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環[西幻] 第154章 扭轉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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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轉戰局
“瑪爾巴什撒旦森?!”
崔莎博納爾瞪大金色眼眸,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戰場中央那個抱著黑髮王子的英俊男子。
“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地底洛斯獸下的指揮官也震驚得合不攏嘴:“那是傳說中的大賢者法師——瑪爾巴什撒旦森?”
她望著眼前死屍遍野、血流成河的戰場,饒是身經百戰也忍不住腿軟。方纔還占據絕對優勢的精銳部隊,如今隻剩下殘兵敗將在廢墟中痛苦掙紮。
“僅僅一瞬間就扭轉了整個戰局……”指揮官臉色慘白,“這就是梅西耶世界唯一大賢者的實力嗎……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主母……主母……救救我……”
一名下半身被烈火焚燒的暗精靈戰士痛苦地蠕動著,拖著焦黑的身軀向地底洛絲獸爬來,眼中還閃爍著對生的渴望。
指揮官咬緊嘴唇,握緊顫抖的戰旗,擡頭看向高坐的主母:“主母,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要不撤——”
“刺啦——!”
一道尖銳的魔法刀刃貼著她的臉頰飛過,瞬間斬下了那個向她們求救的戰士頭顱,鮮血濺了她一臉。
指揮官瞳孔驟縮,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主座上的崔莎博納爾手中法杖還在閃爍著冷光,她居高臨下地凝視著突然現身的棕發**師,聲音冰冷:“繼續進攻,不準後退。”
金色眸子向下一掃,冰寒的視線落在瑟瑟發抖的指揮官身上:“退者,死。”
指揮官被那股威壓壓得幾乎無法呼吸,牙齒打顫卻不敢違抗。她顫抖著舉起戰旗,聲音嘶啞地高喊:“繼續進攻——不準撤退!!”
望著那些拖著殘軀繼續向死亡衝鋒的同伴,兩行清淚從她沾滿灰塵的臉頰滑落。
榮耀……真的值得用這麼多生命來換取嗎?
崔莎博納爾並不在意手下的想法。她舉起法杖,杖尖直指瑪爾巴什,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冷笑:
“瑪爾巴什撒旦森,傳說中的大賢者法師——我早就想會會你了!”
她聲音越來越尖銳,周身泛起銀紫色的魔法波動,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我擁有神賜予的力量!被神選中的我,已經超越了凡人的極限!”
“來吧!讓我看看,究竟是你這個大賢者更勝一籌,還是我這個神選之人更加強大!!”
然而站在流星雨中央的男人連一個眼神都冇有分給她,隻是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懷中的王子。
從未被如此無視過的崔莎博納爾怒火沖天:“你——!你這個狂妄的傢夥!”
強烈的魔法光從杖尖爆發而出,她怒吼道:“該死的攪局者,給我去死——!!”
蘊含神力的魔法波如怒龍般咆哮著衝向目標。就在即將擊中時,瑪爾巴什頭也不擡地擡起一隻手——
【法術反製】
崔莎博納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攻擊在半空中詭異地調轉方向,如迴旋鏢般朝她飛回,瞳孔驟縮成針尖:
“不可能!!”
她尖叫著:“這是神賜予的力量,怎麼可能被你——”
她拚命想要收回那道魔法波,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這股反噬的力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股恐怖的力量朝自己襲來。
“啊啊啊啊啊——!”
毀滅射線擊中的瞬間,她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瞬間化作血霧,在半空中炸開。
戰場上的士兵們呆立當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崔莎博納爾——統治門佐布萊城百年的無冕女王,竟然就這樣死了!
與此同時,持續轟炸的烈焰流星雨也終於停歇了。
血霧輕飄飄地灑落在地底洛絲獸和坐騎下的指揮官身上。
指揮官緩緩抹去臉上的血跡,看著指尖殷紅的液體,整個人都在顫抖。
“母親……”她顫聲道,“母親……死了?”
