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252章 萬蠱之都
“人皇陛下,此題是否太過兒戲,也太過簡單了?”
出聲的是妖王洛景權。
他一頭白發如瀑流瀉,容貌陰柔妖嬈,一雙金色的妖瞳卻銳利逼人,此刻正斜睨著人皇裴清衍,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九尾妖王
他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茶盞。
“照本王看,這群新生怕不是盞茶的功夫,就能從那破沼澤裡全須全尾地出來了。這也能算作大比?”
人皇裴清衍端坐不動,連眼風都未掃過去一分。
高台之上,諸界之主皆能得他平等相待,唯獨立於末座的這位妖王,在他眼中卻彷彿不存在一般。
——非是正統傳承,實力亦未至巔峰。
若來的是那位威震八荒的妖神,或許還能讓他提起幾分慎重,但區區一個憑借血脈與狠戾上位的妖王?
還不配入他人皇之眼。
這份徹頭徹尾的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具羞辱。
而就在這無聲的僵持與廣場上細微的騷動中,天衍廣場中央,巨大的水幕驟然亮起。
神器昊天鏡懸於蒼穹,投下清輝萬千,鏡中景象流轉,清晰地映照出南域十萬大山的實時畫麵。
那險惡至極的景象,本身便是對妖王輕蔑話語最無聲也最有力的回應。
“嘶——”
整個天衍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整齊的倒抽冷氣之聲。
“這……這就是南域明月的故土?”
有人結結巴巴地驚呼,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也沒人告訴我,小月亮的老家……竟是這般凶險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定在那巨大的水幕之上,畫麵之中奇幻森林,美麗瑰麗,可他們卻看到了其中蘊含的危險。
五彩斑斕的輕紗薄霧,似有靈性般在山巒林梢間纏綿流淌,將天地暈染成一幅朦朧的幻夢。
踏入這片原始密林,彷彿步入了流光編織的秘境。
參天古木恣意生長,遮天蔽日,它們的枝乾與葉片竟如最上等的琉璃般剔透纖細,內部流淌著如夢似幻的星輝,每一次呼吸般的搖曳,都灑落碎銀般的光點,折射出萬千絢爛星河的光彩。
“這些七彩毒瘴——滋養出了至毒之花。”
目光所及,遍地生花,卻不是凡俗之花,全都是毒花。
“南域的風景可真美呀!”
“可不是嗎?這裡就連樹都比他處更夢幻三分。”
新生們踏足南域的山林,都被麵前的美景震撼了。
“不知在這裡,能否尋到什麼天材地寶?”
“我們還是快趕路吧!說不定此次還能換我們拔得頭籌。”
“也對,人生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哈哈哈哈,你們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六界天團而已,又不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新生們步伐輕盈,身法矯健,快速穿行。
大地被一層流淌的、瑩瑩發光的霓虹所覆蓋,無數形態奇詭的菌菇破土而出,它們晶瑩剔透,似用水晶與霞光精心雕琢而成的異界之花,層層疊疊,在幽暗處自顧自地熠熠生輝,織就一條瑰麗無比的地毯。
更有一條靜謐的河流在林中蜿蜒,河中流淌的並非清水,而是由無數活躍的金色閃片彙聚成的透明流體,宛如熔化的黃金與星光混合而成,無聲地閃爍著,緩緩移動。
南域之森
然而,在這極致的、撼人心魄的美麗背後,往往蘊藏著瞬息奪命的危機。
隻見另一隊新生繞過一叢看似無害的豔麗花簇,幾隻棲息其上的蝴蝶被驚動,翩然飛起。
那蝴蝶翅膀上的花紋瑰麗迷幻,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魅惑的光芒。
可就在它們振翅的瞬間,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絢麗鱗粉,如同薄霧般輕輕飄落。
“啊!”
“救命!”
“咚……”
鱗粉籠罩範圍內的新生們,齊齊被毒倒,他們身上的學員令牌爆發出急促的護主光華,空間一陣扭曲。
下一刻,那幾名新生便已帶著滿身毒傷,被狼狽地傳送回了廣場中央。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窒息。
原本言笑晏晏的那隊新生,同樣步了後塵,被送了回來。
高台上,魔尊紫夜宸慵懶地支著下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刻意瞥向身旁的妖王洛景權,慢悠悠地開口:
“回的是挺快。妖王,看來你的預言,倒是準得很呐。”
他頓了頓,語氣玩味。
文淵閣主楚隨舟素來從容的麵色驟然凝沉。
“人皇陛下此番……倒是比魔尊更懂得何為淬煉。”
語聲裡再無平日從容風度。
雲上學宮從不是嬌蕊溫床,而是礪劍之爐。
每一次試煉皆懸命於刃,每一次大比俱生死相搏。
此乃六界共識,誰也說不出一句質疑。
然而,今日南域的凶險,仍令他脊背生寒。
“醫廬諸師聽令——全員即刻赴天衍台!救人!”
