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男配背後的真相竟然是! 第14章
鉛灰色覆蓋了天空,狂風驟雨不停歇,暴雨在甲板上撞擊出如雷似的沉悶響聲。
雨幕如織橫掃天地,海麵起霧了般濛濛,船艙內就是拉開了窗簾也是昏黑的,濤浪翻滾不歇。
昨夜何芷安和鐘旻先離席後,眾人在甲板上鬨到夜深才歇,且有的回房還要與床伴廝混一通。白日船內的公共遊樂區域沒什麼人,基本都窩在船內睡覺了,叫餐也是要送到房間裡。
何芷安不一樣,他昨晚很早就和鐘旻分開,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不過,原本是打算叫他和顧衛、莎拉一行培養感情,所以他的房間被安排在鐘旻現下所在套房的隔壁,顧衛他們不來,他反而和鐘旻成鄰居了。
他昨晚好忐忑,也好難過。回到房間心裡七上八下那麼一會兒,最終選擇埋在被子裡悄悄給程起雲打出了電話。
結果通話那頭傳來的還是: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何芷安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時搞不懂是旁邊的鐘旻未卜先知、或是發了神經,又開了訊號遮蔽器,還是程起雲真的去沒有訊號的地方忙了。
要是談一些商業機密內容的話,有些會議室確實會沒有訊號的。
何芷安乾巴巴地坐了一會兒,又萎靡地滑進床褥中了。他抱著被子翻了身,剛想再掉兩滴眼淚,腦子卻莫名出現鐘旻用手抹自己臉的畫麵,一瞬間就沒了憂鬱的感傷。趕蚊子似的用手在臉前揮了揮,他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然而,早起時又碰上鐘旻,對方衝他笑了笑,何芷安也隻好禮貌性地笑一下。
之後,還禮貌性的一起吃過了早午飯(已經10點了,兩餐並成一餐),又和餐廳遇見的兩個二代一起去娛樂室搓麻將——一直到下午3、4點,大家都陸續起了,船上才重新熱鬨起來。
程式東昨晚陪到了最後,今天倒是有心想早起監視何鐘兩人的狀況,還特地調了鬨鐘。然而,5個鬨鐘沒叫他起來,反而讓他在睡夢中把手機砸爛了。
起來,手機已經不能用了,他悲傷欲絕,也沒帶備用機,真怕這檔口程起雲給自己打了電話他沒接著。
我下了船還能活著吧?程式東慘淡地想。
找到何芷安後,他避開旁邊的鐘旻,拐彎抹角地問何芷安程起雲有沒有打來電話,戳到了何芷安的痛處,得來冷淡的一句。
“他在沒訊號的地方,聯係不上。”
程式東一時沒品出何芷安話裡的不痛快,隻為自己的幸運鬆了口氣——看來堂哥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了!
何芷安見他一臉慶幸,沒有要和自己共情的意思,一轉身回了麻將桌,也不理他了。
輪船已經駛入了公海區域,滔滔不絕的大雨,船長暫時沒繼續行船,停在了一處沒有暗礁的海麵上。甲板被雨水浸成了深棕色,室外活動進行不了,眾人擁著程式東起鬨,要他開放室內的宴會廳,辦個舞會。
後來有人嫌棄單純的舞會沒意思,要做變裝舞會。但大家上船沒有帶合適的衣服,在大海上又沒有人可以給他們送,程式東在庫房裡翻出幾箱麵具,決定晚上開假麵舞會。
箱子送往各個房間讓他們自己挑,何芷安選了個寶石綠帶長黑羽的。
雖然光憑身形也能將彼此認個大差不差,但基於對舞會的尊重和興奮,基本所有人還是在房間中窩到了舞會開始時間纔出門。
這回許多人穿了西裝,女性們大半換了長裙,裙上碎鑽、嵌著寶石的袖釦、金銀表帶在水晶吊燈下折射出燦彩的光。何芷安也換了身休閒西服,西服是冷灰的,敞開的外套下是雪白的絲綢質地v領開衫。
他戴著的麵具設計有趣,長長的黑羽不是向上的,反而是嵌在麵具右下方的位置,向下垂落。柔軟的羽毛在半空彎出個弧度,尾端恰好點在他露出的鎖骨上,倒像是刻意指引著彆人去往他衣領裡望。
大概是不想讓聲音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男男女女都壓著嗓子說話一時之間,衣香鬢影,裙擺與暗香隨慢搖流轉,舞伴們貼麵交流,真有些迷離曖昧氤氳。
何芷安和“陌生”女郎跳了一支舞,舞曲一個挑高的調子過後,霎時換了新的。明朗活潑的間奏催促著賓客們交換舞伴,忽明忽暗的燈光中,何芷安手中女郎的手牛乳般流走,他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握住了。
骨節分明,帶有養尊處優的柔軟觸感,唯獨虎口發硬,有著粗糙的繭痕。
對方一身黑色西裝,身姿筆挺健壯,同樣純黑的麵具遮住了他上半張臉,火焰紋點綴其上,金紅色的線條與黑色碰撞出一種衝擊性。
光線暗下來,新舞曲曲調低迴婉轉、纏綿悱惻,有著情人間拉扯的若即若離意味。男人踩著節奏靠近他,手掌兜住他的後腰,何芷安被迫跳起女步,順應音樂同他一起旋轉,幾乎依偎進他胸膛。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時候,你在球場。”
男人說,熟悉的低沉嗓音,而鐘旻本人也並無隱藏的意思。
“那時候已經下訓了,你穿著短袖和運動褲敞著腿坐在草地上,大腿上都是汗。”
“當初那麼瘦的一雙腿,汗涔涔的,肌肉緊繃,好像用過了很大的力可你不是足球隊的,你在球場上做了什麼?”
