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289章 萬古無一
月沉璧微微側首,如海藍眸望向身旁的靈帝月滿衣,指尖不著痕跡地輕抬,一道無形的隔音結界便如水紋般蕩漾開來,將二人籠罩其中。
“哥——”
他眼尾輕揚,嗓音裡藏著一絲不容錯辨的探究。
“你同我說實話,這般……簡單的題目,是不是就為了能早些抽身,好去陪阮阮出遊?”
他略頓了一頓,目光掠過下方那巍峨矗立的萬古神碑,繼續道:
“若依你往常那不肯容讓半分、處處權衡的性子,這最後一場比試,定要設下九重迷障、百般難關,好好掂量一番六界這些未來繼承者。”
月滿衣聞言,淡淡瞥了一眼自家這個心思玲瓏的弟弟,眼底深處飛快掠過一絲極淺的無奈,以及一抹被精準戳破心思的微芒,麵上卻依舊波瀾不驚,隻是唇瓣微啟,輕飄飄應了一句:
“既已知曉,又何必多問?”
那語氣慵懶淡然,彷彿此事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月沉璧輕輕吸了一口氣,那氣息似歎似笑,他搖著頭,珠玉冠冕上垂下的細碎流蘇隨之輕晃,映著天光,流轉出迷離光彩。
“哥——我看你,是真有幾分昏君的潛質。”
眼前這人,還是那個曾經一心執念要爭六界之首、處處不肯落於人後、算計分明的兄長嗎?
月沉璧眸光微斂,長睫投下淺淺陰影,心中暗潮湧動:
兄長素來深沉莫測、步步為營,此刻難道不該是想方設法試探出各界繼承人的底蘊與弱點,再將那些可能威脅到靈界未來霸主地位的天驕,悄然扼殺於未起之時麼?
而今這畫風著實不對。
他竟為了一場風月相約,便將這般關乎六界格局、未來氣運的重要比試,如此敷衍了事?
恰在此時,一道恭敬卻略顯焦急的聲音怯怯響起,打破了兄弟二人之間無聲的對峙:
“陛下,”流音星主悄然近前,一心係於靈界萬載大業,神情認真地低聲詢問道,“凡界那位新星,如今可是穩居榜首,光芒大盛,我們何時……動手摺了這顆星辰?以免將來皓月蒙塵。”
話音未落,月沉璧冷冽如萬載玄冰刃的目光已倏地掃去!
他周身原本溫潤似海月的氣息驟然變得極度危險,如無垠瀚海驟起驚天怒濤,磅礴的威壓瞬間鎖定流音,一字一句皆凝著徹骨寒意:
“阮阮是本皇的摯愛,是吾心所向。流音星主——你想對她做什麼?”
流音頓覺一股凜冽刺骨的殺意撲麵而來,彷彿下一瞬就要被滔天巨浪碾碎神魂,嚇得他臉色一白,慌忙躲到靈帝月滿衣身後,聲音都顫弱了幾分:
“海、海皇陛下息怒!臣惶恐!這……這本是……是靈帝陛下先前的意思啊!屬下隻是……依例提醒一二……”
月沉璧聞言,倏然轉向月滿衣。
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再無半分平日溫潤笑意,湛藍的眼眸深邃如暴風雨前的無垠深海,卻透出足以冰封萬物的淩厲與壓迫:
“哥?你想動阮阮?”
“……”
月滿衣冷眸微掃,淡淡瞥了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流音一眼,眼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無語。
——這個沒眼色的下屬。
“你說呢?”
他聲線平穩無波,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凜然帝威。
流音卻似仍未徹底察覺氣氛的詭異,兀自小聲辯解,試圖佐證自己的“忠心”:
“靈帝陛下您連日來……一直凝視南域明月,目光沉凝如炬,分明是欲將其……折落於耀空之前啊……”
月沉璧簡直要被這榆木腦袋氣笑,無語扶額:
“你難道不知——我哥心儀阮阮?他多看幾眼,有何不正常?”
“什——什麼?!靈帝陛下喜歡南域明月?!”
流音星主如遭九天玄雷劈落靈台,整個人僵立原地,唇瓣微張,卻吐不出半個字音。
他們靈界……已折了一位海皇陛下沉溺情網,如今竟連靈帝陛下也未能倖免?
憶起上次六界軍師星海聚會時,自己尚且悠閒品茶、笑看他界風雲。
此刻的流音卻是一絲也笑不出了。
原來他們靈界,纔是六界中最矚目的那出“熱鬨”!
兩位驚才絕豔、冠絕當代的陛下,竟皆為一輪南域明月傾心,甚至隨時可能因她一念而隨時翻臉。
若他們當真為爭奪明月而反目成仇,靈界恐怕將頃刻傾覆,化作雲煙。
流音不由將目光投向了那道清麗身影。
自她出現之後,靈帝陛下甚至不再執著於爭奪六界之首,整副心神竟然皆係於如何摘取這一輪皎皎明月。
這簡直就是造孽啊!
陛下的宏圖霸業之心,全都墜入溫柔鄉了。
與此同時,萬古神碑之前,卻是一片嘩然。
“為何我的名字……根本無法在這神石上留下半分痕跡?”
