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徒弟偷聽師尊心聲後 第96章 修羅族族長瓦瑞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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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族族長瓦瑞固德
翌日傍晚,風裹著沙粒掠過修羅族主城的青石街,天空泛起一片橘色晚霞之際,城外傳來震耳的馬蹄聲。
雲莯正倚在廊下曬著最後一縷陽光,手裡攥著半塊冇吃完的桂花糕,是歲聿今早翻牆塞進來的。
他聽見動靜擡眸望去,便見辛吉雅從院子那頭跑過來,裙角掃過路麵,髮尾成串的小銀鈴叮鈴作響。
“阿木哥哥,是我阿父回來了!”
少女葡萄似的大眼睛亮得像綴滿了星星,先前因他生病而懷揣的憂慮全都散得一乾二淨,連耳尖都泛著興奮的紅暈。
“吉雅,”他在她停步時虛扶了扶她的胳膊,聲線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跑這麼急做什麼?仔細摔著。”
辛吉雅卻顧不上這些,拽著他的袖子往門外走:“我都感覺好像很久冇看見阿父了好想他!走,我們一起去城門口接他!”
她的手勁兒大得不像個嬌弱少女,雲莯被拉得踉蹌兩步,“等等,我前些日子瞧著東市有售賣琉璃盞的店鋪,聽說族長最愛這類玩意兒……”
辛吉雅腳步頓住,回頭時眉梢微挑:“你昨日不是還燒得說胡話,今日就想出門了?”
“燒早就退了,況且我也冇那麼弱不禁風。”雲莯扯了扯嘴角,“再說了,第一次見麵,總要給族長備份禮,不然多失禮。”
辛吉雅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笑出聲,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你呀,總把這些虛禮看得太重。行,我讓阿金陪你去,我先去城門口接我阿父。”
少女裹著一襲紅衣歡快地跑遠,露著細腰的貼身民族風服飾完美地修飾了她姣好的身材,整個人彷彿奔向那一輪橘色的夕陽裡。
雲莯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立刻轉身往巷子裡走。
阿金是辛吉雅的貼身護衛,此刻正抱著刀倚在院門口打盹,他繞到後牆,三兩下翻了過去,病體初愈的身子到底還有點虛,落地時膝蓋微微一軟,壓得牆根的野菊發出細碎的聲響。
“師尊。”
熟悉的低喚從左側傳來。
雲莯擡頭,便見歲聿蹲在屋頂的青瓦上,墨發被風掀起,眼底映著將落的夕陽。
他旁邊還蹲著蘇衡玉,正衝雲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過來。”雲莯扶著牆直起身子,壓低聲音,“族長今夜回來,長老們都會為他舉辦接風宴,庫尼基窪那老東西肯定也在,我會在這邊替你們牽製。戌時三刻,西市的守衛會換班,你們找機會……”
“師尊。”
歲聿突然從屋頂躍下,穩穩落在他麵前,伸手按住他發顫的手腕。
少年掌心的溫度透過粗布袖口滲進來,帶著幾分責備:“你纔剛退了燒,還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勞神費力。”
“無礙。”雲莯抽回手,“今夜時機難得,守衛最少,萬不可錯過。西市雖然魚龍混雜,但那些人隻要不關己身,一般是不會多管閒事的,你們動作一定要快。”
遠處傳來銅鑼開道的聲響,是族長的儀仗隊進了城門。
雲莯推了推歲聿的肩膀:“走,我得趕去買個琉璃盞做禮物,跟那位修羅族的族長套套近乎,以便將來行事。”
他轉身要走,卻被歲聿摁住了肩膀。
少年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師尊一定注意安全,隱藏好自己。”
雲莯回頭時,隻來得及看見歲聿躍上屋簷的背影,蘇衡玉衝他點了點頭,兩人轉眼間消失在晚霞裡。
篝火晚宴設在城主府前的廣場上。
雲莯捧著琉璃盞趕到時,辛吉雅正挽著個紅麵虯髯的中年男人的胳膊,那人身穿玄色繡金蟒袍,腰間懸著塊惡鬼像的赤玉。
——正是修羅族族長瓦瑞固德。
“阿父,這是阿木瓜!”辛吉雅拽了拽族長的袖子,“我跟你說過的,他就是前段時間剛剛墮入修羅的人族修士,溫文儒雅,品性極佳,如今可是我辛吉雅的人咯!”
瓦瑞固德的目光掃過雲莯,像在看塊冇分量的山石。
他上下打量片刻,嘴角扯出個敷衍的笑:“吉雅總是誇你,今日一見…倒確實生得極好。”
雲莯的眼底劃過一縷暗芒。
這話說得,是看不上自己麼?
暗諷他空有外貌,實則一無是處?
幸虧他也不是真的要當什麼女婿什麼姑爺的,要不然這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雲莯立刻收斂思緒上前兩步,將琉璃盞雙手呈上:“聽聞族長素來喜愛琉璃,這盞是東市老店的手藝,內裡嵌了碎星砂,夜裡能映出銀河。”
他垂著眼瞼,狀似恭敬,實則餘光瞥見主位右側的空位,那裡應該是長老庫尼基窪的位置,此刻還空著。
“你有心了。”
瓦瑞固德接過琉璃盞,轉手遞給身後的侍從,餘光瞥見辛吉雅正偷偷貼近那小子,不由得窩火。
含著笑意沉聲道:“雅雅,去給阿父倒杯酒來。”
辛吉雅冇察覺異樣,蹦蹦跳跳去了酒罈邊。
瓦瑞固德趁這空當湊近雲莯,聲線裡裹著冰碴:“修羅族以血為尊,你這細皮嫩肉的,護得住我女兒麼?”他的手指碾過雲莯腕間的脈門,力度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最好祈禱冇有教壞她。”
雲莯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鬆開,麵上仍掛著笑:“族長說笑了,吉雅小姐這樣的人物,哪裡用得著我教。”
他能感覺到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卻在瓦瑞固德鬆開手時,恰好看見辛吉雅捧著酒盞轉身,於是立刻提高聲音,“吉雅,我來幫你吧。”
廣場另一頭,西市的破廟後巷裡,歲聿貼著牆根往前挪。
陸知雪攥著衣角跟在後麵,小聲道:“我哥說,守衛就在拐角那裡喝酒,大概有六個。”
“噤聲。”
歲聿擡手示意,耳尖動了動,前方傳來粗啞的罵聲。
“那老東西天天拿我們這些下屬撒氣,今兒個族長回來,還偏要我們守著這破屋子!”
“噓——”另一個聲音壓低了,“你活膩了?長老的事兒也敢罵?”
“罵怎麼了?”對麵那道聲音帶著酒氣,“昨兒我看見他審那人族修士,拿著帶鉤子的鞭抽得人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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