何芷安微怔,數個畫麵出現在他腦海。程起雲當時很喜歡足球,在下訓後還會留在球場加練,他當然也留下來。但沒了彆人之後他就沒有那麼老實了,衝上球場就往程起雲身上跳,程起雲會踢開球,一把背起他轉圈。
有時候他正麵跳上去,就需要自己也費點力夾住程起雲的腰,程起雲顛著他向上拋,他落下來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摔在草地上。
絕大部分的時間裡,因為“加訓”留下來的程起雲都和他在球場上胡鬨,程起雲會把他摁在草地上,會用全是汗水味的上衣下擺兜住他的腦袋。當時,何芷安覺得,程起雲與其說是加訓,其實隻是想製造和他在這個地方的獨處時間而已。
他現在依然這麼覺得。
“燈光直射在你身上,你白而瘦,笑著坐在草地上,汗水反光,看起來很小,很容易折斷。程起雲就讓你自己待在那兒,讓人感覺像是個沒有主的東西。”
何芷安沒來及糾正“東西”這一用詞,先澄清:“我有主的!哥哥當時應該是去給我拿水了”
鐘旻卻沒聽他辯白:“確實,過去他看你看得還是挺緊的。”
“但是還不夠。”
“知道嗎,我注意到你以後,總是能捕捉到你獨自一個人的時間。喊著加油喊到脖頸通紅、好像胸腔也要炸開的時候,站在飲水機邊上踩樹葉落下的光斑的時候,體育課用毛巾蓋住臉的時候。”
“你揚起胳膊能叫人看到大臂下薄薄的一層肌肉,側過臉時脖頸上有一顆小痣,長窄的脊骨彎腰時在校服下凸起,你不避諱的展示自己的身體,天生是讓人去留意的。”
“而我留意到的時候程起雲都不在,就像隨時可以把你帶走。”
鐘旻逼近一步,脫離舞步的範疇,長腿卡進何芷安腿間。他往後退以至於踉蹌,被鐘旻橫臂攬住了腰,像是配合音樂在舞伴的支撐下往後躬身。
曲調變了,鐘旻將他帶了回來,何芷安直起身體,想趁著間奏交換舞伴。但鐘旻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攔了他潛入人群,周圍女性們的下擺像花似的齊齊旋轉綻放,變得昏黃黯淡的燈光中一張張麵具晃過視野。同樣在舞池中的程式東焦躁四望,找不到何芷安的身影。
何芷安朝一位女士伸出手,對方看過來時,卻隻見到男人寬闊的後背。
鐘旻擋在他身前,朝著他笑起來,紅色的火焰在他臉上燃燒,他的眼神也起了溫度。
男人的指尖在他伸出的小臂上滑了一下,何芷安不受控製地縮起肩膀,握住了手掌。
接著成拳的手掌也被握住,鐘旻一點點掰開他的手,五指插進他的指縫和他十指交握,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腰,強迫他踏入下一首曲子。
這首曲子更歡快,男士皮鞋鞋底和女高跟在地麵上的踢踏聲變得快而沉,何芷安彆開臉不願意看他,鐘旻反而側頭,隔著麵具與他碰著臉。
“你知道嗎?”他說:“其實我可以讓這艘船直接駛向京城。”
砰!——
突然地,宴會廳的大門被重重推開,輕盈的舞曲終止,白熾燈燈光大亮,湧進來兩隊荷槍實彈的保鏢包圍了整個宴會廳,進行中的假麵舞會被粗暴打斷。
程起雲站定在門口,他的大衣被雨水澆得透濕,短粗的黑發壓在發頂,狂獷的臉上濃密的眉毛和睫毛也盛滿了雨水。他擡起眼,冰冷的水珠沿著山根滑落,視線緩慢掠過整個宴會廳,最後精準地停留在何芷安身上。
他伸手,隨著擡起臂膀的動作,手腕的麵板從大衣中露出。黑色的皮質半指手套戴在手掌上,掌心有摩擦過的泛白痕跡。
程式東呆呆地站在另一邊,看著突然出現的堂哥,沒明白在自己沒收到登船通知的情況下這位是怎麼來的。
忽然的,他好似想到什麼,猛地去將窗簾拉開,透過寬大的玻璃可以看見烏雲滾滾中直升機群懸停在遊輪上方,震顫的螺旋槳聲被雷鳴與暴雨遮掩,其中一艘降下的繩梯還未收回,在狂風中黑色的閃電般搖擺。
他喉結滾動,慢吞吞回頭,看見程起雲手掌平攤向上,對著人群的方向平靜開口。
“何芷安,過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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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原閱讀須知第三點裡的“攻真·小三上位,受偽·精神出軌”,由於編輯提示說可能存在負麵導向所以去掉了,但本文內容是不變的。我看到評論區有讀者寶寶分析這句話的意思分析對了,表揚一下。順便有計劃這周入v,入v後每週更的量會穩定點(2-5更),到時候喜歡的寶寶可以支援一下。搓搓手。
本來是沒打算再排雷的,不過想著不能讓大家亂花錢所以還是提示一下:1鐘不會上位,他都沒有出現在文案上呢,本文不買股不多批哈。2程的行為和性格轉變有反轉,但這不代表他這個人是24孝好男友的設定,隻能說明後麵的劇情會更顛。3劇情顛,全員顛,何是戀愛腦,是戀愛腦,是戀愛腦。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