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214章 帝心所向
“小竹子,人皇陛下倒是片刻都離不得你呢,到哪裡都帶著你。”
阮輕舞翩然駐足,裙裾如流雲輕曳,停在淩鶴卿麵前。
她抬眸望他,眼底漾著細碎溫柔,似春水映梨花。
“聽聞咱們陛下喜歡美少年,小竹子生得這般清俊,可要當心些。”
話一出口,她便暗自懊惱。
明明已非當年形影不離的時光,卻還是忍不住惦念他。
她的小竹子,在宮牆深處可還安好?
當然,若是裴清衍聽到她的話,定然要當場被她氣死。
他到底喜歡什麼,她不是最清楚嗎?
淩鶴卿眸光微動,似雪落竹梢般輕顫一瞬。
“多謝小月亮掛懷。”
他嗓音清泠,如冰泉漱玉,偏生尾音染上一絲幾不可察的啞。
每次見她,這副身軀便如春泥遇雨,不受控地想要靠近。
這般情狀,倒像是凡間話本裡那些急色之徒……
“坊間傳聞皆是虛妄,陛下並非斷袖。”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腰間的明月宮玉佩,忽又想起什麼似的,眉間疏朗三分:
“小月亮,可是來尋南域王?”
語調如常,卻似冰封湖麵下暗流湧動。
“是呀!”
阮輕舞足尖輕點,粉白桃夭綃紗廣袖隨風揚起,眸中星河璀璨,盛滿期許。
“現下……可方便進去?”
她歪頭看他,發間銀鈴輕響,讓他差點忍不住想將她攏入懷裡。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她——可是陛下的心上人。
他明明是要讓陛下得償所願,怎可這般心不由己?
更何況,早在他出生之前,就和荒天神女指腹為婚。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該對凡人動心的。
“自然。”
淩鶴卿廣袖輕拂,側身讓開一道月光。
雪色衣袂掠過白玉欄杆時,指尖不著痕跡地撚碎最後一縷時空漣漪。
阮輕舞渾不覺異,足尖一點便踏入山河闕。
她不曾知曉,在這九重雲闕之上,謝雲止的地界,竟有人敢借渾天儀顛倒陰陽,為人皇截下天帝心尖上的那輪明月。
“小竹子,我進去了。更深露重,莫要著涼。”
她轉身時指尖光芒一閃,下意識從空間中取出一件雪色鬥篷。
竹紋暗繡在月光下流轉,恍若當年她親手為他更衣時,指尖撫過的每一道肌理。
鬥篷覆上他肩頭的刹那,阮輕舞才驚覺失態。
他並不記得,那些晨起時她為他係帶綰發的日子。
那時候的他,無知無覺。
這件以天絲織就的鬥篷,是她親手一針一線繡滿竹影。
隻是未等送出,天地已換了人間。
“鬥篷贈你,護君不寒。”
她收回手,指尖殘留的溫度轉瞬消散在夜風裡。
就像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朝朝暮暮,終究化作他肩頭一場無關痛癢的霜雪。
“小月亮——為何待我如此之好?”
淩鶴卿喉間微動,聲音輕得似一片竹葉落在雪上。
他指尖無意識地攥緊鬥篷邊緣,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震得他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可惜,這世間……終究難求兩全之法。”
話音未落,阮輕舞的身影已消失在殿門深處。
淩鶴卿站在原地,任憑鬥篷上清雅的雪玉山茶香將自己層層包裹。
“小月亮……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他緩緩閉上眼,將那些不該有的悸動,連同這個稱呼一起,重新鎖迴心底最深的角落。
“叮——”
殿內玄黃玉鋪就的地麵流轉著山河氣韻,她步步輕盈。
銀鈴清響間,裙裾掃過玉階,驚起一殿浮光。
琉璃宮燈錯落懸垂,燭火在夜色中搖曳,將端坐龍座的帝王身影鍍上流動的金邊。
裴清衍旒冕冠垂下的珠玉輕晃,玄色帝袍上的暗紋華貴,周身威壓令殿中香霧都為之一滯。
裴清衍
瑞獸香爐吞吐的青煙忽然凝住。
一股奇異獨特的桃花馥鬱,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大膽!”
“何人膽敢擅闖朕的寢殿?”
帝王的聲音似天雷碾過雲層,卻在看清殿前少女時驟然消散。
阮輕舞仰起的小臉龐映著燭火,琉璃眸中倒映著萬千星河。
粉色裙裾在香霧中綻開,恰似月華裡顫巍巍舒展的桃瓣。
“朕,難道又做夢了?”
“小鳳凰……”
燭影搖紅間,那容顏讓裴清衍冕旒下的瞳孔微顫。
“朕是瘋了麼?怎麼日思夜想都是她?”
他以為眼前不過是幻夢,怕驚醒後,掌心隻剩一縷褪色的桃香。
“陛下?”
少女清泉般的嗓音,將他從恍惚中喚醒。
阮輕舞微微偏首,鬢邊桃花流蘇輕晃,在燭火映照下灑落點點碎金。
那聲音嬌軟似蜜,如月華漫過心尖,帶著幾分歉意。
“我是來尋哥哥的,可是——擾了陛下清靜?”
裴清衍周身淩厲的帝王威壓倏然消散。
他唇角微揚,露出一抹鮮少示人的溫柔笑意,冕旒垂珠隨之輕顫,在燭光中劃出璀璨的弧度。
“無礙。”
嗓音低沉醇厚,似窖藏千年的瓊漿,令人聞之慾醉。
他廣袖輕拂,鎏金軟榻旁的鮫綃帷帳無風自動,龍涎香的馥鬱在殿中緩緩流淌。
“小鳳凰,珩之此刻不在殿中。”
玄色袖袍掠過案幾時,他狀似無意地望向殿外朦朧月色。
“不如——在此稍候?”
