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沙漠_看不見的影子 第 23 章
還沒說話兩人就聽見布丁叫個不停，女生扭頭去看隻見一個黑白相間的邊牧朝自己直吠叫，在她一愁莫展不知怎麼回事時，旁邊的林蔚輕聲嗬斥了一下那隻狗狗才慢慢停下。
“不好意思。”
隔壁家門外突兀地響起一聲咳嗽，女生纔回神對林蔚說道：“先進來吧。”
林蔚一進家門就看見陽台邊放著的黑色籠子，籠門還半開著，女生家裡客廳桌上和櫃子上零零散散放著不同季節和狗狗拍的照片，女生虛浮的腳步往沙發邊走去，臉上不自然的潮紅讓林蔚有點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布丁乖乖趴在沙發旁邊，林蔚語帶疑問問她“你還好嗎？是不是發燒了？”
“我已經吃過藥了，你是在花奶奶那拿到的地址嗎？”
“我去了你之前的那個小區，地址是對門奶奶給我的，她說來這個地方可以找到你。”
“嗯，在六六丟失的時候我有讓花奶奶幫我算過還能不能找到它，但她隻是讓我等著，說有人會來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答案。”
林蔚擔心她聽了自己的訊息萬一打擊過大導致身體病症加重會更糟糕，已經到嘴邊的話反而怎麼也說不出口。囁嚅間，坐在另一端的淩雨注視著麵前發捎還在微微滴水，那水絲順著白皙的鎖骨向下滑落直至衣領深處，那張純欲的可以激起保護欲的臉正一臉為難看著自己，想到這，她大概已經知道這個女人為難的原因。
“沒事兒，你說吧，不管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隻要讓我知道它在哪。”
趴在淩雨腿上的那隻金毛聽見這話擡頭望了過去，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捨地盯著她，林蔚還沒開口說話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眼眶中打轉，眼前視線變得模糊，她設想著如果是布丁出事她一定也會很難過，猶豫半晌還是開口。
“那隻金毛，哦，就是六六，那天我們去鴻昌公園玩的時候，布丁在公園後麵的那處小樹林裡發現了它的屍體。”
這話剛出，林蔚就見眼前的女生雙手掩麵，纖細的手指間有淚水順著指縫流出，在安靜無聲的客廳中隻聽見她痛苦無助的哭聲，因為哭泣身體微微發抖等她放下手時，已經滿臉淚痕被咬著的下唇也透出白色。
淩雨抹掉臉上的淚水入手心的指甲微微用力，她儘量平複自己的情緒又帶著濃重的鼻音問林蔚：“不知道我這個請求會不會麻煩你，我想把六六的屍體帶回來你之後能陪我一起去嗎？”話音剛落，又斷斷續續的對林蔚講著之前的事情。
“都怨我，要不是那天讓它跟著我出去，六六也不會跑丟。”
在她講話期間，林蔚隻是一味的聽著她說話，看她哭得直抽泣時手慢慢撫上她的後背輕輕拍著。
“沒關係，你慢慢說，今天我來找你是六六有話想對你說。”
“什麼意思？”
林蔚響起那位奶奶說的話，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眼前的女生，畢竟兩人隻是一麵之緣但是轉念一想，那位奶奶都告訴淩雨會有人來告訴她關於六六的訊息，那她的這個秘密就沒必要再隱藏下去。
“其實我能看見已經不在人世的靈魂包括來找你的這件事也是六六拜托我來的，它知道自從走丟後你一直再找它，所以放心不下你，希望我來告訴你彆再找它了。”
似是對林蔚這個訊息有一定的衝擊，淩雨臉色僵硬一瞬但很快她又恢複正常，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花奶奶既然都是有異於常人的能力那其他人也可以擁有這種能力。直起身，一臉認真看著林蔚，“那你現在能看見六六嗎？”
點頭，林蔚纖細修長的手指指著淩雨的腿，“它現在趴在你的腿上，很舒服的樣子。”
淩雨原本愁容滿麵的臉突然輕笑出聲，“嗯，它之前最喜歡在我身上趴著，隻不過體重太重每次都壓得我喘不過氣所以隻允許它把頭貼在我身上，久而久之就習慣性隻把頭貼在我腿上還要我給它揉，一會兒不揉就直哼唧。”
說到鏟屎官的工作，林蔚也是深有同感附和著她，“我家這個也是，它倒不往身上撲隻是看你休息沒事的時候躺下露出肚皮給它撓癢癢，沒到時間它還不讓你走。”
聽見林蔚再說自己壞話，布丁仰著頭衝她叫了一聲，“汪，不要在外麵丟我麵子。”
淩雨聽了林蔚的話慢慢嘗試在腿上輕輕撫摸，隔著空氣手心落到六六身上，被主人摸著六六愜意的伸了下身子，雖然體會不到掌心的溫度但是能短暫的被她觸碰已經是它心滿意足的事情了。