楚隨舟語速急而不亂,清朗之聲卻似驚雷貫徹整座天衍廣場。
“焚丹殿主聽令——速開丹庫,將所有清毒丹儘數調赴此地,優先救治重傷者!”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些麵色青黑、痛苦蜷縮的身影,眉峰驟然鎖緊,忽又轉向觀禮台席位。
“為策萬全,恐需勞煩蘇師兄親赴藥王穀。”
“務必請動玉塵醫仙出世。南域之毒詭譎莫測,非聖手難以鎮場。”
言罷他下意識抬眼望向雲端,那道屬於藥神歲燭的席位空蕩無人。
今日謝雲止已將補天石交給了歲燭,讓他閉關療傷。
“好。”
天劍閣主蘇銜酒銀紋劍袍一震,掌中已凝起傳訊金符。
劍指淩空劃破雲氣,蘇銜酒衣袂翻飛間逸散出清冽酒香與凜冽劍意,傳訊金符化作流光沒入天際。
不過片刻,一道靈訊自雲端折返,在他掌心凝成冰冷的字句。
“藥王穀回訊——玉塵醫仙正外出雲遊,蹤跡難尋。”
蘇銜酒沉聲報出訊息,白色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楚隨舟聞言指尖猛然收緊,他望向水幕之中瘴氣洶湧的南域群山,聲音裡透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聖醫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清風捲起他散落的鬢發,身後中毒學生的呻吟聲如針刺般紮進空氣裡。
楚隨舟驀然轉身,廣袖帶起凜冽氣流,目光如炬落向雲端禦座。
“人皇陛下,您這道題——未免出得太狠了些!”
“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六界天驕們毒侵肺腑,道途儘毀嗎?”
解鈴還須係鈴人。
此刻所有期盼都聚焦於那玄金龍紋的身影。
“求朕何用?”
“他們踏足的可是南域地界,要求,也該去求南域之主。”
人皇裴清衍語聲裡帶著幾分從容,彷彿早已料定結局。
他既然出這道題,自然是算準瞭解決之法。
在場眾人倏然驚醒。
當真是病急亂投醫,竟舍了眼前的毒聖南域王,去尋行蹤縹緲的玉塵醫仙。
楚隨舟轉身,目光直直望向凡界席位。
南域王阮扶風正靜坐其間,玄衣銀紋流轉著幽邃光澤,雖姿態慵懶,卻自有執掌百萬雄兵的凜然氣度。
“敢問南域王……可願出手?”
楚隨舟的聲音穿透喧囂,帶著顯而易見的急迫。
阮扶風緩緩抬眸,桃花眸微微一動。
“本王可以出手。”
他指尖輕叩案幾,聲如玉磬撞冰。
“不過,需以一枚自由出入雲上學宮的通行令為酬。”
阮扶風的目光落向雲端,精準投向端坐九霄的學宮之主。
滿場寂靜中,謝雲止白色袖袍一拂,頷首時流蘇垂旒蕩開清冷弧光。
“可。”
一枚紫玉令牌自雲端拋落,恰被阮扶風揚手接住。
玉令在他掌心泛起溫潤光澤,映得唇角笑意深了幾分。
如此一來,他家輕輕便不必再為那通行令,那般辛苦去爭了。
阮扶風廣袖輕揚,一隻流光溢彩的紫晶蝶翩然飛出,繞著中毒新生盤旋一週。
隻見縷縷黑氣自他們七竅飄出,如被無形之力牽引,儘數沒入蝶翼之中。
待服下焚丹殿急送的解毒丹後,醫修們反複查驗,終是長舒一口氣。
雖是吃了一番苦頭。
好在,毒性已除,皆無大礙。
“這南域……根本是座毒物巢穴!”
有新生癱坐在地,聲音發顫。
“什麼狠人能在這種地方存活?”
那片傳聞中綺麗如畫的土地,此刻已成為他們心頭的血色夢魘。
望著新生們如被鐮刀掃過的稻穗般成片倒下,觀戰席間儘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無數人暗自拭去額角冷汗。
“他們連百丈之地都未能深入……”
一位長老撚斷胡須,喃喃道。
“當真有人能觸到那相思樹的枝葉?”
不過盞茶工夫,已有三分之二的新生觸發護身令牌,被緊急傳回救治。
廣場上靈光頻閃,哀鳴不絕。
“萬蠱之都,名不虛傳。”
蘇銜酒抱劍而立,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就連這些天之驕子,有些至今甚至不知,把他們毒倒的毒從何來,如何侵體。
畢竟,那裡,連空氣都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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