一名來自魔界的年輕新生麵紅耳赤,幾乎將周身靈力催動到極致,指尖凝聚的靈光熾亮如星,奮力向那亙古不變的碑麵刻劃而去。
然而,隻聽“嗡”的一聲輕鳴,他指尖靈光猶如溪流彙入瀚海,頃刻間被碑身吞吐的混沌之氣吞噬殆儘。
光華散儘,碑麵依舊星河盤旋、霧靄氤氳,未留下一絲一毫的刻痕,光滑如初。
“自己天賦不濟,根骨凡庸,莫要怪罪神碑。”
鎮守於碑旁的天劍閣主蘇銜酒淡淡開口,聲如金玉交擊,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他目光如電,掃過人群。
“下一位。”
可緊接著,質疑與挫敗之聲便如潮水般蔓延開來。
“我也無法留名!這靈力方一觸及碑麵,就如泥牛入海!”
“還有我!枉我苦修十載,竟連讓這石頭亮一亮的資格都沒有?簡直是大冤種……”
一位人界的少年哭喪著臉,幾乎要癱坐在地:“嗚嗚嗚,心上人看不上我也就罷了,如今連一塊石頭……都瞧不起我……”
“你的心上人是?”
“南域明月呀!”
“洗洗睡吧少年,夢裡什麼都有。”
“南域王還在呢,不要命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更有人開始懷疑地打量起那沉默的巨碑,低聲議論紛紛:“它真的沒問題嗎?一連上百人了,竟無一人成功?它是不是該自我反省一下?為何如此苛刻?”
“……”
蘇銜酒袍袖無風自動,親自鎮守於碑側,可麵色卻愈發凝重。
他親眼見證一連百餘人嘗試,其中不乏各界聲名顯赫的少年天才,然而結果驚人一致——竟無一人能於此碑上留下哪怕發絲般的刻痕。
那麵古老的神碑依舊靜默矗立,周身流轉的混沌氣息彷彿帶著一種源自太古的、冰冷的傲慢,無聲而堅定地拒絕著所有凡俗之觸,漠視著下方一切的喧囂與掙紮。
“莫非這萬古神碑……當真出了差錯?”
蘇銜酒眉峰緊蹙,目光如實質般落在碑體之上,彷彿要勘破其內部蘊藏的大道法則,喃喃低語聲中首次透出一絲不確定。
“它所測的應是血脈中最本源的天賦才對。我雲上學宮此番招收的學員,皆為六界精挑細選、萬裡挑一的天驕,怎會無一人成功?”
“究竟是神碑有損,感應失靈……還是其遴選門檻……高至如此難以企及,遠超我等預估?”
他心緒翻湧,愈想愈驚,終是按捺不住,倏然踏步上前。周身散漫之氣為之一斂,朝著雲端那至高星座之上,鄭重躬身行禮:
“靈帝陛下,神碑當前,百試無果。恕蘇某鬥膽冒昧,欲親身一試此碑玄奧,不知可否?”
聲浪蕩開,眾皆屏息。
雲端之上,月滿衣垂眸望來,目光如星河垂落,無悲無喜。
他袖袍輕拂,宛若撥開一層無形雲霧,聲如清風過境,淡漠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允。”
一字落下,宛如法旨。
蘇銜酒黑茶色長發宛如暗夜,更襯得劍眉之下目若寒星。一襲玄色長袍無風自動,廣袖翻飛,其上以銀線繡著的流雲劍紋在驟然掀起的靈力氣流中明滅生輝。
腰間掛著天劍閣主令牌,流轉著厚重烏光,卻竟壓不住他一身肆意的散漫酒氣。
那酒氣與他此刻透體而出的鋒銳劍意交織,竟衍生出一種矛盾又迷人的氣質。
酒葫蘆裡裝著半生浪蕩風月,而劍鞘中藏著一世光寒鋒芒。
蘇銜酒
在萬千道目光聚焦之下,他緩緩抬手,並指如筆。指尖並無磅礴駭人的靈力奔湧,隻凝練了極致純粹的一縷清輝,澄澈如秋水,凜冽如寒刃。
而後,他朝著那混沌之氣流轉不休的萬古神碑,從容不迫地徐徐刻下——
“蘇、銜、酒”。
三字落成的刹那,萬籟俱寂的時空彷彿被驟然撕裂!
整座沉寂了太久的神碑猛地一震,碑體內部似有太古巨龍蘇醒,驟然迸發出億萬縷璀璨奪目的神輝!
混沌之氣翻湧如潮,那三個字彷彿自亙古醒來,於碑頂綻放出灼目耀世的煌煌金芒,映得整片天衍廣場如同沉入神國之境!
“嘶——”
全場驟然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就連高居雲端之上的靈帝月滿衣,亦倏然坐直了身軀,目光如電,直射向碑頂那三個輝煌奪目的字跡!
“這等血脈天賦,不可能是寂寂無名之輩。”
醉劍仙蘇銜酒,雲上學宮的天劍閣主,平日總是一副慵懶閒散、似醉非醒的模樣。
劍袍素履,笑意淺淡,存在感淡得像一縷清風。
“師弟啊師弟——你真是害慘師兄了——”
若非他的師弟文淵閣主楚隨舟突然當甩手掌櫃閉關去了,他這位師兄絕不會輕易出麵主持這等盛會。
他一向低調得近乎隱世。
可就在這一瞬——所有偽裝、所有低調、所有閒散,都被那神碑之上無可辯駁的光芒徹底撕碎!
“蘇銜酒”三字高懸萬古碑頂,燦若驕陽。
這意味著他的血脈天賦,竟是這浩瀚古碑億萬留名者中……
萬古無一的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