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徒弟偷聽師尊心聲後 第112章 虎毒不食子(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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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不食子(修改)
蘇衡玉和陸氏兄妹見到他們平安歸來,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迎上前去,卻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完全看不透雲莯和歲聿的實力了。
這對師徒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淵渟嶽峙,深不可測。
眾人心中不禁感歎,這般天賦,當真是世間罕見。
“雲莯,你們可算是出來了。”蘇衡玉指著金樹周圍幾處不起眼的節點說道,“我們反覆推演,已經找到了這個維繫整個修羅族全境的法陣最薄弱的點。隻要你的力量足夠強大,從那個點出手,便能以最小的代價破開此陣。”
雲莯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被囚於樹心的蘇雁芹身上。
蘇雁芹也正望著他,那雙美麗的眼眸中,盛滿了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有欣慰,有擔憂,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
“彆擔心。”雲莯笑著對她說道,“我一定可以救你出去。”
沈秉章順口問了一句陸知雪之前的疑問:“雲師叔,淩光與商禾呢?”
“我有彆的安排,放心,他們現在是安全的。”雲莯胡亂解釋了一番,“當務之急是破陣。”
萬事俱備。
歲聿主動站在了雲莯身後半步的距離,神情肅穆,為他護法。
蘇衡玉、陸氏兄妹以及其餘幾位人族修士也各自找好了最佳方位站定,隨時準備為雲莯提供靈力支援。
雲莯垂眸凝神,緩緩握住了腰間的司禹劍。
他將這些天積蓄的所有力量調動起來,周身氣息開始節節攀升,一股蒼茫古老,獨屬於混沌聖骨的強大威壓不受控製地向四周延伸開來。
就是現在!
雲莯猛然睜開雙眼,一道神光爆射而出。
他手中的司禹劍化作一道流光,裹挾著“一劍破萬法”的無上劍意,精準無比地刺向了那處早已被確定的陣法薄弱點。
轟隆——!
金光乍現的刹那,歲聿心頭猛地一跳,一種極致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眼睜睜地看著雲莯那一劍劈開了陣法核心,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動,天塌地陷,穹頂的岩石簌簌落下,整個空間彷彿都在哀嚎。
然而,預想中陣法破碎後的通路並未出現,反倒是那棵巨大的金樹,在陣法核心被擊碎的瞬間,爆發出比太陽還要璀璨的光芒。
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金樹中傳來,目標明確地鎖定了雲莯。
“師尊!”
歲聿的驚呼撕心裂肺。
他幾乎是本能地撲了過去,想要抓住雲莯的手臂,可那股力量太過詭異霸道,他的指尖隻來得及觸碰到雲莯衣袍的一角,便被一股柔和卻不容反抗的力量推開。
雲莯的身影不受控製地朝著金樹飛去,而與此同時,原本被禁錮在樹心的蘇雁芹,卻被一股力量輕柔地送了出來,正好落在雲莯之前站立的位置。
一場完美的移形換位。
金樹的光芒在雲莯觸碰到樹乾的瞬間攀至頂峰,刺目的光輝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歲聿被那光芒灼得雙目刺痛,但他強忍著劇痛,死死地盯著那片白茫茫的光源中心。
他看到雲莯的身影徹底融入了金樹之中,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金色的符文鎖鏈從樹乾中延伸出來,如藤蔓般纏繞在他身上,將他牢牢地鎖在了樹心。
藤蔓上的金色光華流轉,正貪婪地汲取著他體內的靈力。
“師尊!”
歲聿淒厲的吼聲撕裂了這片死寂。
他化作一道殘影,第一個衝向建木,眼中滿是血絲,理智在看到雲莯被縛的那一刻徹底崩斷。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建木時,一道無形的金色屏障驟然亮起,將他狠狠地彈了回去。
“滾開!”歲聿怒吼著,體內靈力瘋狂運轉,重拳夾雜著撕裂空氣的音爆,一次又一次地砸在屏障上。
屏障泛起陣陣漣漪,卻堅不可摧。
就在歲聿準備不顧一切地動用底牌,暴力破開這該死的屏障時,一股磅礴如山海的威壓從天而降,瞬間籠罩了整個洞窟。
大乘期!
蘇衡玉和陸知秋、陸知雪兄妹,乃至琉夙和江遠道,在這股絕對的力量麵前,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冇有。
他們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死死摁在地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靈力在經脈中凝滯,動彈不得。
唯一還在苦苦支撐的,隻有歲聿。
他雙膝彎曲,青筋自額角暴起,汗水如雨般落下,浸濕了他的衣襟。
那股威壓彷彿要將他的脊梁徹底壓斷,但他依舊咬著牙,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金樹上的雲莯,不肯完全跪下。
“嗬嗬……”
一聲輕笑在洞窟中迴盪,瓦瑞固德緩步從陰影中走出,他身後,跟著神情複雜的庫尼基窪。
瓦瑞固德的目光掃過被壓製在地的眾人,最後落在苦苦支撐的歲聿身上,他走到蘇雁芹身邊,伸手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語氣中滿是讚賞:“做得很好。”
雲莯被金色藤蔓束縛著,體內的靈力正不受控製地流失,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簡單的一幕所吸引。
他猛地擡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寫滿了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被瓦瑞固固德攬在懷裡的母親。
怎麼會……
不可能……
一個個荒謬絕倫的想法在他心底瘋狂滋生,又被他一次次強行否定。
虎毒不食子,那是他的母親,是含辛茹苦將他養大、分離百年、他拚了命也要來拯救的母親!
她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孩子?
然而,現實卻化作最冰冷、最鋒利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瓦瑞固德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得愈發得意:“雲莯,你是不是在想,你的母親為何會與我站在一起?”他指了指腳下的地麵,“這大陣之下,還有一個偷天換日之陣。這個陣法,我可是當著你母親的麵佈下的,但她似乎並未將這一切告知你們。”
他湊近蘇雁芹,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聲音卻帶著惡魔般的誘惑:“這說明瞭什麼?說明血脈親情這種東西,在與自身的自由和利益相悖時,有時候真的一文不值。”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淬毒的鋼針,紮進雲莯的心裡。
他感覺胸口那潛伏已久的六慾斷魂咒再次蠢蠢欲動,一股尖銳的、宛若利刃攪動的劇痛猛地爆發開來。
他強忍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用儘全身力氣,顫聲問道:“娘……他在騙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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