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283章 天價懸賞
謝雲止緩緩抬眸,銀灰色的瞳孔中似有萬古寒冰凝結。
他並未提高聲調,卻每一個字都如九天驚雷般炸響在每個人神魂深處:
“雲上學宮,不容挑釁。”
短短八字,卻彷彿裹挾著整個天界的重量,壓得方圓千裡雲海俱寂,萬靈俯首。
天光在他周身流轉,映得銀發如披霜華,那襲素白衣袍無風自動,其上隱現的日月星辰紋路彷彿活了過來,無聲流轉。
他甚至未曾抬眼看向眾人,隻微一抬手:
“蓮見。”
“臣在。”
蓮見當即躬身,神色肅穆,不再玩世不恭,嬉皮笑臉。
“將洛景權之名,刻上諸天懸賞榜。”
謝雲止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如天憲降下。
“凡誅此獠者——賞,神器一柄。”
“謹遵禦令!”
整個廣場驟然死寂,旋即爆發出海嘯般的驚呼!
“神器?!誅殺洛景權……竟賞一件神器?!”
“天帝陛下這是動真怒了……”
“這賞格……六界都要為之瘋狂!”
天劍閣主蘇銜酒下意識握緊了腰間佩劍醉星河。
他求一柄契合心神的神劍已有多年,而如今謝雲止輕飄飄一句話,便是以神器為賞!
這是何等的手筆,何等的……天威!
“咳……既然今日比試已畢,”魔尊紫夜宸猛地起身,“本尊忽然想起魔族境內尚有要事,先行一步!”
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紫電撕裂長空而去——那速度,分明是生怕慢了一瞬,那洛景權便要落入他人之手。
“我等、我等也告退!”
“閣主,我突然腹痛……”
“我家中爐上還煲著湯!”
諸位殿主紛紛找藉口告假,轉眼間高台上竟空了一半。
除了學員之外,雲上學宮的閣主、殿主和幾位界主是可以在這幾日出入雲上學宮的。
神器懸賞之下,無人能保持鎮定。
經此一出,那些原本還對阮輕舞這位神級煉丹師存有幾分心思的勢力,徹底息了念頭。
沒看見洛景權的下場嗎?
被五界之主聯手重創,被妖神殿徹底拋棄,如喪家之犬亡命天涯,如今更是被天帝親口懸賞神器追殺。
從高高在上的妖王到六界公敵,不過頃刻之間。
而這一切,隻因為他動了不該動的人,挑戰了不該挑戰的天威。
阮輕舞見到謝雲止的舉動,心下一陣感動。
她知曉,謝雲止此舉是為她永絕後患,不容任何威脅存於世間。
“塵川,我需先去師尊那邊一趟。”
她輕聲道,指尖不自覺地撫過袖中盛放著補天丹的玉盒——此丹自始至終,皆是為歲燭而煉。
“稍等,曇兒。”
謝雲止卻出聲喚住她,銀灰色的眸光落於她手中那柄流光溢彩的龍鱗傘上。
“濯鱗以自身鱗片為你煉製的這柄傘,尚有不足之處,容我為你再作完善。”
“塵川,你方纔說——”
阮輕舞倏然抬首,眸中漾滿不可置信的驚瀾。
“這傘上的鱗片,是師尊他自己的?他明明告訴我……是族中寶庫內先輩遺存的龍鱗……”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似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隻餘震顫的目光流連於傘麵那片片晶瑩如玉、流轉著生命光輝的銀鱗之上。
謝雲止輕歎一聲,語聲低沉似雪落寒潭:
“天龍一族何其驕傲,逝者皆歸龍墓,莫說是鱗片,便是一縷龍須也絕不容外流。哪來的先輩遺物可隨意取用?”
他指尖輕點傘骨中央那片最為剔透的核心銀鱗,語氣沉凝。
“這分明是濯鱗取自心口的護心鱗……每一片,皆連著本源神魂。”
阮輕舞指節驟然收緊,傘柄冰冷的觸感此刻卻重得幾乎令她難以承受。
她想起歲燭那般雲淡風輕地將傘遞予她,笑著說“不過是些陳舊之物”,唇邊弧度溫潤如常,不見半分痛色。
可他竟生生拔取了自己的鱗片!
那般珍視自身、優雅矜貴的天龍,是如何忍著剜心之痛,為她這凡骨孱弱的徒兒鑄就此傘?
“師尊他……究竟還瞞了我多少事……”
她身形微晃,呼吸似被冰雪凝滯,心口疼得發顫。
從前隻知師尊寵她,授她畢生所學,予她萬千嗬護,卻不知這溫柔背後,是他默然以骨血為代價,為她撐起一片永不受劫的天。
“濯鱗行事素來隨心。”
謝雲止接過龍鱗傘,掌心天帝神力流轉,神輝悄然融入傘骨。
“他在煉器一道終究生疏,我為你重新淬煉,方不枉他這番心血。”
阮輕舞怔然頷首,最後深深望了一眼那柄浸滿師尊骨血與深情的龍鱗傘,轉身離去時腳步竟有些踉蹌。
清風拂過她微濕的眼角,也拂過傘上新鑄的神紋——彷彿歲燭無聲卻磅礴的愛,深沉如海,緘默如山,從未宣之於口,卻早已傾儘所有。
月沉璧的天行雲舟靜靜停駐一旁,流雲為階,星輝為飾。
他見阮輕舞玉容微白,眸底猶帶濕潤,隻道她是方纔受了驚嚇,心口頓時揪緊,輕柔地執起她的手:“阮阮,我送你回月下竹苑。”
她此刻纖弱堪憐的模樣,讓他隻想將她護在羽翼之下,更恨不能將洛景權千刀萬剮。
“流音,”一旁的靈帝月滿衣忽然開口,清越的聲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於謝天帝的懸賞之後,以本帝之名另追賞金——一座靈玉礦。”
“陛、陛下?”
