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配，綠茶婊，白蓮花+番外 第1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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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有粘稠的液體流了下來，糊住了她的眼，世界浸潤在鮮豔的紅色裡。卻有一個聲音異常清晰：&ldo;珈珈，珈珈，&rdo;她呆呆地扭頭過去，就看見張蘭滿是淚水的臉，伸手不斷擦拭著她的臉，視線清晰了一些，可耳朵還是劇烈嗡嗡。張蘭哽嚥著：&ldo;珈珈，媽媽的乖孩子，乖，不要閉眼睛，媽媽救你出去，好不好&rdo;她的身體除了痛就是痛，想說話，開不了口；想動，卻失去了控製。隻剩視線裡的一切是真實的。張蘭拿手機報了警，忍著全身的劇痛，死命推開撞得歪曲的門，拔出擠壓得鮮血淋淋的腿，她要去另一邊開門把倪珈拉出去。可就在這時，被撞的樹乾突然搖搖晃晃著砸了下來。張蘭驚愕，轉身便朝倪珈撲了過去。粗重的樹乾砸在擋風玻璃上，哐當的撞擊聲，鐵皮擠壓彎折聲，玻璃破碎聲，混在一起滿世界的巨響。碎渣飛濺之後，一切歸於平靜。車身再度扭曲壓癟，倪珈的身體再受重壓，劇痛刺激得她的神經半刻清醒。雙腿像被人砍斷，痛得眼淚都差點流下來，卻看見護在自己麵前的張蘭，脖子上插著一片擋風玻璃。這一刻，心裡的恐懼超越了所有。她怔住，拚命想要去堵住她脖子上汩汩外流的血，可雙手被扭曲的座位和車門卡住，任是掙紮著把手臂劃得傷痕累累，卻也拔不出來。&ldo;啊！！&rdo;倪珈絕望而悲痛地溢位一聲，下一刻，全身劇痛來襲，再度失去對身體的控製能力，隻能癱軟在座位上。什麼都冇有了，隻有眼睛和耳朵在運轉。全世界隻有張蘭微笑的臉，和斷斷續續的話。&ldo;珈珈乖，不要亂動，你受傷了，不能動。&rdo;張蘭被曲折的玻璃和操作檯卡著，望著倪珈，笑得從未有過的溫柔與哀傷，&ldo;珈珈，媽媽的乖孩子，彆怕，馬上會有人來救你的。&rdo;&ldo;上天不給媽媽機會呢是啊，冇養過你，冇教過你，冇護過你，冇疼過你，哪有資格給你披嫁衣哪有資格和你母女情深&rdo;鮮血像河流一樣漫過她白色的衣裙，她的聲音愈發艱難晦澀，帶著說不儘的遺憾與不甘：&ldo;不過，下輩子重新開始好不好媽媽一定每時每刻地對你好。給你買洋娃娃，給你梳頭髮，來例假了媽媽給你買衛生巾，初戀了媽媽給你做參考，委屈了媽媽抱你，受傷了媽媽護你……&rdo;倪珈死死看著她，冇有知覺，眼淚卻大滴大滴地往下砸。張蘭深深蹙眉，艱難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悲傷絕望，劇烈顫抖著痛哭出聲：&ldo;怎麼辦以後要是還有人再欺負你，媽媽該怎麼辦&rdo;淚水絕了堤一樣在她滿是血痕的臉上流淌，氣息卻微弱無力，&ldo;是媽媽不守信用，不能再陪你。珈珈，原諒媽媽，好不好&rdo;倪珈寂靜無聲，冇有表情，隻是眼裡盛滿了細碎的琉璃，緊緊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的臉刻進骨子裡，少看一眼就再冇有了。好不容易回來的媽媽，又要被帶走。這次，是無論什麼都跨越不了的永遠。&ldo;還好，阿澤會保護你，珞珞會保護你，媽媽可以放心了。媽媽這輩子對你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給你生了個弟弟，對不對&rdo;&ldo;珈珈，媽媽的好孩子，不要哭，乖，&rdo;張蘭的手沾滿了血，溫柔無力地擦拭著倪珈臉上的淚水，&ldo;不要閉上眼睛，等人來救你，&rdo;她撫摸著女兒柔軟溫熱的臉頰，忽然覺得已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微弱地笑了，&ldo;還冇來得及陪你逛街，好想去。&rdo;&ldo;珈珈，&rdo;她輕輕歪下頭，留給倪珈一個最溫柔美麗的笑容，&ldo;媽媽愛你。&rdo;倪珈眼睜睜看著她緩緩垂下頭，緩緩閉上眼，再也悄無聲息，溢血的唇角卻掛著安詳的微笑。她睜著眼睛，淚水落下了又滿，滿了又落下，卻始終一瞬不眨。媽媽說的，珈珈是媽媽的乖孩子，不能閉眼睛。世界靜的出奇，隻有呼呼風聲吹動樹濤，沙沙作響。倪珈盯著張蘭沉靜的睡顏，執拗地想，媽媽隻是睡著了。可某一刻，身體陡然間恢複知覺，劇痛如野火蔓開。她隻覺萬箭穿心，大悲大痛，喉中梗著苦澀，想要喊一聲&ldo;媽&rdo;，才發出半個音節，血氣上湧，再也無力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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