她擡起頭,望向那些同樣迷茫無措的士兵們。士兵們看著她,眼中滿含脆弱與困惑,渴望著新的指令。
對上他們的視線後,她眼中對母親死亡的痛苦轉瞬即逝,很快被野心的火焰所取代。
崔莎博納爾的失敗,正是自己上位的最好機會!
指揮官用力抿了抿唇,高聲喊出在場所有人最想聽到的話:
“撤退——!!”
黑暗精靈軍團來時轟轟烈烈,如黑色潮水般洶湧而至,退時卻慘不忍睹,拖著殘軀狼狽而逃。
很快,黑暗精靈們便退回了來時的溶洞,消失在黑暗中,深淵祭壇前隻剩下瑞基一行人。
威廉看著抱著瑞基的棕發男人,驚得手中的巨錘差點掉到地上:“瑪、瑪爾巴什?”
瑪爾巴什看向威廉,微微一笑:“你好,威廉。”
恢複真身的瑪爾巴什雖然身高未變,但周身氣質卻截然不同,方纔那個溫和的東方藥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貴淡漠的大賢者法師。
蒂瓦恢複真身,呆呆地站在祭台上,和姐姐迪娃道:“我靠……我就說藥師怎麼看怎麼像瑪爾巴什,冇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科恩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藥師竟然是大、大、大賢者法師殿下?!”
看不起的隊友突然變成偶像是種什麼感覺?
……要死了啊!
聯想到自己一路上仗著對方是平民冇少欺負他,科恩頓時冷汗淋漓,腿都軟了。
然而最震撼的還是瑞基。
濃鬱的藥香與熟悉的雪鬆香強勢地湧入鼻息,瑞基僵硬地看著環抱自己的棕發男人。當對上那張熟悉的俊臉,以及那雙沉穩到近乎淡漠的褐色眼眸後,他瞳孔猛地收縮,渾身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你……你怎麼會……”
瑪爾巴什……瑪爾穆恩……
——瑪爾巴什竟然就是瑪爾穆恩!
枉他還以為自己成功逃離了魔界、擺脫了瑪爾巴什,冇想到從踏出傳送門的那一刻起,他就落入了對方的掌控之中!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攀升而上。
他怎麼會這麼天真,以為能夠擺脫這個人?
上輩子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瑪爾巴什不由分說的政變,囚禁,強迫,還有那些夜晚的痛苦與屈辱。更可怕的是,瑪爾巴什在囚禁他期間,一次次地抽走他的魔王血脈,在他的血脈被徹底抽乾後,那人便將他一劍穿心。
而他自始至終,從來冇有對自己解釋過一句。
心臟猛地痙攣起來,那種被當作工具利用的恐懼、以及被奇異的清雅長劍刺過心臟的痛楚再次襲來。
“放開我!!”他拚命掙紮,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然而瑪爾巴什的手臂如鐵箍般鎖住他的腰肢,讓他寸步難移。兩人貼得很近,瑞基能感受到對方胸膛的起伏和那股熟悉的體溫。
瑪爾巴什垂眸凝視著他,薄唇輕啟:“不放。”
瑞基瞳孔一縮,憤怒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瑪爾巴什撒旦森!我讓你放開我!”
然而瑪爾巴什隻是擡手鉗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讓瑞基忍不住輕呼一聲。他輕易地將瑞基的手從自己領口拽開,另一隻手依然牢牢扣著那截勁瘦有力的腰肢。
雪鬆與草藥的木香混合著強大的魔力波動,形成這個人獨有的氣息,霸道而強勢地將瑞基整個人籠罩其中。這種被徹底包圍的感覺讓瑞基腿軟,幾乎站不穩。
熟悉的掌控與支配感更是讓他心跳急速跳動,幾乎無法呼吸。
“放開你?”瑪爾巴什眯起眼,聲音低沉而危險,“放開你讓你對著我拳腳相加,然後又到處亂跑、惹是生非嗎?”
“想都彆想。”
瑞基氣得發抖:“你——!”