流音愕然抬頭,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可是整整一座靈玉礦啊!
然而月滿衣並未看他,隻是凝望著阮輕舞微紅的眼眶,乘雲掠至她身側,聲音是流音從未聽過的柔軟:
“阮阮彆怕,我們都在,無人可傷你分毫。”
流音望著自家那位高華清冷、不容褻瀆的靈帝陛下,竟以這般近乎嗬護的姿態溫言軟語,隻覺得世間法則彷彿都已顛倒。
陛下何時對人這般溫柔過?
就連他的寶貝弟弟,可能都沒有被哥哥這般疼惜過吧?
月滿衣
月沉璧催動天行雲舟,朝著月下竹苑飛去。
謝雲止見到有月沉璧親自護送,也安心了幾分。
不知何時開始,他們幾人的關係,倒是難得融洽,不似最初那般水火不容。
而此刻,鬼帝風燼早已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疾掠出學宮,紅蓮業火焚遍所經之處。
整個冥界同時收到禦令:凡發現洛景權蹤跡者,重賞。
天行雲舟落於月下竹苑前,翠竹掩映間,流螢點點,無比寧靜。
“笙笙,夢天哥哥,多謝你們特地送我回來。”
阮輕舞步入竹影,回身朝他們淺淺一笑,衣袂在夜風中輕揚。
月滿衣卻忽然上前一步,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下頜抵在她發間,聲音低沉而繾綣:“阮阮,我很想你。”
天知道方纔見她涉險,他心跳幾乎驟停。
月沉璧無奈蹙眉,輕咳一聲:“兄長,這是在外麵,注意分寸,彆給阮阮添麻煩……叫人看見不好。”
月滿衣這纔不舍地鬆開手,卻仍凝望著她,眸光似月華流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阮阮,何時能陪陪我?我明日便要離去,不似潮笙可常伴你左右……此後長夜,唯有望星思月,念你如初。”
夜風拂過,竹葉簌簌,彷彿也在替他訴說著未儘的不捨與牽掛。
夢月
“那……明日我陪你,可好?”
阮輕舞輕抬眼眸,眸光如水,觸及他專注的視線時,不禁想起往日他的癡纏與熾熱,白皙如玉的雙頰倏地染上一抹桃花般的粉暈,似春水映霞,羞怯動人。
“好。”
月滿衣粉紫色的眼眸驟然漾開漣漪,如星河初綻,璀璨生輝。
“一言為定。”
月沉璧靜立一旁,銀藍長發飛舞,藍眸中掠過一絲瞭然與無奈。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何兄長總能後來者居上。
因為他哥哥是又爭又搶!
甚至連弟弟的那一份……他也照搶不誤。
“那我呢?”
月沉璧輕聲開口,嗓音如清泉,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幽怨。
“你們……莫非是打算將我丟下了?”
夜風拂過,竹影搖曳,彷彿也在替他訴說著那一縷委屈。
“我怎捨得丟下笙笙?”
阮輕舞見月沉璧眸中含怨,心尖驀地一軟。
她素來最是憐他清冷中含委屈的模樣,似玉染塵、月籠紗,叫人忍不住想捧入掌心細細撫慰。
她正欲軟聲安慰,卻聽月滿衣輕笑一聲,粉紫眸中流光微轉,唇角揚起一抹似有深意的弧度:
“那……不如三人行?”
阮輕舞纖指倏地一顫,頰邊才褪的粉暈驟然更深,如雲霞儘染。
她幾乎是瞬間轉身,衣裙拂過青石階蕩起細微的風,身影沒入月下竹苑的竹門之後。
“砰”地一聲輕響,門扉緊闔,隻留一院竹影寂寂搖曳。
門外,兩兄弟麵麵相覷。
雙月同輝
“哥,你嚇著阮阮了。”月沉璧輕歎,藍眸中漾著些許無奈。
月滿衣卻一臉無辜,長睫微眨:“我不過是說,明日新生大比之後,我們三人一同出遊罷了……她想到何處去了?”
“你說呢?”月沉璧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瞭然。
“自那次之後,她便躲你如見焰火,你又不是不知。”
月滿衣聞言,俊美如玉的麵容倏地浮起薄紅,他微側過臉,聲音低如自語,卻字字清晰:
“我會對她溫柔的……”
他的輕語中,帶著繾綣的溫度。
“走了,今晚,哥就住我的飛雪瓊華樓吧。”
月沉璧收起了天行雲舟,邁步朝著隔壁的飛雪瓊華樓走去。
“潮笙,你住在阮阮的隔壁啊!”
月滿衣羨慕極了。
“嗯。如你所見。”
月沉璧唇角微微上揚,兄長說得沒錯,他是可以在這裡天天與她相見,總歸是可以日久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