在她伸出手臂時林蔚看見她手腕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目光在那停留好久才移開視線，可能目光太過強烈，淩雨右手輕輕撫上那層紗布，臉上帶著難過的神情。
“我之前說如果沒有六六就沒有我的這句話不是誇張，嚴格來說是六六救了我的命。”
林蔚輕輕拍拍她的背，目光溫柔的看著她，淩雨像是被她身上沉靜的氣質吸引慢慢開啟自己不曾對彆人說過的話。
“兩年前我就因為抑鬱自殺過一次但是沒有成功，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在一家寵物店門口的櫥窗裡麵看見了六六，那時候它小小的一隻，焦黃的顏色讓它看起來特彆呆萌而且看見我的時候它就朝著我笑，當下我就決定把它買下來，也許因為每天要照顧它花費了很多我的精力，所以慢慢地我很少再有很嚴重地負麵情緒，當我每次不舒服地時候也是它陪在我身邊給我安慰。”
回想起和小時候的六六相處，淩雨都是嘴角帶笑地和林蔚說著她們之間的一些趣事，“有幾次抑鬱病發整個人情緒低落做什麼事情都打不起精神，連六六的日常生活我都有點顧不上還是它硬咬著我的褲腿往門口拉，想讓我帶著它出去，有時候也會隨時和我貼貼所以每當有不太好的想法時我都會想想六六，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它受到傷害。”
“就這樣我們一路陪伴對方成長，溫暖著對方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搬家那天被打破，我現在真的很怨恨自己為什麼那天讓它跟著我下樓，那天我也不知道它看見了什麼東西一路狂跑，等我從小區追出來已經不見它的蹤影，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搬家之後我時不時會去之前住的地方就是期盼著有一天它能回去那個地方，我還特意去問了花奶奶但她隻說天機不可泄露，會有人來找我。”
說到這，淩雨一臉釋然，紅腫的眼睛也不妨礙她臉上提起六六時浮現的不捨，“現在想來花奶奶說的人就是你，她肯定也知道六六的結果是什麼所以也不好對我說吧。”
“那你的手腕？”
擡起看了一眼感覺沒什麼大礙的手腕，淩雨才告訴林蔚這個傷口的來由，“這是過了一個星期還沒有找到六六加上那段時間我媽她們一直催我相親，我不想去，他們一個勁兒數落我加上我當時還沉浸在六六丟失的悲傷中，晚上一時想不開就割腕了，幸好他們發現的早把我送醫院了，不過自從出院後他們就再也不催了，這不剛剛你來之前纔出去買菜。”
“雖然我們兩個算是陌生人但是因為六六的原因讓我們見麵，我還是想把六六要對你說的話轉述給你。”
不知什麼時候雨已經不再下反而太陽透過厚重的雲層偷偷冒出一角，照在陽台給室內增添一絲陽光，很久沒有感受到光的溫度淩雨不禁扭頭向窗外望去，天氣已經慢慢轉晴在自家窗戶外麵剛好有一道比較淺顯的彩虹掛在天邊，聽見林蔚這句話她內心反而稍稍緊張，心臟直砰砰跳。
淩雨兩隻手不安的搓來搓去滿懷期待看著林蔚，而林蔚卻是看向她腳邊位置，輕柔有力的聲音響起，“它說希望之後沒有它的日子裡你也能繼續好好生活，之前有它幫助你，現在它希望你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不要向壞的命運屈服，還希望你能替它去看看你們之前約定好要去的地方，它還讓你彆擔心，你隻管往前走它會在身後保護著你，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享受自己的生命，享受屬於自己的世界，如果你再有自殺的行為它是真的會生氣的。”
林蔚的話音剛落，淩雨就看見窗戶旁的紗簾輕輕晃動，那個地方是六六和她玩捉迷藏時會經常去的地方，現在看著這個紗簾像是六六在肯定著林蔚剛剛說的話，控製不住的眼淚又瞬間滑落，她也顧不上林蔚還在直接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悲傷統統發泄出來。
接過麵前遞過來的紙巾，淩雨緩了好長時間“謝謝你能來告訴我一切，可能我短時間還是走不出失去六六的悲傷，但是我會遵守我們兩個之間的約定，也會為了六六好好照顧我自己。”儘管眼淚還是在順著眼睛往下留但女生努力克製情緒，看著林蔚忽然提出一個要求，“我能抱抱你嗎？
林蔚看著眼前柔弱但又強撐打起精神的女生，主動把她擁入懷中。
“謝謝你。”
林蔚輕輕撫著她的脊背，聲音輕柔但又帶著堅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