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298章 攬月之心
六界派來的使者,真正前來求學的實則寥寥無幾,大多是來走個過場。
正因如此,海皇陛下才會在第一堂課,就問她要不要逃課。
唯獨阮輕舞,是真正打算在雲上學宮求學的。
她從前靈海破碎,師尊歲燭因此不曾傳授修行之法,她甚至連覺醒靈根需要舉行儀式都不知曉。
為了不讓她觸及傷心事,南域王阮扶風更是特地將所有與靈海修煉相關的典籍悄然收起,從未給她看過,隻怕她見了會暗自神傷。
“有笙笙陪著我,我很開心。”
得知他是特意為自己留下,阮輕舞心中頓時被感動與歡喜填滿,唇角不自覺地揚起,眼眸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兒。
清晨的微光漫過蒼翠的竹梢,將月下竹苑籠罩在一片朦朧而清新的氤氳之中。
阮輕舞正想著紫夜冥與司離不知是否也已準備離去,與月沉璧一同推開月下竹苑的院門。
細碎的露珠綴於竹葉邊緣,隨風輕顫,偶爾墜下一兩滴,無聲地沒入覆著青苔的石板小徑。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阮阮,潮笙。”
紫夜冥似乎早已等候在外,見她出來,暗紫色的眼眸微亮,笑著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晨光落在他身上,衝淡了幾分魔界太子固有的桀驁,反倒添了幾分清爽。
薄霧如紗,尚未散儘,遊弋在挺拔的修竹之間,彷彿為這片靜謐之地披上了一層飄逸的夢境。
“玄幽,早呀!”
阮輕舞亦是回以一笑,肩頭微光一閃,星淚已化作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靈蝶,悄然停駐於她的肩頭,翅翼在光下流轉著細碎的星芒。
“玄幽來得稍遲了些。”
月沉璧眸光溫潤,唇角含著清淺笑意,語氣不急不緩。
“我與阮阮方纔已用過晨膳了。”
“我——我不是來蹭飯的!”
紫夜冥急忙開口,耳根微微泛紅。
“我也在學宮食堂用過了。隻是……想來等你們一同去造物殿。方纔我去飛雪瓊華樓,未曾見到你……”
“讓玄幽白跑一趟了。”
月沉璧微微頷首,姿態溫文爾雅,說出的話卻如春風藏刃。
“昨夜我宿在了月下竹苑,故而未歸。”
這話音如一片輕羽落下,卻在紫夜冥心頭掀起驚濤。他身形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晃,彷彿晴空忽遭雷擊,連呼吸都滯了一瞬。
昨夜……潮笙竟歇在了月下竹苑?
一股又酸又澀的疼驟然攥緊了他的心,他卻強自壓下翻湧的情緒,努力牽起嘴角,擠出一個略顯艱難卻依舊明朗的笑容:
“那……潮笙可要溫柔些,阮阮她……身子嬌,經不起折騰。”
“這是自然。”
月沉璧笑容依舊和煦如四月春風,藍眸中卻掠過一絲清晰的佔有慾。
“無需玄幽提醒。”
“嘖——海皇陛下這鋒芒……”
“當真是殺瘋了。”
“他連好兄弟都虐。”
始終靜立一旁的星淚忍不住以蝶翼輕觸阮輕舞的頸側,傳音入密,語氣裡滿是哭笑不得的感慨。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海皇的萬般溫潤與耐心,恐怕獨獨給了阮輕舞一人。
“是我多事了,潮笙本就溫柔。”
紫夜冥垂下眼眸,俊美蒼白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悄然褪去。
他站在原地,晨光勾勒出他略顯孤寂的身影,彷彿一塊即將碎裂的琉璃,脆弱得讓人心驚。
“走啦——”
阮輕舞輕歎一聲,伸出手主動握住了紫夜冥微涼的手掌。
他此刻低垂著眼瞼的模樣,像是被雨淋濕的玄鳳,瞧著當真可憐極了。
“笙笙。”
她轉過頭,語氣軟糯卻帶著一絲維護。
“彆再欺負玄幽了,你看他……都快哭了。”
“阮阮,你就知道護著他。”
月沉璧無奈地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酸意。
“他又不是什麼需要精心嗬護的嬌花,何須你這般小心翼翼?”
她看似對紫夜冥最為冷淡,實則卻將對方護得滴水不漏。
“他這身筋骨,皮實得很。就算讓謝天帝揍一頓,也未必會有事;讓南域王暗中下點蠱,估計依舊能活蹦亂跳;就算是鬼帝風燼親自下個魂河詛咒……”
他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說不定,他都能硬扛下來。”
然而,紫夜冥卻因月沉璧這番話驟然抬起了頭。
方纔的脆弱彷彿被風吹散,暗紫色的眼眸中重新燃起灼灼光芒,他反手握緊阮輕舞的指尖,目光卻直直望向月沉璧。
“潮笙,對不起。”
他聲音清晰,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我喜歡阮阮,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想要和她長相廝守,歲歲年年。”
“你要打我、罵我,甚至與我決裂,我都認。是我不對,是我先動了不該動的心……”
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坦然麵對著自己最好的兄弟,字句鏗鏘,如同立誓:
“可我,絕不會退。”
“縱使身死魂消,也絕不後退。”
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語,伴隨著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清越鳥鳴,更顯幽靜深遠。
在這片寧靜的翠色裡,紫夜冥那鄭重而堅定的告白聲,彷彿也染上了竹的清冽與晨的澄澈,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蕩在三人之間。
“玄幽,這條路……可並不好走,你好自為之。”
月沉璧輕歎一聲,抬手輕輕拍了拍紫夜冥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晨光透過竹葉,在他銀藍色的發間投下細碎的光斑。
“我不怕前路艱難,荊棘遍佈。”
紫夜冥抬起頭,眼眸中映著竹林的清光,語氣堅定。
“我隻怕……明月清輝不照我。”
他從來無畏風霜刀劍,隻怕得不到心中所向之人的回眸。
“可是——潮笙,為何你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
他終究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聲音裡帶著幾分茫然。
“我明明……已經藏得很小心了。”
“玄幽,”月沉璧無奈地瞥了他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沒好氣的笑意,“我不瞎。”
他那點心思,幾乎寫在了臉上,倒不如不藏。
在九重塔的時候,紫夜冥那對魔角亮得都快趕上雷劫了。
“……”
紫夜冥徹底怔在原地,一時語塞。
“其實……藏得也還不錯啦。”
阮輕舞見狀,忍不住莞爾一笑,出聲安慰道。
“或許……也還有人不知道呢?”
紫夜冥聞言,下意識用手掌捂住眼睛,幾乎要發出一聲哀歎。
他……真的藏得這麼差勁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帶笑的聲音自上方響起。
“哪裡還有什麼人不知道?”
隻見冥界少主司離輕巧地從一旁依竹而建的空中閣樓躍下,衣袂飄然,落地無聲。
他淡淡瞥了紫夜冥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調侃:
“魔界太子爺這顆攬月之心,怕是早就六界皆知了吧?”
紫夜冥瞬間僵在原地,整個人彷彿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徹底陷入了自閉。
晨風依舊輕柔,竹葉沙沙作響,露珠悄然滴落,唯有紫夜冥那顆剛剛經曆公開處刑的心,碎了一地。