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女修,債主都在反派修羅場 第一百零一章 度己
雍望舒耐心解釋道:“這個真焰訣不一樣,火焰會一直燃燒,直到燒儘接觸到的所有東西。”
烏回錦眉頭鬆了些:“好,來吧。”
此法術是在真焰訣的基礎上改良的,築基期也可以使用。
是當時納蘭長鳴為了給雍望舒講法術理論的時候舉例子,隨手改的。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雍望舒到現在都喜歡自己研究術法,發明瞭不少自創法訣。
“你還和那個佛子在一起嗎?”烏回錦露出八卦的表情。
雍望舒倒是大方的承認:“對呀,但是依舊沒有追到手。”
“妹妹,咱還是換個人吧!彆把時間都浪費在他身上!”烏回錦勸她。
雍望舒撐起下巴:“唉,那得天上再給我掉個美男,讓我轉移下注意力。”
“我聽說你還有個師兄?”
“那可不能打他主意!”
…
烏回錦在她這裡呆了幾天,就回去了。
雍望舒身邊又安靜下來。
法照離開,已經三個月了,不知為何,她有些不安。
她想了想,拿出令牌,給宋合節發了條訊息:“師兄,你知道無量禪院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宋合節發來訊息:“好像是和守心大師有關,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挺嚴重。”
雍望舒抬頭看向門外的天空,這三個月她給法照發了幾條訊息,他一條都沒回。
這很不對,果然是出事了嗎?
雍望舒想了想,將醫館的人叫來,簡單囑咐了幾句,就匆忙離去。
她實在不放心,與其每天自己心緒不寧,不如去看看。
從下界到無量禪院,雍望舒幾乎沒有休息,將五六天的時間,硬生生縮短到四天。
無量禪院在南部的大型城鎮,無量城。
禪院建在了山之巔,遠遠看去,是一片白黃建築,還有一座高塔矗立。
雍望舒落在禪宗山門前的時候,裡麵正響起晨鐘的聲音。
鐘聲穿透人心,讓人心生平靜。
山門外站著兩位手持執法棍的弟子,其中一位單手行佛禮:“這位施主,前來所為何事?”
雍望舒客氣的說道:“我前來找法照佛子。”
兩位弟子相視一眼:“施主稍等,待我等通傳。”
其中一位弟子轉身跑進山門,待他再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人。
正是多日不見的法照。
法照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眼中難掩驚訝:“望舒?你怎麼來了?”
雍望舒笑著招手:“你也不回訊息,實在讓人擔心,我便來看看。”
“沒回你訊息是我的不是,抱歉。”法照麵帶歉意:“讓你擔心了,貧僧沒事,過一陣貧僧就回去了。”
“…好,你沒事就好,我還沒來過這裡,我在山下等你吧。”雍望舒莞爾一笑。
法照神情一滯,他溫和的笑道:“師傅知道你來了,他想見見你。”
雍望舒倒是不驚訝,上次他就說守心大師想見見她,可能是想看看和他徒弟在一起的人什麼樣子吧。
“好呀。”雍望舒點點頭。
法照側開身:“那便隨貧僧來吧。”
無量禪院中隨處可見修煉和做早課的弟子。
守心大師住在一間樸素的院子中,一踏進門,便透著禪意。
“師傅,望舒來了。”法照走到一間敞開的門前,恭敬的說道。
“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法照引她走進去,隻見在地上放著三個蒲團,其中一個上坐著一位老人。
“晚輩見過守心大師。”雍望舒行了一禮。
“不用多禮,坐吧。”守心大師和藹可親的說道。
守心大師看了她半天,隨後笑道:“貧僧的這個徒兒讓小友費心了。”
雍望舒急忙擺手:“沒有沒有,一直是法照照顧我多些。”
“小友謙虛,相遇一切皆為緣,法照轉世佛身,獨獨佛心缺損。”守心大師含著笑意:“若無小友,佛心難以圓滿。”
雍望舒有些不好意思,守心大師手中撚著佛珠:“不瞞小友,這次讓法照回來,是因貧僧時日無多。”
“!”雍望舒吃驚的看向守心大師,守心大師修為和師傅差不多,年紀確實比師傅大不少,難道是修為無法寸步,壽命到了?
守心大師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平靜:“小友可想聽個故事?”
雍望舒點點頭:“大師請講。”
守心大師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過去:“貧僧曾經也渡過情劫,悟過情道。”
“她和小友你很像,隻不過她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貧僧遇見她的那日,她正在對著一隻死去的兔子哭。”守心大師笑了笑。
“她說那是她養了好幾年的兔子,一直好好的,為何今日突然就死了,一定是因為貧僧的緣故。”
“她好不講理,從那開始,她便不依不饒的追著貧僧賠她的兔子。”
“當時貧僧也是年輕氣盛,認為兔子的死根本與貧僧毫無關係,憑什麼要賠她。”
“後來,被她纏的實在太心煩,便買了隻兔子,去了她家。”
“沒想到,一到那裡,就看見她的父親正在打她,貧僧便把她救了出來。”
“她被打的遍體鱗傷,自那以後,她便再沒有回去過,她一直抱著兔子跟在貧僧身後,像個尾巴。”
“貧僧不忍心見她餓死,便預設了帶著她遊曆。”
“情劫便是從這時開始的。”
守心大師的蒼老的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貧僧的師傅說,情劫沒有長短,走出來便離成佛更進一步。”
“為了不陷入太深,貧僧…選擇了逃避。”
“她太傻,太執著,她不懂佛,貧僧那時認為,自己已經斷了凡事塵緣,自當心中隻中有佛陀,再無其它。”
“所以,她一日日在禪院山下的那棵菩提樹下等著。”
“一年、兩年、五年…十年。”
“數十年,對於貧僧,不過是一次閉關,一次入定。”
“但獨忘了,那會是她一生的時間。”
雍望舒心中難過,這是一個傷心的故事,癡情的女子終日等著一個心中隻有佛的人,最終在期盼中死去。
而守著佛祖的守心,也在日日煎熬。
兩個人,都困住了自己。
守心大師微微低眸:“貧僧的情劫,困了貧僧一生。”
“貧僧講這個故事,是想告訴你們,度的人再多,也彆忘了度自己。”
“法照,記住,若悟,即佛,若迷,便是眾生,為師更希望,你能悟出為師找了一輩子都沒找出的道。”
“弟子謹記。”法照沉聲說道。
“我這弟子性子執拗,若他選了佛,小友莫要執念太深,貧僧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我們。”守心大師歎了口氣。
“謝謝小友來看貧僧,貧僧想跟法照單獨說幾句話。”守心大師溫和的說道。
“晚輩告退,大師保重。”雍望舒識趣的站起身。
清晨的禪院充滿了檀香的味道,院子中的菩提樹開的枝繁葉茂。
雍望舒滿腦子都是剛才守心大師說的話。
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她也心生猶豫。
是不是現在刹車還來得及?
她無意做他路上的絆腳石,也無意做為情所困淒苦一生的人。
她與法照註定不會有結局,而法照大概率會選擇他的佛祖。
這件事本就是她挑起來的,不若趁著還沒到不可自拔的時候,快刀斬亂麻?
可是,怎麼斬?
直接離開不再聯係?還是讓他看清自己的“嘴臉”,將他傷個徹底,再讓他毫無負擔的選擇佛祖?
就在雍望舒猶豫不決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法照從裡麵走了出來,他慢慢走到她的麵前,無言的看著他。
雍望舒被他看的心慌,她忍不住開口道:“你…”
法照默默抱住她,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師傅他,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