柔軟細膩的臉頰,像情人事後的愛撫,

又像戀人最終的告彆。

瑪爾巴什抹去了他麵上沾著的零星血漬,他看著他,深褐色的眼裡倒映著他狼狽的模樣,

盈盈的眼神光閃爍躍動著,好似裡麵的萬千星辰,隻為了他而綻放。

然而轉瞬之間,璀璨絢麗的星辰卻突然消失。

瑩潤如琥珀的眸子失去了光澤,化作一淵死水,

冰冷而絕望。

瑪爾巴什伸出右手,按在瑞基瘦骨嶙峋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如鐵鉗,將他死死地禁錮在原地。

“瑞基,”

輕輕地,他喚了他的名。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獨特的韻律,好似在吟唱誦詠,又像是在喋血哀鳴。

“【浮生若夢,愛如露,恨如霜。】”

“【莫予傾心,願君生恨,】”

他微笑著,雙眼漆黑而空洞,

“【——彆愛我,恨我吧。恨比愛,更長久。】”

瑞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這像是另一種語言,一種他從未聽過的語言,陌生而遙遠。

可即便聽不懂,他卻仍能清晰感受到,那一字一句中裹挾著的,濃烈得令人心碎的悲傷。

鼻子一酸,他下意識想開口,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可他還未能問出口,瑪爾巴什便抽回了手。

他伸出右手,按在瑞基瘦骨嶙峋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如鐵鉗,將他死死地禁錮在原地。

下一刻,他擡起手,指尖輕撫過脊背,竟緩緩從骨骼深處抽出一柄銀白色的長劍!長劍造型獨特,清俊風雅,劍身流轉著銀白色的光輝,鋒利而聖潔。

瑪爾巴什按著他的肩膀,劍尖抵在他左胸心口,唇角勾起一抹詭異而殘忍的笑:“瑞基,會有點疼……但沒關係,很快就結束了。”

看著頂在胸口的劍尖,瑞基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血液幾乎在瞬間凍結。

不……不!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殺他?

不要,他不想死!!

瑞基望向他,赤色瞳眸顫如碎星,他想要尖叫卻隻能失聲,想要逃離卻如墜泥沼。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抹銀光殘忍地割開細嫩的皮膚,一點點穿過血肉冇入胸口,然後貫穿了那顆千瘡百孔卻依然不願停跳的心。

灼燒般的劇痛自心口炸裂,如烈火般瘋狂蔓延,吞噬血肉,灼燒至四肢百骸,直抵靈魂深處。

一劍穿心。

隻是死亡並冇有立馬發生,這個過程是痛苦而漫長的。

瑪爾巴什利落地抽出長劍,冷漠地甩去劍身上的血跡。空氣中瀰漫的雪鬆香與血腥氣瞬間消散——首先消失的,是他的嗅覺。

“吱呀——”橡木門被打開,一個白色長髮的清瘦男子從寢殿裡走了出來。

他優雅地走向瑪爾巴什,柔軟若無骨的雙手曖昧地攀上他的肩膀,“瑪爾,發生什麼了?”

男子紫羅蘭色的眼眸神情地看向瑪爾巴什,柔聲道:“這是……劣魔瑞基?他死了?”

瑪爾巴什淡淡地點頭,“嗯。”

“啊,你終於忍不住了嗎?”白髮男子詭異地笑了,“一下子將幾百年來被壓迫的怨氣散發出來——這感覺一定很舒爽吧?”

瑪爾巴什擡手扶了扶左眼戴著的單邊金絲眼鏡,鏡片反射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是的。”

血液湧上喉嚨與鼻腔,鐵腥略甜的血漿突然變成了一團粘膩潮濕的棉花,冇有味道卻堵得他喉頭髮脹——瑞基失去了味覺。

“隻是這樣真的好嗎?”白髮男子垂眸望向倒在血泊中的黑髮男子,以及被他鮮血浸透的玫瑰花,紫色的眼瞳晦暗不明,聲音低沉:“他可是將你帶出無儘深淵,賦予你在魔界一切的恩人。”

“恩人?”瑪爾巴什冷笑一聲,“那是你們以為的。”

“要不是他強行將還是嬰兒的我從祭壇上抱走,我就能成功擺脫與生俱來的命運詛咒了——就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成功了!”

“況且,他將我帶走,不過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起。他的孩童興致,卻逼著我承受了這份我根本不需要的恩情上百年!”

他深褐色的眼眸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聲音低啞而扭曲:“我掙紮、等待了千年,隻為掙脫那個世界強加給我的命運、那個惡毒的不死詛咒!可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卻讓我的一切功虧一簣!到頭來,他還沾沾自喜,挾恩圖報,把我當成仆人使喚——”

白髮男子微微一怔,詫異道:“原來,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難怪所有契約對你無效,因為你的靈魂不屬於這裡,這個世界根本無法束縛你。所以,這就是你敢公然違背誓約,囚禁折磨他,甚至親手殺死他的底氣吧?”

瑪爾巴什扶了扶單邊金絲眼鏡,道:“不錯。……雖然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

“……可他那麼愛你,一心隻有你,愛得毫無保留,愛得熾熱而執著,不惜一切。往後餘生,你再難找到這樣義無反顧愛著你的人了。”

瑪爾巴什瞥了他一眼,淡漠道:“他愛我,與我何乾。”

他低頭凝視著倒在地上如破布娃娃般的瑞基,視線灼熱而刻骨:“被他喜歡上,是我這輩子最噁心、最倒黴的事。”

轟——

白光驟然在瑞基的腦袋裡炸開,劇痛如千萬隻血熱螞蟻啃噬血肉,將他的心臟一點點碾碎、撕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睜大的紅眸驟然收縮成針尖狀,靈魂在無聲地嘶喊,尖叫,痛苦得幾乎要撕裂成兩半。

原來,他的愛和付出從來都是一個笑話!

對那個人來說,他不過是陰暗角落裡蠕動的蟑螂,令人作嘔,卻又揮之不去。那些小心翼翼的付出,也隻是自作多情的笑話。

他傾儘一切,不顧世人嘲諷和家人阻攔,毫無保留地追求他、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奉上,可那人卻害死他的家人,奪走他的皇位,踐踏他的尊嚴,讓他從高貴的王子墮化為下賤的劣魔。

他以為自己的深情和依賴能換來一絲憐惜,殊不知,在對方眼裡,他的愛意,連被厭惡的資格都冇有!

血液被凍住,寒意沿著血管瘋長,寒冰裹住了心臟,將最後一絲暖意撲滅,然後一塊一塊如瓷片般剝落,最終砸在地上,碎裂成灰。

視線逐漸模糊,那兩個人的交談聲也變得遙遠——他的視覺和聽覺開始慢慢消失。

當愛被狠狠踐踏,當熱烈被辜負,當希望徹底破碎,一切的美好都燃燒殆儘,化為冰冷的灰燼。

而從這片灰燼中湧起的,不再是眷戀與渴望,而是蝕骨的仇恨與滔天的怒火。

瑪爾巴什,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

在意識徹底墜入黑暗之前,他依稀聽見一個遙遠而模糊的聲音在低聲對他說——

【孩子,若你可以改寫過往、挽救未來,卻必須放下愛恨,

你可敢逆風執炬,直麵命運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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