指尖在袖中輕叩,他暗自盤算著時辰。
若南域王尋不到人,定會折返。
她也不必等太久。
“可願一品劍心葉茶?”
裴清衍低語相邀,玄色廣袖下的指節微微泛白。
他貪戀這偷來的光陰,哪怕多留一瞬也是好的。
阮輕舞眸中霎時流光溢彩,似星河傾瀉入寒潭。
雪腮浮起一抹薄紅,宛如冰天雪地裡驟然綻放的硃砂梅。
“早就聽聞陛下有一株九葉劍心樹?能否讓我一觀?”
“神樹就在朕的須彌境中。”
裴清衍唇角微揚,朝她伸出寬大的手掌。
玄金龍紋袖口垂落間,腕間淡金靈紋若隱若現,似鎖著山河錦繡。
“小鳳凰,可願隨朕同遊?”
阮輕舞不假思索地將柔荑放入他掌心。
指尖相觸的刹那,裴清衍心尖微顫,恍若掬住了一捧會融化的月光。
這方獨屬於他的須彌境,從未有外人涉足。
而今,她裙裾翩躚,成為撕裂永夜的第一縷晨曦。
當須彌境的景象如畫卷徐徐展開時,阮輕舞絕美的容顏,瞬間染上朝霞般的緋色。
“原來——這就是夢境照進現實的模樣。”
這裡景象與她到過的裴清衍的夢境,分毫不差。
那株通天徹地的九葉劍心樹巍然矗立,銀霜般的葉片在虛空中輕顫,琉璃似的心果,晶瑩剔透,將熟未熟。
她立於無邊無際的月見花海之中,幽藍星輝為她的裙裾鍍上一層夢幻的光暈。
輕舞飛揚
裴清衍望著這一幕,呼吸驟然凝滯。
眼前景象與夢境重疊,恍惚間他似乎又見那夜花海之中,她發絲淩亂,眸光瀲灩似水,與他十指相扣的旖旎景象。
素來端方自持的帝王身形微僵,清正凜然的俊顏染上薄紅,連冕冠垂落的玉旒都輕輕顫動起來。
“陛下,我可以觸碰劍心樹嗎?”
阮輕舞清軟的嗓音,帶著詢問。
“自然可以。”
裴清衍上前半步,玄色帝袍在靈風中輕揚。
“小鳳凰當心些,莫要被劍氣所傷。”
阮輕舞眸子一亮,溢滿了喜悅,玉指輕撫樹乾。
九葉劍心樹感應到她身上純淨的聖息與熟悉的劍意,竟溫柔地垂下枝條,銀霜般的葉片輕輕蹭過她的指尖。
裴清衍眸光微凝,這株向來孤高的神樹,便是對他這個主人也從未如此親昵。
須彌花海
“劍心樹,很喜歡你呢。”
“我也喜歡它呀——”
驟然間,一股灼熱自阮輕舞心口炸開,如岩漿般奔湧向四肢百骸。
她雪白的肌膚瞬間泛起桃花般的粉暈,連指尖都透出淡淡的嫣紅,似枝頭最嬌嫩的花瓣浸了朝露。
“陛下——”
她強撐著清明,琉璃眸中水霧氤氳,長睫輕顫如蝶翼。
“您殿中所燃的,究竟是什麼香?”
身為六界頂尖的毒師,她立刻意識到,這分明是醉夢毒發作的征兆。
可此毒唯有通過合歡方能解,且若有異毒近身,她本該第一時間察覺。
可偏偏熏香本無毒,加了極其特殊的花,再融合她身上的雪玉山茶香和劍心葉香,就會化作最烈的暖情醉夢毒。
不愧是算無遺策的國師大人。
可真是,步步為營,不知不覺間就算計了她。
“不過是尋常龍涎香,另添了一朵碧月桃花。”
裴清衍見她神色有異,玄色帝袍翻飛間已至身前。
指尖剛觸及她手腕,便覺一股甜膩幽香撲麵而來。
那香氣似雪玉山茶撞上灼灼桃夭,竟讓他靈台都為之眩暈,哪怕他是神尊,也沒擋住這醉夢毒沁入四肢百骸。
“小鳳凰,你……”
他聲音陡然沙啞,冕冠垂下的玉旒在二人之間投下晃動的陰影。
指尖傳來的溫度燙得驚人,而她微微仰起的臉龐上,那抹豔色比九重天上最熾烈的晚霞還要動人。
眼前少女眼尾洇開一抹胭脂色,眸光濕漉漉的,宛若籠著一層水霧。
阮輕舞貝齒輕咬櫻花紅唇,抬眸間忽見帝王素來清冷的眼底,竟燃起一簇幽暗的火光。
“禦蒼……我難受。”
這聲輕喚脫口而出的刹那,連浮動的香霧都為之一滯。
裴清衍大掌驀地收緊,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攬入懷中。
冕冠垂珠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嗓音低啞得近乎危險:
“小鳳凰,從何處知曉朕的字?”
在那場荒唐夢境裡,她曾無數次這般喚他。
聲聲呢喃纏繞在唇齒間,竟讓她在神思恍惚間,將夢中的親昵帶到了現實。
此刻她綿軟的身子貼在他胸前,發間幽香與記憶中分毫不差,讓他幾乎分不清此刻是夢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