他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壓下對這個男人的恐懼,然後擡腳朝他踹去——
然而瑪爾巴什在他眼神變化時就已經洞察了一切。他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猛地鬆開環抱的手臂,將瑞基朝地麵推去。
“啪嘰!”瑞基失去平衡,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蹲。
還冇等他開口怒罵,一道幽青色的魔法囚籠就將他罩在了裡麵。
“!!”瑞基拍打著囚籠,紅眸中燃燒著怒火,“瑪爾巴什!你這是做什麼?!”
瑪爾巴什靜靜凝視著囚籠中的王子,淡淡道:“你就乖乖待在裡麵吧。”
聽著那熟悉的漠然語調,瑞基心中湧起一陣寒意,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被囚禁的那些日日夜夜。
瑪爾巴什擡手輕揮,輕柔卻不容抗拒的魔法波動將威廉、蒂瓦和科恩推回了防護罩內,青綠色的光罩如牢籠般將他們隔離:“諸位,勞煩你們也在防護罩內等待。”
威廉同樣震驚了:“瑪爾,你要做什麼?”
瑪爾巴什優雅地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祭台上微弱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真實情感。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卻帶著一絲威嚴與疏離:“此行實屬不易,一路下來辛苦各位了。”
“但接下來的無儘深淵,就不勞煩諸位了。”
“無儘深淵,不是你們能夠涉足的地方。”
他轉身,一步一步踏上祭台,走向正在充能的深淵之石石雕,昏暗的光影在他身上遊移,將那張英俊的麵容襯得更加深不可測。
“無儘深淵並非隻是黑暗,而是虛無。進入其中便會被剝奪五感,失去五感的凡人,和被活埋冇什麼兩樣。”
他站在石雕前,轉身微笑道:“但我不一樣,我是在無儘深淵中降生的,我能夠在裡麵自由行走。”
“黑環,由我去取即可。”他的視線在瑞基臉上停留片刻,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柔軟,
“就麻煩你們在我進入深淵的時候,照看一下我的王子殿下,瑞古勒斯撒旦森了。”
“瑪爾巴什!!”瑞基憤怒地捶打囚籠,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放我出來!進入無儘深淵尋找黑環是我的責任與使命!輪不到你越俎代庖!”
“聽見冇有?!放我出來!”
瑪爾巴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責任與使命?”
“這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也真是不容易。”
“隻可惜,你除了惹禍和搗亂,冇有任何能夠承擔起責任、完成使命的能力。”
瑞基臉色瞬間慘白,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好好在那裡待著吧,很快邁克爾就會過來,他知道怎麼解這個囚籠。”瑪爾巴什轉過身,修長的身影在祭台上投下冷漠的剪影,“彆再給我添亂了。”
瑞基死死盯著祭台上那個高貴優雅的背影,一股狂烈的怒火從胸口竄上腦門。
這個傢夥!永遠都是這樣自說自話,從不給任何解釋!
憑什麼這麼貶低他?彷彿他就是那個無理取鬨的廢物一樣!
上輩子抽走他魔王血脈的事冇解釋,這輩子假扮藥師接近他的事冇解釋,連為什麼要追求他、和他告白都冇解釋——現在倒好,反過來指責起他來了?
他哪裡來的臉?!
要不是他帶隊,他們怎麼可能走到這裡?
豈有此理?
氣死他了!!
瑞基死死地盯著那抹高貴優雅的背影,氣得眼睛變成豎瞳。
此刻他的理智已經被怒氣所沖走,滿心滿眼都是想狠狠地揍瑪爾巴什一頓。
抱著這個堅定的決心,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朝囚籠揮拳,勢必要打碎它。
而在他擊打魔法囚籠的時候,無儘澗裂縫中那些緩緩升起的點點熒光忽然如受到召喚般,悄無聲息地向他聚攏而來。
“咚——咚——”
正在研究石雕的瑪爾巴什聽到身後的巨響,煩躁地轉身:“你能不能消停——”
話音未落,一個拳頭突然從破碎的囚籠中衝出,直直朝他麵門襲來。
就在這一瞬間,石雕充能完畢,深淵之門轟然開啟。
恐怖的吸力將兩人一同捲入黑暗的漩渦中,然後——
一切歸於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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